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妃谷,本就是个鸟语花香,水流不停,花草繁盛的地界,而如今,却是烈焰腾空,浓烟滚滚布满了整个天空,即使从远处看,也是黑烟阵阵,直冲云天。
十数里外,依旧能看个清楚明白。
其余五部,则遥遥地望着黑烟冲天的景象,不由得有些痴了。
“这是为何?阳妃谷怎么会有这般的大火?”
“不会吧?阳妃谷难道被人屠戮了?谁有这般的本事!”
“这火太大,着实令人心惊!”
即使在凉州城,也能清晰地看到阳妃谷的黑烟,可见其火势凶猛。
不过,若果真是放火,唐崇山是绝对舍不得的,阳妃谷一大片好地,水土肥沃,是个绝佳的地界,怎么可能轻易地损害。
而且,阳妃谷中,数千帐牧民,以及成千上万的牛羊,价值不知凡几。
所以,唐崇山一见到火势大,立马就让人浇灭,从而燃起了浓烟,久久不息。
而一见到浓烟,唐崇山就有了主意,反而让人集中放火,再用水浇,再盖上许多青色树枝,如此就冒出来大量的黑烟,仿佛燃烧了整个山谷。
“发达了,发达了!”
唐崇山清点着阳妃谷的东西,一边念叨着,而狄剑则坐在地上休息,他着实被火烤地有些烦躁了。
“府君,到底是何等数字,就让你这般手舞足蹈?”
“狄兄弟,你怕是不懂!”
唐崇山大笑道:“这里共有牛羊十余万头,上好的耕田万亩,而且,你可晓得,金银珠宝,以及一些香料首饰,想必是从商队中抢劫过来的,数不胜数。”
“即使粗略的估计的话,也有二十万贯!”
“哗啦——”狄剑手中的剑,都扶不稳了。
二十万贯是什么概念?
在凉州,半年以来的商税,也不会一万贯左右,也就是说,这是凉州城十年的税收。
“只是颇为可惜,许多的钱财,都被买了武器,酒水,以及丝绸,以致于去了大半,不然咱们还能赚上许多。”
唐崇山叹了口气,然后又心满意足地说道:“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五万贯,再取两万贯,赏赐给兵卒们,如此,剩余的八万贯,以及其余的东西,就入府库吧!”
“就如府君所说的这般去做!”狄剑点点头,心中却是颇为不屑。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东西进了府库,就相当于进了你家门一样,随你取弄,不要几个月就耗费干净。
唐崇山却觉得,狄剑真不愧是个好部下,听话,干活要认真,以后还得多多提拔才是。
“报,府君,外面有好多番人过来打探消息。”
“哦?”唐崇山来了兴致,轻笑道:“这肯定是其余五部来打探消息,毕竟阳妃谷,可是其首。”
“对了,折逋葛支的人头可还在?”
“在这呢!”狄剑拿出了一颗被烟熏过的脑袋,圆滚滚地掉落开来,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容。
“折逋葛支倒是容易,只是他的兄弟,实在是凶狠,费了好几个兄弟才拿下。”
“这便好!”
唐崇山兴高采烈地拿着人头走去仿佛是见到了金子一般。
而,随着他的到来,其余五部的首领,则一个个气愤地说道:
“府衙怎么私自攻伐阳妃谷?”
“就是,我要去朝廷告你们!”
“咱们聚兵,一起拿下他们,汉人都不是好东西——”
咕噜噜——
突然,一个人头滚动而来,众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这不是折逋葛支吗?
众部落,纷纷胆寒,不再敢言语了。
只是,其满脸的涨红,无不表示,这只是暂时忍耐罢了,迟早会爆发。
见此,唐崇山虽然有些胆怯,却身后的兵马,却壮了他胆子,其大声说道:“我也不是无故兴兵来的,毕竟阳妃谷乃是凉州数一数二的部落,我怎么乱来?”
“实在是,我等在剿匪后,发觉其与折逋氏联系,这也就罢了,毕竟一些沙匪,算不得什么,只是,咱们发觉,其竟然与绿教勾结,妄图里应外合,宣扬绿教,颠覆凉州!”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大家怎么也不会相信,一直盘踞在阳妃谷的折逋氏,会信绿教。
唐崇山自然也知晓空口无凭,随即拍了拍手,一个烧的黑乎乎的尸体被抬了出来:“这是绿教的法师。”
随后,又有几本破旧的经书被拿了出来:“这是绿教的经书——”
见到这些,众人颇有些惶恐。
只是,仍旧有人不信,翻阅着经书只觉得是一番胡言乱语,不让祭祀先祖的勾当,顿时众人哗然。
无论是萨满教,还是佛教,都不禁祖宗,尤其是萨满教,更是以祖宗神传遍。
所以,这般话语,真可谓是大逆不道。
这下众人偃旗息鼓,只能退去。
唐崇山谈笑间解决了麻烦,自觉十分出众,甚是欢喜。
而在河湟地区,郭守文却也并不得闲,在获得护卫佛法的理由后,他召集兵马,不断地剿灭那些不服从的部落,以战养战,从而让陇右府的势力,不断地扩充。
不过,高原苦寒,兵马实在是忍受不住,只能调转方向了。
毕竟大非川之战实在是过于惨烈,以致于他一直心有余悸。
这不,他调转兵马,向西而去,也就是青海湖而去,沿着湖泊,一直向北杀去。
一路上,尽是一些吐蕃部落,以及回鹘部落,解救不少的唐奴,陇右府的百姓增加了不少。
如果真的按照他的路途来杀,真的可能去往沙州,瓜州了。
可惜,在离开青海湖一百余里的地界,他就停了下来。
在这里,他的兵卒已经到了极限了。
而,也是因为,他获知了一封消息。
“凉州六谷部,即将围剿凉州城?”
郭守文大吃一惊,他仔细地问询道:“凉州城一向相安无事,怎么会有这般的情况?”
“我只是传信的!”信使痛哭流涕,忙不迭地说道:“只是听闻,唐人贪慕阳妃谷的钱财,就诬陷他们通绿教,从而屠戮个干净。”
“其余的五部,也因此畏惧,所以就邀请部落会兵,夺回凉州城,把汉人赶出去。”
“真是岂有此理!”
郭守文气炸了,凉州城,怎么如此无知?
要知道,六谷部盘踞在凉州千百年,即使在青海地区,仍旧有许多部落朝奉,可以说,其隐藏的势力,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而,唐崇山等,以一己之私,竟然破坏了凉州的局势,真是该死。
“你是何时出来的?”
郭守文问道。
“出了三五日了!”
听到这番话,郭守文着实忍不了,他压抑住心中的愤怒,挥了挥马鞭,说道:“走,去往凉州城这个烂摊子,某要是不管,可就不得了。”
随即,数千骑兵纵马而去,毫无迟疑。
却说,这几个月来,攻伐部落,其实是郭守文一直在练兵,如今初有成效,对上那些蛮子,也不落下风。
而凉州城,就是他们初露锋芒额时刻了。
“希望能够赶上!”
郭守文嘀咕着。
而唐崇山,狄剑二人,好不欢喜,搬运着阳妃谷的东西一连数日,就算是普通的百姓,也粘了点好处,搬运有钱拿。
而,就在他们欢喜时,突然有上万骑兵,包围了凉州城,声称要为报仇。
形势急转直下,唐崇山猛然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