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据消息称李唐太子已经来到江南!不过太子的行踪隐秘,目前我们的人还没有查到具体位置。”
一间简陋的房间,在深林中矗立,四周围满了手握刀剑的武士,防守很严。他们一身乌鸦装扮,全身通黑,在这无人的森林中显得很是诡异。
此时,在房间的中央,一黑衣男子正跪倒在一个干瘦老头面前,口中说的正是上述的那句话。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他对这刘姓老者很是敬畏,跪的一丝不苟,显然很是熟练。
“嗯,消息可靠吗?”
老者睁开虚闭的双眼,停止假寐,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回刘老,这消息是通过一号线路传递而来!”
刘老坐直了身躯,眼中有神光闪现,一号线路么?那么也就可以确定了。
这刘老,豁然就是跟张扬暗中交手的刘老,造反派的头目!
此时这刘老可谓是春风满面意气风发,干瘦的面孔仿佛皲裂的树皮露出满口黄牙。
太子来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对于消息的真实性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怀疑,一号线路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使用的,能够使用这条线路传递消息,在他们的组织里也就那么几个人,而消息是从长安传递过来,那就只能是……
“既然太子过来了,咱们怎能不好好招待以免失了礼数?吩咐下去,严密排查,一旦确定太子行踪立即上报,老夫要给他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
刘老笑的很荡漾,黑衣人头皮发麻,退出门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他还有很多事要 。
被人算计的李承乾,此时正带着张扬等人来到苏州最大的酒楼天然居,这名字让张扬想到一个对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自己是不是天上客张扬没心思探究,此时他的脑中全部事物所占据,已经分不开一点空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事实证明不管何时何地都不会缺少爱享受会享受有能力享受的人,走进去,里面装饰的很典雅,很符合江南小桥流水秀丽精致的特色,江南文风鼎盛,在天然居里,有一面空白墙贴满了纸张,上面有一些诗词,据掌柜所说那时来往学子留下的笔迹。
张扬听了暗暗佩服,这时候还没有有效的宣传手段,而文人重名,把他们的诗作挂在墙壁,看上去是一个很小的事情,不过却无形中为这些文人做了广告,自然受到人们的追捧。
这样,不仅提升了酒店的格调还吸引了学子的追捧。酒楼的客源绝大部分都是文人学子孟,一般人是很少到酒楼这样奢侈的地方用餐的,而文人学子热衷于聚会,这样就吸引了大批客源,想到这个主意的人经商天赋可见一斑。
不过这都跟他没有关系,现在他紧盯着李承乾,意思不言而喻。
张扬的目光太垂诞,李承乾被盯得后背冒冷汗,这人,自己带来到底是对是错?这一刻李承乾深深怀疑自己看人的能力,主要是在李承乾的记忆对张扬的记忆太过美好,如今见到张扬馋鬼上身的样子,顿时由有种理想破灭的感觉。
吃饱喝足,张扬满意的抹了抹嘴角,新晋小弟张旭同样小肚溜圆,两人一般摸样,李承乾现在真怀疑他们两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吃饭过程中,张扬的筷子如同穿花蝴蝶般在自己与小家伙的面前来回穿梭,频率之快效率之高,让一众食客瞠目结舌,也让李承乾萌生了一种杀人灭口的冲动,自己跟着丢大人了,什么时候他堂堂太子会受到别人鄙夷目光的扫射,完全是被这家伙给连累的。
本来想在大厅里用餐,多少能够听到一些消息,或许就对自己等人有用,不过李承乾现在很后悔做出的这个决定。
“啊,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酒楼客房里,梳洗罢,张扬慵懒的躺在床上来回翻滚,小不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这大哥哥一再打破了他的认知,现在没有一点公子哥的样子,跟自己一样,总是喜欢赖床,不过,就因为这样,反而让他感到亲切。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张扬瘪瘪嘴,不知道李承乾又要找他干什么!
这一路上张扬已经习惯了这种敲门声,打开门,果然,木脸的武大正严肃的对着自己,张扬怀疑这还是得了面部表情缺乏症,可怜的娃!
“公子,属下打听到了聚众暴乱的人都集中在郊外的云华山上,大约有一万多人,现在人数还在增加,随着灾情的不断加剧,很多灾民都选择加入其中。”
李承乾这次来江南,目的就是为了查访实情,解决问题,要听到民间最真实的声音,所以他并没有一路张扬,而是避开了大多数人都耳目乔装出行,因此也让血盟的情报人员短时间内还无法确定他的行踪,这不得不说是歪打正着。
上首李承乾沉默,虽然叛乱的人数不多,但是造成的影响却很大,加上苏州刺史马嵘抗灾不力,蛮横执法,已经引得灾民的反弹,再这样下去,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其实如果自己拿出信物找到苏定方将军,让他派兵镇压,事情很简单就能处理,但是,这只是最后的方法,自己要将这事办的漂亮最好就只靠自己不用外力,而且这些人之所以反叛,也大多是被逼无奈的。
其一,被灾情逼,大旱绝收,是他们反叛的主因,没有粮食就要饿肚子,就要像办法去弄去抢。
其二,朝廷逼迫,这里的朝廷并不是指大唐的整个朝廷,而是特指江南官府,在灾情发生时没有及时上报,暴动发生时没有采取有力措施,只是蛮横的阻止灾民涌进城,而不去管他们的死活,这样的做法也激起了他们的反动情绪。
知道了这两个主要问题,就要找办法解决,对于第二条,李承乾有办法应对,现在他的身份是江南巡察使,而且拥有先斩后奏之权,完全可以将刺史府控制起来!
但是,那些由灾民组织起来的叛乱队伍怎么办?李承乾苦恼起来,首先,自己不想用军队血腥镇压,在必要的时候他并不介意这么做,但是,这么做的后果他很清楚,在这个儒家盛行的年代,即使自己是太子是储君又如何,如果给自己加上一个残暴一个冷血一个嗜杀的标签,那些所谓正义之士的口诛笔伐自己又如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