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上腺激素飙升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惊恐万分吓得毛骨悚然,另一个就是杨平安此刻的状态——疯狂,浑身充满用不完的力量。
杨家院内,十个黑衣人围攻四名紫衣人,三名黑衣人奔向苏敏把守的西厢,杨平安拎着单刀在四名黑衣人中左劈右砍,只想尽快砍翻对方又或者冲出包围,保护冬儿。
他不认为苏敏能够挡得住三名黑衣人,更不能看着冬儿陷入危险甚至受到伤害。
老苏头瞥了眼西厢门前的苏敏,凭借多年的默契,父女俩只用一眼就完成了目光交流,而后老苏头拎着扁担看着围攻杨平安的四名黑衣人,不时还会关注一眼被十名黑衣人围攻的四名紫衣人。
杨平安心中焦急万分,将八极拳的拳风融入刀法之中,大开大合凶猛劈砍,一时间刀将正面的黑衣人劈的连连后退。
这时候一个黑衣人从他身后靠近,趁他一时不察,举剑就刺,剑尖直指他的后心。可就在剑尖距离他仅有三寸的距离时,不知为何忽然身形一挨,手中长剑也掉落在地。
杨平安听到身后声响,凶猛一刀逼退其余三人,然后反手一刀,正好砍中对方胸口。刀锋从右肩砍下直至左肋,在此人胸口划出好长一条口子……
“啊!”
随着此人的惨叫到底,另外三名黑衣人趁势再度逼向杨平安,刀剑齐出或砍或刺,直逼杨平安身后。
听到身后风声,杨平安想要躲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然而就在此时,一支扁担斜楞楞的横了进来,极其不合时宜,但却架住了两刀一剑,替杨平安化解了性命之忧。
“你个老不死的!”大好机会拜拜错过,其中一个黑衣人大怒,抽刀侧身,朝着老苏头兜头砍下。
“唉!”老苏头不为人知的轻叹一身,浑浊的目光刹那间变得清明如水,手中扁担一颤,便将另两名黑衣人震退半步。
这一切做的悄无声息,杨平安完全不知,只是看到三名黑衣人中一名转向老苏头,另两名莫名后退半步。
机不可失!他先是叮嘱老苏头一句“小心”,然后拔腿就朝西厢跑去。西厢门口,苏敏不知从哪弄来一柄长剑,以一敌三对方三名黑衣人,看情形似乎处于下风,但却守住房门,令对方根本无法进入。
杨平安快步跑到其中一个黑衣人身后,招式到老兜头一刀。黑衣人本是攻向苏敏,听到身后风声连忙撤招闪身,避过杨平安一刀。但苏敏却看到了机会,身形灵巧避过另两人,一件从其后心刺入贯胸而出。
这时围攻杨平安的两名黑衣人也已赶至,四名黑衣人联手围杀杨平安和苏敏。杨平安不懂刀法,而且又是头一次经历这种阵势,因此显得慌乱,精通的八极拳无法完全发挥。
反倒是苏敏有条不紊,一套轻盈剑法,钩、挂、点、挑、剌、撩、劈接连使出,堪堪挡住了四名黑衣人。
“相公小心!”
屋内传来了冬儿焦急的呼唤声,杨平安听得心中一暖:“冬儿,你不要担心,今晚他们死定了!”
“你先顾好自己……小心左侧!”虽与杨平安并肩对敌,但有机会苏敏还是不忘挖苦。
老苏头此刻正手忙脚乱的抵挡着一名黑衣人的猛攻,只是清澈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时关注着院中的情形。
杨平安和苏敏凭借地形优势,暂时挡住了四名黑衣人的攻击,但四名紫衣人却在十名黑衣人的围攻下,三人带伤处于下风。
“唉。”老苏头再次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双手握住扁担两端,抵挡住对方刀势之时,用力拉向两边。
就在扁担中间露出一道缝隙的时候,老苏头忽然双手用力一推,扁担再度合拢,同时双眼再度变得浑浊,拖着扁担掉头就跑,破铜锣嗓子响彻震天:“公子,救命啊!”
与老苏头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窦二的声音:“兄弟莫怕,哥哥来也!”
正如杨平安判断的那样,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在窦二的预料内,包括老肖带人设伏反被伏。
利用黑衣人丢杨平安的必杀之心,老肖成功将所有黑衣人引至杨家院外,而那里窦二带着大量的紫衣人早就埋伏好了。
黑衣人们发觉自己中计被围无法脱身,遂派了十几人跃入杨家院中杀死杨平安与冬儿,其余人则是拼死阻拦窦二与老肖的紫衣人。
窦二看的心急,想要进入院中支援杨平安,奈何没了退路的黑衣人不惜性命纠缠,直至此刻他才在老肖的协助下,杀退纠缠自己的几个黑衣人,成功进入了院中。
“兄弟莫怕,哥哥来也!”
窦二的功夫,远不是院中黑衣人及紫衣人所能比的,因为他的出现,事情变得简单许多。
一场厮杀终于结束,留下了数十具尸体。震天的杀声惊动四邻,但至始至终偃师县衙都未派衙役士卒前来。
看着紫衣人井然有序的抬走尸体清洗地面,有条不紊的将厮杀县城清理一新,杨平安感叹道:“二哥,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我?”
“兄弟这么聪明,难道会看不出来么?”窦二似笑非笑的答道。
杨平安讪讪一笑:“我只是想不到醉霄阁居然会这么大的胆子。”说完这句,他又补充了一句:“为何整晚不见县衙衙役士卒,莫非他们被醉霄阁的人收买了?”
老肖同样与窦二、杨平安站在一起,他对杨平安的态度远不如窦二那么和善:“不该你操心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操心!”
“老肖,你带些人手去永和坊看看,看有无异动。”支走了老肖,窦二拍着杨平安肩头说道,“兄弟不要计较,我这兄弟曾经是天然居的掌柜。”
天然居掌柜?杨平安听得身形一颤,脑中瞬间闪过诸多零碎画面,渐渐形成一幅完整画面。
“二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窦二摇头笑道:“我们是什么人你暂时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即可。你现在需要弄清楚的是,为何那些黑衣人会在永和坊设伏杀你,他们怎会知晓今晚你从那里经过?”
“二哥你是说……”杨平安愕然抬头。窦二的话说的还不算完全露骨,但足以表明他的意见。
今晚杨平安本不需要去永和坊的,只是为了送柳青青返回醉霄阁。而从黑衣人的话中,他和柳青青经过那里的时候,黑衣人就已经埋伏好了,可偏要等他一人返回时才动手……此事真的跟柳青青有关么?
“二哥,那柳青青到底是何来历?”
窦二再次摇头道:“我也不知。你莫要如此看我,若是我确定她的真实身份,又岂会留她到如今?”
听到窦二之言说的冰冷,杨平安心中不禁暗暗发愁。他已经明白,自己必定卷入了某场阴谋之中。
这个阴谋恐怕很大,而且如今还只是阴谋的开始,随后会发生什么,他完全想象不到。
汇聚了大半夜的乌云终于开始发威,轰鸣的雷声与耀眼的电光中,豆大的雨水从天空砸落,冲刷着肮脏的地面。
杨家内外的血渍随着雨水被冲刷一空,除了墙壁和地面上刀砍斧凿之印外,在没有半点痕迹,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相公,今晚到底发生何事?”听着窗外雨声,冬儿缩在杨平安怀中,二人坦诚相对,轻声呢喃。
“让你受惊了。”杨平安抓起冬儿柔荑,在嘴上亲吻一番,“今晚的事情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有了。”
他没有对冬儿说实话,因为不想心爱的女人担忧。不过他也不算完全欺骗冬儿,因为窦二离去之前的确说过,经过今晚,醉霄阁短期内不敢再轻易加害他杨平安,让他无需担忧。
对于他的模糊解释,冬儿没有追问,只是往他怀中缩了缩:“相公,对不起,都是妾身不好,给相公带来的麻烦……呀,相公不要摸那里……唔……”
杨平安对冬儿已经很了解了,所以他知道冬儿想要说什么,因此提前一步封住了冬儿樱唇,当然是用他的嘴唇封住的。
一番痛吻后,杨平安单手轻握冬儿胸前“芦笋”,拇指在笋尖上轻轻拨弄,低声道:“娘子,你这里硬了,我那里也硬了,嘿嘿。”
虽说冬儿早已将身子给了杨平安,可是听到他的羞话,依旧羞得满脸通红,轻声呢喃道:“相公……”
“我知道你认为自己克夫,所以今日我才会有牢狱之灾和血光之灾,对不对?”
“嗯。”冬儿轻哼一声,抽泣道,“对不起公子,都是奴婢不好……”
“你喊我什么!”杨平安一巴掌打在冬儿翘臀之上,发出清脆之响,“你记住,我是你相公,你是我娘子,无论发生何事也不能改变。至于说你克夫么,嗯,倒是有可能,不过这不能怪你,而是怪我没有替你疏通好。宝贝,要不今晚我再替你疏通一番?”
就在杨平安替冬儿“疏通”的时候,如意赌坊内一处二层小楼上,窦二与老肖相向而坐,默不作声。
良久,窦二骤然问道:“怎么样,你觉得这次我发现的杨平安,可是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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