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铖站在她的前面,用刀将一支支箭全部挡下,李明达脸色冰冷,心中暗忖,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刺杀自己,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公主,若是查出来,他的全家都得陪葬。
萧铖抓着李明达的手腕,将她护在自己怀中,对付四周的敌人。
李明达好歹学过现代的西洋剑术,还会拳脚,所以她拿着拿了一根枯树枝,抵挡前来进犯自己的敌人。
可是枯枝太过脆弱,被敌人的刀用力一砍就断成了两节。
李明达急得大喊,“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这边的后院,守着安康的右武卫好像听到了不远处的叫喊声。
他们立刻警觉,为首的是那个萧铖的副手,宁桀,他用奔跑的速度朝那个声音跑去。
这边的萧铖趁有一瞬间的空时,他掏出怀中的信号弹,快速朝天发射,只听天空嘣的一声传来,照耀了半个上空。
宁桀看到信号弹,跑得更快更急,后面的手下也紧跟其后。
李明达看着萧铖目光幽深如海,沉静镇定,她不知为何?慌乱紧张的心也迅速平静下来。
她好像知道刚刚萧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应该是他误会自己,认为自己给他送救命的礼物,是为了给他撇清干系,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这么死心眼,就不能是自己关心他的安危才送他平安刀坠的吗?
暗箭纷飞,萧铖揽着怀中的晋阳,在这亭子的周围飞来飞去,躲避暗箭。
李明达心想,这家伙的武功可真好,跟侯显礼的功夫有得一比。侯显礼的武功可是整个东宫最好的,专门贴身保护小一哥哥,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过招,会有怎样的场面,她还挺好奇的。
一支箭从侧面直掠而来,就要射到李明达的臂膀,萧铖一个急转身,箭就插进了他背后的右胛骨,这忽然传来的剧痛,让萧铖轻轻哼了一下,然后他忍着刺痛,继续对战。
这个时候的宁桀正好赶来,看到自家郎君受了重伤,他义愤填膺,双眼泛红,一刀挡一支箭,杀气腾腾地冲到他的身前,替他们挡住了箭雨。
萧铖痛得倒在了李明达的怀中,李明达急得眼泪直流,“萧铖,你怎么这么傻,干嘛又替我挡箭。”
李明达仔细看了看箭处的伤口,伤口处不停地流出黑红色的血液,李明达心惊,“这箭是有毒。”
她望了一眼脸色煞白的萧铖,此刻他奄奄一息,李明达不顾后果,直接狠心,用力一拔,痛得萧铖闷哼了一声。
宁桀听到自家主子的痛呼,他准备呵责对方,可看到接下来的一幕,他却彻底愣住了。
李明达万分焦急,直接扯开了他的衣服,然后靠近伤口,给他吸出毒素。
宁桀睁大双眼,见到公主不顾身份之别,男女之防,直接撕开了自家主子的衣服,让他更为震惊的是她尽然不怕中毒,用嘴去吸毒血。
暗中的刺客见又武卫到了,不知为首的是谁,只听到一阵青鸟的叫声,然后撤退了。
李明达心想,萧铖,你不会死,没有我的允许,我绝不会让你死。她知道这样直接用嘴吸毒液,自己也有危险,不过他既然救了我的命,若是不幸死了,那我还他一命,这很公平。
李明达吸了不下十次,直到毒血变成了鲜红色,她才住嘴,擦了擦嘴角的血,此时她头昏昏沉沉,晕晕乎乎,看来是毒血的缘故。
此时昏迷的萧铖悠悠转醒,他刚刚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给他治伤,当看清公主正在给他吸毒血,他摇头阻止,孱弱地说,“公—主,不—可!”然后又陷入了昏迷。
李明达晕倒了,这个时候安康公主也过来了,看见自家妹妹昏倒,她吓得不轻,连忙命令,“快,派个轻功好的人,去请太医,快点!”
此刻当属宁桀轻功最好,当然若是萧铖没有昏迷,自是他轻功最好。
宁桀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宁桀心想,一定不能让公主出事,否则他家主子必定受牵连,到时整个右武卫都会受到陛下的责罚。
李明达被抬回了禅房,过了不久,太医署太医被请了过来,把脉问诊后,解毒开药。
由于毒素已在萧铖体内过,所以中毒不深,太医解了乌头毒。
安康公主连夜赶回皇宫,路上遇到金吾卫盘查,安康公主直接拿出象征自己身份的玉牌,然后畅通无阻的回到皇宫。
皇帝知道后,气得不轻,立即着人调查此事,刻不容缓,他派了大理寺的徐思文查案,且下了死令,三日之内不破此案,革职法办,徐家连坐,其随家人流放三千里。
徐思文刚听到这个消息,他心中气急攻心,谁敢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谋害当朝公主,公然行刺,他心中很是忧心忡忡,担心宫里还在昏睡的李明达。
徐思文接到御令,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慈恩寺,并且下令封锁整个慈恩寺,谁也不得随意进出。
徐思文此时站在慈恩寺的大殿前堂,望着众人,声音冷冽如冰,“慈恩寺从即刻起全面封锁,谁也不得进出。”
“昨晚晋阳公主前来慈恩寺烧香礼佛,被人行刺受伤,谁若是知道一些昨晚发生的事,立马告知徐某,徐某重重有赏,如若知情不报,按包庇罪论处!”他声音冷如寒冰,严重警告在场的众人。
然后他吩咐,“走,去现场!”
这边的李明达一早醒过来,不顾所有人的阻拦,硬要来慈恩寺,亲自调查谋害她的凶手。
徐思文正准备去勘察现场,这时却听到院门外一阵娇俏威吓的女声,“慢着!”
李明达随之走了进来,徐思文见是她,走上前去,不免担心,“臣拜见公主!”
“公主,这里危险,怎会来此?”他忧急的问。
这个时候,寺中所有人都拱手朝她行礼,当然和尚是双手合十,向她行礼,“拜见公主!”
李明达伸手示意他们起来,“都起来吧!”
然后她转头望着徐思文,“此事跟我有关,我当然要来。”
她望着大殿外的众人,语气生寒,“若让我查出是谁想要刺杀我,我活剐了他。”气势盛气凌人,威慑吓人。
听到这些话,没有一个人敢吭声,此时四周静的鸦雀无声。
此刻她穿着一身明黄色长裙,外套一件同色的拖地长裙,梳着高髻,两侧插着飞凤镶金步摇,整个人更显凌厉逼人。
李明达心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李明达转身,直接朝案发现场走去。
此刻有些人被眼前晋阳公主的气势磅礴给惊吓住了,那些普通百姓吓得直接低着头不敢看她。
徐思文和他身后的叶寒清同样惊了,心想,这才是公主该有的姿态,以前她对人和善亲切,让他们都有了错觉,面前的公主一点儿也不像是公主,倒像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
李明达到了以后,亲自勘察,徐思文随后跟上,吩咐人在此方圆五里细细搜查。
过了一会儿,衙差抬回了几具人的尸体,他们全部穿着黑色衣服,蒙着脸,有得胸口插着箭,有得腹部插着箭,有得后背插着箭,徐思文猜测,这应该是昨晚萧铖和黑衣杀手搏斗时,挡住箭,然后反射过去杀了的人。
盛垣仔细给人检查,李明达也细细查看了一番,除了箭伤,没有其他外伤。
她得的结论与徐思文一样,因为昨晚她亲眼所见,不过她查的不是他们的死因,而是查他们身上是否有其他线索。
徐思文也查看了一番,在一个尸体的身上发现了一枚令牌。这是一枚铜色令牌,令牌上刻有一个夏字。
李明达拿了令牌,仔细瞧了瞧,没有瞧出什么?李明达又给了徐思文,徐思文拿着细看,“公主,这是象征都督身份的令牌。”
李明达心想,都督,这不是地方上的武官吗?他们为何要来刺杀我,而且他们认都不认识自己,看了这个幕后之人,一定是派了某个地方都督的武将前来杀自己。
此人能调动都督军,看来身份不简单,她心底嘀咕。
徐思文心里的想法跟李明达一致,此人能派都督府军前来刺杀公主,身份一定不简单。
可是他不明白,公主虽然喜欢出宫,可是极少得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公主于死地不可。
李明达拿着拔出来的箭,细细查看了一下,这些箭上的血都呈黑红色,说明箭上被淬了剧毒,与昨日萧铖所重之毒应该是一样的。
李明达将箭矢递给徐思文,“徐思文,你看,这些箭上的血,全部是黑红色,说明箭上被涂了剧毒。”
盛垣这时回答,“却如公主所说,这些箭上都有毒,而且是***之毒,中毒者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气绝身亡。”
盛垣听说昨晚她不顾后果,亲自给人把毒吸出来,也导致她中了此毒,不过幸好她中毒不深,被太医给解了。
盛垣腹语,这公主还真是胆子大,就那样给萧铖将军吸出毒血,也不怕伤了自己。公主如此做,怕是不仅仅因为萧铖救了她吧!
李明达听到盛垣说的,她低喃,“幸好昨晚提前给他吸出了毒素,不然他就因为自己死了。”
徐思文将她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既吃惊,也伤心,他没有想到公主竟如此在乎萧铖的命。
徐思文看着她,语气隐含酸涩和心痛,“公主,你就那么在乎萧铖的性命吗?”他的声音隐着一丝质问。
李明达看他面色哀痛和酸楚,她心底不由地一惊,这,这家伙,怎么了?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心中惊诧,他,他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所以自己不顾性命救了萧铖,他吃醋了,她暗自猜想。
李明达压下了自己心底的异样,然后望着他,口气认真恳切,“徐思文,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命?
萧铖不顾自己的死活,救了自己,我救他是理所应当,若当时在场的是你,我同样会这么做,因为你们的命对我来说同等重要。”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学不来这个世界的狠毒和冷漠,她是活在二十一世纪,生活在光明之下的人,她不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无辜死去,而且那个人还是因为救自己,所以她更不可能袖手旁观。
当然你要问我喜不喜欢萧铖,答案肯定是不喜欢,自己只是拿他当作自己的好朋友,朋友有难,她怎会不救?自己又不是没有交过男朋友,喜欢与不喜欢她还是分的清楚的。
徐思文听她这么说,他内心平静了不少,听到她那句你们的命对我来说同等重要,他的心猛地跳的极快,就像要跳出胸脯一样。
徐思文不由地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胸口,他感受到胸口那颗疾速跳动的8,此刻自己的心就像擂鼓一样,不停地在自己耳边回响。
李明达察觉到了他的不同寻常,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话,可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吗?至于撩的他心疼加快,面色惊呆,她好像没有说出什么不妥的话吧!
盛垣第一次见这样的徐思文,他和徐思文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不过一个进了官场,一个成了医者。
盛垣想,他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公主,所以这些日子才会心绪不宁,可有时看到公主,却又故作姿态,逗弄对方,私下里,想对方想的茶饭不思,经常一个人看着公文,看着看着就愣神,偶尔还会不自觉地傻笑。
盛垣暗道,阿文爱上了一个公主,不知是他的幸,还是他的不幸。虽然他的身份也不错,可是毕竟没有公主的身份高,不知陛下以后会不会同意两人在一起。不过现在倒是不急,看公主的样子,好像对谁也没有那份心思,那就说明阿文还有机会。
徐思文命令,“将他们的尸体抬回大理寺验尸房,还有这个证物,务必保管好,若是出了差池,徐某绝不轻饶。”
他们继续在现场细细勘察,在一棵树的后面发现了一块腰间玉坠,这块玉坠一看就是上等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