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狄仁杰自小便在大观园长大,虽然离开了数年的时间,但是对这里还是异常熟悉,府内的下人也都知道这位是自家老爷的得意门生,也不通禀,就直接让狄仁杰到了后宅。

得到了消息的汝南公主等人听说狄仁杰到了,也是诧异不已,连忙到了正厅相见。

“怀英!看你神色惶惶的,可是出了事!?”安康公主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狄仁杰也不敢隐瞒,当即将长安的事情,分说了一边:“就是如此,事情十万火急,学生这次前来,就是向诸位师母求援来的!”

汝南公主闻言,也不禁大惊失色,道:“皇兄病重,怎会如此,前些时日,长安传来消息,不是还说皇兄准备巡幸漠北,安抚异族的吗?怎的突然之间竟病得如此严重!?”

狄仁杰道:“圣上自打年初,身子便不大爽利,只是却也从未如此凶险,前些时日上朝之时,圣上突然晕倒,太医诊断,说是染上了头风。”

“岂有此理!”晋阳公主闻言,她纵然是好脾气也不禁怒了,道,“本宫乃是太宗爱女,当今圣上的嫡亲妹妹,皇兄病重,朝中竟无一人知会,难道未将本宫放在眼内!”

晋阳公主虽然没有明言,但是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晋阳公主这下是将皇后武京娘都一并恨上了,皇后署理后宫诸事,像皇帝病重这种大事,本应该即可通知所有皇室宗亲,可是如今晋阳公主这个和李承乾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居然还要从狄仁杰这个偷偷跑出来的人口中,知悉内情,她岂能不怒。

武媚娘闻言,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件事无论怎的,总归是和武京娘脱不开干系的。

汝南公主忙道:“兕子!不可乱言,皇兄身染重症,皇嫂怕是也惊慌失措,一时间乱了分寸,这才疏忽了!”

武媚娘闻言,不禁朝汝南公主投向了一个感激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众多姐妹之中,原本就十分尴尬,此时也只好闭口不言。

汝南公主接着道:“怀英!本宫在你恩师身边多年,也曾熟悉医理,按道理说,头风虽是重症,却也不该如此凶险啊!”

狄仁杰见汝南公主问起,心中也是踌躇,有些事他本不该说,更何况都是他们的猜测,可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道:“师母相问,学生不敢隐瞒,学生和杜师兄,英国公老大人也曾分析了一番,总觉得怕是有人在圣上身上动了手脚!”

一石激起千层浪,狄仁杰的一番言语,简直就像是在众女的心中引爆了一枚炸弹一般,所有的人都楞住了。

安康公主第一个反应过来,怒道:“究竟是何人,胆敢谋害当今天子!”

晋阳公主的眼泪都下来了,她虽然因为杜睿的事情,对李承乾颇多怨言,但是总归是一母同胞,年幼之时,与李承乾的关系又最为相厚,特别是长孙皇后病逝之后,太宗忙于国事,大半的时间都是李承乾在照顾她,两人的感情倍加深厚,如今听到李承乾居然被人所害,她如何承受得了。

汝南公主也是心慌,不禁看向了武媚娘,她也是个聪慧的女子,要是李承乾当真被人所害,那么能有机会对李承乾动手脚的,武京娘的嫌疑显然最大。

武媚娘更是心慌意乱,那一日和杜睿谈过之后,她已经猜到了武京娘野心勃勃,可是却没想到武京娘的胆子这样大,如果当真是武京娘所为,那不仅仅是谋害亲夫,更是弑君。

狄仁杰也是急道:“如今情势十万火急,万一圣上遭逢不测的话,朝局定然动荡,弟子恐怕会有不忍言之事,唯今之计,只有让恩师速速还朝,以恩师的威望,定能稳定朝局,定定乾坤,还大唐一个清宁。”

一旁的元春道:“可是夫君如今远在澳洲道,急切之间,如何能够回返,更何况夫君也不知朝中发生了这等大事,这该如何是好!”

狄仁杰道:“弟子知道杜家商会负责远航贸易的陈友,朱杰二人最善掌管大船,这些年来,又曾往返于泉州和澳洲两地,若是师母准许,请的此二人,驾船出海,前往澳洲,请回恩师,大事犹有可为。”

熙凤闻言道:“这有何难,怀英这就拿着夫君的手令前往泉州,找到杜大郎,让他代为安排就是,只是宫中之事却有些棘手,怕是圣上~~~~~~~~~”

剩下的话,熙凤可不敢说了,否则可就是大不敬之罪,不过熙凤的担心也是完全没有道理,李承乾若是坚持不到杜睿回来,事情可就难办了。

汝南公主思量了一番,道:“本宫这就前往长安,这些年在睿郎身边,本宫也精通医术,更何况,本宫是圣上的皇妹,由本宫为皇兄诊治,料想也没人能说一个不字!”

安康公主道:“既然如此,我也要去,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害了本宫的皇兄!”

晋阳公主闻言,自然也吵着要去,她和李承乾之间的兄妹感情深厚,如今听到居然有人要加害李承乾,如何还能坐得住。

狄仁杰听了,心中也是大喜,之前他和李世绩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节,要是能有汝南公主亲自掌管李承乾的医药,那么旁人下手的机会可就小得多了,再说这三位可是大唐的公主,虽然出嫁已久,然而在宫中的地位甚高,尤其是晋阳公主,那可是先帝太宗的掌上明珠,并且亲自赐下凤辇,地位堪比当朝皇后,便是武京娘也不敢轻易招惹。

“若是三位师娘出马,当可保圣上无虞!”

这时一直闷不做声的武媚娘突然言道:“既然三位姐姐要去,媚娘也愿意同往!”

汝南公主一愣,道:“媚娘!这~~~~~~怕是不妥当吧!再说宝钗如今不在,家中之事,尚需你与熙凤料理!”

汝南公主当然不希望武媚娘同去,她们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是现在谁的心里都在怀疑武京娘暗中动了手脚,让武媚娘同去的话,其中难免会有些尴尬。

武媚娘苦笑一声道:“姐姐不必遮掩,若当真是京娘做下了这等大事的话,媚娘会亲手处置了她,给三位姐姐以及天下人一个交代的!三位姐姐若是不允,媚娘便自去就是了!”

武媚娘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李承乾当真是被人下毒,而且又是武京娘做下了这等大逆之事的话,她也是容不下这个妹妹了。

汝南公主也知道武媚娘的性子,天生的执拗,武媚娘决定的事情,就万难更改,也只得点点头,道:“媚娘千万不可如此说,此事尚未查明,不过媚娘若是要去,姐姐岂能不允!”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狄仁杰拿着杜睿的手令南下泉州,去找陈友,朱杰,汝南公主三姐妹再加上武媚娘则前往长安,由汝南公主保着李承乾,料想也能拖延一段时间了。

汝南公主等人担心李承乾的身子,当日便安排人启程,前往长安,到了长安之后,也不知会宗正府便直接去了大明宫。

这些时日,因天草四郎担心李承乾死得快,让他少了布局的时间,便吩咐侯义停了动作,再加上宫廷御医细心调养,李承乾的精神倒是好了很多,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总归不至于像前几日那样,一副垂垂将死的模样了。

李承乾闻听汝南公主等人到了,也是心中大喜,连忙让人带来相见,他与这三个妹子也是许久未见了。

汝南公主三人进了宫,见着李承乾,见李承乾居然如今这般模样,也是忍不住潸然泪下,她们虽然都因为李承乾对杜睿的处置,心有不满,甚至有些怨恨,但是对方毕竟是她们的亲大哥,岂能没有半分兄妹之情。

“兕子与皇兄一年未见,不想皇兄居然病得如此严重!”晋阳公主首先就忍不住,扑到李承乾的怀里,痛苦失声。

李承乾抱着这个最喜爱的妹子,勉强笑了一下,道:“兕子!怎的一见皇兄便哭起来了,你我兄妹久不相见,兕子难道就没有话要对皇兄说说!?”

一旁的武京娘见三位公主突然到了,也是不禁有些心慌,笑道:“公主殿下!圣上近些时日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还是让圣上好好歇息吧!”

晋阳公主怀疑武京娘害了李承乾,对武京娘自然没有好脸色,冷哼一声道:“本宫自与皇兄说话,皇后何必要阻拦!”

汝南公主这个好脾气,对武京娘也是一样的脸色冷淡,安康公主就更不用说了,她能忍住,不上前与武京娘厮打,就已经是客气了。

正在此时,侯义端着李承乾的药进来了,见过礼之后,言道:“圣上!该用药了!”

武京娘正要上前接过,却被汝南公主阻拦了,道:“从今日起,皇兄的药都由本宫负责!”

武京娘闻言一愣,侯义更是吓得几乎失手将药碗打翻,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公主殿下,这是何意,本宫身为皇后,圣上的医药自然有本宫负责,公主殿下如何要插手!?”武京娘说着话,心中已经隐隐有些怒了,但更多的是委屈。

汝南公主的弦外之音,她如何会听不懂,汝南公主要亲自负责李承乾的医药,那分明就是说其中有人动了手脚,要害李承乾。

汝南公主道:“本宫乃是大唐的长公主,当今圣上乃是本宫的亲兄,本宫如何就做不得主!”

李承乾见两人相争,连忙劝道:“欣儿!不可乱来,朕的医药一向都是京娘负责的,她也一向细心,朕看~~~~~~~~”

安康公主道:“皇兄!欣儿姐姐这些年一直都在跟着睿郎修习医术,若是论行医用药,堪称杏林高手,皇兄染病,何不让欣儿姐姐诊治一番!”

李承乾闻言,笑道:“哦!这个朕倒是不曾听说,既然如此,朕便承了欣儿的情,让欣儿来为朕诊治!”

汝南公主瞪了武京娘一眼,接着道:“侯义!你这便去将皇兄今日所用之药的药渣拿来,本宫要亲自查验!”

说着便将药碗递给了一旁的安康公主,朝李承乾走了过去。

李承乾听了汝南公主的言语,哪里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脸色也不禁微变,不过却不是怀疑有人在自己的药里动了手脚,而是在埋怨汝南公主捕风捉影。

李承乾所用的药,一向都是武京娘在经手,武京娘与他夫妻一体,如何会害他。

“欣儿!不可无礼!”

汝南公主也知道,没抓住把柄的话,李承乾根本就不会相信,只是言道:“皇兄的龙体是否安康,关乎着社稷兴衰,天下万民的福祉,容不得臣妹不小心在意,还望皇兄恕罪!”

李承乾闻言,也是漠然,他总不能责备汝南公主对他的一番关切之心。

汝南公主上前,为李承乾诊了脉,发现脉象絮乱不堪,分明就是已经病入膏肓,再看李承乾的舌苔,居然青紫,牙龈处也隐隐有血丝,眼底更是赤红,心中顿时大惊。

“皇兄最近可是觉得四肢麻木,睡眠不稳!”

李承乾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汝南公主听了,心中已经有了定论,李承乾这般境况分明就是水银中毒的症状,一想到李承乾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被人下毒暗害,汝南公主心中就是一阵愤怒,转头看了一眼侯义,道:“你还等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将药渣取来,本宫亲自查验!”

侯义闻言一慌,却也大为庆幸,幸好这些时日,他没有动手脚,不然的话,今天可就栽在汝南公主的手上了。

不多时,药渣便取了过来,汝南公主细细查验了一番,却并未发现不妥。

一旁的武京娘心中也有些隐隐的怀疑,难道是天草四郎暗中动了手脚?

“公主殿下!可有不妥之处!”

汝南公主心中也是纳闷,李承乾的症状,分明就是水银中毒,可是在药渣之中,却并没有发现,再取过药方一一对证,却也未见有药方之外的药物。

“皇兄!不管怎样,还请皇兄准许臣妹负责皇兄的医药!”

李承乾不禁有些迟疑,要是答应了,分明就是在说他也怀疑武京娘,可要是不答应,见汝南公主分明决心已定。

武京娘原本就没有盼着李承乾身遭不测,虽然心中愤怒,但是却也点头答应:“既然公主殿下有此心,圣上不妨应允了就是!”

李承乾见武京娘都没了异议,只好点头答应。

三位公主到了长安,天草四郎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大为吃惊,特别是当他听说汝南公主居然要查验李承乾所用药物的药渣,心中更是恐惧。

连忙让近藤勇去通知了侯义,今天务必将太医院此前所有封存的药渣尽皆毁去,不然的话,事情可就危险了。

天草四郎完全没有想到,在历史上籍籍无名的汝南公主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本事,可是不行动,却不代表天草四郎放弃了让李承乾慢性中毒而死的计划,在他的整个大计划之中,李承乾什么时候死,也是犹未关键的,不能让李承乾死的太早,却也不能太晚,太早了的话,他准备不及,恐怕不能成事,可是太晚了也不行,要是太晚了的话,一旦杜睿归来,他可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既然暗下水银已经被识破了,那么就只能另想办法,而且天草四郎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主意一一方士!

所谓的方士起源于战国时燕、齐一带濒海地区,从战国末年,即齐威宣王时候,这些人便已经有了他们自己的传授系统,《史记》中将他们叫做“方仙道”。同时还提到了其中的几个典型人物,宋无忌、正伯侨、充尚和羡门子高。

秦汉后渐盛。如秦之徐福,汉文帝时“望气取鼎”的新垣平,汉武帝时主张祠灶的李少君等。道教承袭了方士炼丹采药之术,作为修炼方法之一。《史记.秦始皇本纪》:“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奇药。”《新唐书.李德裕传》:“帝方惑佛老,祷福祈年,浮屠方士,出入禁中。”《元史.释老志》:“元兴,崇尚释氏,而帝师之盛,尤不可与古昔同语,维道家方士之流,假祷祠之说,乘时以起,曾不及其什一焉。”

方士的由来,事实上更早于此,如古代传说的篯铿、容成、西王母、素女等,也应当说是一些方士。篯铿相传是尧时人,是最早的养生家之一,《庄子?刻意篇》说:“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为寿而已矣,此导引之士,养形之人,彭祖寿考之所好也。”这里所说彭祖,就是缝铿。《楚辞?天问》中也说:“彭铿斟雉帝何飧,受寿永多夫何长久?”孔子也曾经说:“窃比于我老彭,述而不作。”肯定古代是曾经有过这一号人物的。

容成是黄帝时人,以研究房中术而得名。《后汉书?方术传》说:“冷寿光行容成公。”《列仙传》也说:“容成能善补导之事,取精于玄牝,其要谷神不死,发白变黑,齿落更生。”

关于西王母的传说更多,相传他和黄帝也曾经有过一些瓜葛,《山堂肆考》引《黄帝出军诀》说:帝讨蚩尤,西王母以符授之。帝寤,立坛而请,有玄龟衔符,从水而出。”他并认为这是道家符箓之始。

素女也是黄帝时候的女方士,晋张衡诗:“明灯巾粉卸,设图枕衾张,素女为我师,天教老轩皇。”《抱补子》中也说:“黄帝论导养,而质之玄、素二女。”

类似这样的传说,可以说是数不甚数,由于这些传说甚嚣尘上,还曾经深深引起了孔子的反感,所以他“不语怪力乱神。”但由此可以看出,方士和其神仙的思想,确乎是由来甚早的。

华夏的旧习之中,从来吴楚之人多信神鬼,《楚辞》中也经常谈到什么“云中君”、“湘夫人”之类的神仙人物。

《楚辞、远游章》说:“餐六气而饮沆瀣兮,漱正阳而含朝霞,保神明之澄清兮,精气入而粗秽除。”更清楚地叙说了他们吐纳服气的思想。

此外还有墨子的鬼神思想,墨子是和孔子差不多同时的人,《淮南子》高诱注说,他是鲁人,一曰宋人,曾做宋大夫。

墨子书中鬼神思想特别浓厚,他在《明鬼篇》中说:“生民以来者,亦有尝见鬼神之物,闻鬼神之声,则鬼神何谓无乎?”首先肯定了鬼神是确有其物的。

《天志篇》中说,自古以来的明王需要“上事天、中事鬼神、下爱人”这又说明了他对鬼神的崇拜、认为一定要善事鬼神。

同篇中还说:“上利于天,中利于鬼,下利于人,三利无所不利”、说明了善事鬼神的利害。

《非命篇》中说,“率其百姓,以上尊天事鬼:是以天鬼富之。”更暴露了他神道设教的思想。

当然他的鬼神思想和方士们的神仙家思想是不一样的,但它和早期道教的“三官考校”思想如出一辙。五斗米道利用符水请祷,行三官手书之法,后来的天师道因袭其事,又产生三官考校的说法。尤其魏晋方士,广行符咒,对于墨子所遗留下来的《墨子五行记》最为推崇。

方士的中心思想就是讲求长生,认为服食、淫祀可以成为神仙。司马迁说他们是“形皆销化,依于鬼神之事”。班固将他们叫做“神仙家”,《汉书?艺文志》说:“神仙者,所以保性命之真,而游求于其外者也,聊以荡平心意,同生死之域,而无怵惕于心中。”

他们这种神仙思想的根源,历史上没有明确记载,但是在中国古籍上最早谈到长生的是《老子》。《老子?守道篇》中说:“是谓根深蒂固,长生久视之道”。

《韬光篇》中说:“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人所以外其身和后其身,则完全是为了取法天地,认为天地就是这样取得长生的。因为必须后其身和外其身,也就是要不自生,然后才能一够身先和身存,身先与身存就是长生之道。

但方士的神仙思想,并非单纯是脱胎于老庄,根据史籍,最早的方士是和老子时代相仿的苌弘。《史记?封禅书》:”苌弘以方事周灵王,诸侯莫朝周,周力少,苌弘乃明鬼神事,设射狸首。狸首者,诸侯之不来者。诸侯不从,而晋入射杀苌弘。”

这种设射狸首的方法和两汉以来的魇胜之术颇多相似,和后来喇玛教中的咒人术,更如出一辙,显然这是古代巫术中的把戏,这说明方士亦源于巫觋。

《汉书、艺文志》阴阳家二十一家中有《苌弘》十五篇;《史记》和《汉书》中也都说过,著名的方士羡门则是阴阳五行家邹衍的弟子,这又说明了方士和阴阳五行家的关系。

方士的由来已久,不过以后世人的眼光看的话,最好的总结只需要八个字就行了,那就是一一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天草四郎自然也知道中国的方士,实际上就是骗人的,但是这个时候的人可不会这么认为,尤其是那些一心想着要做长生不老的皇帝。

历史上秦始皇求长生,汉武帝求长生,就连太宗皇帝也是一样,可以说太宗皇帝之所以早死,完全就是因为长期服食丹药,致使铅汞中毒引起的。

要说历史上最有名的,就要数明代的红丸案了,一颗小药丸,顷刻间,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艮屁朝凉。

天草四郎熟悉中国的历史,对这些事情自然如数家珍,既然李承乾的药都由汝南公主亲自掌管了,那么丹药,汝南公主怕是也不懂了吧!

不过天草四郎现在最要紧的还不是着手安排这个,而是如何向武京娘解释。

“田迎!圣上的药里,可是你做了手脚!”

武京娘面色冰冷的看着天草四郎,她虽然有野心,但是她却真的并不希望李承乾出意外,今天汝南公主虽然没能从李承乾用过的药里发现什么,但是武京娘还是怀疑上了天草四郎。

天草四郎当然不能承认,连忙辩驳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等事诛灭九族之事啊!还望娘娘明察!”

武京娘也只是怀疑,此刻见天草四郎矢口否认,心中也是嘀咕,天草四郎或许有这个胆量,但是却没有这个机会,李承乾的药都是她亲自料理,旁人根本就插不进手,天草四郎虽然在她的扶持下,有了些势力,但是还不至于将手伸到宫中来。

天草四郎见武京娘脸色好了一些,忙接着道:“圣上病重,臣也是五内俱焚,这些时日也费劲了思量,不过还真被臣找到了一位仙人!”

“仙人!?”武京娘一愣,道,“什么仙人?”

天草四郎忙道:“此人最近就在洛阳一带出现,善用符水,仙丹,药到病除,人人皆称其为神仙!”

武京娘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怀疑,道:“怕是些装神弄鬼之辈吧!只会愚弄无知百姓!”

天草四郎忙道:“臣一开始也怀疑,可是派人去亲眼见识过,果真神通不凡,这才想着要引荐给皇后娘娘,要是能将这位仙人延请过来,圣上的病,定能药到病除!”

武京娘也不禁有些意动,道:“既然如此,你快快去请,果真能医得好圣上的病,本宫重重有赏!”

天草四郎闻言,心中不禁暗笑,连声应下,他说得那个仙人,也是前两日听近藤勇说起的,方才武京娘问起,这才顺口一说,没想到正中下怀。

天草四郎这边忙着去请神仙,宫中转天就发生了大火,太医院被焚之一空,两名太医被火烧死。

李承乾闻之,龙颜大怒,加之此前汝南公主怀疑他被人下毒,李承乾更是怒不可遏,责令宗正府,刑部,大理寺严查此事。

汝南公主也是更为小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每次李承乾用药,都是汝南公主亲自去抓,然后交由安康公主负责煎熬,再由晋阳公主端给李承乾,根本就不给其他人机会。

李承乾中毒已深,要想完全清除毒素,根本不可能,汝南公主也没有办法,只能悉心调理,尽可能延长李承乾的寿命。

天草四郎看着也是越来越心急,而就在此时,他派去洛阳的近藤勇回来了,还带回了那个自称已经四百岁高龄的仙人长生道人。

看着眼前这个长生道人一副仙风道骨的神仙模样,五绺长须飘飘欲飞,一只梳得油光水滑的道髻,一身整洁的杏黄色道袍,一个小道童随侍在他身后,手里捧着拂尘,脸上带着慈和的微笑,绝对是卖相好到了极点。

天草四郎看着都不禁暗暗叫好,要不是他来自前世,知道这些方士道士鼓捣的那些仙术都是骗人的把戏,他都要参拜了。

这个长生道人出道时间不长,可是却在东都洛阳闯出了偌大的名声,加上他装神弄鬼的折腾出了一点什么手段来,在那些百姓的眼里,这个老道就是活神仙。

“田大人!不知请贫道来府上所为何事?”

天草四郎笑道:“本官听人言道长神通无双,尤其善炼丹药,不知可有此事!”

长生道人得意的点了点头,道:“贫道不敢自夸,不过这丹道却是贫道的专长,贫道前些日子炼出了一炉玉露丹,最是补齐益元不过,能延年益寿,田大人不妨一试!”

天草四郎可不敢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最后也落得一个重金属中毒来,干笑了两声,然后很是好奇的问道:“本官自认为自己目前状况挺好的!不过,若是道长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本官,那些丹药是如何炼制的?”

天草四郎如今最为关切的就是,长生道人的丹药是不是他所需要的那种。

长生道人笑道:“这仙丹中,最出名的莫过于不死药了!不死药最初是来源于《神农本草经》,其中言道玉泉、空青均可炼制成不死药!另外,《神农本草》上还提到,曾青,味酸小寒。主治目痛,止泪出,风痹,利关节,通九窍,破瘕积聚,久服轻身不老。白青,味甘平,主明目,利九窍,耳聋,心下邪气,令人吐,杀诸毒三虫,久服通神明,轻身延年不老。石胆,主明目目痛,金创诸痫痉,女子阴蚀痛,石.淋寒热,崩中下血,诸邪毒气,令人有子,炼饵服之不老,久服增寿神仙。雌黄,主治恶疮头秃痂疥,杀毒虫蛊,身痒,邪气,诸毒,炼之久服,轻身、增年、不老。以此为本,配以辅料,君臣辅佐,便可炼成长生不老的仙丹或者是还丹金液了,不过这仙丹终究是要遭到天忌的,至今尚未听说过有人能够炼成啊,平常的丹药,或者能叫人身轻体健,延缓衰老,比如魏晋之时的五石散,想要长生不死,却是不能了!”

天草四郎脸上没有表露,心里却是大喜,长生道人所说的这些多为剧毒之物,还谈什么延年益寿,长生不死,吃下去或者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什么来,其实就是送自己归天。

还有那五石散那里是良药,分明就是毒品,吃起来还特别麻烦。

首先,服散后一定不能静卧,而要走路,所以魏晋名士最喜欢散步,称之为“行散”,其实这并不是他们格外喜爱锻炼身体,而是因为偷懒躺下就性命不保的缘故。

除了走路,饮食着装上也要格外注意,服散之后全身发烧,之后变冷,症状颇象轻度的疟疾。但他们发冷时倘若吃热东西穿厚衣物,那就非死不可了。一定要穿穿薄衣,吃冷东西,以凉水浇注身体,所以五石散又名“寒食散”。

按照书上的说法,就是“寒衣、寒饮、寒食、寒卧,极寒益善”。冻出肺炎来,那是散发地好。但是有一样例外,就是喝酒。一定要喝热酒,而且酒还要好要醇。五石散对酒非常挑剔,不要说甲醇兑的酒,就是一般的劣酒,它也会有激烈反映。而且还服散之后还不能不吃东西,一定要大量进食,“食不厌多”。总之,吃散之后,一定要散步,大量吃冷东西,喝热酒,穿薄衣服,洗凉水澡。

《世说新语》上说道“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

也就是相当于摇.头.丸一类的软毒品了,所谓宽袖长袍,飘飘欲仙的名士们,也是因为多半服用了毒品才使自己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创作灵感。

五石散服下后不仅容易上瘾,还会使人感到燥热急痴,魏晋名士多轻裘缓带,多半因为五石散地药效发作后身体燥热,不仅如此,长期服用还会导致精神恍惚,不能控制,急躁之处难以想象,发狂痴呆,及至看见苍蝇也要拔剑追赶,所以这魏晋人多脾气暴躁想来和全民动员服药也不无关系。

就是天草四郎想着这些也是无话可说了,这些大道理跟宗教信徒是说不清楚的,人家一辈子就指望着成仙了道,一句话就推翻人家的信仰,那不是说笑话吗?宗教这种东西就是这样。西方地天主教就说上帝全知全能,除此之外,再没有别地神!

东方却是不同,或者说,东方人的信仰里本身就带着点自私和功利地因素,毕竟这边不是有句话叫做“神仙也是凡人做!”

信佛的人,要的是入西方极乐世界,或者是来世享福,而信仰道家地人就不同,要得可是成仙成神,飞升上界,从此一辈子逍遥。

当然天草四郎也不会和长生道人说这个大道理,他巴不得大唐上下全民皆是隐君子才好呢。

天草四郎等到长生道人的长篇大论说完了之后,笑道:“如此说来道长便是得道的仙人喽!”

长生道人仰着头,一脸倨傲的说道:“仙人之说不敢当,不过频道自魏晋下的山门以来,为的不过是救助黎民百姓,传我道统罢了!”

天草四郎才不管长生道人是为了什么,接着笑道:“本官如今有一件难事,要烦劳道长出马才行,不知道道长肯是不肯!”

长生道人原本就是个骗子,倒是颇通医术,至于道法什么的自然只会些装神弄鬼的障眼法,听到天草四郎有求于他,立刻感觉发财的机会到了,忙道:“田大人礼请贫道来此,既然有事,不妨明言就是,贫道一向以救渡天下万民为己任,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天草四郎闻言,点了点头,道:“好!本官等的就是道长这句话,当今圣上病重,多方宴请名医,不得痊愈,道长既然道法高深,可随本官入宫为当今圣上诊治,若是医得好圣上的病,到时候赏赐之物,自然是少不了的!”

长生道人闻言,被吓得一张嘴几乎都能将自己的脑袋吞进去了,他原本只是以为天草四郎的府上要买些丹药,或者是有什么驱妖抓鬼之类的活计,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要进宫为当朝天子诊病。

他虽然粗通医术,后因为得到了一本古籍,知道了些炼丹的方子,可是要说进宫给李承乾诊病,他是万万不敢的,万一出了事,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了。

“田大人!这~~~~~~这干系太大,贫道~~~~~~~~贫道万万不敢啊!”

天草四郎闻言,方才还和颜悦色的一张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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