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业顾不得其他,绕开大汉转身就跑,身后房门砰然打开,两个长发微卷的男人钻出来,眼神阴鹜的扫过李业。
“抓住他!”
身后压抑的冷喝让李业头皮发麻,几步窜出回廊,想要奔出赌坊,却看到又一个面色阴鹜的突厥人从大门钻了进来,一眼便锁定了狂奔的李业。
该死的,这赌坊怕是突厥人潜藏杀手的老巢,自己惊扰之下,怕是捅了马蜂窝!
李业心中发苦,扭头朝着楼梯狂奔而上。
赌坊本就是整个长安最混乱的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出入,也正是因为混乱,相较之下自己躲起来些微容易些。
玛德,早知道跟玄德师叔多练两招,不然也不至于被几个突厥刺客撵着跑。
“小和尚怎么了,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三楼楼梯口,李钰皱着眉头迎了上来,李业面色再次一变,顾不得解释,一把拉着李钰的手扭头就跑。
同时不忘抬头,朝着几步之外的柴令武喊道,“柴兄快走,务必赶紧通报官府,否则要出大事!”
正在输钱的柴令武扭过头,顶着满脑门的问号望着李业,一脸懵逼。
紧随而上的突厥人相视一眼,两个追着李业和李钰而去,剩下的飞快朝着柴令武靠近,袖口处寒光闪烁,竟然是一枚三寸长短的短匕,直接朝着柴令武腹部捅去。
“什么人!”
柴令武身后几步之外,一个穿着黑色软甲的大汉面色一变,慌乱之间拉了一把柴令武,转身一脚踹出。突厥刺客闷哼一声,竟然忍着剧痛,狠狠将手上的匕首扔出,闪电般没入了柴令武腹部。
“少爷!”
赌坊顷刻间大乱!
李业和李钰沿着三楼回廊疯狂逃窜,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跑,试图甩开后面的突厥人,但让李业浑身发冷的是,后面的突厥刺客像毒蛇一样死死的盯着自己,不仅没有被拉开,反而距离越来越近。
李钰显然也发现了不对,面色有些发白,“小和尚,后面那几个突厥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李业已经没有工夫解释了,脑海中闪过前世看过成龙大哥拍摄的精彩片段,边打边跑,翻墙越窗,甚至从高楼一跃而下,简直无敌是多么寂寞……
玛德,办不到啊……
李业感觉双腿已经渐渐没了力气,拉着李钰一个转身,直接钻进了一间紧闭的房门。
房间内,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探讨人生,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两个清秀少年便冲了进来,紧接着一脚踹开窗户,翻身而逃。
“娘的,找死吗?”大汉吓得一哆嗦,怒极跳起来就要追过去,却看到两个突厥人闪身钻了进来,略有轻蔑的扫了一眼男人胯下,翻身越窗追去。
“……”男人怒了。
“王八蛋,今天老子不剐了你这只卷毛狗,老子跟你妈姓!”男人抓起衣服,提刀而出。
李业故技重施,跳出房间之后,转身踹开第二间房的窗户,拉着李钰钻了进去,踹开房门离开,身后两位突厥刺客死死咬着,距离越来越近!
但同样的,突厥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光屁股男人,气急败坏嗷嗷大叫。
半柱香之后,西市赌坊内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场景,两个清秀少年前面慌乱奔跑,后面两个阴鹜突厥人紧随而去,在后面,越来越多的光屁股男人嗷嗷大叫着,疯了似的追了上去。
李业心里虚的不行,但那两个突厥人心里更虚,这小和尚跟个猴子一样滑不留手不说,倒是惹来了更多的麻烦,再拖下去,能不能抓住这小子不说,怕是会让事态发酵变得无法控制。
“让咱们的人一起出手干掉这家伙,然后立马展开行动!”
“是!”
李业面色铁青,额头见汗,身边的李钰更是气喘吁吁,花容失色。
三楼并不大,一路胡乱逃窜,已经差不多跑到尽头了,若是被人逼入死角,怕是插翅也难逃了。
“小施主,你的护卫是不是为赌坊外面?”李业扫了一眼,皱眉道。
李钰面色苍白,摇了摇头。
她原本被陛下禁足凤阳阁,此次是偷偷逃出宫的,除了帮自己打掩护的小婵,就算是近侍张承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偷偷离开了宫门。
“该死,一会我去吸引这帮人的注意,你趁机下楼离开!记住了,程府离西市不远,出去之后立马前去程府,让卢国公带人前往承天门!”李业神色凝重。
“阿史那结社率要在陛下回宫的路上,刺杀陛下!”
李钰面色骤变,脑海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唯一的念头是,为什么?阿史那结社率虽然是突厥降臣,但父皇向来待他不薄,甚至还封了正五品的中郎将,一众降兵,都有封赏,他为什么还要背叛父皇,还要举兵刺杀?
李钰不想纠结这些,她稍微估摸一番便知道,李世民怕是已经在回宫的路上了,若是不明所以被这帮反贼突然偷袭,说不好陛下真的会有危险。
“你怎么办?”李钰担心的看着李业。
李业伸手摸了摸李钰的头发,“放心吧,小僧有佛祖保佑,不会有事的!”
说着伸手推开旁边的房门,一把将李钰塞了进去,紧接着转身爬到三楼栏杆处,朝着后面招了招手,大喊道,“我是渣渣辉,是兄弟就来砍我!”
然后转身,攀着栏杆一个摇摆,唰的一声跳到了二楼回廊处,一个翻滚,再次冲入了紧邻的房间。
两个突厥人唰唰几声跳下来,一道刀光闪过,那道房门瞬间破碎,同一时间,一楼某处再次钻出来三个人影,浑身黑衣,腰间配着弯刀,直扑李业的方向而去。
五个刺客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杀意,他们要赶在赌坊反应过来之前,将这个该死的小和尚干掉,以保证自己的计划不出差错。
窜出房间的李业刚刚爬上二楼栏杆,就瞧见两道刀光一前一后闪掠而至,狠狠的斩向自己的脖颈,李业只感觉头皮一麻,抓着栏杆的手一松,砰的一声倒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