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心中对于自己的儿子能坐上太子的位子这件事,还算是有些把握的,要说李承乾的妻妾之中,也就只有侯氏在宫外娘家有些东西了,但是早年间,侯氏的父亲,也就是侯君集出了那档子事儿,侯氏再想要得宠,可就不容易了,能容她在宫中,就已经是仁慈行事了。
她老爹想要造大唐的反,结果被发现,没有要了他们一家人的命,还不是太上皇仁慈,心里念着她老爹以前的功劳,算是将功抵过了。
“母妃,孩儿想出去打猎。”李厥在苏氏这边,整日捧着书卷读书学习,要么就是去先生那里听课上学,在宫中憋了可有好一段时间了,实在是闷得受不了了,他想出宫去走走,溜达溜达,透透气,散散心。
这么整天闷着,谁能受得了?
“厥儿,最近这段日子,你也知道,正是个要紧的时候,所以不可放松,等过了这段时日,一切就都好了,所以,务必再坚持坚持。”苏氏叮嘱道。
这个时候,李象也在宫中用功读书,要是李厥出门打猎,难免会给李承乾留下个不怎么样的印象,苏氏不敢冒这个险,要知道,现在这两个皇子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稍有差池,一本奏折送到李承乾那边,那在立太子这方面,肯定是个不好的因素,说不定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成了拖后腿的大事了。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李厥无奈摇头道。
“皇儿慎言啊。”苏氏赶忙止住了李厥的话头:“最近朝臣们一直都在向陛下谏言商讨关于立太子的事情,这你也知道,如今陛下就只有你们兄弟三个这仨儿子,你二皇兄身子骨儿从小就不好,所以你二皇兄肯定是不作考虑了,那么,剩下的就是你跟你大皇兄之间的事情了,你大皇兄现在不也在宫中,中规中矩的读书做学问吗?你这个时候跑出去打猎也好,散心透气也好,这让朝中的大臣们如何看你?”
“可是母妃,孩儿觉得您坐上皇后的宝座,可是十拿九稳的事儿。”李厥说道:“这样一来,孩儿不就是父皇的嫡子吗?这立太子,哪儿有不立嫡而立庶的呢?”
这年头庶子的地位可不高,有的大户人家,庶子处境凄惨的,地位还不如府上的一些下人了。
而若是苏氏被立后,那李厥妥妥的就是嫡子。
“你父皇一直把这事儿拖着,谁都不知道你父皇是怎么想的。”苏氏说道:“你也别觉得这事儿是什么十拿九稳,皇儿与你皇兄之间,也不过是对半,这万一以后要是陛下有了别的皇子,到了那个时候还没有立太子的话,那么,就你和你皇兄,想要坐上太子的位子,几率可就不是你俩对半了。”
“娘娘,有消息。”外头传来了宫中内侍的声音。
“进来。”苏氏让外头的人进来说话,见到人之后,问道:“有什么消息?”
“陛下在宣政殿之中召见了齐国公。”那内侍说道。
“齐国公?玄世璟?”苏氏微微皱眉。
这会儿陛下召见玄世璟,能为了什么事儿?这两天朝臣跟陛下提的最多的,就是关于立太子的事儿了,而这事儿陛下却是摇摆不定,所以说,召见齐国公到宫中,应该就是问的玄世璟的事儿。
先前在宫中单独召见长孙无忌,不就是问的这事儿吗?
苏氏知道长孙无忌进宫与李承乾相谈的事儿,也知道谈的是关于立太子的事儿,这事儿长孙无忌也没打算瞒着苏氏,毕竟,他可是在李承乾面前为他们母子说了好话的,怎么着,这也算是个人情吧?
也正是因此,苏氏也知道,长孙无忌也开始要站队了,而且还是站在他们母子这边的。
苏氏的父亲苏亶是朝中的秘书丞,在朝中没有多少实权,但是比起其它妃子嫔妾,好歹父亲在朝中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父亲曾经是前隋的鸿胪卿,祖父更是前隋的名臣,官至尚书左仆射,封邳国公,外曾祖是北周的权臣宇文护。
可以说苏家也算是个传承下来的世家了,只是他们跟五姓七宗自然是没得比,但是家族底蕴还是有的。
苏氏的兄长也在朝中为官,只是并不在长安,而是在外头。
若是自己能封后,陛下怎么说也会给自己家里一些优待,说不定兄长就能够调任回长安,这样一来,自家兄长,也就能成为他儿子的一大助力了。
“你先退下吧。”李厥对着那内侍说道。
“是,奴婢告退。”
待那内侍退下去之后,殿中就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李厥这才低声说道。
“母妃,父皇召见齐国公,是不是也是为了询问立太子一事?”李厥问道。
苏氏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般了。”
“母妃,父皇可是十分器重这位齐国公,早在父皇还在东宫潜邸的时候,这位齐国公就一直为父皇办事,尽心尽力,帮了父皇不少忙,而且,齐国公还带过兵,打过仗,前一阵子大唐打吐蕃打赢了,这位齐国公也是功不可没,可以说,这位齐国公对父皇的影响很大啊。”李厥说道。
“皇儿的意思是?”苏氏看着自己的儿子。
“母妃,你看,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走走这位齐国公的路子?您想啊,一边儿有舅爷在父皇面前为咱们说话,若是这位齐国公也能为咱们说话的话,那才叫十拿九稳。”李厥说道。
李厥很聪明,他知道玄世璟在自家父皇心中的地位,这个玄世璟,不仅仅是皇爷爷十分器重他,他的父皇也很依赖仰仗他。
苏氏的脸色并没有变,摇了摇头说道:“皇儿,母妃倒是宁可你抓住你舅爷这条路走,而不是去招惹齐国公。”
“这是为何?”李厥说道。
在李厥的心里,他觉得,齐国公在自家父皇面前的话语权,总要比舅爷多一些。
“玄世璟这个人,不好相与啊。”苏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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