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奴隶时代,暴动开始了……

姜凉的晚风吹落了最后一片树叶,夕阳西下,在这寒冷的冬夜,连小动物们也无精打采地躲藏在洞穴里。池塘里的青蛙不见了身影,树洞里的小蛇更是蜷曲着身体,毫无声息预备度过这一段漫长的冬夜。

一叶孤舟画肪自在的飘在太液池中,无人驾舟,只是随着太液池中的暗流,静静的飘动。

轻轻的吸了口气,一丝清冷的幽香萦绕在李治的鼻间,温柔的摩挲着怀中佳人的三千青丝,李治的心如同太液池的水面,静夜无波,偶尔却也泛起阵阵涟漪。

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空,银白的光芒洒向大地,仿佛给大地洒上一层银粉。些许寒风吹过,积满雪的树杖摩擦着掉落下晶莹雪白的雪粒,大明宫的夜色宁静、美丽。

此时无声胜有声,白日枯燥的政务,让李治持别享受此刻心灵的平静,这是只有怀中这个小丫头才能带给自己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太熟悉了吧,不需隐藏。

“淑然,你和联相识已有十年了吧……”李治略显疲惫的轻声问。

“十二年连十天……”萧淑然紧偎在那熟悉却有点陌生的怀抱,美丽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过李治的脸,雪嫩的小手抚摸李治的眉宇,“稚奴,你变得喜欢皱眉头了,是见到淑然不高兴,还是淑然没有别人好看……”

无声的摇了摇头,李治低头看着萧淑然,低声道:“淑然很美丽,如果长安第一名娱都不美丽,那么那些普通女子就可以去跳曲江了,联只是感觉累了,心累了,想歇一歇,但很多人很多事,都让联停不下脚步,逼着联一直的蹦跑,一刻也泻不了。”,“男儿一生,一为苍生,二为红颜,累也好,苦也罢,都要咬牙撑着,是酸,是苦,是辣,是甜,是乐,只有饮下的人才知道,大不了哭一场就走了,淑然的怀抱永远为稚奴留着。”望着李治稚嫩却已满是沧杂疲惫的神色,萧淑然感觉心都被揪住一般。

苦笑的摇了摇头看着画肪外,无尽的黑夜,李治叹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谁说男人少泪?只是世间不许男儿流泪罢了,联有时真的想像那绿林好汉一般,抱头痛哭、洒泪分别,爱憎分明;在雨天,像那老百姓一般,穿着木屐,在雨水里也疯一次,联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小时候问父皇做皇帝累不累的时候,他会抑制不住的跑到后殿哭出来”真累啊。一天只能睡四个时辰,太多的折子和事情等着联去做,联原本想,放弃吧,这个时代有他自己的发展规律,何必那么幸苦呢,可是又不甘,好不容易”来到这个时代,知道了很多东西”不去改变,总觉得冥冥中傀对什么,可是,我本一惫懒之人,却要硬去学那古之明君,学那拿破仑,学那赢渠梁,学那朱元樟,如今万事都走上轨道,酿成了这杯苦酒,却要联咬牙饮下去啊。”,萧淑然不懂,他不懂拿破仑是谁,不懂朱元鼻是谁,只知道一个赢渠梁,是先秦之时的秦国国君,但萧淑然不想懂,她只知道自己只要像以前静静的等他就好,在他累的时候,能够像往常一般,为他温一壶美酒,袍一杯香茗,哪怕没有青衣姐姐的完美,但终究是自己的心意。

“稚奴,淑然爱你,好爱好爱的……”萧淑然痴痴的抚摸李治光洁如玉的剑削般的面颊,眼圈骤然通红,带着哽咽梦呓的依恋道。

微风呼啸而过,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紧紧相拥,这一刻两人心中只有彼此,天地间其它的纷纷扰扰,离他们远去。

不知何时,画肪的灯光,悄然熄灭,画舫轻轻的荡漾起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似强似弱的在湖面上,波动开来,猛然一阵突兀的尖叫声在冬夜下响起,随即归附平静,不久,画肪中飘出足以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和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李治在温柔蜜意的享受他的人生,但一场暴动却在大唐的龙兴之地。山西太原,酝酿,沉默,爆发。

自从高句丽、百济、新罗亡国之后,三国百姓们,被成千成万的迁徙到中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些年老伤残之人,都死在迁徙途中,等到了关中之后,百不存一”然后这些奴隶被各个世家豪族以及普通百姓雇佣,去开河挖渠,劳作开荒,那年老之人更是不到一月,就死绝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么能顾虑的太多,但关键的是,哪怕有朝廷条例的规定,奴隶一旦被雇佣出去,死伤都要赔偿,但还是日日都有奴隶死亡。

这是不可避免的,一来水土不服,从东北到干燥的关内,甚至到江南水乡,期间千里之遥,生个病算是正常的;二来,既然雇佣奴隶,给朝廷交租凭费,那自然要成倍的压榨剩余价值,那还顾及什么,所以很多没经验的雇主,要自己的奴隶超时超负荷的劳作,甚至大冬天的,都没有什么御寒的袄子,这充分说明了一个现象,奴隶主永远是罪恶的,哪怕是自诩礼仪之邦的中原王朝也是一样,而导致的最直接的一今后果,就是奴隶的大量死亡。

而三国奴隶,因为金喜善的缘故,新罗的奴隶待遇最好,而所谓的待遇最好,就是一旦致死致伤,陪的费用也是其它两国奴隶的数倍,这就让大唐百姓豪门在使用的时候,稍稍注意了一点,就那么一点就够了,例如冬天的时候,给他们一些烂袄子裹身子,吃的东西加上几两,这样存活率就高了许多。

世间事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一比较之下,那高句丽、百济两国的百姓和战俘们,心中吃味了,尤其是新罗原本在三国中最是弱小,信奉拳头真理的辽东之人,心中的不平衡越加的大了。

在某些原本算是两国高层贵族的豪门的策动推动下,两国的战俘们,下定决心,来一次集中营大逃亡。

山西产煤,是中国人都知道,不知何时大唐开始大规模的使用媒炭子,尤其是军中和在辽东开荒的世家们,更是煤炭的大主顾。

锻炼刀剑弓弩,需要煤;取暖更需要煤,有需求就有供应,太原郊外的露天矿场,形成个个官方、非官方或者有官方背景的合资矿区,他们的背后都是大唐的世家豪门,当然其中自然好不了天下会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谁叫天下会后面是皇帝在撑腰,哪个不怕,哪个不惊,哪个不奉承。

不要说古人没有经营规划意识,整个大的矿区可以分为四个部分,居住区,挖矿区,警戒区,以及三千常备军营地了。

顺便说一下,大唐是不允许世家豪门私养家将兵丁的,但那只是明面上的,正如后世印度的大富豪们,那个没有数百人的武装,但是,名义上”他们仍是印度守法奉公的良民,谁又能说的了什么呢,私养家兵,这是世家历来的作风,每逢大乱,都会将家族佃户收进高大的乌堡内,御敌自卫,另一方面,也借此侵占农田,所以这是习俗,大唐民间习俗。

所以三千常备军,并不都是大唐正规军,尤其是李治宣布开春三线出击,大唐内部兵力被大量调走,留下的兵士不足,无奈只有将一些豪族的私兵拉来充数。

毕竟也有自家的产业,那些豪族族长们,也欣然所致,况且关陇世族一贯武风兴盛,这些私兵虽比不了精锐府兵,但看押个十来万手无寸铁的奴隶,还是没说的。

那居住区,位于整个太原矿区的最里面,依山势而建,房子全都是用茅草和枯树搭成”秋风怒号时,能卷走屋上三重茅草,那纵横委错的茅屋,尽是晾晒的衣物,能遮盖住所有的视线,而更多的奴隶则住在废弃的矿井里,随意一些干草,随意一些破棉絮,就是一个家的全部组成。

这污秽不堪的居住区,犹若后世的贫民区,每天强*奸、杀人、偷窃、抢劫不停的发生,没有法律去制约他,大唐盛世的官吏们,是不会忍受肮脏,踏足这一片天地的,和太原城数十里之隔,却犹若天地之差,而这里就如同人间地狱。

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俘奴,很幸运甚至期待能够被同为同胞的人贩子,运到太原城中,幸运的能嫁给一个大唐商人或平民做个小妾,悲哀的只能沦落到青楼楚馆,太原城在这些人眼中,就如同旧中国的租界,那是天堂,是神仙中人呆的地方。

男人们,每天天一亮,就要早q前往矿区领号牌,妇女们要负责为驻守的军队和自家丈夫们洗衣烧饭,那些还没有长成的小孩子则成天和泥土为伴,每天都是脏兮兮的,用泥土去加固自家的茅屋。夕阳落止,之时,带着一身的疲累,浑身黑的只剩下黄黄的牙齿和眼睛的男人们,领着一天幸苦劳作换回的食物回到家中,在妻子和孩子期待的眼神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仅能温饱的食物。

但是,尼事总会出现例外的,不是吗?

三千驻军中混入了大量的豪门家奴们,他们可没有什么纪律可言,借着巡视的名头,看到哪家姑娘媳妇,直接的扑了过去,接下来发生什么,还用说吗?

不仅是这样,十万战俘每天消耗的食物,换算成银钱,可是一大笔,如今这些胆大妄为的家奴们,上下其手,七天哪,七天的时间,每一天,食物越来越少,到了七天后,一天劳作下来的,连七八岁的孩子都喂不饱,那仅仅是一碗清晰的可以看见倒影的米汤,而以前却是一大块脸盆大小的面饼或者两大碗粟米。

骨瘦鳞绚的孩子,失去了往日仅有的欢乐,趴在母亲的怀里,等待着,等待着可能会有的食物?

饥荒在蔓延,而那些私家家奴们,却越发嚣张了,左倾黄,右擒苍,招摇过市”手中的羊肉,往人群一抛,经常能引得无数饿疯了的人,不要命的争抢,他们则在旁边取乐,留守的大唐府兵们,有看不过去的,但又能怎么样呢,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些家奴可恶,可要真打了他们,他们后面的主子就跳了出来,而且看守奴隶,还需要他们出力,虽心有不忍,但不值得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于是,那些家奴们,越发的猖狂了,所做的也越发的过分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被逼到绝境中的人,往往能爆发出非凡的勇气。

那些饿极了的高句丽、百济和一部分新罗奴隶们,握着石头,和看守三千驻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值得!提的是,他们平时劳作的工具锄子,都被收了,只有在下矿的时候,才被发下去。

唐军驻军的将领,也是一霸道之人,姓赵名虎,也是军中一宿将,何时被一干卑贱的奴隶威胁过,大怒之下,不仅拒绝了这群战俘提出增加酬劳的要求,在他想来,所发的食物,虽然不多,但也够他们一家食用了,居然还有如此奢望,很明显,赵虎并不知道下面那些豪门家奴大幅度克扣之事,在他想来,哪怕真的有克扣,也是有限。

十万战俘沉默了,面对这样的回答,彻底沉默,死心了,尤其是那群豪门家奴在知道战俘们闹事,打杀了数十人,打伤了近百人,大摇大摆的离去后,这位赵虎将军竟装聋作哑起来,更是激起了这群人心底的绝望之心,一个人绝望,可能彻底湮灭,但十万人的绝望,却能迸发出一往无前的必死决心。

于是在新一天的劳作开始,当锄头耙子分发到众人手里,当一位“英雄”振臂而呼”当一杆破晾衣杆挂上染了血的白旗,高高升起后,暴动,也就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了。

后世在评价这一次暴动时,一位资深的史学家,是这样说的:“国家的崛起伴随的首先是铁和血,激烈争斗是比和平更正常的现象,盛世的荣光下,是魔鬼在欢笑。龙渊二年的奴隶暴动,拉开的不仅仅是大唐帝国的统治者们对奴隶政策的重新思量,更多的是,从那一刻起,大唐造就了一个史上空前的大奴隶时代。”

奴隶不仅仅可以用来劳作,弄得好,也能成为一只强军,为大唐浴血奋战,大唐要开阔天下,光靠汉人流血牺牲,有点不值,第四卷,将会是大奴隶时代的到来,铁血,残酷,希望不要骂我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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