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可汗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各自说了一门亲事,阿史那乙毗帕德娶得是当朝塔克罕(部落贵族,军事地主)的女儿,阿史那乙毗贝格娶的是当朝大度设(权力较大的贵族,可领兵一方)的女儿。
两人婚礼这天,十大部落也会来参见。
突厥婚礼很简单,新人再巫师面前喝下巫师的神水,就算礼成,新娘不需要却扇,更不需要戴红喜帕,其他人只管跳舞唱歌就好。
突厥可汗下令,冬至那天,就是他们的成亲之日。
阿史那贝格不想娶大度设的女儿,当他接到王令,没有接令。
来传达王令的人,是突厥可汗的近侍,名叫阿木,他好言相劝,“二王子殿下,你若是违抗可汗的王令,可汗是不会轻饶殿下的,殿下可要想清楚啊!”
阿史那贝格不甘心,他不想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他心中另有所爱,虽然她是自己的王婶,可自己还是忍不住对她起了超出婶侄的念头,那怕她对自己没有半丝男女之情。他本来不想让这份感情得见天日,可今日听到父汗的赐婚旨意,他才意识到自己对王婶的感情已到了无法隐藏的地步,因为他听到王旨后,第一反应就是反感,想要拒绝。
可正如阿木所言,若是自己违抗父汗的王旨,那么自己将会背上不遵王令,不忠不孝的名声,到时对自己承袭王位更加不利。
阿史那贝格,忍耐,只要你当上了可汗,那么你就有机会和自己的王叔一争,到时可以将王婶抢回来。
阿史那贝格跪下接令,“儿臣谢父汗赐婚!”他隐下心中的不甘,眼神变得深沉而感激。
阿木将王令交给他,“殿下请起,殿下就好好准备大婚之事吧!奴就先行告退了!”说完行礼告退。
阿史那贝格身后的手下,也就是他的贴身侍卫瓦勒,“主子真的要娶大度设的女儿,他可是大王子的人。”
阿史那贝格看了一眼瓦勒,“瓦勒,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切不过是父汗的诡计罢了!为的就是斩断大度设和大王子的关系,而塔克罕是本王的人,这样就斩断了本王和塔克罕的关系,这一招,一石二鸟用的可真好,顺便也是警告本王和大王兄,告诉我们,他什么都知道,不要跟本汗玩心眼。”这也是刚刚自己乖乖接下王令的最重要的原因。
阿史那贝格心想,这回塔克罕和大度设可能会重新站队了,本王要想个两全之策,将大度设收归自己所用,还要想办法,不能让塔克罕变成大哥的人。
晋阳听到王旨后,倒也不奇怪,这突厥可汗的真正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打压如今王庭中自己两个儿子的势力,不然他两个儿子就要骑在他的头上了。
晋阳穿着一身桃红色束胸长袖的曳地长裙,梳着双环髻,两侧插了一支玉兰流苏金钗,轻轻闭着眼,神情慵懒,一只手拿着放在身边银色盘里的葡萄,细细品尝,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身子侧躺着,一派闲散的躺在无纱帐的床榻上,面容娇艳妩媚。当汗可贺敦进来后,看到面前的女子,那闲适的姿态,惫懒的神情,妖媚的身姿,令她身为女人都不由为之看呆了,若是男人,可想而知,这样的晋阳公主该是多么令人着迷。
汗可贺敦轻言笑道,“妹妹这日子过得可真清闲,姐姐如今忙的晕头转向,不如妹妹帮帮姐姐,也操心操心自己两个侄子的婚事,妹妹意下如何?”
晋阳轻睁双眸,语气冷清且平静,“王嫂可是在说笑,这婚事一向是作为第一汗王妃的人操持,弟妹怎能越举,操办此事呢?王嫂可别说笑了!”
她说完,闭上了双眼,似乎面前的人与她而言,毫无干系,姿态那般淡漠。
汗可贺敦自是知道,自从上次她和可汗联手设计,想让她和四弟圆房,她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往更加疏远且冷淡。
汗可贺敦只好搬出突厥可汗,“弟妹,这也是可汗的意思,可汗也许觉得两位殿下与弟妹较为亲厚,所以才会下令让弟妹和我一起操持此次婚礼。”
晋阳这回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声音更加清冷,“汗可贺敦,此事由你做就好,与我无关。”
“来人,送客!”她声音凉薄,连那一丝客气都懒得在装了。
汗可贺敦何时受过此等羞辱,她当场气结,“你......”
荆昀进去后,做出请的姿势,“汗可敦,请!”
晋阳心中冷笑,哼!你以为你搬出突厥可汗,我就要听命于你吗?笑话,我若是不想做,谁逼我也没用。
晋阳带她走后,睁开双眸,扬唇冷笑了一下。
旁边的莹儿道,“公主,刚刚汗可敦摆明了就是再威胁公主,公主直接拒绝了,她要是到可汗面前说公主坏话,该怎么办?”
晋阳张狂的面容,平淡的语气,“怎么办?凉拌!她爱告状就去告呗!反正大不了就是被突厥可汗痛斥一顿,或者下旨,让阿史那苏丹休了我,对我来说,无关痛痒罢了!”
晋阳扭了扭脖颈,刚刚那个姿势摆的有点久了,搞得她脖子都酸了。
晋阳开口提议,“走,骑马出去散散心!”
汗可贺敦回到自己大帐后,气急败坏,将自己面前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怒之下,她用力一挥,全给摔到了地上。
汗可贺敦双目怒恨,“哼!从没有人敢对我不敬,晋阳,我要让你身败名裂,遭受唾弃!已报今日屈辱。”
晋阳还不知道那汗可贺敦想要报复她,她还喜笑颜开,鲜衣怒马,骑着马在草原上狂奔。
当阿史那贝格正好骑马在小坡上看到不远处策马狂奔的女子,那么恣意潇洒,笑容璀璨,似一颗耀眼无暇的珍珠,令人心生向往。
阿史那贝格打马追了上去。
晋阳听到身后连连传来,“驾,驾,驾!”
她转头看到是阿史那贝格,她莞尔一笑,“小格,是你,你也来骑马玩儿。”
阿史那贝格听着她的声音,顿觉温暖,“王婶,不如我们比比,谁骑得更快,如何?”
晋阳挑眉而笑,“好啊!比比!”
阿史那贝格道,“王婶,只要跑到超过前方那棵树,谁就算赢!”他指着前面的那棵大樟树对她温言。
晋阳看了看前方那棵数点头,“好,就已那棵树为界。”
两人并排而骑,相视一眼,同时挥动马鞭,一同冲刺而出。
一开始,晋阳领头,阿史那贝格让着她,他想亲眼看看王婶的马技,没想到王婶的马技超乎寻常的好,之前虽然看到过她骑马,但是她没有用全力,现在才是她真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