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动乱,数县之地沦陷,潮州城陷落之日不远!”
南海县,范府,鼎鼎大名的才子范棣,正与自己的父亲,商讨着如今的时事。
“邕州之地蛮僚又四起,真是亡国之相啊!”
范老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岭南安定日久,不想如今又成了乱世,这天下,还有甚容身之地?”
“阿耶过虑了,大汉坐拥六十州之地,兵甲上十万,小小的潮州之乱,与蛮僚,不过是小患罢了!”
范棣自从抛弃了进士之名归来,读了不少经史子集,对于政治的关心程度,越发的上升,气度也稳妥了些。
“你知其一,不知其二!”范老爷摸了摸胡须,走动了几步,说道:
“刘氏之所以窃居帝位,一者是中原未定,无暇顾及这偏僻的岭南之地!”
“二者,刘氏重文,虽然信任宦官,但所依赖的,就是我等读书人,甚少有杀戮,尽收百姓之心!”
“三者,宗室掌军,地方军权未丧,自然难以有匹敌者!”
“而如今,为官者必阉,连国家储相的进士,也难逃一劫,士林之心,丧去大半!”范棣认真地听着,然后再进行述说道:
“宗室之中,先帝与当今吝啬血亲,先帝之弟尽皆被屠戮,军队被一群宦官掌控,岂能齐全?”
“先帝与当今大修宫殿,耗费的钱财不计其数,听闻为得珍珠,以潜入深海,所建的媚川都脚部绑石,所归者,十不过有五六,民心自然不附!”
说到这,范棣心中有些不忍,为了敛财,媚川都每年所丧去的人数超过千人,古之暴君,也难及如此吧!
更何况,还有千古奇闻的阉割状头,这个汉国,简直就是孔夫子说道暴君当道啊!
不过,刘氏统治岭南数十年,已历三代,人心已在,除非中原大势一统,不然再坐个几十年犹未可知。
“如今,辽东有契丹,晋地有汉,中原有周,以及吴越,唐国,楚国,蜀国等,列国纷争,文风昌盛者,不过唐国及吴越罢了,岭南也占一席之地,甚是不易。”
“刘氏如今窃居帝位,治国无道,所幸是人心思定,岭南找不到一个比刘氏更适合的了!更遑论匹敌者?难也!”范老爷摇了摇头,脸上突兀地露出一丝笑意:
“不过,此次动乱,你瞧见了没有,各地竟然平静如水,那些忠于王室的世家大族们,竟然纷纷观望,想来,对于刘氏,已经失望太多!”
“潮州与邕州竟然同时出乱,想必你也不知,禁军中的巨舰军已经败了,被一伙海盗给打败!”
“阿耶,时局竟然败坏如斯!”范棣有些不敢置信,大汉的水军在列国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楚军不敢南下,就是因为忌惮水军。
谁能想到,巨舰军竟然被完全击败,南汉海防千里,如何能一一抵挡防守?
“龚澄枢领走了左右雄勇军,约一万之数,潮州之乱必不长久。而邕州,乃建武镇中枢,必不能被陷,不然岭西尽失,糜烂不可收拾,所以又必出一军!”
“禁军六军,已出三军,如今存留之数,不过数万,若是楚军南下,结果犹未可知!”
范老爷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心思,撇了撇嘴,无奈道:
“可惜,就算如此,岭南无一也比拟者!”
父子两人相望而叹,良久不再言语。
“郎君,具体情况就是如此,巨象军以及神弩军乃是汉国的主力,不可轻动,静波军乃内河军,难以出海,因此,出征邕州的,必是左龙虎军或右龙虎军,约五千之数!”
海南各地不断地对新招募的新兵进行训练,不要求言行令止,只求能听懂军令,严守军法,即可。
这些人,一则壮声威,二则作为留守,看守被攻下来的城池,野战的话,自然有其余精锐效劳。
“也就是说,精锐的部队,已经有一半离开了番禺,哦豁,这是个好消息!”
李嘉愉悦地眨了眨眼,心情颇为不错。
“郎君,这只是番禺的部队,若是加上地方的镇军,团练,以及土军,再次组织十万大军易如反掌!”
射声司终于确定了指挥使——吴青,自琼州而来的一个小伙计,完成了购粮之任,在泉州射声司发展极快,水泼不进的晋江王府,也已经有了眼线。
如此,回到琼州后,将其调为射声司指挥使,全面负责射声司在整个岭南、占城,闽地,山东,乃至于辽东、高丽等分舵,掌控大局。
“番禺,兴王府,户口超过十万户,乃岭南的精华之地,腹心之地,夺之,则全国胆气丧!”
望着这位自己一手提拔的射声司指挥使,李嘉郑重地说道:
“番禺,重中之重啊!”
“臣明白!”吴青一脸认真地说道,闻其言,李嘉突兀地就笑了,还未起事,君臣名义就来了。
这是一个聪明人。
广州地区,自古以来就是岭南的重心,农村包围城市,除非在特定的条件下施行,不然就是死路一条,因为城市与农村掌握的资源,相差太多。
傻乎乎地信奉这条准则的人,已经进行二次穿越了。
广州就是岭南的龙头,掌控了这个头,其他自然任由李嘉摆布。
“如今,我们已经有人掌握了城门,进入番禺城,是易如反掌!不过,番禺城有三道关城,只开了一道,余下两道,极为艰巨!”
吴青低下头,眼珠子转悠着,说道。
“无事,掌控了外城,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李嘉淡定的笑了笑。
“潮州的局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