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謇,父皇给你的是什么?”李二的背影消失于门外,李承乾立刻来了精神。
李昊漫不经心道:“从常平仓调粮的批条罢了,否则卖出那么多酒,我的粮食从哪里搞。”
相比于李昊的漫不惊心,李承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道:“李德謇,你该不是父皇的私生子吧?我是不是该叫你哥哥?”
李昊顿时满头黑线,佩服李承乾想象力的同时无奈道:“太子殿下,这种无凭无据的事你都敢宣之于口,就不怕陛下知道抽你板子。”
李承乾梗着脖子,振振有词:“李德謇,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手里可是有兵权的,一千两百府军随时听命于你,现在父皇又给了你调粮的批条,若是没有足够的信任,你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
诶?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哦,可是老子是不会相信的。
李昊声情并茂的叹道:“我亲爱的太子殿下,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你的猜测是错误的。你爹之所以如此信任我,那是因为我卖出的那些酒里,有五成干股是属于你爹的。”
李承乾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很快,一个数字被他计算出来。
小屁孩火烧屁股般跳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的意思是,我,我父皇,那一晚上赚,赚了七十多万贯?”
李昊笑道:“殿下的算学不错哦,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天,天啊,七十多万贯,这能买多少粮食啊,怪不得,怪不得。”李承乾背着手,小大人一样来回踱着步,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冲到李昊面前,紧张的问道:“李德謇,刚刚你说让我帮你忙来着对不对?还说要五五分帐。”
李昊点点头:“对啊。”
“什么忙?本宫决定帮了,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兄弟不分彼此。”
兄弟?李昊摸摸鼻子,彻底放弃了劝说李承乾的打算。
爱咋咋地吧,老子不管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李昊道:“殿下只要下道手令,让长安、万年两县收集动物油脂就可以,所有收集好的,全都送到我家在城外的庄子上去。”
“没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李承乾连原因都没问便拍着胸口下了保证。
老头子七十多万贯的收益让李承乾忘记了一切,满脑子想的除了发财还是发财。
可怜的娃,没救了。
……
……
李昊在拿到李二的批条之后,连夜从城外庄子里调集庄户,赶往数十里外的常平仓,将一车又一车的粮食运往庄子。
而就在整个三卫将军府全部被动员起来的同时,卫国公李靖携夫人红拂赶回了长安。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守在门口的家将远远看到李靖夫妇,鬼叫着跑进了府中,不多时李昊与管家老陈匆匆迎了出来,正赶上老头子来到门前下马。
这还是李昊第一次见到自家老头子,仔细打量,却见李靖五柳长髯如墨,浓眉鹰目,鼻直口阔,头戴紫金冠,身着明光铠,风尘仆仆。
在李靖的边上是一位年近四旬的美艳妇人,头带凤钗,颈带璎珞,身着大红色罗袍,足踏薄底快靴,两柄长剑缚于身后,剑柄自左右肩头露出,英姿飒爽,一派巾帼不让须眉之风。
这是我这一世的老爹、老娘?好有气势啊。
感慨中,李昊大步上前拜伏于地:“孩儿拜见父亲母亲,双亲大人一路安好!”
李靖夫妻没有回来之前,李昊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见面时的场景,犹豫着万一叫不出爹娘怎么办。可真正见面之后,李昊发现血肉亲情这种东西似乎并不受自己所左右,那一声父亲、母亲叫的无比顺畅,并无半点迟滞。
李靖望着儿子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但却没有过多表示,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红拂却不管那么多,只等李昊拜完,立刻上前将他扶了起来,眼睛红红的哽咽道:“我儿起来,我儿快起来,都是娘不好,娘不该将你一个人丢在家中,我儿受委屈了。”
李靖嘴角抽了抽,干咳一声道:“好了,有什么话进家再说,都堵在门口,成何体统。”
有了户主发言,迎出来的家丁仆役不敢怠慢,簇拥着一家三口陆续进家。
到了主厅,履行了家主归来的仪式,闲杂人等全都退下之后,红拂这才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拉着李昊上下打量,关切道:“德謇,你的伤势如何了,可有发炎的症状?”
李昊道:“母亲大人不必担心,孩儿已经好了,不信您看。”说着,摇了摇已经拆线的左臂。
他并不奇怪红拂为何会知道自己受伤的消息,出了那么大的事,如果管家不给李靖写信那才值得奇怪。
红拂见儿子动作并没有任何迟滞这才稍稍放心,秀眉一皱就开始数落:“你这孩子是,陛下身边那么多高手,什么时候轮到你去救驾了,你说万一这要是有个好歹,可让娘怎么活。”
“呃……母亲,我这不是没事儿了么,再说,富贵险中求嘛,要是没有那次救驾,孩儿怎可能被陛下看中,封了四品折冲都尉不说,还得了开国县子的爵位,现在又赚了个太子侍读。”
李昊有些害羞的挠着头,看着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而事实上,父母看待自己的孩子的确是这样,就算长到一百岁,那也是孩子。
红拂便是如此,听到李昊的辩解,瞪了他一眼道:“一个破子爵稀罕么?值得你拿命去拼!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等你爹百年之后国公的位置还不是你的。”
“咳咳……”坐在一边的李靖终是听不下去了,尴尬的道:“夫人,德謇肯上进这是好事,自己挣来的爵位坐着踏实,而且四品折冲都尉可是实职,比那些空桶子爵位要强上不少。再说,老夫再怎么样也能活个几十年,你现在就想着让他继承老夫的爵位早了点吧!”
红拂没惯着李靖,直接顶了回去:“早晚还不是儿子的,咱就这么一个儿子,你的爵位不给他还能给谁。”
李靖无奈,苦笑道:“是是是,夫人说的是……。”
“哼!”红拂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李靖,转头继续问李昊:“德謇,刚刚你说赚了个太子侍读是什么意思,莫非你……”
“对啊,我现在就是太子的侍读。”李昊得意的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具身体的影响,实际年龄三十大几的人,竟然真像个等待大人表扬的孩子:“说来也是皇帝陛下不守信用,明明说好的作一首诗就官升一级,结果我诗做了,官却没升,反而让我去给太子当书童。”
李靖,红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