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逍遥子在课堂上,讲述的自由,除了这一点之外,也提到了所有人生来都是自由人这一观点,但在大堂,存在不少的家奴。
他们为下人结合所生,乃是主家的财产之一,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自由。
但是这一点被长孙冲隐去了。
原因很简单,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家里是没有下人的,不说别的,单论眼前,便有不少宫女奴婢。
所以说,这些观点在学堂上进行讨论还可以,但这绝对是不可以搬到李世民的面前讨论的。
除非大唐出现了比较大的思想变革!
听闻长孙冲所言,程咬金也是叫好道:“好!不愧为我大唐男儿!冲儿不若与我一同去征战沙场,将那胆敢侵犯的外邦蛮夷杀个片甲不留!”
长孙冲见状,也是有些无奈道:“程世叔说笑了,小侄有自知之明,自认为领兵打仗的才能不如处默,故此选择了化学之道。”
“我愿以炸药等物,武装我大唐士兵,为我大唐增添战力!”
长孙冲选择的乃是化学之道,正面对敌自然是不行的。
可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以及充足的原材料,他就能让敌人知道,什么是火力压制!
程咬金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顿时高兴道:“对!处默,这些天你学了什么,也来展示展示给陛下看看!”
程处默对于这个不着边际的爹也是万分无奈,道:“父亲,不妨等长孙师兄先解释完逍遥子先生提出来的那个理念在提此事!”
程咬金也是意识到长孙冲的解释刚刚进行到一半,便挠挠头,道:“贤侄你继续,继续!不用管俺老程。”
长孙冲便继续道:“那平等,所包含的则复杂一些。”
“首先,便是男女平等!”
“何为男女平等?”长孙无忌听闻,内心感到有些不妙,但还是将疑惑问了出来。
“所谓男女平等,便是男子与女子地位等同……”
然而,话刚至此,便被卢宽打断。
身位礼部尚书,卢宽感觉自己就要气炸了:“混账,你这是乱了纲常!男尊女卑,自古之礼!岂有男女平等一说?”
长孙冲被训斥了,并不生气。
当初他们在刚接触到逍遥子的思想之时,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慢慢地,随着灌输和讲解,他们也明白了其中的道义。
“卢尚书此言差矣。男尊女卑,并不是指男子尊贵而女子低贱。”
“《易经》以天地乾坤指代男女,意在表明男人作为一名君子,应积极奋斗,为国为民为家而努力”
“这便是所谓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听长孙冲这般解释,卢宽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作为礼部尚书,他对于这句《易经》之中的话自然是了若指掌。
长孙冲接着说道:“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想来此句诸位也是熟知于心的,但易经又曾言‘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也就是说,这里的君子并不一定指的是男子,也可以指女子!”
此言一出,卢宽又一次气急,但是他却想不到用什么来反驳长孙冲。
毕竟长孙冲所言的,乃是《易经》之中的话,所以卢宽根本无从辩驳。
“而这两句合并在一起,便是指男女应各司其职,男主外,女主内。”
“男子在外拼搏,奋斗不息。而女子在内包容,以温厚的品格来配合丈夫。”
“古之先贤,从未认为男子应当更为尊贵,而女子则是卑微而又依附于男子存在的!若无女子料理家务,织布缝衣;男子在外拼搏又如何能够顺畅!”
卢宽见争不过长孙冲,便言道:“我大唐能有如此盛世,全靠男子在外打战抵御外敌。而我满朝文武,你可见一女子。”
“由此可见,国邦稳固,全有赖于男子,而女子固然不只是附庸,但是在身份上男子定然是要高过于女子的!”
卢宽的这些说法,杀伤力很大,毕竟这是事实:大唐的朝堂,并无一人为女子。
科举制度源于汉而始于隋,现今大唐,若是贫寒学子想要功成名就,唯有读书考取功名一途。
至于以武平天下,却是难上了不少。
毕竟此时国泰民安,边疆虽有战事,但却不可能如同乱世那般以军功为上。
而考取功名,所面对的乃是大唐的男性子民,女子是不能上学堂的,更别说是参与科考了!
所以朝堂内外,根本没有女性大员的存在!
“卢尚书可曾记得我之前所言。”
“你之前所言不过是谬论罢了!”卢宽不服气道。
长孙冲没有就自己所说的是有理还是谬论同卢宽争论,而是道:“男主外,女主内。朝堂之上亦是同理。陛下掌管天下,而皇后掌管后宫,母仪天下。”
“君为父,后为母,便是此番道理。怎么到了你的嘴里,无女子参与朝政之事就成了贬低女性的理由?”
“你!”卢宽没有想到,自己作为礼部尚书,也有在礼仪纲常被人驳倒的一天。
而李世民在此时,也是及时出言道:“好了好了,关于男女地位之论,可以容后再议。今日朕摆设酒席,可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吵嘴皮子的!”
两人方才作罢。
此时,李世民也是满意道:“长孙冲,继续你那平等之论吧!朕记得,你说除了男女平等之外,还有别的说法!”
“是,谢陛下!臣以为除了男女平等之外,百业也应平等。”
此话一出,长孙无忌已经头大万分了。
无论是百业平等,还是男女平等,都和大唐的主流思潮相违背。
因为农业乃万业之本,重农轻商方能巩固王朝稳定。
这乃是自古以来便遵从的道理。
向商人征收的税负也远比农人要多得多,便是这个道理。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长孙冲也是有所收敛道:
“百业平等,指的是从事百业之人,并无贵贱之分。倒夜香的并不比在衙门当差的低贱多少。”
“虽然他们整日与污臭为伍,但是他们的人格却并不污臭!倘若没有这些从事较为艰难职业之人,我大唐也就没有这般繁盛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