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十日过去,沈澈所说的马匹一直都没送到,沈澈派去金国打听的人也是一去不返。然而沈、史二人对此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依然醉生梦死,我行我素。
自从在练功房射出第一枝箭后,我就迷上了射箭。在21世纪时我就是个神枪手,而且还是个十足的枪迷,每天不摸枪、拆枪我就浑身不自在。到了这时代后,已经好久没玩枪了,正手痒的时侯,弓箭却让我找回了一点枪的感觉。于是我把以前所有对枪的感情,全都倾诉在弓箭之上。但为了避开和沈、史二人一同练射(自从和他们同射过一次后,我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我每天天刚亮就起床,借着朦胧的光线一遍一遍地开弓射箭,大约快到巳时再回去睡觉(沈、史二人大都十点左右起床)。待侯我的家丁、丫环虽觉得我有些奇怪,但都觉得这些都是小事,也就没有向主人报告。再说了,府里没少东西、没失火、没死人,想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啊。而沈、史二人只认为我是个十足的懒虫,每天都要睡到吃中饭的时侯才起床,不过对他们来说,却也大有知已的感觉。
十日的练习已让我的箭法颇有长进。射箭无非就是两个要点:一是有力,二是准。力气我有,整整五年特种训练可没有白费。准确性就比较难些,虽然我枪打得准,但弓箭和枪毕竟是不同的。最大的不同就是拉弓瞄准时,由于两手都要持续用力,所以手会情不自禁的颤抖。不过这也好解决,以前打步枪时也有类似的情况——新兵刚端起步枪时,枪口就会情不自禁的上下左右的摆动,解决的方法就是在步枪前挂上几块砖,然后每天保持几个小时的端枪姿势。我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在弓上挂了几块砖,每天保持几个小时的开弓姿势,效果果然很好,由于有以前的基础,我只练了三天就不再抖动了。只是这样却毁了沈澈几把好弓,沈澈还一直奇怪怎么最近老鼠突然多了。
接下来几天就是一遍一遍的拉弓射箭,这和以前每天打靶差不多,只是箭受重力和风的影响,比子弹要大得多,只需多估计些落差和误差就可以了。这样到了第十天,我已经可以准确地射中七十步开外的靶心了。我也试过射一百步的,但无奈弓的张力太小了,大约只有四十斤左右,我想文人用的弓太慨都是这样的吧,用这样的弓在一百步开外,只能勉强射中靶。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百步穿杨。意思是一百步的距离可以射中一张染成红色的杨树叶子,这应该不会是真的吧。但又想起神箭门的那位猛男,我又不得不信了,神箭门的那位又何止是百步穿杨,两百步大慨都可以吧。
这些日子我从沈、史二人那了解到——一般的弓箭手只能开二钧(60斤)的弓,只能射到一百五十步左右,而且还是没有准头的,两百步就算射中了也没有杀伤力了,三百步除了听说神箭门的高手能办到外,就只有驽才可以了。靠,神箭门用的是什么弓啊?如果我拥有一把神箭门的弓是不是也能射出那样的效果呢?唉,我的箭术跟他们比起来还是差太多了,想到这里我心中不免有些沮丧。只是我不知道,如果现在有一位神箭门的人在这里的话,看到我十日的练习,就能用一钧多的弓准确地射中七十步的靶心,肯定会吃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注:钧是古代的重量单位,一钧为三十斤,四钧为一石。步是唐朝开始用的长度单位,以李世民左右脚各走一步的长度为准,一步约为1.667米。)
镇江都统司酒楼建在高约三丈余的台基上。台基正中辟有拱门,为南北交通必经之道,号称“南北枢机”。此时,我们一行三人正座在酒楼靠窗的位子上,沿窗看着河上往来穿梭的渔船。三人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品着酒楼的名菜“宋嫂鱼羹”。
享受着从窗外透过来的阳光,我舒畅得每个细胞都在打着哈欠。真是跟做梦一样,这个镇江都统司酒楼我是来过的,是在21世纪时来过,它在现代时叫做镇淮楼。在清朝乾隆年间,为了取震慑淮水的意思,改名为“镇淮楼”。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年轻漂亮的导游小姐,在给我们介绍“镇淮楼”时,那有如天籁般的声音,却想不到我现在却坐在这里喝酒。哈,如果我现在在这里刻下“绍定三年,特种兵郑言在此喝酒。”不知道到了现代后,那些考古专家们会有什么反应。
来到这个时空后,我实在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好日子。这十日来每到下午和晚上便是我们三人四处游玩的时侯,直到半夜才回府。沈澈带着我们几乎玩遍了楚州的名胜,而不管走到哪里,总有几十个士兵在前面开路打点一切,身旁总有丫环、家将待侯着,你要做的,只是座在轿子里,把你想要的东西说出来。这不禁让我想起了现代黄金周旅游时,总总困境:人多,车挤,小偷多,门票贵,还常常被“宰”。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嘛,如果不是我每天早上坚持锻炼,不出一个月我铁定成了一个胖子。
放下手中的银筷,摸摸滚圆的肚皮,我打了个很不雅的饱嗝。“宋嫂鱼羹”果然名不虚传,色泽油亮,鲜嫩滑润,味似蟹肉,我现在依然意犹未尽,无奈肚皮实在装不下。史开山和沈澈在一旁看着我狼吐虎咽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三人谈笑间,旁边响起了悦耳的琵琶声,却是卖唱的爷爷和孙女,爷爷六十开外,孙女不过十七、八岁。宋国像这样卖唱的到处都是,我们这几天也没少碰到过,只是这次唱的我听了特耳熟,认真听,却是李清照的“人间词画”。当很熟悉的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飘入我耳中时,我心念一动,想到既然宋朝的词到了现代都可以用到歌词上,那么现代的歌词可否用到宋朝呢?现代的歌词我可记得不少啊。于是我便回想了一些现代的歌词,一想之下,才发觉可以用的着实不少。靠,以前怎么就没想到,我真是太聪明了,我以后再也不用怕和史开山他们吟诗了,呵呵,既然这个朝代是那么的崇文耻武,老子就作个文人又有什么关系。我发了,以后再也不用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了,只要时不时的偷窃那么一两首歌词,嘿嘿……
“子恒兄何事如此高兴。”见我笑得那么开心,嘴角旁隐约还有些口水,史开山奇怪地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听她唱得好听,一时情不自禁而已。”我忙掩饰道。
“哦!只要子恒兄喜欢,尽可将这俩人收入府中,随时待侯着,岂不美哉?”史开山笑道。
“不……不用,不用……”我吓得双手乱摇,史、沈二人的骄横跋扈我算是领教了。
“哈……”见我尴尬的样子,史、沈二人相视大笑。
此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从楼下传来:“各位大人好雅兴啊!”
这声音来得突然,又极大声,顿时把笑声、琴声、歌声全都压了下去,正唱歌的小MM也被吓了一跳,连歌都忘了唱了,转身惊慌地望着声音的来源。
看着小MM惊慌的样子,我心里不禁暗念了几声“罪过”,这个余玠的娘,没事把余玠的嗓门生得那么大做什么,生孩子的时侯也应该考虑考虑噪音污染的问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