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女人的心细,这一点连岳明都没有想到,可是秦姐儿早就准备好了,她一看这两个大傻冒上钩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急忙冲着楼上招呼道:“各楼上下、内库外库的先生们赶快下来伺候了!”
随着这一声喊,就见楼下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个人,为首的就是两个账房先生,其余的人有的拿着算盘,有的提着口袋,还有的拿着一叠叠小额的银票,看样子这些人是要提供算账、兑换零钞和收钱的一条龙服务了。
岳明在来的时候早就暗自数过了,这满春楼一共三层,虽然每层楼都不是很高,可是楼梯的台阶却不少,也许是为了让姑娘们的小碎步上楼舒服,每层木制楼梯足足有三十个多个小台阶,这样从一楼到三楼就将近七十个台阶。
岳明站在三楼上,扶着古色古香的栏杆,笑呵呵地看着下面,对陆秉文道:“老陆啊,你说他们两个能上得了三楼吗?”
陆秉文如今对岳明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原来只道他是池州最年轻的举人,也不过是锦绣文章写得精巧罢了,可是想不到竟然是个全才,从金陵到京城胸中的韬略层出不穷,早就在心中认定他这位年轻的大人绝非池中之物,陆秉文看了看岳明,笑道:“大人啊,你这一招可真是绝了!从一楼到三楼一共是六十三个台阶,在下估计他们能上到第三十个台阶上就算不错了!尤其是那个西夏人真是自不量力,在下估计就是他将整个西夏的国库搬过来,也见不到两位姑娘的面啊!”
岳明嘱咐道:“老陆啊。我看这个西夏人虽说不知深浅,可是也绝非等闲之辈!你们派人监视西夏使团的时候,对这个人要格外注意!”
这时楼下已经当面讲好了金子和银子的换算方式,还特别说明每上十层结一次账;秦姐儿久居烟花之地,大风大浪也经过不少,为了不让这两个傻冒返回。还笑嘻嘻地以公平、公正和公开的名义,让他们二人当场写下了字据,签字画押,并且要全场的人为证。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秦姐儿一声开始,丁默岚和那个西夏人就分别从左右两侧开始上楼了;刚开始到第十层的时候,两个人扫了一眼账房先生算出来地钱数,然后随手就扔出了半贯钱。然后又是一鼓作气地狂奔到了二十层,这下再一看账房先生算出来的数字就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也并没有十分在意,看了看剩下的十个台阶,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就将五百二十两的银票出手了。这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哪里还顾得上细算这个账!
事先已经言明,没过一个十层结一次账,剩下的十个台阶那是不需要付现钱地,两个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一低头一猫腰就开始了新的征程。伴随着账房先生抑扬顿挫的算盘珠子之声,他们俩一口气就跑到了二楼之上。
事先已经讲明,为了表示对两位姑娘的深情,台阶要一级一级的上。走这些小台阶本来就累人,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等他们气喘吁吁地爬到二楼的时候,随着账房先生的算盘珠子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结束,再一看账房先生算出来的数目,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就傻眼了,没搞错吧,竟然已经到了五十多万两!
“这怎么可能?你们一定算错了!”丁默岚急得大叫一声。风流倜傥、翩翩公子地形象再也顾不上保持了。他家里虽然有钱。可是老爹也没让他们背着钱库出来啊。平时掏张字画、喝个花酒、买两个小丫头地还可以。可是这是五十万两银子地巨款啊!
那个西夏人也是大惊失色。嘴里叽里咕噜地一阵乱骂。他当初仗着自己带着金子。就想着在这些喊人面前抖抖微风。可是哪里想得到这次竟然载到了一个老鸨子地身上!
这两个人身边都跟着一伙人。估计中间也有几个聪明伶俐地。两个主人一说算错了。这些下人有其肯罢休。于是在这三楼地楼梯前。顿时就成立了两个临时地速算班。有地打算盘有地口算。还有地给账房先生要来了笔墨还是当场演算。
一阵忙活之后。等到他们将最终算出来地数字分别告诉他们主子地时候。王晨王大公子和那个西夏人全都惊呆地面无人色了!没算错。就是五十多万两银子!
楼下地人虽说刚才也在心里略微算了一下。可是此时正处在亢奋之中。谁知道楼上出了什么事情。一看上面又是吵闹又是忙活。还以为是账目不清起了纠纷。于是就开始有人大声喊了起来。
“真没看出来丁大公子公子还是一个锱铢必较地小气人。你快点向上走啊。那两个小钱还算个球啊。楼上地姑娘正在等着你呢!”
“是啊,怎么停下来了真他妈的泄气!”
“这两个小钱都舍不得花,还是堂堂晋国公的公子呢!”
“哎,你们看,那个西夏狗也不走了!莫非是老鸨子嫌钱少,临时变卦了不成?”
当下一楼大厅里的人就组成了一帮啦啦队,高喊着:“老鸨子你可要说话算数,丁公子他们可都是有脸面地人!”
“对,如果她老鸨子说话不算数,今天晚上咱们就一把火把这个满春楼给她烧了!”
最后就连楼下的王晨和那个契丹人也开始怀疑起他们的合作伙伴了,因为事先讲好了规则,上楼就得花钱,于是他们只好站在楼下大呼小叫的催促了。
此时丁默岚丁大公子有苦说不出,恨不得将楼下那些人的那张臭嘴给撕烂了,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有凭有据,这个时候要想赖账可不行,别说事先已经写下了字据,老鸨子不答应;就是楼下这帮人也不答应啊!
好在他们俩都是个愿赌服输的人,首先蹲到地上的就是王晨王大公子了,他将身上二十万两的银票全都拿出来,还欠着满春楼三十多万两银子。那二十万两银子中就有他十五万两,那可都是他替他爹卖官挣来的钱啊!
这时老鸨子秦姐儿一看火候一到,觉得这两个刚才还财大气粗地家伙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她早就将陆秉文教给她地台词背得滚瓜烂熟,此时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于是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就跑了下来,大惊小怪地喊道:“哎呀,我说两位爷,怎么这么心疼银子了!……哦,怎么这么多啊,你们这些混账先生,是不是给两位爷算错了,赶紧给老娘在算一遍!……嗯,怎么,没算错,唉呀哦,你看我这脑袋瓜子,怎么就没找个人仔细算算啊,当初只想着闹着玩玩儿,没想到一下子蹦出来这么多银子这,这个……要不你们再回家取点儿去,反正就剩下最后一层了,不多,也就三十多个台阶?二位爷你们先等会儿,我上去告诉两位姑娘,让她们不要着急,先等等,说你们两位爷马上就上去了!”
这番话一出口,简直把丁默岚和那个西夏人给气糊涂了!
“不多,也就三十多个台阶”再有一个台阶也就要了命了!与其这样羞辱他们,那还不如直接要了他们地命呢!这时他们才终于明白过来,今天这个跟头可是栽大了,照这个办法在算下去,估计就是把大宋朝和他们西夏两的国库搬过来,加到一起也上不了人家的三楼上,要想着见那两位从未谋面的姑娘,真可谓难于上青天了!
这时候下面的人几乎又接近疯狂了,就是刚才有几个还在临时算帐的人也不算了,全都大声喊了起来:“丁公子再使把劲儿,不就是最后那三十多个台阶吗?那两位姑娘一定不能便宜了那个西夏狗!”
岳明一看秦姐儿浑身乱颤的上了楼,呵呵笑道:“发财了吧,这一下你一共收了多少银子啊!”
秦姐儿来到岳明跟前,使劲儿用手拍打着突突乱跳的爆乳,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仍然激动万分地说道:“大哥你可真厉害,妹子我可是服了!光银票就有二十多万两,还有三万多两的金子……加起来,加起来足足有五十多万两银子呢,还有他们……他们还欠着咱们的钱!”
岳明一看秦姐儿这幅中了五百万大奖的模样,笑道:“到了现在你也不能抵赖啊!按照事先说好的,咱们二一添作五,你先去给我准备二十五万两的银票,我这就去上面将两位姑娘带走!”
秦姐儿的心突突跳得厉害,一看岳明要走,急忙上前抓住岳明的胳膊,问道:“大哥,你放心,妹子我绝不赖账!可是……可是那他们欠咱们俩的钱怎么办啊?”
岳明甩了甩胳膊,回头笑道:“这还不好说,欠债还钱啊!你去让他们写张欠条,告诉他们三日之内务必还上,不然的话就将他们扭送到开封府的大堂上吃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