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天资聪颖,有江逐流所授的现代财务知道和营销理论做基础,又有崔筝在一旁指点,在短短的十天时间内就掌握了泰顺号动作流程,这让王魁发大为惊奇,不由得连连夸赞,说冬儿简直就是天生的商业奇才,有冬儿和他共同掌舵感叹号,何愁感叹号不兴旺发达。江逐流这边已经接到丁谓的命令,着他上元节过后,到永安县督造皇陵修缮工程。见冬儿已经能够上手感叹号的买卖,江逐流这才放心的离云。永安县地处汴梁和洛阳之间,更靠近洛阳一些,从汴梁出发,若是走水路,虽然舒服许多,但是因为是逆流行舟,时间上要慢上许多,江逐流就选择从陆路骑马前去。做为七品承事郎,山陵使司衙门还为江逐流派了几名随行扈从,这几位扈从一听江逐流要走陆路,不由得都暗暗叫苦,江逐流身为官员,可以乘坐在高头大马上,他们则要在下面步行,哪里有乘坐舟船舒服?江逐流倒也体察下情,安排几位扈从走水路前往永安,他单独骑马先行一步。几位扈从顿时喜形于色,纷纷称赞江大人是菩萨心肠,懂得体谅下属。江逐流从衙门马厩中选了一匹性格最温顺的大黄马,牵着出了汴梁城,这才翻身上马,往西而去。在荥阳县的时候,江逐流也曾向张保请教过骑术,还亲自上马在小校场跑过几圈,感觉既威风又舒服。可是等他实际骑马上路跑了十多里地之后,才知道骑马远不如想象中的那么舒服,才十多里地,屁股就被马鞍磨的火辣辣的,又跑了十多里地,江逐流那火辣辣的感觉又从屁股上蔓延到整个大腿内侧。江逐流不由得暗暗叫苦,早知道这样,不如坐船好了。江逐流之所以选择骑马前往,主要是想路过荥阳的时候看望一下郭松、张保,询问一下荥阳的新式学院的进度如何,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却让他凭空受了很多苦。又跑了几十里路,江逐流终于体会到骑马的诀窍了,原来要身体前倾,腿部也要分担一部分身体的重量,臀部和马鞍似触非触,跟随马的跑动节奏起伏,NND,也不知道是当初张保教他的含混,还是他没有认真听,竟然无端让屁股受了那么多苦之后才体会出骑马的诀窍。中午在郑州打了一个尖,下午时分,江逐流终于赶到了荥阳。来到荥阳县衙门,下得马来,江逐流几乎站立不住,他扶养马好一会儿,才让血液重新回到受压迫的双腿上。
早有衙役认出江逐流,有人上来替江逐流牵马,有人则飞快地跑到衙门里,向主簿郭松和县尉张保禀报。郭松和张保二人听说江笑宁云逐流过来了,立刻飞奔着迎了出来。三个人相见,也顾不得什么官场礼节,立刻紧紧地抱在一起,算起来,江逐流离开荥阳也不过二十多日的时间,却好像与郭松、张保二人有大半年没见似的。郭松年龄大,感情内敛一些,他最先反应过来,看着身旁偷笑的衙役,郭松病恹恹的脸庞一绷,骂道:“小崽子们,你们愣什么?还不把县丞大人坐骑去喂一下?江逐流虽然不是荥阳县丞了,但是郭松还是习惯以县丞大人相称。”郭主簿,小的遵命!“一个衙役笑嘻嘻地牵着江逐流的马匹去了。“烧一盆温水给它洗刷一下鬃毛,再往草料中多加几斤黄豆。”张保也高声吆喝道:“若是委屈了县丞大人坐骑,小心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那衙役偷偷吐了一下舌头,口中应道:“张县尉,我宁可委屈你,也不能委屈县丞大人坐骑。”“嘿!你这小崽子!”张保作势要打,那衙役牵着马飞奔而去。
郭松这厢又差衙役到外边买些酒菜,这和张保一起才拉着江逐流,向后衙自家院子走去。到了后院,郭大嫂见江逐流来到,又是一阵惊喜,不住地问老太太怎么子,冬儿妹子怎么样了。当郭大嫂知道崔筝依旧住在江家时,不由得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说话间衙役打来酒菜,郭松和张保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吃饭的时间,拉着江逐流坐下喝了起来。张保自是不必说,有酒必喝,就是郭松,滴沾的人,也破例和江逐流碰了一杯。一坛酒见底之后,张保又打开第二坛酒,为江逐流和他面前的酒杯斟满。江逐流端起酒杯,笑着说道:“两位哥哥,你们该问的都问完了,该小弟发问了吧?”郭松和张保这才省起,原来这半天都是他俩不停地问江逐流,而没有给江逐流一个问话的机会。两人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张保更是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算是自罚。随后郭松和张保二人把荥阳的情况也向江逐流介绍了一下。江逐流离任后,朝廷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还没有给荥阳县派来主官,荥阳县政暂时由郭松和张保两个人负责。好在江逐流在的时候打好的底子,郭松和张保二人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轻松把荥阳的县政弄得井井有条。黄河南岸那数万亩盐碱地,现在已经改造的差不多了,即使在年节期间,郭松和张保只让民夫停工了两天。那些民夫也好说话,只要有饭吃有钱赚,年节过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江逐流交给崔一虎监造的荥阳新式书院却不怎么顺利。把金玉满堂赌坊改造成书院工程进展的还算顺利,只是在聘请书院教习这一块还是没有什么眉目。江逐流所说的那些课目,荥阳这小地方实在是难以请到合适的人选。年节前的时候,崔一虎回洛阳去了,顺便也在洛阳寻找一下符合江逐流要求的人选。估计在洛阳进展也不是怎么顺利,否则,崔一虎也不会到现在还不回荥阳来。知道了情况后,江逐流却不着急,他笑着对郭松和张保说,荥阳新式书院一事须徐徐图之,着急不得。先把金玉满堂的改造工程弄好再说。至于书院的教习,江逐流这边也在留心。若是有合适人选,也人推荐到荥阳来的。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把新式启蒙学堂弄起来,里面不光传授百家姓千字文,更要讲授算学术数等其他杂学。若是荥阳富家子弟不愿意到新式启蒙学堂来,则可以让黄河数万灾民家的适龄孩童前来入学,至于拜师谢议和学费书费,这些都可以免掉。郭松和张立刻答应下来。这事情还是很好办的,荥阳县有不少能够给孩童们讲授算学术数的老夫子,只要免除谢仪和学费书费,那些贫困人家的儿童还不抢着过来啊。正说话间,有衙役来报,很多荥阳百姓知道江大人过来,都聚集在县衙之外,口口声声要见天。郭松和张保就看着江逐流,江逐流苦笑一下,对郭松和张保说道:“两位大哥,能不能出去替小弟把百姓劝走啊?”郭松和张保一起摇头道:“绝无可能!百姓们日日夜夜念叨着青天大人,今日你来到荥阳县,我们如果不让百姓见你,恐怕日后脊梁骨都会被人戳断的。”江逐流无奈,只好起身跟随张保和郭松来到县衙门口,只见外面黑压压一片百姓,人数不比当日他离开荥阳县的时候为少。见泺出来,众百姓不由得发出齐齐的一声欢呼声,纷纷涌上前来,秩序一片大乱。有百姓拿着自家的红枣,有百姓拿着自家纳的布鞋,有百姓则提着自家养的鸡鸭,有百姓直接就端来自家烧的饭菜。
江逐流连连告饶,对百姓说道:“诸位父老乡亲,你们的心意江舟领了。可是你们的礼物江舟无论如何不能收下。否则,被哪位嫉恶如仇的御史参江舟一本,岂不是糟糕之极?若是诸位父老有心,就回去照顾好自家的生活,把日子过得红火热闹,那就是诸位父老给江舟的最大礼物。”众百姓这才不强要江逐流收礼物,却也不肯离去,就是为了能多看天一眼。江逐流在荥阳县丞任上笑宁云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可是给荥阳百姓造下的功业,却比荥阳以前所有的县令们的总和还要多得多。江逐流见劝不退百姓们,就只好向他们告了罪,和张保、郭松回到后衙。他本来打算在荥阳县住一晚上,看众百姓如此阵势,不由提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对郭松和张松说明自己的意思,郭松、张保虽然不同意,但是架不住江逐流一再坚持,无奈之下,张保只好让衙役去把江逐流的坐骑悄悄牵到县衙后门,让江逐流从后门离去。江逐流从后门上马之后,立刻快马加鞭,不敢有丝毫迟疑,向西而去。两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远远的前面出现一座城池,江逐流知道巩县就要到了。江逐流这才舒了一口气,看来今晚不用在野外过夜了。他翻身下马,牵着马匹正要往巩县城门走去,忽然听到路旁的树木中有一个女孩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