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达来到了后门,看到被押的楚棠,她冰冷的表情,幽深寒气的眼眸,“放开他!”
众人看到一位穿着华贵,面相唇红齿白,明眸善睐,风姿绰约的美人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
李思文冷眸一挑,“大胆,见到晋阳公主,还不下跪!”
众人一听,公主,她就是晋阳公主,的确长得艳绝脱俗,难怪迷的自己的儿子昏了头,楚父气愤地想。
虽然很生气,但是他还是得跪下恭敬行礼,“小民等参见公主殿下!”其他人也跪下行礼。
李明达才没有管他们,她跑到楚棠身边,“滚开!”朝押着他的人吼了一句。
李明达将他拉了起来,“阿棠,对不起,我来晚了。”
楚棠摇头,“没有,不晚,公主来了就好!”
李明达看着他,眼神恳切真诚,“阿棠,我们离开长安,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你放弃你的一切,我也放弃我的一切,我们走,我们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重新生活,好不好?”
楚棠看着她,抬眼不舍地望了一下自己的家人,他转而坚定地说,“好,公主去哪里?楚棠就去哪里?”
虽然他自知自己是逃不了的,可是他听到公主这些话,他还是很幸福,只要公主开心,他就开心,公主幸福,他就幸福!
他很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又能逃到那里去,何况他不想让公主跟着自己去受苦受累。
李思文听着公主的话,他不敢确信,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没有想到公主竟然愿意为了楚棠,放弃她的一切。
李明达看着李思文,“阿文,多谢你帮我,还有,对不起!”
然后她看着叶寒清,“寒清,把马给我!”
李思文当然知道她要马做什么?他规劝,“公主,此事若是陛下知道了,陛下更不会放过楚家的,公主三思!”
楚棠看着自己的家人,他满眼不舍之情,可是他也不能辜负公主,他心中纠结,愁怅满怀。
李明达听到李思文说出此话,她看着楚棠,见他满脸纠结,依依不舍,她明白,让他放弃家人,本就不可能,她不过是慌乱之下,才会说了这些话。
何况他带着自己,又能逃到那里去?
李明达抓着楚棠的手,目光如炬,深情似海,坚定不移,“阿棠,愿意跟我进宫面见父皇吗?我们去求他,求他放过我们!”
楚棠如星光闪耀的双眸隐含决绝,李明达水雾蒙蒙的双眼同样坚决,就像赴死一样,视死如归。
可他们还没有去皇宫,皇帝就到了。
皇帝到了后,下令包围了整个楚府。
皇帝望着出来的两个人。
此刻夜空黑沉,看不到一丝月亮。
皇帝看到楚棠,还有楚家人,脸色很不好看,他下马,目光冷冽,如针扎在他们楚家人的身上,让他们恐惧,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李明达和楚棠跪下行礼。
李明达哀求,“父皇,请成亲女儿和楚棠吧!父皇,女儿求你了!父皇,女儿求求你了!”她磕头恳切的求自己的父亲。
不久,狂风大作,大雨滂沱,皇帝看着自己固执己见的女儿,他闭眼,丫头,不要怪为父心狠,你绝不能嫁给一个低下的庶子。
身后的人给他打着伞,他看着楚父,“楚淳良,你答应过朕什么?朕说过了,若是你食言,休怪朕无情!”
“来人,将楚府上下给朕抓了,押进大理寺!”羽林军出动,开始抓人。
这个时候,一片哭求哀叫声,有得人被这阵仗给吓得嚎啕大哭,现场乱做一团,四周被人的脚步溅起阵阵水花,哭的哭,求饶的求饶,喊救命的喊救命。
楚棠见此,跪在了皇帝的跟前,不停磕头,“陛下,不要,放了他们吧!此事是我一人之过,陛下,不要伤害他们,臣求求陛下了,放过他们吧!”
楚父跪爬在皇帝跟前,哭着求情,“陛下,放过小民的家人吧!放过他们吧!他们是无辜的,陛下,陛下!”他的头本就因为刚刚磕碰,红了一大片,现在更是出血了,血水顺着雨水朝他的下巴处流,还有脖子里钻。
李明达如此求他,可他还是不为所动,她推开了旁边给自己打伞的侍卫。
她怒吼一句,“滚开!”见他要上前给自己重新打伞,一个眼神,如刀子一样,让对方止步不前。
她面目冰寒,“所有人,给我住手!”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冷酷地语调。
皇帝一见,慌张地说,“你做什么?快把簪子放下!”皇帝气怒之极,她竟敢拿性命做要挟。
李明达轻轻刺入一分,面色沉静冷漠,双眸如死水一样,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她突然发狂一样,大笑起来。
众人看着面前疯狂大笑的公主,都以为她疯了。
“放了他们!”她目光生寒冰凉。
李思文紧张兮兮,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将簪子刺了进去。
楚棠还跪着,他转了一下身体,见到这一幕,吓得惊魂未定,他大声说,“公主,不要,不要伤害自己!”
他跪向皇帝,“陛下,臣错了,臣知道错了,臣答应陛下,从现在开始,臣再也不和公主联系,臣娶她,臣马上娶温茹!”
他转而又跪向李明达,“公主,从现在起,我与公主再无半点交集,我要娶温茹为妻!”他逼迫自己狠下心说出残忍的话。
李明达看着楚棠痛苦不堪,说出如此违心的话,她朝他莞尔一笑,费劲心力,楚楚可怜,雨水打在她的脸上,我见犹怜,“父皇,你不就是想让我和楚棠断了关系嘛!好,我断!”她那句,我断,她用了浑身力气。
她说完那句‘我断’,就像人没有了骨头,软倒在地,泪流成河,心力交瘁。
雨水浸湿了她的衣裳,那个侍卫又走上去准备给她打伞,她却又吼叫了一声,“滚!”
她用尽全力,爬了起来,却站不直,双脚软绵无力,又要倒地,最后被旁边的李思文扶住了。
李明达推开了他,面色凄凉,皇帝心疼不已,“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公主扶进车里!”
内侍准备去扶她,她目光深寒幽冷,“别碰我,滚开!”
李明达心如死灰的双眸,就像一瞬间没有了生机,她面目悲凉,如这初夏的雨水,冰冷刺骨却有暴烈成形。
众人被公主可怕的眼神吓得不敢上前,皇帝臭骂了一句,“废物!”
皇帝只好亲自去扶她,李明达却冰冰冷冷地盯着他看了一眼,将他给甩开了。
皇帝从未见过女儿那种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样,不,比看陌生人还要让人心寒。
楚父见他们停手,他知道此事要结束了。
楚父看着自己儿子,他的儿子脸色惨白,盯着摇摇欲坠往前走的公主,楚父满是心疼,棠儿,为父对不起你啊!
楚棠看着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公主,他好想上去抱住她,可是他不能,他握紧拳头,掐着自己的手心,掐出了血,忍住要上前去的冲动。
李思文跟在她的身后,想要扶她,可是他明白,她现在不想让任何人碰她,他捏紧拳头,青筋暴起,手心都缓缓流下了血水,一滴一滴滴在水里,被雨水溶解,此刻就像他的心,在狠狠滴血。
李明达捂着撕心裂肺的胸口处,口中一阵腥甜涌起,她一口血喷了出来,感觉头晕脑胀,倒在了水里。
皇帝见此,吓得惊慌失措,他的心就像瞬间被人拧住了一样,不能呼吸。他马上命令,“快,将公主带回皇宫!”
这时,李思文看见公主吐血倒地,他的心就像一下子裂了一个大口子,被人撕扯一样,痛彻心扉,他将她抱了起来,抱进了车里。
皇帝连忙马不停蹄地赶回皇宫,太医也被请来了。
楚棠闭上了双眼,任雨水拍打自己,这样他才能好受一点。
楚父让人将他的儿子拉住,以防他跑上去救人。
回宫以后,皇帝万分焦急,开口询问,“公主如何?”
单则安回禀,“回陛下,公主连日来郁结在心,加上刚刚的事,让公主忧伤过度,才会吐血,刚刚公主还淋了雨,旧疾复发,恐,恐有性命之忧?”
这边的李恪等人知道这件事,立马来了紫云殿。
李治先到紫云殿,他张皇失措,“如何?明儿妹妹如何?”他问太医。
皇帝厉声呵斥,“不要打扰太医!”
随后李恪也到了,小声询问旁边的李治,“太子,明儿如何?”
李治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李恪没想到此事会发展成这样,父皇为何要如此逼明儿啊!这不是爱她,而是在害她啊!
李治也心生怨气,父皇把明儿妹妹逼成这样,昏迷不醒,到时妹妹醒了,怨责父皇,我看父皇该怎么办?
皇帝冷冷警告,“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公主给朕治好,否则朕杀了你!”单则安吓得脸色苍白,连连点头,答是。
皇帝虽然心中忧急交加,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只是这样苦了丫头。
单则安心底叫苦连天,公主心结若是不打开,就算救活了她又能怎样?
这边的楚棠,换上了喜服,娶了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娶了以后,他一个人待在后花园的一座凉亭中,背靠着栏杆,拿着酒壶猛灌,喝得酩酊大醉。
酒醒以后,他面对这现实,他悲痛交加,恨不得一直醉下去,再也不会醒过来。
可现实他还是得面对,他去了自己的书房,写下了一封诀别信,拿了包袱,走到门口,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家,然后决然的转身离开。
楚棠心想,我要变强,强大到有足够的能力回来娶公主为妻!因此他的决定是去参军入伍。
第二天,新娘子都没有看见新郎来卧房,当她一个人独坐到天亮,外面的丫环进来回禀,“娘子,娘子,不好了,不好了,姑爷跑了,他跑了!” Wωω ⊕Tтkǎ n ⊕Сo
新娘子听到自己贴身丫环的回禀,她惊愕,“什么?”
丫环小英说,“娘子,姑爷昨晚写了一封信,就跑了。”
温茹问,“他是不是去皇宫找那个狐狸精了?”
在外人面前,她不敢如此放肆,毕竟对方是当朝公主,诋毁公主,被人听到了,那可是要杀头的,她还没有那个胆子,可这是自己的房间,所以她就不怕死的骂了对方是狐狸精。
小英摇头,“没有,主人打听了,姑爷没有去过皇宫。”
温茹脸色很不好,她何时有过这种屈辱,新婚之夜,新郎不进洞房也就算了,还给人玩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