在朱武离开之后,郎世龙在朱武落座的那个位置发现了一张信笺压在了杯碟之下,而在这张信笺里,仔细写着应对意外的计策,而在这其中,自然是算无遗策地包含了这叫阵的情况,
郎世龙在心里想起了朱武留下的对策,当下便四下寻求民间高手,果然听得一个人应声出來,郎世龙举目一瞧,这人面皮黝黑,一身的横肉,疙疙瘩瘩的肌肉布满了全身,撑着套在外面的甲衣也鼓鼓囊囊,看着有些本事的样子,手里提着一杆长枪,便走出來,到了郎世龙面前摆了一礼,说道:“郎大人,我來。.”
“好。”郎世龙走上來拍了拍那汉子结实的肩膀,说道:“等你杀了贼人,我必然为你庆功。”
那汉子点点头,将手里的长枪紧握在手里,在众目睽睽之中,像是个拯救一城百姓的英雄似的便下了城來,郎世龙看着那人的背影,虎背熊腰,似乎有几分霸气,民间藏龙卧虎,莫非真个是个厉害的角色,郎世龙当下不禁又有些担心,真怕他失手将那绿林军将军杀了,那岂不是热火上身,郎世龙眼看着那汉子的身影就要下了城去再也看不见了,当下便喝道:“壮士,千万小心,不是非得杀敌,只要将敌军逼退,我也保你的官。”
“知道了,大人。”
郎世龙还不放心,当下喊道:“你休要杀了那厮,我自有妙计。”
“准令。”那声音已经在城下悠悠地传上來了,
郎世龙这下心里踏实点了,站在城头上,看着那依旧叫骂不止的绿林军头领,心里道:“厮打两番就快快去吧。”
而此刻的张青横马立刀站在城下,指着城楼上的人骂道:“官兵一个个都是熊包,胆子都让女人给吃了么。”
吱扭扭地一声转轴响过,蒲城的城门开了,只见一个黑面大汉持着一杆长枪,飞马而出,身后带着一千兵马,在城门外摆开阵势,城门随即关上之时,那黑大汉将长枪朝着张青这边一指,喝道:“贼人猖狂,敢到蒲城來撒野,是欺我蒲城无人么。”
“你说什么,支支吾吾,全然似个娼妓般扭捏。”张青指着那黑厮喝道:“有种便放马过來,是软是硬,爷自來捏。”
那大汉听得张青这般侮辱,心里想着满城楼的人都在看,自然这脸面上下不來,当下上了张青的当,从心底里被激怒了,大喝一声:“叫你吃爷爷的枪。”说罢便催马出阵,挺着一杆长枪來斗张青,
张青见那厮走的甚急,心里不由一哂,拍马横刀也迎了上去,
两人在中间遇上,刀枪你來我往,马嘶人喝,
郎世龙见两人斗在一起,有些旗鼓相当的模样,当下便从心底里有些兴奋起來,连忙喝人将城上的战鼓擂起來,轰隆轰隆,像是奔雷似的响了起來,
有战鼓助阵,那黑厮受了极大的鼓舞,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來,手里的长枪愈发摆弄的神出鬼沒,张青手里持着一把马刀,虽然不及长枪攻击范围广,可是,却灵活之极,而现在也不过是张青让他两招,探探这厮的底子,等斗过了五十多个回合,张青厌了,便卖个破绽,让了那厮将长枪朝着他的心窝这边戳过來,
那厮本以为这一招便可将绿林军首领杀下马去,却不想,自己明明是一枪瞄好的心窝,却愣是戳了个空,枪头被那绿林军的首领让过了,反倒是咯吱窝里将他的枪柄死死架住了,那汉子用力扯着,却扯不出來,张青困住了那厮的兵刃,当下马刀一挥,便沿着那枪杆剐了过去,
那黑厮一看不好,为了保住那几根指头不得已只得松手,而就在他打算拨马想逃的时候,张青却将那柄长枪持在手里,大喝一声:“还你。”便飞掷过來,
只听得噗的一声响,那汉子的长枪戳穿了他的后心,一柄血淋淋的枪头从前胸透出來,汉子身子一歪,便从撒开蹄子飞奔回去的马匹甩了下來,
郎世龙眼睁睁地看着那黑厮死在了沙场上,也不擂鼓了,赶紧鸣金收兵,先放那一千兵马回來,
张青趁胜追杀自然不在话下,杀到城下,郎世龙依旧是箭雨檑木地丢下來,张青闯不进城,只得再次退了回來,继续叫城,
郎世龙本來这心里就沒有多少底子,当下以为这厮一出去,绿林军的将领自然会按着朱武的吩咐像模像样地打几个回合便一路退回去,这背后的黑交易也就算是成了,可是,现实并沒有想象中的这般简单,复杂到,让一向自负聪明的郎世龙都觉得有些扑朔迷离,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这一切在郎世龙眼里,都变得模糊了,
莫非朱武是來骗他的,不应该啊……若是费老大功夫只为了骗一骗,那也沒有这个必要,莫非是朱武沒有安排好绿林军,还是在绿林军中已经分作两派,眼下这人,朱武管不了,就像朝廷那般一样,郎世龙想了很多,可是,除了一颗颗汗滴紧张地汇集起來顺着他的脸面流淌下來,当真是沒有半点头绪,
“谁……还有谁敢出去迎战。”郎世龙沒有法子了,他不记得朱武的信笺上有因对这样意外的办法,不得已,他只能将希望再寄托到百姓之中,在这一刻,他有些明白了,什么叫衣食父母,郎世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道:“谁去,,能退兵者。”
城头上沒有人应话,只有瑟瑟的风抖动着旗帜,
“谁还敢迎战。”郎世龙几乎快失去信心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联系不到朱武,实在不能,只得坚守城池,写告急信往朝廷了,只是,等到救兵來时,他郎世龙还能否活着,那可就悬了,
“去的,我保他做督军。”郎世龙觉得自己这话似乎说的口气大了,怕众人不信他,当下加了一句道:“我师乘当今重臣蔡京蔡大人,谁要是能退了绿林军,蔡大人必然提拔上來做督军。”
“此话当真,。”
郎世龙闻声放眼看去,只见一个人提着两柄宽刃双刀走出來,那人带着一顶竹笠,身上套着一件软甲,一身皂色的精干打扮,将整个人都亭亭玉立地呈现了出來,不乏刚劲之气,
那竹笠压的很低,郎世龙看不见那人的脸面,不过只要有人能出战,便是好的,虽然郎世龙看着人不必先前的人壮实多少,可是,却也有了那么一点希冀,连声说道:“当真,当真,只要退了敌,一切都好说,在场之人,包括全城百姓都可为你作证。”
那人沒有再言语,双手一抱拳,便倒提着双刀下了城去,
虽然那人转身即去,可是,在郎世龙心里却留下一抹虚影,就在方才,那人抱手施礼的时候,郎世龙分明看见那人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的皮甲手套,而那露出來的半截指头,让这个经常厮混勾栏的人,寻到了一丝丝的熟悉,那种感觉有些错乱,在这战火纷飞的情况下,郎世龙也沒有过分在意,只是却莫名地忍不住冲着那人的背影喊了一声:“你千万小心仔细,抵挡不过,便快些回城,小心折了性命。”
那人似乎闻所未闻,径直下了城,跨上马,带着一千官兵便打开城门杀了出去,
“给我擂鼓。”郎世龙看着自己的兵马出城,当下便要壮势,
隆隆的战鼓再次响起在蒲城之上,张青放眼望去,只见一人持着双刀便直杀过來,当下看在张青眼里,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个弧度,喝一声驾,便也拍刀來迎,
两人在半路遇上杀在一起,那一对双刀舞弄起來,可了不得,虽然使刀之人是两条纤细的臂膀,可是,这刀法刚运起來,就让人瞧见厉害,张青对着更是熟悉不过,当年他曾跟着老丈人学过两年,这双刀向來是兵器谱中的圣品,脱胎于矛形刺兵及短匕首,形体交单刀更为流畅短小一些,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可割可刺,自古常纵横沙场,称霸武林,立身立国,行仁仗义,故流传至今,双刀兼并刀剑的特点刚柔相济、吞吐自如,飘洒轻快,矫健优美,正如拳谚所形容的“剑似飞凤”,由此可知其妙,可是,当年的张青,因为这双刀不对他的性情,未能练成,所以撇了用一口单刀,虽然笨重却钝中藏锋,
当下遇上这人,一看对方一对双刀杀來,一见那兵刃如见故交,再亲切不过了,当下便单持一口刀杀了进來,三柄刀乒乒乓乓搅合在一起,杀的好不痛快,
那人的刀法行云流水,手法极熟,那一对双刀有如鸳鸯,如交似缠,如低语呢喃,观者如坐温柔,却不知刀至血溅,常常刀无常法,更是绵里藏针,这刀法不是别的,真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鸳鸯刀法,有人说此刀法是江湖中最缠绵的刀法,却也是最凶残的刀法,其凶险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