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将榜要在一天之内决出所有排名,时间太过仓促,这让很多想开盘口的赌庄都叹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赵子良本来也没有打算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决出猛将榜排名,无奈皇帝给的时间总共才七天,而且参赛的人数又多,还分为三个类别,不仅繁琐,而且还复杂,为了提升观赏性,只能如此安排。
半决赛开始,仆固怀恩和哥舒翰分别翻身上马,接过杂役抬过来的兵器后分别策马慢慢前进,在规定的距离内停下,裁判再一次强调了规则后示意比斗正式开始。
“驾——”
双方同时大喝一声,驱策战马奔向对方,咫尺之间的距离,眨眼便过,双方交错而过,兵器交鸣之声传遍四方,第一回合,谁都没有占到便宜,都是心高气傲之人谁肯服输?两人脸上都露凶恶之相,嘴里哇哇大叫不停。
数个回合之后,双方斗在一起,两匹战马并驾齐驱,马背上的仆固怀恩和哥舒翰一边大喝,一边用手中兵器招呼对方,似要置对方于死地。
观众们看得是大呼过瘾,玄宗在宝座上看得眼睛也是一眨也不眨,尽管他登基数十年,但还是第一次看到武将之间的单挑,而且是战骑单挑,这种机会就算他是皇帝也很难得一见的,以往的武举会试、殿试虽然也有骑战单挑,但他从来都没看过。
玄宗看见两人在场上打得难解难分,便问站在旁边的赵子良:“赵卿,你说他们两人之间谁会获胜?”
赵子良身经百战,本身又是骑战顶尖高手,在双方进行了一百多个回合的交战之后,他依然看出双方之间的优势和劣势,也预见到了结果,于是向皇帝行礼说道:“以微臣之见,此战哥舒翰会略胜一筹”。
玄宗道:“哦,何以见得?”
赵子良道:“陛下。哥舒翰虽然年纪要比仆固怀恩大一倍,但是他应该是对武艺的修习从来都没有懈怠过,否则不可能保持体能的全盛状态,他的攻势凶猛。却持久,丝毫不见疲惫,并且他骑战搏杀经验丰富,而仆固怀恩虽然年轻,体能持久力强。但他在气势上始终输了一筹,心中有一些胆怯和顾忌,在战场上,一向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哥舒翰有这种心态和气势,仆固怀恩却没有,因此他注定会输”。
玄宗没有出声,因为场上的形势很快向着赵子良预料的方向发展,又进行了十几个回合之后。仆固怀恩终归不敌,被哥舒翰一枪扫落下马。
第二组白孝德和雷万春很快上场,争夺进入决赛的名额,这场比试结束之后,很快就会进行第三和第四名的争夺,最后才是争夺第一名,也就是猛将榜的第一名。
白孝德与雷万春的对决进行得十分艰难,对于观众而言却是精彩绝伦,他们都非常年轻,而且都是力量型选手。两人整整拼杀了一个时辰却不分胜负。
玄宗惊奇道:“他们打得手不酸吗?”
赵子良解释道;“陛下,人体有极限,只要打破这个极限,身体就不再难受。不过事后一定会全身酸痛得极为厉害,会有好几天的虚弱期,他们打了这么久是因为他们本身的体能充沛,再加上他们意志坚定,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们都是在以意志强行支撑。这样下去,即使他们分出了胜负,只怕接下来也无法进行下一场比斗了!”
玄宗却是极为心疼,皱眉道:“这如何是好?”
在皇帝周围坐着不少武将,他们也都知道赵子良说得是对的,见玄宗问题,众人纷纷开动脑筋开始想办法。
李林甫脑子灵活,最先想出办法说道:“陛下,不如由陛下宣布平手,并下旨让仆固怀恩和他们两个并列为第二名,不再设第三、第四名”。
李林甫的这个建议说出来后,博得不少官员的同意,纷纷称赞,玄宗也颇为满意。不过一干武将们却是不太赞同这个建议,纷纷摇头表示不行。
玄宗不解,问道:“朕觉着这办法不错啊,诸卿为何认为不妥?”
赵子良拱手道:“陛下,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将单挑,不分出一个胜负出来,是绝对不会罢手的,就算陛下下旨宣布他们平手,让他们停下,他们遵从了陛下的旨意,但依然谁也不服谁,更何况是让三个人并列第二?”
玄宗皱起了眉头,反问道:“你是主考官,你认为要如何做?”
赵子良摇头道:“陛下,微臣认为什么都不做,让他们就这样打下去,直到分出胜负为止,谁先倒下谁输,如果他们当中的获胜者不能参加接下来的决赛,就算自动弃权,为第三名”。
玄宗想了想,点头道:“如此倒是可行,就这么定了吧!”
群臣顿时纷纷说皇帝英明,一个个大拍马屁。
白孝德和雷万春越战越勇,两人又斗了半个小时,体力终于出现了大幅度下降,动作也开始变慢了,最终,白孝德渐渐不敌,他毕竟是异族人,修习的也是异族战斗功法,暴烈却不能持久,而中原武技大多有回气速度快、具有养生、持久绵长的作用,这与双方种族的文化不相同有关。
白孝德最终还是败了,他脑子很清醒,当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在战胜雷万春的时候,为了节省体能,他主动认输了,为的就是能够参与第三的争夺战。
决战和第三名的争夺战,分别进行,先进行第三名的争夺战,白孝德和仆固怀恩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休息时间有些短,但是没有办法,为了满足皇帝和广大观众们的需求,只能给他们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玄宗见越到最后,考生的水平越高,双方比斗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这让他疑惑不解,于是询问赵子良等武将们。
赵子良回答道:“陛下,其实真正到了战场上,单挑双方真正实力相差无几的很少很少,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单挑时间长达几个时辰很少很少,到了战场上,武将单挑大多在几招之内就可以分出生死,打上数百回合者不常见,大多是在百招以内,一方就会被斩杀!而今这会试和殿试虽然是关系到他们的前途,但毕竟受到规则的限制,考生们都有顾忌,无法全力施为”。
“原来如此!”玄宗颇为感叹,观看片刻就对赵子良道:“传旨,猛将榜的决战和半决赛推迟,推迟到最后进行!地榜和天榜的决战和半决赛也是如此,就算延长时间也无妨”。
既然可以延长时间,赵子良当然乐见其成,这次武举会试和殿试,他其实准备得很充分,各个步骤都经过精心的策划,时间上完全足够,但是因为执行的官员和杂役们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因此各个比赛项目花费的时间比他预期的要多得多,这才让时间挤得这么紧。
赵子良当场派人去传达皇帝的旨意,这也让哥舒翰、白孝德、仆固怀恩和雷万春等人松了一口气,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宣布圣旨之后,皇帝一甩袖子走了,赵子良又派人宣布今日赛事结束,明日继续,观众们和考生们纷纷离开。
赵子良忙完了一堆事情已经是入夜时分,这段时间他感觉一直有人在附近跟踪,但是派人一查,又没有任何发现,这事透着诡异,让他琢磨不投。
骑马走街上走着,赵子良突然勒马停下,身侧的勃勒罕问道:“将军,怎么啦?难道又感觉有人跟踪?”
“恩”赵子良点了点头,扭头左右看了看。
这时突然从附近传来一阵兵器交鸣之声,这明显是打斗声。
赵子良脸色一变,立即翻身下马,招呼勃勒罕等人:“跟上!”
跑到一条巷子内,却发现一个黑衣人躺在地上,在黑衣人周围还有几片摔碎的瓦砾和一柄利剑,赵子良抽出腰刀慢慢靠近,停在一米远处用腰刀戳了戳黑衣人。
没反应!赵子良靠近弯腰伸手将黑衣人翻身,又伸手按在对方的颈动脉部位,脉搏停止跳动,再仔细一看,只见对方胸口赫然一个血洞。
人已经死了,赵子良又抓起一片瓦砾碎片,抬头向上看了看,对勃勒罕道:“爬到屋顶看看”。
“诺!”勃勒罕答应一声,在几个扈从的帮助下搭人梯爬上了屋顶,不一会儿工夫,勃勒罕就背着一件物件从屋顶跳下来。
“将军,属下在屋顶发现了这个!”勃勒罕说着从背上取下东西放在地上。
正在低头检查尸体的赵子良抬头一看,这赫然是一张床弩和一根粗大的弩箭,弩箭的精钢箭头上泛着蓝光,箭头明显有毒。
“有毒?”赵子良吃了一惊。
这时勃勒罕说道:“将军,床弩架在屋顶,已经上弦了,弩箭的方向正好是我们来的方向,屋顶被踩碎了很多瓦砾!”
赵子良神情一凛,“这么说有人要在这里用粘了毒的弩箭射杀某?而要杀某的人就是这个黑衣人?那么他是被谁杀死的?”
这时一个扈从叫道:“将军,快看,这里有血迹,还有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