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街上,尽管天气还不热,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寒意。
但是这帮骚包的书生,一个个刷刷的甩开折扇,放在身前潇洒地扇着。
过一会还会慢慢的将折扇一扇一扇的折起,然后再次刷地一声打开。
于是,这一幕顿时在整个长安城里引起无数好奇的目光。
“这位兄台请了,请问你手里拿的这是扇子吗?”
那个被问的书生顿时傲然说道:“是啊,这扇子叫折扇,带折叠的!”
“兄台,你这扇子在哪里买的啊?什么价格啊?”
“我这扇子啊,在天下第一院买的,价格嘛,只不过区区五十文钱!”
“嘶!五十文钱?这么贵?这要是买团扇的话,足足能买几十把啊,这是在抢钱啊!”
“切,穷逼根本就不配使用折扇。”
这一幕,迅速在整个长安城里上演。
然后,有越来越多的纨绔子弟,跑到天下第一院里去购买折扇。
甚至就连中华商行和天下第一楼也出现了代卖点,好吧,他们本来就是一家的。
折扇这种新鲜事物,推出只不过一两天的时间,就迅速占领了整个长安市场,引动了长安城的新潮流。
现在,那些纨绔子弟出门如果不佩戴一把折扇的话,根本就没脸和人打招呼啊。
而那位幸运的抢到欧阳大家书画的书生,更是成为所有人艳羡的对象。
当然了,也有人请那些书画名家在折扇上题诗题字。
一时间,长安城中,流行起一股扇文化。
暗中推出这一切的李愔,对这次广告的效果非常满意。
这折扇生意,对李愔来说,就是一锤子买卖。
毕竟这玩意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简单到连那些普通百姓在家里自己就能糊。
自己赚的,只不过是抢先一步的商机罢了。
等到其他商家反映过来之后,折扇的价格只会越来越低。
因此,李愔想的,就是赶紧捞一票走人。
目前来说,自己的计划施展的非常顺利。
接下来,就是将自己近期生产的折扇,尽快的全部卖出去。
因为折扇的生产工艺实在是太简单了,恐怕现在已经引起其他商家注意了吧?
就在此时,小六子进来通报,说是天下第一楼那边,第二幅对联有人对出下联来了。
嗯?
第二幅上联是什么来着?
想了半晌,李愔终于想起来了,这上联是:烟锁池塘柳。
这可是千古绝对啊,这幅对联,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对出下联来的吗?
估计不知是那个穷酸书生,不知弄了一副什么对联,来骗钱的吧?
李愔微微一笑,带着小六子,直接奔向天下第一楼。
当然了,这一次,沈威自然是紧紧跟随在身侧保护李愔。
同时,四个影卫也悄然跟随。
梁王已经遭受到一次刺杀,并且险些丧命。
他们自然不敢松懈。
不过,有四影卫随身保护,只要不动用军队,能伤害到李愔的人,还真的不多。
不多时,李愔便来到天下第一楼之前,发现哪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都是在这里看热闹的。
楼前站着一位书生,这书生身上穿着一袭浆洗的发白的青袍。
身材消瘦,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但是站在哪里,给人挺拔苍劲之感,自带风骨。
此时,只听这位书生从容地问道:“敢问掌柜,我这下联可有不妥之处?如果没有的话,还请把赏钱拿出来吧!”
掌柜的哪里懂得下联的好坏?连忙推脱道:“客官请稍候,我们东家马上就到。”
这时候,李愔不由走上前去,向那个书生问道:“你说对出此联的下联,敢问你对的下联是?”
那个书生转身面向李愔,高声说道:“我对的下联是:烽销极塞鸿。”
“烟锁池塘柳,烽销极塞鸿。这下联金木水火土俱全,这是真的对出来了啊!”
“真的对上来了!好对,好对啊!”
“这一次,天下第一楼一万钱的赏金该拿出来了吧?”
而李愔听到这个下联之后,则是微微一笑。
这个下联,的确是把金木水火土五个偏旁给对上了。
但是无论是在意境还是在对仗上,都差了一些意思。
李愔不由说道:“你想要赏金,可是你这下联对的并不工整啊,首先金木水火土偏旁的位置就不对称。境界上也差了好些,这也能叫对出下联来吗?”
那个书生微微一笑说道:“可是,有人对出比我更好的下联来了吗?如果没有的话,又怎么能说我这下联对的不好呢?”
李愔哈哈一笑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本王就对一个下联让你瞧瞧!我对的下联是:炮镇海城楼!”
李愔的话音刚落,现场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烟锁池塘柳,炮镇海城楼,这幅对联好工整啊?”
“是啊,这个下联,比这书生对的要工整许多。”
“殿下给出的下联,才是原配啊,给人一种珠联璧合的感觉!”
“原本还以为殿下拿出来的对联,都是绝对,现在看来,想必殿下早已经对出下联来了吧?”
那个书生听到李愔的下联之后,不由对李愔深深一揖说道:“兄台的下联,上官仪佩服之至,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嗯?
上官仪?
好熟悉的名字。
李愔迅速搜索了一下,马上发现,霍,这是个牛人啊。
上官仪,家境贫寒,通过科举中举而做官,最终做到宰相一职。
不过后来因为得罪了武则天而被武则天杀掉。
上官仪还有个孙女,名字叫上官婉儿,可能名气比她的祖父都要大。
现在这是个还没有发迹的上官仪!
想都此处,李愔微微一笑说道:“我叫李愔。”
听到李愔的名字,上官仪一愣,随即说道:“久仰梁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愔哈哈一笑说道:“来人,取一万钱来给上官公子。”
上官仪连连摆手说道:“有殿下的下联珠玉在前,我又怎么敢说我对出下联来了呢?实在是惭愧,这赏金,万不敢当!”
李愔哈哈一笑,对掌柜的说道:“你去做两块匾额,将这两幅下联同时悬挂起来!”
吩咐完之后,又对上官仪说道:“上官公子,相识即是有缘,今日本王做东,我们畅饮一番,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上官仪深深地看了李愔一眼,然后洒脱地说道:“梁王殿下相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上官仪便随着李愔,一起走入天下第一楼。
李愔直接来到三楼包间里面,窗下,便是浩浩荡荡的河水,临窗而立,别有一番情趣。
李愔看着窗外得风景,心里却是想着,要如何折服这上官仪。
在文采方面,李愔有自知之明,除了能够剽窃几首诗词之外,真论起经书功底,人家能甩他好几条街。
但是要如何才能折服他呢?难道就凭一两首诗词吗?恐怕远远不够。
半晌之后,小二奉上酒菜,李愔请上官仪坐下。
李愔端起酒杯,并没有饮下,而是向上官仪问道:“敢问上官公子,为何而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