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有凌振和徐宁的辅佐下一举大破呼延灼的连环甲马阵,捉了百胜将韩滔,获得连环甲马两千余套,兵刃铠甲不计其数,俘虏了连环甲兵一千余人,围困招降禁军五千余众,即便在呼延灼的逃路上一连布置了数道阻拦,但最后还是让呼延灼去了,
就在史进大摆筵席,一來为大破敌军的众将领庆功,二來,也是为绿林新纳的将领,,徐宁、凌振、韩滔、彭圯、汤隆吸尘接风,
就在众兄弟聚在一处的时候,魁二私下悄悄问史进道:“大帅,派出去的兄弟该回來的都回來了,可是,怎地不见时迁兄弟,那日就该随汤隆带着徐宁回來的,但现在都……”
史进听到这里,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顿了一下,微微笑了一下,回眸看了一眼魁二,低声应了一句道:“去梁山了。.”
魁二听到这里,心知不该自己知道,史进这般说已是信任之极,当下魁二便不再问下去,
史进举杯与众兄弟推杯换盏,喝了一轮,
武松酒到酣处,问史进道:“大帅,那呼延灼是个将才,怎地不将他俘了來,你却嘱咐咱众将故意放他去。”
史进笑而不语,拿眼一看吴用,吴用笑着接口道:“记得当初呼延灼來时,大帅看了便回首与我说,这人是个将才,破阵还在其次,特意要我务必将这人降为己用。”说道这里,吴用自嘲地笑笑道:“破阵,实是沒那个能耐,招降,却还有两把刷子,众人晓得,呼延灼是将门之后,依照他的性子,杀他不易,降他更难,所以,我给大帅出了个主意,叫做攻心为上。”
“攻心。”众人看着吴用,
吴用道:“我们绿林军高手如云,不论是之前的车轮战,还是不久前的阻杀,兄弟们都不过是轮番与呼延灼浅尝辄止,杀敌靠得是手里的利刃,但攻心往往靠的却仁义,我们给他留一条退路,为得就是不让他呼延灼败得太过狼狈,同时也要他心里明白,我们绿林军的厉害,余地和情面都留足了,归不归,就要看咱们在百姓心里的口碑了。”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林冲说道:“现在那呼延灼带了万数禁军残兵都往东北方向去了,与长安合为一处,我们何时动身一举攻下长安了事。”
史进将酒碗放下來,拿起筷子指着面前的盘子说道:“不急,现在的长安就像是这盘子里的肉,放在那里它也跑不了,但要是想吃到嘴里,却不容易,吃的不是时候,非但容易烫嘴,而且就算是吞下去了,也消化不得,最后还是要弄得上吐下泻,麻烦在后面。”
“大帅的意思是……”
“不错,给呼延灼些时日,也给咱们些时日,现在城中有驻守的禁军和后來加派的救兵,以及呼延灼麾下所剩的万余禁军,这些人马加起來也有个三四万,再加上长安乃是大宋西北重镇要冲,城池高五丈有余,坚固异常,分为八门,上面弓箭、滚石、檑木、灰瓶、热油,样样俱全,城池外是一圈三丈宽的护城河,城内面积甚广,比两个咸阳还要大,目前就我们手上所了解的资料來看,要想一口吃下长安,只怕还差些火候。”
“那,,这般说來,岂不是,不该容那呼延灼回去,让这厮到了长安,简直就是放虎归山。”武松说道,
“非也,我看呼延灼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现在他还有执念,从沒有想过,也自然不会问问自己,他究竟是忠于大宋朝廷,还是忠于天下苍生,他所奋斗的一切,都是为了那皇帝一人,还是为黎明百姓,我们与他兵刃相争,他心里兀自会有矛盾,等他想明白了,说不定,在关键时候会帮我们一把。”吴用说罢,众人听得也似有所悟,
【京兆府野外某处】
话说呼延灼折了许多禁军兵马,不敢就此回京,左右沒了副将,只得一个人带着手下万余的残兵,呼延灼骑着那匹踢雪乌骓马,把衣甲都拴在马上,于路逃难,可是,被绿林军一路追赶,换乱逃路之间,非但与副将韩滔走散了,就连方位也全然不知,当下带着一大队人马想往长安去都不知道往哪里走才是路,行军的地图偏偏落在中军大帐里不曾拿出來不说,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寻不到半个问路的地儿,
呼延灼心里那个苦闷,暗暗直叫命苦,沒得法子只得带着手下人一路沿着小路往前去,管他南辕北辙还是迷失方向,就是一通奔走,约莫不到半个时辰,果然荆棘之路越走越少,视线也随之变得开阔起來,远远瞧着便见一个高挑的酒旗,呼延灼等众自从五更起來,就沒有沾过一粒米,经过这一番恶战,更是饥渴难当,呼延灼生怕禁军在这等情况之下做出什么作践百姓的事情來,当下收束兵马约法三章,将他的规矩讲在前面,同时也保证会让众人吃饱喝足,众禁军都听了,呼延灼这才重新打马朝着那酒旗飘扬之处飞奔而去,
这是一家紧挨路边的村间酒店,呼延灼怕禁军压境引起当地百姓不必要的惊恐,于是将兵马先顿在百十步的大路边上,自己带着几个亲兵先行过來,
呼延灼和几个亲兵在店门口下马,把马拴住在门前树上,进來店内,把鞭子放在桌上,坐下了來,叫酒保取酒肉來吃,那酒保一看呼延灼等人的这身打扮,便晓得这些人來头不小,都是军爷,心里叫苦不跌更不敢慢待,忙前忙后自不用说,
那酒保诺诺地到了呼延灼的面前,卑微着腰身,说道:“这位军爷,不是小人不肯卖给你们,着实是……小人这里只卖酒,若是要肉时……只有到村里才杀羊,倘若要吃,小人得回去买了再來。”
呼延灼一听,这才猛然想起來,因为当初从大营里急着出來,身边并不曾带有盘缠,当下一咬牙,当下解下束腰金带來,那酒保看着捂着脸就往后闪了两步,
呼延灼看了不禁有些怪了,将那束腰金带递到店小二的面前说道:“小二,你这是怕什么。”
那店小二不敢去接,喏喏地说道:“我怕惹的军爷生气,只当是要打。”
“嗨,,。”呼延灼往前走了一步,将那束腰金带送到小二的面前,说道:“今日有些狼狈,不曾带银子在身,这不知能否值个酒肉钱。”
那小儿看着呼延灼,似乎不像是在拿他开涮,当下这才缓缓地接在手里,说道:“值,值了,我这就去办。”
“慢來。”呼延灼将那小二喝住,
店小二那刚刚迈开的步子顿时变得僵硬了,脸面上有种说不出的窘迫,瑟瑟地回过身來,这时候,掌柜的也从柜台后面连忙走了出來,从那小儿手里夺了那束腰金带乖乖地捧回了呼延灼的面前來,连声赔礼道:“大人休要与他一般见识,新來的,不懂事,您随便吃,随便吃。”
呼延灼拧着眉,偏着头看了看那掌柜的,说道:“寻常军士來此间吃酒,就不给钱么,。”
掌柜的不明白呼延灼的意思,只是看着这一身铠甲不似寻常,当下便小心翼翼地赔话说道:“自然不能与将军比,我这就吩咐宰头牛來与将军吃。”
“慢着。”呼延灼不问也晓得了,想必平日里必然是当地的守军前來吃酒一概不予酒钱,故而店家才这般诺诺,呼延灼说道:“店家休怕,这腰带你且先收着,他日必然來赎,酒钱我自不会欠你,不知这里是何处,离长安城远近。”
掌柜听了,才敢收了,当下答道:“这里是李村,属于长安的地界,不远处便是牛首山。”
“啊。”呼延灼听了心里不禁大惊,原來这半日慌不择路,竟然差一点就要进入户县的地界了,这里距长安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都在长安的最南边了,因为这一代山林茂密,若是走大路绕回去,怎地也要返回去,再走个半日光景,这般一來,只怕要背夜路,这般对大军行进不利,今夜只能在这里安歇了,明日天亮再往长安去,
“不知道这李村是谁做的保长。”呼延灼问道,
掌柜的说:“自然是李太公。”
“劳你走一遭,请这李太公來店里一会。”呼延灼道,
掌柜的点了头,便让小二先上了好酒伺候着,自己快步往李村去了,
过不得一炷香的功夫,那李村的保正李太公就來了,进了店來一见是个将军模样的军官坐在店里,便上來做礼,
呼延灼请了那保正坐了,说道:“李太公,我是朝廷钦差下來阻击匪军的大将,今番中了贼人奸计,不得已退到此地,本该回长安去的,却不想走差了路子,今夜只怕还要叨扰李太公了。”
“休说这话,还请将军移步,到庄上喝酒。”李太公只当是只有呼延灼这区区几人,故而如是说道,
呼延灼笑了道:“今夜便在这里歇了,只是我手下还有一万兵马,不知庄上还有多少存粮,可否借些粮草与我的兵马一用,待我回了长安,立刻差人补还。”
李太公听了,当下有些迟疑,心里更是为难,眼下兵荒马乱的,说实话,粮草比银子紧俏,这军官一万兵马吃个两顿还不把村里的存粮都吃个精光,若是这厮拍马走了,该去哪里讨要,何况,这是朝廷派下來的败军之将,抵挡不得绿林军,迟早长安都要归绿林军所治,到时候,这粮草就更沒有要处了,可是,若现在不拿出來……李太公沒有说话,拿眼干瞅瞅呼延灼,实在有些为难地说不出话來,
呼延灼看了,当下说道:“太公放心,我回了长安,立刻就差人如数奉还。”
“这……”李太公尴尬地笑笑,
呼延灼说道:“我麾下的兵马为阻击绿林军,浴血奋战,已经大半日米水未进了,如今万数人马,我都扎在外面大道上,一來,是怕惊着众位乡亲,二來……”说道这里呼延灼笑了一下,说道:“你也知道,人饿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來,我是怕一时失了控制,祸害了乡里乡亲,所以……”
呼延灼这话里有礼有兵,说到这里,李太公已经听得额头不停冒出冷汗來,当下也顾不得那么以后了,当下连声说道:“将军放心,虽然粮不多,但管饱,管饱,我自差人送到营去。”
呼延灼听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谢过保正,便送了保正回村去搬运粮食供应万余禁军的伙食,此些都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