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西北狼

栗特人引弓向天,长箭如蝗射出。

两队黑突厥骑士立即调换阵形,一边避开利箭,一边催马沿着驼阵绕圈狂奔,试图消耗栗特人的箭矢,寻找突破时机。

烈焰席卷而至,数息之间便已逼近黑突厥骑士。

紫骅骝速度不减,更不转向,直接冲了过来。

二十名黑突厥骑士首尾相连,如同一道呼啸的黑色旋风,而银甲骑士则裹着一团烈焰,一头扎进了旋风之中。

黑突厥骑士马术精绝,就在烈焰腾空射进旋风的霎那,前骑骤然加速,后骑侧身翻转,利用重心的变化迫使飞奔的战马变向斜冲,以拉开两骑之间的距离,让紫骅骝顺利通过。

就在这瞬间,长刀划空而过,带起一抹冲天血珠,跟着一颗头颅腾空飞起。前骑无头躯体依旧催马狂奔,一腔热血喷射而出。

后骑刚欲翻身重回马背,眼前蓦然白光一闪,然后咽部传来一阵锥心剧痛,接着便感觉自己被千斤巨石砸中,身体狠狠撞向地面,在他失去意识的霎那,看到一股猩红的血液正从自己的脖子里喷出来。

紫骅骝四蹄落地,发出一声惊天嘶鸣,跟着再次腾空。银甲骑士借助紫骅骝跃起之力,腾空而起,身躯在空中转向,长刀高举,以雷霆之势狠狠剁向飞马而至的黑突厥骑士。

突变瞬间爆发,这位受击的骑士正在张弓举箭,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连人带马被厉啸而至的长刀剁翻在地。

人在惨嗥,马在痛嘶,人仰马翻之际,紧随其后的黑突厥骑士措手不及,飞奔的战马无从躲避,轰然倒地。

白光划空掠过,雪獒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冲向了尚在空中翻转的黑突厥骑士,一口咬中咽喉,鲜血四射。

栗特人惊呆了,他们本已绝望,一只脚已经踏进地狱的门槛,眼前一片黑暗,但突然间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生死存亡之刻,上天赐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奇迹,奇迹……”幂离中的人目瞪口呆,短短时间内,从大悲到大喜,这种强烈的冲击让他完全窒息了。

石蓬莱激动得振臂高呼,疯狂地叫着喊着:“大隋,大隋……”

黑突厥骑士愤怒了。

一骑飞奔而至,直接撞向了落地未稳的银甲骑士,试图给后列骑士赢得反应时间。一骑扔掉弓箭,拔刀而出,迎着雪獒恶狠狠地砍了过去。

后列几位黑突厥骑士拨马转向,其中一骑吹响了报警号角,召唤前方骑士调头围杀。

雪獒如鬼魅一般消失在敌骑马腹下。黑突厥骑士暗自惊骇,猛踢战马,试图加速离开,但雪獒的爪子已经扎进了马腹。战马剧痛,陡然腾空,马上骑士反应不及一头栽向地面。雪獒电闪而至,雄壮的身躯腾空而起,两只血淋淋的利爪凌空扎进了敌骑的脖子。

银甲骑士拖刀急退,就在奔马撞上的霎那,身形如电闪避,人马交错间,长刀抡起,如风掠过,两条马腿悄然离体。战马痛嘶,一头栽倒,马上骑士腾空飞出。长刀厉啸,如长虹贯日,凌空将敌骑斩为两截。

栗特人惊醒过来,他们疯狂地叫喊着,尽情宣泄着心中的激动和喜悦。

“大隋,大隋……”

鼓号齐鸣,伴随着凌乱的驼铃声,回荡在血色黄昏。

战马停止了奔腾,角弓也停止了射击。

黑突厥骑士从慌乱和震惊中冷静下来,十四个人一字排开,手执长矛,如同凶猛的野兽,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猎物。

银甲骑士高踞紫骅骝,倒提长刀,杀气腾腾。

雪獒迎风伫立,冰冷的眼神和嘴角上猩红的血液尽显凶残。

疤脸驼就站在战场的中央,它左看看,右看看,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似乎要给自己寻找一块合适的立足之处。

“嗷……”

蓦然,雪獒仰首向天,张嘴发出一声震天怒吼。

疤脸驼惊叫一声,调转驼头,转身跑回胡杨林。

“呜呜……”

黑突厥骑士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十四骑如离弦之箭奔腾而出。

“杀……”

银甲骑士一拳砸下,紫骅骝激烈长嘶,四蹄如飞而起,如一团呼啸的烈焰掠过苍莽大地。

雪獒如耀眼闪电划空而过,留下一声震耳雷鸣。

蹄声如雷,轰鸣声冲天而起。

六十步,转瞬及至。

人喊马嘶,金铁交鸣,鲜血四射之际,头颅飞舞,断肢残臂如缤纷落叶。

栗特人望着血腥厮杀的战场,只觉惊心动魄,目眩神驰,震撼至极。

银甲骑士仿若下凡天神,长刀势大力沉,手下绝无一合之将。错马之间,必有黑突厥骑士尸首分离。那头雄壮而凶残的雪獒更是骁勇善战,张牙舞爪跌荡腾挪中,必有人畜毙命。

转眼之间黑突厥骑士再折六人,剩下八骑自知不敌,打马便逃。

紫骅骝爆发了,如狂飙一般席卷而去,留下冲天烟尘。

雪獒如一道划空流星,霎那间淹没在滚滚烟尘之中。

疤脸驼连声欢叫,撒开四蹄,随后猛追。

一片死寂。

栗特人目瞪口呆地望着烟尘飞卷的方向,心神震颤。

蓦然,天际之间,烟尘轰然爆开,直冲云霄。

栗特人的心跳骤然加快,强烈的窒息感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

良久,烟尘渐散。

如血夕阳下,一人一马,一獒一驼,一杆大旗,缓缓映入栗特人的眼帘。

“大隋,大隋……”栗特人欢呼起来,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宣泄着。

号角吹响,驼阵散开。

石蓬莱拿下头上的幂离,一头黑色齐项短发随风飘拂,削瘦的脸庞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悚,眼中依旧是忧色重重。

“就是他?”幂离中的人目不转睛地望着逐渐走近的银甲骑士,似乎还没有从极度震撼中惊醒过来。

“就是他。”石蓬莱终于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知道他是谁。”幂离中的人突然激动地说道,“他是西北狼,是大隋军中最勇猛的锐士。”

石蓬莱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西北狼?”

“那个金狼头是泥厥处罗可汗的护具,我曾在王庭看到可汗佩戴过。记得有一年大隋皇帝在河西召见西土诸国王,可汗拒绝前往。大隋人颜面大失,恼羞成怒,便派西北狼去刺杀可汗。刺杀虽然没有成功,但传言西北狼曾潜入可汗寝帐,拿刀架在可汗的脖子上威胁他,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王庭,还顺手拿走了可汗的金狼头护具。”

石蓬莱将信将疑,“那是泥厥处罗可汗的护具?不会吧?”

“你竟然认识西北狼?”幂离中的人异常兴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有了他的保护,我必定可以顺利抵达长安。”

石蓬莱没有说话。

“我发誓,我绝不泄漏你们之间的秘密。”幂离中的人急切说道。

“你以为西北狼只有他一个?”石蓬莱嗤之以鼻。

“西北狼是多,可能有几十甚至上百个,但戴金狼头面具的只有他一个。”

“你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吗?”石蓬莱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来天马河?又为什么出现在突伦川吗?因为他犯法了,除名为民,发配到天马河戍边,他戍守的烽燧就在突伦川,就在这片胡杨林里。”

幂离中的人顿时哑然,仅有的一点希望化作乌有。

银甲骑士策马而来,铠甲上血迹斑斑,森寒的刀刃上尚有血珠滴落。

雪獒虎踞于疤脸驼上,傲然四顾,爪牙和毛发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人獒未近,威猛的气势和血腥的杀意已经扑面而至。栗特人望而生畏,栗栗危惧,不敢说话,不敢近前,即便窒息难当,也不敢大声喘息。

一人一獒,短短时间内斩首二十级,杀人如屠狗,谁不畏之如虎?

银甲骑士驻马停下。

石蓬莱和商队里的人早已下驼等候,不待银甲骑士走近,便纷纷躬身为礼。

银甲骑士微微俯身,望着站在最前面的石蓬莱,良久不语,眼神冷漠而倨傲,还带着一丝嘲讽。

气氛渐渐冷肃。

石蓬莱神情紧张,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目光忐忑,根本不敢和银甲骑士对视。

“借刀杀人?”

银甲骑士终于说话了,语调低沉而缓慢,略带几分嘶哑,给人一种骠悍和粗犷之感。

“这把刀我可以借给你,黑突厥人我也可以帮你杀,但你必须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信任我。”

石蓬莱极度尴尬,“伽蓝,误会了,你误会了。”

银甲骑士转目望向人群,那位浑身上下罩在幂离里的人虽然被商队众人围在中间,但银甲骑士居高临下,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石蓬莱连连摇头,目露乞求之色。

银甲骑士想了片刻,策马靠近疤脸驼,把长刀挂在了藤筐外侧的搭钩上,然后翻身下马。他的身材很高大,足在六尺以上,虎背猿腰,威风凛凛。几步走到石蓬莱面前,银甲骑士伸手取下金狼头护具,露出一张年轻而英俊的面孔。

“石伯,受惊了。”

银甲骑士面露笑容,先向石蓬莱微微躬身,然后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石蓬莱。

石蓬莱暗自松了一口气,一边用力拍打着银甲骑士的后背,一边附耳说道,“伽蓝,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有些事太危险,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银甲骑士松开石蓬莱,不再纠缠这件事。

石蓬莱冲着身后的几个亲信挥挥手,示意他们清理战场,扫除所有痕迹。

“石羽他们呢?”石蓬莱问道。

“渡河了。今夜你们在烽燧休息一夜,明天上午我们一起渡河北上,与石羽他们会合。”

“你不要过河,过河等同于擅离烽燧,严重违法军纪。剩下的事你不要操心了,我来处理。”石蓬莱说到这里想到什么,急切问道,“黑突厥是否先到天马戍,然后再到突伦川?”

银甲骑士点点头,“黑突厥只说要抓几个叛奴,并没有提到商队的事,所以你们的出现,不会引起戍主的怀疑。不过,这一次我必须过河。”

石蓬莱惊讶地望着银甲骑士,“为什么?天马戍那里还有黑突厥?”

“阿柴虏正在攻打且末城。”银甲骑士剑眉略皱,神情稍显凝重,“鹰扬府下令,诸县、镇、戍紧急驰援。五天前戍主的命令就到了,但你的栗特精骑和黑突厥人先后来到突伦川,我不得不延误至今。”

石蓬莱面露惊色,“伏允又来了?如此说来,且末的局势岂不非常紧张?”

“现在整个西域的局势都非常紧张。”银甲骑士说道,“西突厥的射匮可汗正在攻击铁勒的莫贺可汗,战事已经蔓延到高昌、焉耆和鄯善一带。此次吐谷浑的伏允胆敢率军攻打且末城,足以证明鄯善已经陷入危局,且末和敦煌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断,鹰扬府因为无法得到鄯善和敦煌方面的有力支援,迫不得已,只好下令各地戍军回镇首府,固守待援。”

石蓬莱呆了片刻,然后无奈长叹,“大乱了,西土大乱了。我不过回家了一趟,再回来,却已是风云突变,物是人非。”

“石伯,我只能把你护送到且末城。”银甲骑士说道,“从且末到敦煌有两千余里,这一路上的安全就只能靠你的栗特精骑了。”接着他手指那十几匹缴获的战马,“这些就送给你了,或许在危急之刻能帮你死里逃生。”

天马河边,胡杨林畔,一座烽燧孤单矗立。

夕阳西坠,夜幕笼罩,繁星璀璨,一轮弦月孤寂高悬。

夜风轻抚,柳叶沙沙,不知名的虫儿在黑暗里互相唱和,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野狼的长嚎。

帐篷里的栗特人鼾声如雷,河谷里的驼群安静休憩,唯有战马的轻嘶不时敲碎黑夜的静谧。

疤脸驼静静地伫立在夜色中,仰首望着夜空,仿佛一位智者在感悟生命的真谛。雪獒趴伏在篝火边上,闭眼假寐,即便如此,从它那雄壮的身躯里还是散发出一股无可匹敌的威猛,那深藏在血脉之中的凶残让任何接近它的生灵都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银甲骑士长发披散,穿着一袭黄袍,斜靠在雪獒厚墩墩的背脊上,专心致志地吹着横笛。笛音忽尔优雅,忽尔激亢,忽尔忧郁,忽尔又沧桑悲凉,倏忽间,又充满肃杀之气,仿佛出鞘青虹,剑气冲霄。

最为专注的聆听者就是紫骅骝,它站在黑暗里,一双大眼睛充满了睿智,心神似乎完全沉浸在乐曲之中,似乎陶醉了,心灵连同肉体一起消融在迷人的夜色之中。

还有两位聆听者也藏在黑暗里,一个是忧心忡忡以至于夜不能寐的石蓬莱,一个则是始终以幂离遮掩真面目的神秘人。

“我必须去长安,必须见到大隋天子。”

“形势已经变了。”石蓬莱低声叹息,“自射匮可汗击败泥厥处罗可汗,迫使其亡命罗漫山(天山),继而被逼无奈,不得不远走东土长安之后,西突厥就是射匮可汗的天下了。不出意外的话,大隋天子会接受事实,承认射匮可汗在西土的至高地位。”

“这是不可能的事,大隋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一个强大的西突厥。西突厥强大了,西域诸国还会臣服于大隋吗?目前射匮可汗还没有击败铁勒的莫贺可汗,他的东征还没有成功,假如他成功了,西突厥必然雄霸葱岭南北,到那时大隋不要说臣服西域诸国了,就连陇右的安全都无法保证。所以我到长安觐见大隋天子后,只要详禀西土局势,就必能让泥厥处罗可汗赢得大隋人的支持,继而帮助他重返西土,东山再起。只要泥厥处罗可汗回来了,西土形势必然发生变化,唯有如此,我才有复国的希望。”

“此去敦煌路途遥远,而局势又异常混乱,且末有阿柴虏,鄯善有铁勒诸部,无论遭到谁的攻击,我们都无力抵御,有死无生。”

“我没有回头路,唯有去长安方能寻到一线生机。”

帐内陷入沉默。良久,石蓬莱试探着问道,“是否考虑向且末或者鄯善的鹰扬府求助?”

“目前形势不明,我的身份万万不可暴露,以防功亏一篑。”停了一下,他忽然问道,“此人除名之前是何官职?因何事而除名?”

“你不要打他的主意。”石蓬莱说道,“他不过是个小小的戍卒,之前帮助我们斩杀追兵,已经是帮了天大的忙。”

“事已至此,继续隐瞒还有什么意义?对我们有什么帮助?相反,如果你把他的来历告诉我,或许还能找到解决之策。”

石蓬莱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除名之前,他是大隋右候卫府鄯善鹰扬府的旅帅。”

“如此年轻就是从六品的武官,果然了得。因何事而除名?”

“去年泥厥处罗可汗东去长安的途中屡遭劫杀,其中就有他的份。”

“仇深似海?”

“当然,为袍泽报仇,义无反顾。”

“好,我们就以此来说服他,请他护送我们去长安。”

“他只有一把刀,能杀几个人?能挡得住千军万马吗?”石蓬莱断然拒绝,“再说了,他曾发过誓,此生此世,绝不踏进东土一步,所以,他不会去长安。”

“为什么?”

“这是他母亲的遗愿。”

“为什么有这种遗愿?难道他家和大隋有仇?”

“不知道。”石蓬莱说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们家只有两口人,他和他母亲,是官奴婢。”

帐内顿时静寂。

依大隋律,唯有大逆谋反叛者,父子兄弟皆斩,家口没为官奴婢。也就是说,凡是犯有谋反及大逆者的亲属和部曲,甚至包括家中的私人奴婢,即便对犯罪之事毫不知情,也会被株连而成为官奴婢。

“他的母亲很漂亮,很善良,知书识礼,温文尔雅,经文诗赋、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石蓬莱想起往事,不禁黯然低叹。

“他姓什么?”

“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认识他十几年了,也认识他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姓氏?”

“这件事说起来的确有些难以置信。”石蓬莱说道,“他和他的母亲都是敦煌圣严寺的官奴婢,他出生于敦煌,所以就以敦煌为名。”

“敦煌四岁的时候,被圣严寺的寺主慧心和尚收为弟子,出家做了小沙弥,法号伽蓝。八岁那年,我去圣严寺拜佛,无意中认识了他。十一岁的时候,伽蓝母亲去世了。依大隋律,十一岁的官奴就要承担重役了,或者去从军戍边。伽蓝大概因为母亲去世受到了打击,一心要脱除奴籍,竟然决定还俗从军,以积累军功来取得庶民身份。”

“一转眼就是十年。伽蓝十载征战,军功无数,总算得偿夙愿,出人头地。”

“去年他二十岁,戍边鄯善,镇戍楼兰故地,所以行冠礼的时候,他就给自己取了个字,叫楼兰。”

“从认识他到现在,我知道他的名,他的字,他的法号,但始终不知道他姓什么,我甚至怀疑就连伽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这个世上,知道他姓什么的,除了他母亲,大概也只有慧心和尚了。”

黑暗里传来一声冷笑,“不是你不知道他姓什么,而是你不想知道他想什么,你害怕那个姓氏背后所隐藏的秘密。谁有资格大逆谋反?东土有几个世家大族敢于谋反?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竟然会查不出来?”

石蓬莱哑口无言。

“你是栗特巨商,是石国第一富贾,即便在昭武九姓国里,你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豪。以你的身份和眼光,会降尊纡贵、折节下交一个小官奴?一个小沙弥?”

“你告诉我,他到底姓什么?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知道。”石蓬莱郑重其事地警告他,“伽蓝现在不是小官奴,也不是小沙弥,而是杀人如屠狗的西北狼。请你三思而行,不要自取杀身之祸。”

注释:

除名为民:

除名是指古代削夺犯罪官员的一切官职与爵位,并追夺告身的刑罚。“除名”在唐代文献中作为术语和专称单独使用外,还经常可见写成“除名为民”、“除名为庶人”。

第221章 千钧一发第287章 决战在即第253章 崔先生来摆谱第302章 燕北军的决策第144章 太行贼第175章 坚固的黎阳仓第309章 召见王辩第169章 兵变的核心问题第294章 到底要杀谁?第297章 东北道副大使第148章 杨玄感第142章 只是近黄昏第182章 不要连累咱第282章 继续攻击第301章 大业十一年的初春第230章 三份急件第156章 凡事都要靠自己第196章 一定要渡河第67章 黑鹫第240章 世事无常第123章 你是咱的兄弟第67章 黑鹫第48章 马头要落日第102章 治书侍御史第146章 唯防主马首是瞻第342章 斩!斩!斩!第125章 伽蓝第168章 箭在弦上?第15章 斩首第25章 伽蓝,坚持住第55章 送你一个人情第247章 焉能不杀?第189章 回家的感觉,好吗?第251章 忍气吞声第39章 寒笳羽衣第292章 拓土第145章 元宝藏第91章 一场豪赌第108章 俺要回家第64章 黑胡子第10章 秋千上的温馨第89章 右候卫大将军第152章 如你所愿第185章 三千里长的防御线第123章 你是咱的兄弟第301章 大业十一年的初春第44章 波罗球第142章 只是近黄昏第343章 夜袭神武川第115章 危机来临第205章 观国公第290章 惊变第71章 太阳谷中的交易第265章 蒲山公的未来第55章 送你一个人情第146章 唯防主马首是瞻第70章 十年之约第103章 河北游氏第101章 水涨船高第91章 一场豪赌第288章 一击第297章 东北道副大使第48章 马头要落日第189章 回家的感觉,好吗?第28章 河内世泽,太史家声第113章 金狼头抢了皇帝的女人第340章 浴血白狼塞第334章 老帅的忧虑第257章 抢人?第30章 军令如山,国法无情第105章 这不好笑第145章 元宝藏第221章 千钧一发第174章 假亦真时第123章 你是咱的兄弟第4章 天马河第141章 你要造反?第271章 今上的大战略第23章 河东三凤第332章 九月初六第131章 窦建德的使者第201章 恩主第241章 伏允的祈盼第102章 治书侍御史第196章 一定要渡河第152章 如你所愿第3章 胡杨林第260章 龙卫军第121章 大柳集的正午第112章 南阳樊氏第117章 原来他就是苏定方第206章 神秘师兄第13章 步萨钵可汗慕容伏允第332章 九月初六第93章 焦虑第177章 借你人头一用第248章 匪夷所思的阵亡第189章 回家的感觉,好吗?第326章 八月二十七日第30章 军令如山,国法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