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怎样做一位合格的商人

开皇三年(公元583年)十月一日,各郡县应诏而来的士子们在国子寺(后来称国子监)考试,科目主要为明经科,考中者为秀才,然后再通过吏部考试之后才能做官。明经科主要考儒家经典,考试是先帖文,然后口试,经问大义十条,答时务策三道,试卷没有糊名制度,录取与否不完全根据卷面的成绩,考生平时的声望、家庭的政治地位和各方面的推荐都起作用。

三日后发榜,这次考试共计三百二十名考生,而考中秀才者仅仅六人。杨坚大发雷霆,杨广得知,看来改革之路任重而道远,还需加倍努力。王贺三人均未中,找到刘文静想投晋王府,杨广命三人暂在书局工作。

当日,杨广就被杨坚召入宫中,杨广一入御书房,杨坚大骂道“这些高门大阀,真是太过分了,如此不给朕留颜面,朕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诛其九族!”

“请父皇暂息雷霆之怒,他们没有公然否决陛下的决议,虽然高中者只有六位,已经是做出了让步。这说明他们还十分忌惮陛下,此事就到此为止,请陛下莫要再追究了。”

“广儿,你可知道,大隋初立,他们要官朕给他们,要钱要地朕赏赐他们,他们的子弟个个勋官加身。朕提倡节俭,以身作则,可他们呢,阴奉阳违,私底下奢靡成风,府中陈设比之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自以为朕不知,天天披着一副道貌岸然的外衣,劝朕节俭。”

“父皇,并非朝堂上所有人都如此,毕竟大部分的朝中大员还是站在父皇这边的,否则此次应诏考试不会这般容易通过,人虽少点,也是一个好的开端。”

“嗯,广儿你这句话说的不错,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温水煮青蛙,果真妙哉!”

这个皇帝,最近咋有点神经质,真难伺候,杨广心中腹诽道。

“父皇,不如趁此机会将矛盾转移到对陈国的战争之上。”

“嗯,不错,这的确是个好时机,朝中也有大臣跟朕说过此事,只是由于应诏之事就暂且搁置了。此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只是滞留在京中的士子如何安置,你心中可有数?”

“父皇,儿臣想在大兴四城建学堂十所,只是儿臣囊中羞涩,还请父皇接济。”

“你不是有个书局和酒楼吗?朕可听说生意很火爆,你还缺钱吗?”

“父皇明鉴,儿臣答应要建书院和寺院,钱虽有,但不敢乱花。”

“那就先建学堂吧,到后面建书院和寺庙时再说。“

哭穷讨债失败,杨广悻悻然回到了王府,召刘文静来商议。

刘文静道“殿下,这几日有不少城内书商前来拜访,都被臣婉言回拒了。殿下如果要建书院和学堂,可找他们来帮忙。”

“哦,此话怎讲?”

“殿下,咱们的书价比他们便宜了一半,这段时间大兴城所有的书店都门厅若雀,经营惨淡。他们几次想对咱们下手,只是由于皇后娘娘及骁果军的支持,每次都铩羽而归。之后又联系各大家族想把咱们排挤出大兴城,苏大人和牛大人联系了几个朝中大臣联名上书,加上陛下的偏袒,此事就不了乐之了。后来几天又见不到殿下,就干脆也去咱们的店铺购书,然后再以相同价格出售。”

“好,那明日你就安排他们一起来府中,接下来咱们好好商议一下应对策略。”

次日,大兴城的几十家书店书商入府拜见杨广,杨广吩咐刘文静带到会客厅,入席就坐之后,杨广道“本王听刘管事说你们要拜访本王,不知今日诸位入王府有何事?”

“殿下,我等入府拜见王爷就是为了书店的事,还请殿下伸出援手,我等感激不尽。”

“诸位的处境,本王也了解,不过本王也要和诸位约法三章;一是价格:诸位书店售书价格必须与大兴书局所售价格一致,不得高于书局价格。二是公平:书店乃是全天下读书人的第二个家,同行之间不得恶意竞争,诚信经营,维护市场秩序。三是品质:注重个人修养,诚信经营,有较高的文化素质,注重合作,具有较强责任感。诸位经营书店多年,与读书人关系密切,也算是半个儒商,本王在此有个请求,各位都应该知道春秋战国时期的陶朱、子贡、白圭三位儒商。特别是子贡,他不仅是一位商人,而且还是儒家祖师孔子的得意门生,他生意做到列国,就将儒学思想传播到列国。孔门弟子大多贫穷,都靠他的接济,他不仅接济儒家弟子,其他普通百姓也是多受他的恩惠,对社会发展有崇高责任感,有救世济民的远大抱负和忧患意识,追求达则兼善天下。士农工商,但子贡并没有因为他是商人而被人唾弃,反而名声大振,如今还在孔庙里受祭享。”

十几个书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没有任何言语,也不知此刻他们的想法。

杨广喝了口水道“这是本王定下的三个商业标准,你们自行商议一下,想要和本王合作者请留下,不愿合作者请自便,以后不许踏进王府和书局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杨广说完就离开了会客厅,留下刘文静在此照应。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杨广来到会客厅,发现少了几个人。杨广一笑道“诸位要想清楚,本王定下的三个商业标准,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等愿遵守王爷定下的三个商业标准,还请王爷示下。”

“好,你们没有让本王失望,文静接下来之事本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本王还有要事处理,就不陪诸位了。”

“诺,属下定不辱使命。”刘文静一揖道

“我等恭送王爷”剩下的八人起身深深一揖道

“诸位,明日书局将在东市附近开办一家印刷厂,一本书籍售价八吊,专门供应书局和各位书商,这已经快接近成本价了。我们王爷说了,只要大家存有救世济民的远大抱负和忧患意识,书局是不会亏待大家的。其他各家以后要想从印刷厂采购书籍,不仅要遵守以上要求,而且在成本上还要在增加一成。不知诸位还有何意见?”

“我等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如果今日就要的话,不知刘管事可做得了主?”

“这个没有任何问题,可直接去书局拿货。不过再此之前,还请诸位与书局签订一份合约。”刘文静说完就命人拿了八份合约出来。

“刘管事,这是何东西,我等经营书店多年,答应的事绝不会反悔,还要签订什么合约,这是不相信我等的为人吗?”一李姓书商道

“李掌柜,不是在下故意为难诸位,这是王爷的吩咐,不签合约者概不合作。诸位,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诸位信誓旦旦愿遵守王爷定下的三个商业标准,害怕签什么合约。况且现在诸位的书店生意惨淡,再这样下去恐怕诸位要关门歇业了吧!”刘文静说完就命人将合约递到八位书商手中。

几人有在一起商议了片刻,最后一咬牙道“烦请刘管事派人拿笔墨来,我等愿签!”

就这样,中国历史上第一份正式的一式三份契约就在大隋王朝签订了。这份契约,印刷出版管理局保留一份,书局和书商各保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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