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拂袖而去,看时日还早,就想在皇城四处看看,吓的文昊、文宣两人脸色苍白,连番规劝。李泰不忍心看着两人为难,也知道这皇城不比宫城,人多杂乱,就遂了二人的意思,回到了梧桐苑。
一番洗漱换衣之后,将过程和嫣儿、墨兰等人粗略的讲述一遍,只有墨兰站在李泰身边帮他说话。蕙兰和嫣儿逗用责怪的语气埋怨李泰一番。
特别是嫣儿,更是苦口婆心的规劝:“四郎,即便是孔先生口不择言,你也不能拂袖而去啊,课堂上睡觉,有错在先。被先生责骂几句,忍一忍,多说几句好话,赔礼诚恳点,先生也不会和你计较。虽然说孔先生言语过分了点,也是为你好,你这样一走了之,置先生于何地啊?”
蕙兰也在旁边帮腔:“是啊,殿下,孔先生是当代大儒,教授出来的学生不计其数,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上课睡觉是大错,没有用戒尺责罚已经是开恩了。你这样一走,以后还怎么去弘文馆啊?若是孔先生气愤难耐去陛下那里告你一状,你怎么和陛下交代啊?”
“不至于吧,这点小事就找家长?”李泰一愣,脱口而出。
“殿下,‘家长’是什么啊?”墨兰好奇的询问。
李泰还真不知道唐代是否有家长一词,或者说唐代的“家长”和现代的有没有区别。看着墨兰的神态,估计唐代即便有“家长”的说法也不过是乡间俚语,用的不多,只好随便的解释道:“家长就是家里的长辈。“
墨兰的插话让李泰本的情绪更增加烦躁,语气不愉的说道:“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ωωω ¸тт kΛn ¸C O
一句过后李泰也不在对墨兰迁怒,现在他是满心烦躁,考虑孔颖达是否会因为这点事去找李世民。
孔颖达在李泰拂袖而去之时,是目瞪口呆,张着嘴目送李泰离开。满腔怒火顿时化为诧异,孔颖达秉持圣人教诲,教书育人好些年,是第一次遇到李泰这样毫无顾忌的人。片刻之后,更加猛烈的怒火席卷全身,直气得孔颖达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颤抖的指着门外,干张嘴发不出声来。
李承乾更是呆若木鸡的看着李泰离去,傻傻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下边的学生个个面面相觑,也都不敢出声。
半响,孔颖达稍稍平复心情,强忍着怒火匆匆结束了课业,直奔东宫而来。
李世民正在东宫的明德殿处理朝政,听到内侍禀报孔颖达求见时很是惊讶。虽然孔颖达也是秦王府旧臣,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弘文馆授课或者是做学问,一般情况都是听到宣召才会来,很少自己主动求见的,所以李世民一听孔颖达求见,在惊讶之后赶紧宣召。
孔颖达进殿之后直接一个大礼参见,没等起来就急切中带有委屈的说道:“陛下,老臣年迈不堪,无力再担负教导皇子之职,请陛下另选贤能,准许老臣致士。”
李世民一听,心中很是奇怪,虽说孔颖达已经念过半百,但身体硬朗的很,没听说最近有什么病痛啊,怎么就要致士呢?说不过去啊。此时李世民才仔细打量孔颖达,这一打量给李世民吓了一跳。
只见孔颖达双目紧瞪,满眼都是红通通的血丝,脸上五官都要纠结在一起了,浑身还在微微的颤抖,一双握笔拿书的手也不见了往日的稳健。李世民明白了,这是被气的呀,急忙亲自拉孔颖达起来,扶着他做到凳子上。吩咐人端上茶来。
看着孔颖达一副怒不可遏忍无可忍的样子,李世民耐心询问道:“孔卿,你是我为秦王时的旧臣,如今我刚刚即位不久,百业待兴,你可不能就这样离我而去啊,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帮忙料理呢。谁惹你生气,你和我说,朕为你做主,但你可不能就这样赌气致士啊。”
孔颖达也不过是赌气而已,没想着致士,这么说不过是借口,也是为自己加重砝码,听着李世民和气的说辞,孔颖达就将李泰在弘文馆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没有半分增肥,也没有半分减瘦,只是原原本本将李泰如何在课堂上睡觉,自己如何训斥,李泰是什么反应,最终拂袖而去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李世民听言,又气又恼。心想,好你个青雀,不去听课也就由着你了,你到变本加厉了,只去这么一次就将老师气的七窍生烟。李世民也越想越生气,冲着内侍吩咐道:“来人,去把李泰给我叫来。”
李泰正在摇椅上躺着胡思乱想呢,就听见小内侍传召。
李泰一听,就想到是孔颖达去告状了,他心里也惦记这事呢,略微思考就让小内侍去回话。
“你回去和父皇说我又病了,身体很不舒服,稍晚些就去给他问安。”李泰是存心躲避孔颖达,想等孔颖达走后再和李世民解释。
内侍听言“诺”一声就走了。
走的快回来的也快,不一会,内侍一溜小跑来带李泰面前说:“殿下,你还是现在就去吧,陛下说了,你病的再重也得去,走不动就叫人抬你去。”
李泰一听明白了,这是李世民铁了心的要整治他了。
李泰就是再不愿意,此刻也不敢逆着李世民,只好让内侍稍等,叫人更衣准备陛见。
在嫣儿等人的担忧下,李泰带着文昊,随着内侍来到了明德殿。
李泰刚进大殿,一眼就看到了怒气冲冲的孔颖达在用那双红通通的眼睛瞪着自己。李泰偷偷的打量下李世民,赶紧给二人见礼。
李世民低低的“哼”了一声算是接受李泰一礼,孔颖达的反应就比较激烈,身子一转,给李泰一个侧影,看都不看李泰,无视李泰的动作。
看到孔颖达的动作,李泰心道不好,这孔颖达的气一点没消,急忙眼光乱飘,四处寻找。
“别找了。”李世民明白李泰在找什么,说道:“你母后在宴请后宫嫔妃和朝廷命妇,没在这里,你找不到的。”
李泰一听,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没在,暗叹一声倒霉,心中不停的思索,怎么样才能逃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