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狩猎结束,这五天以来,第一天的狩猎被自己给耽搁了,第二天的狩猎,拔得头筹的是小八哥哥,越王李贞,第三天拔得头筹的是小六哥哥,蜀王李愔,第四天狩猎最多的人是小一哥哥,至于第五天吗?当然就是小四哥哥了。
第六日,皇帝下令,出发回长安。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京。
一路上,李明达再也不用偷偷看风景,而是坐在皇帝的马车上,光明正大的四处瞧。
李明达心想,自己在现代学了那么多有益健康的运动,可是到了这里,却没多大用处。她想,自己早知道会来古代走一遭,就先学会骑马了。
虽然这段时间练了练马术,可是还是不怎么稳当,容易在马背上摔下来。
李明达揭开帘子,望着楚棠,“阿棠,我想吃烤羊腿,你去看看前面的镇上有没有人在卖?”
楚棠领命,调转马头,去了前面的镇子。
李明达叮嘱,“记得多买几只。”
皇帝坐在旁边,正批阅送来的紧急公文,笑着打趣,“你这丫头,这才用了午膳不到一个时辰,怎么?肚子又饿了。”
某女嘟嘴不满地说,“才不是呢?只是我嘴馋了,想吃罢了!”
皇帝用手指了指他,满脸无奈,“你啊你,还真是个小馋猫。”
这边的李承乾看楚棠一个人跑了,心中正在奇怪,李恪笑着摇头,“太子殿下,咱们这妹妹嘴怕是又馋了。”
李承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也不由地好笑。
过了半个时辰,楚棠回来了,拿着一包用荷叶包裹的羊腿,递给了她。
李明达拿着一只羊腿,递给了楚棠,“阿棠,你辛苦了,这只是给你的。”
楚棠满是为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抬头看着皇帝,皇帝威仪的目光望了他一眼,“既是公主给的,你就拿着吧!”
楚棠领命谢恩。
然后他拿了一只出来,给了荆昀,还拿了一只给了莹儿。
两人都接了,道谢。
现在她手上还有两只,皇帝见此,“丫头,父皇呢?”皇帝本打算逗逗她,可是她随后说出来的话简直让人又哭又笑。
某女不怕得罪人的口气,“父皇,你就甭跟我抢了哈,这两只女儿要吃。”某人一副护食的模样,简直天真无邪,又傻得可爱。
某女心想,再分一只出去,她就不够吃了。
皇帝听到这话,哭笑不得,心里笑骂,这死丫头,总有办法让自己又好气,又好笑。
外面离马车比较近的护卫听到这话,全部都低头,偷笑,这话估计也只有公主敢说,竟敢说陛下和她抢吃的,这简直要笑死了。
走在前面的李承乾几人见到后面的护卫,全部都爬着头偷笑,他不由地好奇,派了侯显礼去打听了一下。
侯显礼回来之后,将此事告知了几人,几人也哈哈大笑不止。
此事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整个队伍都知道公主爱吃羊腿,陛下要和他抢羊腿,公主不给,事情就这样传的面目全非。
直到回到长安,那些护卫都还口口相传,传到最后,整个长安都知道公主和陛下之间因为一只羊腿闹得笑话了。
某女一回紫云殿,当她怀中多了一头小狼,紫云殿所有宫人通通胆战心惊,不敢靠近公主。
李明达看着众人,“你们不要怕,小烛照很乖的,他不会伤害你们。”
莹儿也劝说,“放心吧!这小狼对公主的话言听计从,没有公主的命令,他不会伤害任何人。”这是她和这头小狼相处几天下来后,得出的最大结论。
过了不久,安康公主和新兴公主都来看望她,见到这头狼,她们吓得不轻,不敢靠近晋阳。
新兴公主满是惧色,“晋阳,这可是狼,他很危险的,你把他带进皇宫,不怕伤人啊!”
安康公主满脸害怕,不放心地问,“这件事父皇可知,若是让父皇知道你擅自在皇宫里样小狼,当心他罚你。”
李明达如花似玉的脸上,满是春风拂面的笑容,“哎呀,各位姐姐,你们就甭担心了,小烛照是不会伤人的,这件事父皇也知道,父皇是允许了的,不然我哪敢堂而皇之的养他啊!”
晋阳公主在骊山猎场的事情,被传的家喻户晓,有些人喜欢这样有勇气的女子,有些人害怕这种凶悍的女子,不过赞赏比谩骂要多的多。
一时间,晋阳公主成了全长安讨论的对象,也成了许多翩翩公子心中的梦中情人。不过这是后话。
话说两边,当天回到东宫的太子,见到自家太子妃头上的凤簪,他极其眼熟,他抓住她的手,怒而质问,“这是从何而来?”
太子妃本以为自己带上他亲手送的凤簪,他会欢欣喜悦,可是却不见他半分欢喜,只有浑身散发的暴戾之气。
太子妃不知他为何发如此大的火,以前他若有不顺意,发火都只会摔摔茶碗或者酒壶,可这次不一样,那双带有戾寒之气的黑色眼眸,一片阴霾,似要撕碎自己一样。
太子妃吓得不轻,身子打颤,“回殿下,是殿下送给太子妃的啊!
几日前,晋阳公主派人送来了此簪,说是太子殿下亲手打造,送给太子妃。”她身边的贴身宫婢畏惧的回禀。
宫婢姣儿也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发过如此大的火,脸色极度让人深寒,双目深沉如幽境。
李承乾听到姣儿所说的话,满是不敢相信,他不停地重复,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
李承乾怒急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昏迷不醒。
太子妃见此,吓得惊慌无措,“快,太医,快叫太医!”
太子妃愣了片刻,命令,“来人,将太子扶到床上。”
过了不久,太医来了,诊脉开药,太医诊断,太子是急火攻心,才会昏迷。
太子喝下了药,不久就醒过来了,厉声下令,“今日之事,谁胆敢传出半个字,本宫定让他五马分尸。”
李承乾望着太医,冷眼相看,“太医,你知道该怎么向父皇说了,不用本宫教你吧!”他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让面前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太医跪下行礼,“臣领命,臣绝不敢多言半个字!”
李承乾满意的冷笑一下,“都下去吧!”
所有人包括太子妃在内,全部离开了他的寝殿,承恩殿。
李承乾见他们都走了,才收起了全身的戾气,他满身疲惫,双眼隐含哀痛,明儿,你好狠的心,竟是如此决绝,连给自己半丝遐想都不行。
他送凤簪,的确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她虽然不知道,可他只是想送给她,自己好有点念想罢了,可她竟一丝念想都不给自己,果真是她的好妹妹,做事决绝,毫不留情。
李承乾揪住自己的心口处,他感觉就像有千万支银针在不停地扎他的心,痛得他身子不觉的抽搐,颤栗。
他自嘲一笑,这是不是就是爱上不该爱的人,所要付出的沉痛代价。果然够痛,果然够伤。
李承乾命令人拿来了几坛酒,他喝的酩酊大醉,一醉不醒,直到第二日,他都没有醒过来,太子妃只好派人进宫禀告陛下,说他身体不适,无法上朝理政。
皇帝还是很疼爱他的,当即派了太医前去问诊。
结果和昨晚那位太医诊断的一样,太医开了方子,然后就走了。
太医回去以后,按照实情禀报了皇帝,皇帝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事气急攻心,但是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再进宫处理政务。
他们听说晋阳公主喜欢出宫,喜欢吃民间的食物,喜欢去琼芳楼看歌舞表演,所以有些人为了投其所好,专门偷偷在各处摊位上蹲点,或者去琼芳楼等人,一时间整个长安因她而疯狂了起来。
李明达心想,还有三天,就是城阳公主的大婚之日,她要出宫去给小城姐姐做个别致的礼物送给她。
虽然她清楚的知道,城阳公主嫁给杜荷以后,杜荷最后跟着小一哥哥谋反被诛杀,但是这是历史,谁也无法改变。
李明达穿着朱红色的齐胸襦裙,身上披了一件红色的披帛,绾了一个小髻,戴了一支蝴蝶镶珠玉的步摇,整个人美艳照人,出尘飘逸。
她的马车刚刚出了承天门,就被人盯上了。
当她下了马车,来到一家制作珠玉的店铺前停下。
她刚下马车,就冲出一个男人,捧着一束牡丹花,跪在她的面前,给她表白,“公主,小生倾慕公主已久,请接受小生的爱意吧!”
某女愣了一下,楚棠站在她的面前,“大胆,竟敢阻拦公主鸾驾,不要命了。”
李明达望着他,“你起来吧!我不认识你,更不会接受你的爱。”
她说完转身准备进店,可是刚转身,就被一群男子围攻了,都捧着东西,朝自己表白。
有人拿着糕点,有人提着羊腿,有人捧着首饰,有人拉着纸鸢,有人牵着小狗,总之是千奇百怪。
某女头大的扶额,“靠,谁来把这些烦人的家伙给赶走啊!”
正在这个时候,徐思文要去办案,经过此地,看到这一幕,他心中很妒忌,却也不想公主被那些人为难。
徐思文示意叶寒清,给她解围。
叶寒清拿着大理寺令牌,举着震慑众人,“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这些人看到当官的来了,才不得不散去。
李明达看是徐思文,她说了一声,谢谢。
徐思文心中泛酸,“公主,你的追求者可真多啊!”
李明达白了他一眼,“多你个头啊!”
然后她捏紧拳头,做出要揍人的样子,恶狠狠地说,“让我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我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李明达喊道,“荆昀。”
荆昀凭空出现,行礼,“参见公主!”
晋阳说,“荆昀,回去给父皇说,让父皇给我查一查,我倒要看看谁造的谣,害得我出个宫都不顺。”
徐思文以为她刚刚在说笑,没想到她立马就让人去调查了。
李明达气得脸色通红,“若是被我揪出来,我绝不轻饶!”
李明达上了马车,吩咐楚棠,“阿棠,这是图纸,麻烦你交给老板,让他按照这图纸上的东西做好,三日后,我定出宫来拿。”
然后她望着愣着的莹儿,“莹儿,上车,回宫!”
徐思文心想,看来她是真的很不喜欢那些人来打扰她,这气的都不逛街了,直接回宫了。
叶寒清说,“郎君,看来公主很生气。”
徐思文淡淡地说,“这个我知道。”
叶寒清又说,“看来某人会倒霉了!”
徐思文继续淡漠地回答了一句,“这个我也知道!”
叶寒清问,“郎君,我们要不要告诉公主,那个人是谁啊?”
徐思文轻轻吐出两个字,“不用!”
叶寒清不明白了,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家主子要看场好戏,绝对精彩的大戏。
才过了一天,皇帝就查到了真相,皇帝将此人告诉了晋阳,皇帝只是叮咛了一句,“不要打死即可!”
某女看着信上的名字,虞昶,那脸色黑的真跟锅底有得一比。
她捏着信筏,咬牙切齿,“虞昶,你死定了!”
信上说,他故意传播这些消息,然后从对方身上谋取钱财,赚得个盆满钵满,好,好得很,我不好好修理修理你,我就不叫李明达。
李明达换上一身轻便的男装,大摇大摆的来了虞府。
这边的虞昶接到手下送来的消息,说公主知道此事,大发雷霆,已经找来了。
虞昶吓得赶紧躲了起来,不见了踪影。
李明达到了虞府门口,下车后,手中拿着一个铁皮大喇叭。
她对着大门喊,“虞混蛋,虞奸商,虞小人,你给姑奶奶我滚出来,否则我拆了你虞府!”
这边收到消息,他的手下回禀,“主子,公主说,说要拆了虞府。”
虞昶待在他私人别苑,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满是镇定自若,“让她拆吧!反正那家也是父亲大人的,不是他的,随她。”
陆择栖心想,郎君,你心可真大!
这边的李明达在门前大闹,闹得虞父都不得不出来了。
虞父满面歉意,朝她行礼,“臣拜见公主!”
李明达扶着他,“虞公不必多礼,虞公,今日我不是来为难你的,我来是找虞小人算账的。”
虞父也听说了那件事,他也可以想象,公主得有多气急败坏,可他那儿子真不在府中,“公主,臣知道我儿做了不敬之事,还请公主恕罪!
今日犬子真的不在府中,若是公主想要知道他的下落,不如派人在他的别苑查查!”
李明达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多谢虞公告知与我。”
李明达转头看着荆昀,“阿昀,去查虞混蛋的别苑,我要全部的别苑资料。”
李明达拿着软鞭,双手拉直,目光愤恨到了极点,“虞小人,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我逮着,否则我海扁你成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