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骑兵那掷地有声的声音回荡在张光禄的耳边 ,他脸色微变,但还是匆匆的撕开了信封上面的火漆封口,然后,迅速的扫了几眼后,他眉头一挑。
“本官自当遵令。”
说罢,又瞅了眼这骑兵,一身的泥水,明显是一路急驶,顾不上休息,在过黄河的时候,沾上的,便说道。
“尊下也累着了,先到府衙里面休息吧,我让下人们去准备些热水,热汤,你且歇着,至于黄河大堤一事,暂且放下,本官定然会遵守谯国公信上所说的,绝对不会擅自毁堤!”
“如此便好。”
骑兵长出口气。
而张光禄,也正如他所言,在得知了突厥骑兵们已经退回去的时候,便放弃了毁堤之后,以水代兵的想法。
毕竟,自古以来,掘开黄河大堤的人。
哪个不是遗臭万年了?
如若不是性命攸关,如若不是李世民降下了旨意,他张光禄也不愿意这么作。
而与此同时。
张光禄也派出去骑兵,给在魏州城里,等候着消息的柴绍,送去了一封急递,让后者放心,自已不会掘开黄河大堤。
“张光禄,你小子给本将军滚出来,快些滚出来?”
就在张光禄以为事情都安排妥当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阵阵的大吼声,吓的是张光禄心肝一颤抖,也不敢怠慢,连忙的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去。
“程将军,您怎么来了?您这是干什么啊?怎么突然间发了这么大的火啊?”
张光禄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程咬金问道。
“朝廷是不是送来了什么诏书?你怎么突然间不挖大堤了?”
程咬金问道。
“倒不是朝廷送过来的,是谯国公柴绍送过来的诏书。”
后者摇了摇头解释着说道。
“谯国公?”
程咬金眉头一挑。
“是他不让掘开大堤的?”
“是是是,您且听下官慢慢道来,宿国公。”
张光禄小心翼翼的侍候着程咬金。
嗯,能不小心吗?
程咬金那可不是一般人啊,那可是国公爷!
他要是得罪了程咬金,兴许后者一生气,特喵的直接一斧头就把自已脑袋给剁了。
借给张光禄十个胆子,他也没这个胆子敢得罪程咬金这种莽撞的武将。
“那好,你说吧。”
程咬金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不耐烦的挥手道。
“别特喵的磨磨蹭蹭的。”
“是是是,宿国公。”
张光禄点点头,随之,便开始解释。
“谯国公传令下来,说是突厥骑兵已经开始后撤了,所以,不必再掘开大堤了。”
“什么?突厥胡儿们要撤了?”
程咬金闻言,哪里还坐的住啊?
特喵的突厥鞑子都的撤退了,自已竟然还呆在汴州城里?
“不行,不行,这还了得?张光禄啊张光禄,你特娘的这么重要的信息,你到现在才禀报本将军?贻误了战机,这算是你的责任啊!”
程咬金大喝不止,他随之,便也顾不上太多,抄起了两把被自已拍在了一旁桌子上的宣花板斧,随后便一挥手,朝门外的亲兵喊道。
“愣着干嘛,牵马啊!”
一旁,一个士兵连忙的牵来了一匹精良的战马,随之,但只见到程咬金直接翻身上马,随之,便匆匆的到了城中校场,点齐了自已手下的五万大军后,也顾不太多了。
连封奏折都没让,便匆匆的带着大军出了汴州,然后又征用了几百条汴州码头处所停泊的船只,直接的渡过了黄河,一路向北而去,打算去追击突厥。
不求能杀死多少突厥人。
只求能够救下来一批被劫掠而走的汉人百姓。
当程咬金带着手下的部队出去的时候,此刻,李恪则正与李靖,出现在了沧州城南,五十里的区域,可是,当赶到这片区域之后,李恪与李靖,便接到了前来斥候送来的一个消息。
“报告蜀王殿下,李将军,前方发现了大量的突厥斥候。”
“奇怪,突厥人的斥候怎么都跑到这了?”
李恪眉头一锁,一旁的李靖思索片刻之后,随之,一拍大腿,朝李恪说道。
“殿下,看情况,是突厥人要撤啊,他们估摸着已经知道了幽州城被打破,或是您灭掉了他们王廷的事情,眼下,正要带军回撤!”
“这叫什么事啊!”
李恪一拍大腿,他已经知道了李世民要掘开黄河大堤以水代兵的事情。
眼下,突厥人已经撤了。
那这水,到底是淹谁啊?
莫非,淹大唐位于黄河北岸的数百万百姓?
见李恪如此,李靖哪里不晓得后者担心的是什么?只怕是无奈的苦笑一声。
“殿下,也只能够尽人事,听天命了,眼下,只求汴州那边的程将军能够及时的察觉到突厥人的动向,然后,主动的放弃掘开大堤了。”
“嗯。”
李恪轻轻点头,确实,正如李靖所言,眼下,一切可都指望程咬金了。
“不提这个,还是先琢磨琢磨,怎么对付这颉利的三十万大军吧。”
“殿下,臣以为,不如咱们退吧?”
一旁的李靖思索了片刻后,喃喃说道。
“哦?”
李恪眉头一挑。
“也只能够退了,退到沧州城里,守城吧,反正幽州城已经被守住了,只要能够把突厥人的后路给断了,届时,就是颉利再怎么厉害,那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够突厥幽州城?”
“那倒是。”
李靖颔首。
只要幽州城不失陷,突厥人的后路,就被切断了,所以,在当下的这个情况下,李恪他们根本不需要主动出击,以他们这处于极度的劣势的兵力,去跟突厥人决战。
他们只需要在沧州城守好城池,等着更多的援军赶到这附近之后,便可以以优势兵力,跟突厥人展开决战了。
届时,完全可以斩颉利于马下,把入寇的整整三十万突厥人,给一网打尽!
正当李恪等人如此想着的时候。
颉利也有些惊讶,他看着面前的斥候。
“你们的意思是?唐军距离这里,不过百里了?”
“是啊。”
一旁,士兵们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