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贞和李世民为了彼此的原因而在暗中展开了斗争的时候,远在南太平洋上,刘仁轨也已经带着舰队来到了萨伦舰队出事的海域。
“都督,前面就是我们被袭击的海域了,你最好小心一点,敌人随时都可能会出现。”作为萨伦舰队的航海士,这一次是祁斌跟随着舰队出征,至于萨伦倒是没来——他的伤势其实并么有好彻底,再加上因为当时是在船上,医疗条件简陋,对于他是伤势只是随便缝了几针匆匆包裹了一下而已,说实话他能活着回来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
但是他的伤势太严重了,再加上当时的治疗非常的简单,连骨头都只是随便矫正了一下,甚至就没有用东西固定,就这样他居然活了下来,就连他的主治医师陈天禄在拆开他的旧线,打开他的胸腔的时候,也不由的不感叹其生命力之强大——他的胸膛内几乎是一团乱遭,肺部上甚至还有碎裂的骨头茬子在上面没有取下来,就这样的伤势他居然都没有死,而且还逐渐的恢复了过来,如果这都不算生命力强大的话,那什么才叫生命力强大?甚至这已经不是强大了,这简直就是逆天啊。
萨伦正在接受治疗不能来,那么作为船队仅存的第二号人物,同时还是航海士,祁斌就必须要跟来了。何况这也不是李贞强行命令他来的,而是他主动要求的——其实不光是他,上一次萨伦船队上只要身体没有大碍的,这一次都跟着来了。毕竟那一次的失败来的太莫名其妙了,一直到现在他们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他们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距离你说的那座岛还有多远?”刘仁轨面色凝重的问道,虽说对于敌人朝廷有了一个合理的猜测,但是猜测终究是猜测罢了,而且其中还有一些疑问没有解决。
比如如果敌人的魁首朕的是李道远的话,那么这李道远未免也死的太容易了一点?毕竟作为魁首,一般都是要坐镇后方,基本上是不会轻易亲自上阵厮杀的,然而李道远不但亲自上阵,身边还没有跟随什么卫队,要不然他也不会被杜宾那般容易的就被斩杀了。
还有,敌人的船都是小型船只,看样子科技应该十分落后,应该是没有望远镜这种东西的,那么他们是怎么提前发现萨伦船队的——要知道萨伦船队在发现那座岛的时候,距离岛屿可是还有一段距离的,萨伦甚至都需要用望远镜才能模糊的看清楚岛上的情况,在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连那上面的船与岛屿脱离都看不清楚,还误以为是别的东西。
可是萨伦船队刚看到岛屿,敌人的船就已经开了过来,这说明他们早有准备,也就是说他们比萨伦船队发现他们更早发现萨伦船队,可是在没有望远镜的情况下,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
类似的疑问还有很多,却都无法得到解释,唯一寻找答案的方法就是找到这股敌人,从他们那来得到回答。
“还有三十海里左右,一个时辰之内应该就可以到达了。”祁斌回答道,眼中闪过意思快意,上一次败的实在是憋屈,现在他又重新回来了,还带回了大唐最强大的舰队,敌人就算是再强大,也绝对不会是大唐舰队的对手。
“既然这样,那就让船队散开吧,摆开战斗队形,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刘仁轨吩咐道,这一次他带了一个半的舰队,光是三级战列舰就足足有四十五艘,四五级的战舰以及交通艇等小船更是不计其数,为了形成最强打击效果,将战舰提前散开形成阵列是很有必要的——何况战列舰这个名字的由来,就是因为战舰需要排成一线纵队的战列,与敌舰队平行行驶,利用本舰队一侧的舷炮对敌集中火力齐射,因而得名“战列舰”,这本身就是它们的战斗方式。
“是。”侍立在一旁的一个老年书生打扮的人立刻应道,这个人叫孙伏伽,别看他其貌不扬一点都不显眼的样子,其实他真正的身份可是越州舰队的副都督,也就是整个舰队仅次于刘仁轨的人。
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越州舰队是没有副都督的,因为刘仁轨的能力足以掌控整支舰队的运行,只是如今的海军毕竟不再是李贞的私人力量,而是朝廷的军队,朝廷不可能眼看着越州舰队变成刘仁轨的一言堂的,因此就给他派了一个副都督作为助手,同时也是监督的意思。
而这个孙伏伽说起来也不简单,别看他文文弱弱的,实际上这可是武德年间的状元,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有记录的状元郎,在贞观十四年的时候就已经做到了大理寺正卿(最高法院院长),是高高在上的从三品大员,地位仅次于中书令、门下侍中以及六部尚书了。
按理说以他如今的地位怎么也不可能成为一支舰队的副都督的,要知道虽然舰队大都督在上一次的朝议中被定为从二品,但是副都督地位要比大都督低很多,最多也就是从三品而已。
孙伏伽从大理寺正卿变成越州舰队副都督,看起来是平调,然而真实情况却是从一个衙门的主官变成了别人的手下,从一个老大变成了别人的高等消息,而且还是从文官转为了武将——都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才是人之常情,然而也不知道孙伏伽究竟是脑子抽风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竟然主动请调到了越州舰队之中,这实在是说不通。
不过李世民看他神情恳切,再加上他平日里表现也很不凡,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孙伏伽这一次的请调虽然有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说起来他还真的没有什么阴谋,反而还是真心实意的来辅佐刘仁轨的——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图谋的话,那他为的应该也是升官发财来了。
孙伏伽很清楚,以他的能力这一辈子做到大理寺正卿其实已经是极限了,想要更近一步已经基本上属于不可能的事情了(事实上他猜的没错,在历史上的贞观后期,他也只是被从大理寺卿平调到了陕州刺史,并没有再进一步),想要再次进步,就只能另行他法,而越州舰队副都督就是他想到的路子。
别看越州舰队大都督只是从二品,但是不要忘了刘仁轨可还有一个身份的,那就是岭南海军区总管,这可是正二品啊。而岭南海军区一共下辖两支舰队,一支是越州舰队,一支是泉州舰队,如果朝廷不空降的话,那么岭南海军区副总管的位置就只有三个人选了,分别是泉州舰队大都督和副都督,以及越州舰队副都督也就是他孙伏伽,其中泉州舰队大都督是李绩遥领,基本上就没他什么事,人家也不稀罕,那么岭南海军区副都督就只能由剩下两个副都督来争夺了。
且不说孙伏伽和刘仁轨同属于越州舰队,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就说泉州舰队和越州舰队现在可在闹着矛盾呢啊——这件事还得从越州船厂说起,话说越州船厂将李贞下的第一批订单完成之后,交付给了李贞,因为当时泉州舰队还正在训练,并没有组建完成,甚至连舰队基地都没有建设完成呢,因此原属于泉州舰队的船就被李贞暂时保存在了越州舰队的船库中。
当时李贞并没有多想,但是越州舰队的都是老兵油子,他们多坏啊?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帮别人看船?——于是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居然将泉州舰队的那一批船个拉出来用了,反而将自己的船放在船库中保养(因为舰队船只都是有名字的,哪个名字到哪个名字是谁的一清二楚)。
刚开始没什么,但是问题很快就来了——当泉州舰队训练完成,各项设施也都已经到位之后,便向越州舰队讨要原属于他们的战舰,而越州舰队给的也很痛快,将该给他们的战舰悉数交还给了泉州舰队。
然而当泉州舰队接收了战舰之后,顿时就气坏了——原本属于他们泉州舰队的船除了三十艘三级战列舰之外,还有五十多艘四级战舰以及将近一百艘五级战舰,再加上补给船等各类船只,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共是两百三十艘各式船只。
但是当他们接收了船只之后才发现,在这两百三十艘各类船只之中,居然只有十分之一是崭新如初的,三十艘三级战列舰更是没有一个是新的,全都是只有九成新的货色——这分明就是使用过的战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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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舰队当然不干啊,之前说的好好的,你们帮我们保管战舰,我们也不让你们白干活,可以付给你们相应的保管费。但是现在什么情况?九成的船都是八成新的,你们是欺负我们泉州舰队没人吗?补偿,你们必须补偿。
可是越州舰队也不是吃素的,大手一挥非常豪爽的表示,补偿当然肯定要补偿的,不过鉴于你们的保管费还没有给我们,这战舰的损耗补偿就和保管费就抵消了吧,你们也别管我们要补偿了,我们也不问你们要保管费了,咱们之间两清了。
这话说的,泉州舰队鼻子都气歪了,这战舰损耗费和保管费是一个数量级别的吗?你们这分明就是在耍无赖……
然后矛盾越发的激化,最后差一点就发展成双方几万人的械斗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连李世民都被惊动了,最后还是李世民这个皇帝亲自调停之下,双方才算是息了火气。而最终的调停结果却各打一巴掌,双方各用一半新船一半旧船,同时因为越州舰队恶劣行为,剩下一半战舰的折损费也必须赔偿给泉州舰队……
虽然表面上这个调停很公平,但是舰队双方却面服心不服,泉州舰队虽然得到了赔偿,但是心中这股气却没有得到发泄,而越州舰队更不用说了,在他们想来这赔偿根本就不应该由自己出……
两支舰队算是有了矛盾,在这一路上行来根本就没有过交流,通常是越州舰队走在前面,而泉州舰队则跟在后面,双方可谓是泾渭分明。
在这等情况下,孙伏伽不认为刘仁轨会选择泉州舰队的副都督担任岭南海军区副总管,既然李绩和他的副手都不能担任,那么剩下的最合适的人选就只有自己了——而在大唐官制体系中,海军区总管是正二品,副总管则是正三品,和六部尚书以及侍中、中书令、六部尚书、十六卫大将军、太子宾客、太常卿、太子詹事、中州都督、上都护府都护平级,比他原来的大理寺正卿要高一级。
而且这还是现在,如果他能在未来的战斗中立下大功,未必就不能更进一步,成为一支舰队的大都督甚至一方海军区的总管……
“大人,我们的商船怎么办?要不要让他们先去香料群岛?”孙伏伽走了,祁斌又问道,这一次他们出征并不只是寻找李密余孽那么简单,更重要的还护送着一支超级船队。
这支船队极为庞大,光是纵横级和辽远级的商船加起来就足足有将近三百艘,其余的补给船中型货船等等中小型船更是多到数不清,数量比刘仁轨率领的一个半舰队可多的多了,可谓规模宏大,铺散在海面上,乌压压的一片,简直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嗯,至少在气势上还是很骇人的,想来敌人也不敢轻易冒犯。
这一次的商船目标其实就是香料群岛,因为之前航路上出现了一支不知道底细的敌人,打劫了萨伦船队,因此单单一支船队来往于香料群岛和大唐之间已经是非常的危险,但是动用军舰护送又太过耗费资源,因此李贞干脆就组建了一支超级舰队,一次性给香料群岛送过去足足半年的人手和给养,正好跟着舰队一起行动,省得再被敌人偷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