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上架了,多给点支持啊!)进入秋季,天气已经凉爽了许多,润州城里的李琦却满身大汗,一个丫鬟正小心地往他脸上敷粉,不一会儿李琦原本红润的大脸就变得苍白憔悴,只是不注意就会有细细的粉簌簌落下,李琦拿过铜镜,满意地看了看,顺手捏了捏丫鬟的小腰,入手尽是滑腻,说道:
“好!好!好!”
也不知道是说手感好还是妆化的好,丫鬟一脸俏红,却不敢动,李琦长子李师回急急忙忙穿过抄手游廊,一路小跑地进来道:
“父亲,来了,来了,中使来了。”
李琦闻言立刻站起来,丫鬟倒也机灵,上前一把扶住,等李师回进来,李琦道:
“慌什么!”
李师回心道不是你叫我速来通知的吗?嘴上却不敢说,只得垂手肃立,李琦遂在丫鬟搀扶下入了内室。
李师回心下不忿,却依然转过身去,走出院子用热情洋溢的声音道:
“苟公公,好几日不见来了!哟,王判官也来了!”
来的正是苟胜,李琦请求入朝后,正打算收拾这个混蛋宗室的李诵当即准许,因为李琦是宗室,就派了苟胜以内侍少监的身份前来迎接。苟胜到润州已经一个多月了,李琦却迟迟不肯动身,昨日朝廷催促李琦入朝的诏书又到了,李琦却又称病,苟胜只得前来探望。和他同来的还有节度判官王澹,李琦上书时为表决心立王澹为节度留后,得到了朝廷的批准,结果王澹留后了个把月,李琦还赖在润州不走,王留后的三把火在自己胸膛里已经燃烧的不可抑制了。
王澹见李师回依旧称他判官,心下有些不爽,不过脸上却依然挤出笑脸来,道:
“见过公子,苟公公知道大帅身体有恙,就与下官特来探望,还望公子通传。”
李琦是宗室,虽无王爵,却素来骄横,镇海军上下见了他都称王爷,见了李师回都称世子,王澹却乘着苟胜在,只称大帅,公子,暗地里回李师回个钉子,李师回如何不晓得,心里想“这个家伙还未做留后就如此放肆”,脸上笑容却依旧不改,直接请二人稍候,自己进去通传了。
苟胜见二人明争暗斗,只装作没看见,李师回出来道:
“家父有请!”
苟胜脸上的刀疤一直让李琦看着不习惯,不过李琦依然露出了有气无力的笑脸,嘴里说道“失礼,失礼”挣扎着要起身,苟胜忙上前一把按住,道:
“大帅安卧,大帅安卧!”
李琦勉强挣扎了两下,才躺下去,苟胜,王澹坐下,李师回侍立一旁,见王澹大模大样地坐下,不但李师回不满,李琦都皱了皱眉头,头上悄悄地洒下点粉末,苟胜只当没看到,关心地问道:
“李帅身体如何了?”
李琦咳嗽了几声道:
“本来也没有什么,这几日正催促家人收拾行李,准备入朝,说起来,自贞元十五年从常州刺史起为浙西观察使,老夫可是有六七年没有回过长安了,心里时常想念先帝,想念皇上,谁知公务繁忙,走不脱身。现在人老了,皇上也可怜我老夫把老骨头,准许老夫入朝,心里想着能早点见到皇上,谁料人老了身子骨不济,昨天口馋,多吃了苏州新送来的湖蟹,夜里就病倒了。大夫说将养一两个月,哎哟,苟公公,看来咱们得推迟启程了。”
王澹心下不悦,想道,哪里是推迟,明明是又要推迟。频频向苟胜使眼色,苟胜却把头向着李琦道:
“无妨,无妨,李帅身体要紧。不过咱倒是不着急,只是大家也颇为思念大帅,昨日诏书到了,大家可是惦念得紧啊,只怕大帅此次入朝少不得封王了。”
一提封王,不但李琦,就是李师回都手脚不知如何放,还是李琦老成,咳嗽了几声道:
“封王是不敢想了,咱是宗室,理应为皇上出力,只要能见到皇上,老夫就是死也心满意足了。”
苟胜顺手送出一记马屁道:
“大帅是宗室楷模,先帝就时常夸奖大帅的忠诚能干,大家也屡次在太子面前提起。现在李帅病倒,大家只怕会更加思念担忧??????”
李琦道:
“老夫也是,不过病体难行,老夫这就上书告知陛下,还望苟公公也能代为陈情一二啊!”
苟胜笑眯眯地道:
“好说,好说。”
由于李琦“病体难支”,苟胜,王澹没待多久就告辞出来,李师回一直送到大门口,临行前拉住苟胜附耳道:
“苟公公,晚上在下前去拜访!”
苟胜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不置可否,与王澹一起上马走了。
李师回回到府内,李琦已经擦完了脸,李师回行礼道:
“父亲,刚刚只怕苟胜已经看出马脚来了。”
李琦道:
“怕什么,老夫又没有刻意遮掩,还怕他不知道呢,他就是知道又能奈我何?今晚你打算送多少给这苟胜?”
李师回道:
“一千缗。”
李琦道:
“少了,给三千缗。”
李师回道:
“父亲,这苟胜是个没见过市面的,上回送了他三百缗他就不知东南西北了,如何要送这么多?”
李琦冷哼一声道:
“若是俱文珍还在,当然不用送这么多。这个苟胜虽然以前是个小角色,现在却极得皇帝宠幸。咱们在朝中的人脉已经没有了,得趁这个机会搭上一个,朝中好有人照应。这几日多陪他四处玩玩,钱每次送一点,照一万缗送!不要心疼,只要他肯收,咱们就能百倍地赚回来。”
李师回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道:
“是。”
又不甘心地问:
“于頔已经入朝了,父亲难道真要入朝吗?”
李琦“嘿嘿”一笑,望着窗外屋宇重重,道:
“咱们的家产都在这润州城里,长安哪里有润州自在,只要拖上个一年半载的,朝廷自然不会再催促我们。于允元,迟早会后悔的。”
苟胜回到馆驿,刚刚进入房内,就见到一人背身而立,正在遥望金山,听的背后有人进屋,转过身来道:
“苟公公此次南下,不虚此行吧?”
(猜一猜这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