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未到,大臣们精神抖擞汇聚太极殿,秦寿还是一如既往踏着准时的时辰进入大殿,这次秦寿给李靖他们揪到武臣前列,一脸郁闷的秦寿第一眼就看到程妖精,这家伙恢复力秦寿甘拜下风了,简直就是超级小强,再生能力没得说了!
皇上迟迟未上朝让大臣们猜测纷纷,一向早朝的李老大居然也迟到?这可是破天荒的头等大事!要知道李老大最讨厌就是晚朝,想当初程妖精晚到扣了多少俸禄?而且李老大一向主张早朝,很少有迟到的现象,现在他自己迟到了还真是怪事。
“妖精,哎哎,妖精,问你话呢,整个小屁孩似的,斗什么气?你这是怎么回事?大早朝还睡觉?夜里做贼去了?”尉迟敬德第一个按耐不住,用脚踹踹自带板凳双手撑着下巴数绵羊一样的程妖精,这厮一反常态有点怪异。
程妖精此时此刻手缠着吊带,虽然内伤好得七七八八,可筋骨这些伤及可没有那么快恢复,要不是秦寿过意不去遣人去治疗,现在的程妖精估计还在床上打滚抓狂,受了秦寿恩惠的程妖精不但没领情,还摆着臭架子你丫的欠我。
“滚滚,别烦老流氓我,烦着呢!你,过来点火!”程妖精见着秦寿一肚子火气,搬起竹烟筒双脚固定着,用没受伤的手一手指着一名三品武官,指使他过来点火熏人,秦寿这家伙不是戒烟了吗?老流氓我熏死你!
“武夫!”秦寿鄙视着程妖精小屁孩一样的性格,轻蔑地嘀咕一声,惹来一边的李靖直摇头和李绩想笑不敢笑的僵硬脸,秦寿与程妖精之间的争斗,全长安无人不晓啊!还真是一对怨家债主的不搭调翁婿!
程妖精如此不给面子。直让尉迟敬德涨红着脸,他那犹如南美洲度假回来一样的脸色,加上他满脸胡须彪悍模样,完全看不出他脸红的痕迹,程妖精放毒烟雾直接空出一个大位置。尉迟敬德识趣地移到李靖那边。
尉迟敬德感觉今儿气氛有点不对路,好像有什么重要事发生一样,李靖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这让尉迟敬德百思不得其解,消息最灵通的他居然呈现这样的表情,恐怕今日早朝很玄乎啊!
“房兄。皇上今儿是怎么回事?为何迟迟未见皇上上朝?”一脸纳闷的魏徵也搞不懂李老大今儿是怎么回事,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多此一问隔壁的房玄龄,与其无聊的干等还不如说说悄悄话打发时间。
“天晓得?魏兄,昨日你可去了贤侄的夜场酒吧吃酒去了?”房玄龄耸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末了展露出八卦的目光。小声地询问魏徵昨日动向,秦寿夜场遭遇大唐妇女协会砸场子之事,房玄龄怎么可能不知晓?
“没,没,房兄,你这是何意?瞧瞧魏某一身寒酸,岂来闲钱去吃酒?”魏徵在房玄龄八卦的目光之下。憋红着脸死不承认的僵持着,昨日大唐妇女协会砸场子之事,魏徵第一个吓得躲进女厕茅房,如此羞人之事岂可外传不是?
晚朝一事,群臣各自猜测起其中原因,李老大向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晚朝如此离谱的,知道原因的李靖一直保持沉默的态度,而秦寿则一脸无所谓的态度,鄙视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程妖精的大烟囱。
“皇上驾到…”薛高的尖锐嗓音响起一霎那,大殿内议论纷纷声戛然而止。只有程妖精这厮依然我行我素独自抽闷烟,有心找秦寿的麻烦,却又无从下口,这是很郁闷的事,至少程妖精现在憋着一肚子的火气。
李老大阴沉着脸色姗姗来迟。面无表情地看着群臣千遍一律的跪拜之礼,当看到程妖精又出现朝堂,李老大顿时吹胡瞪眼起来,这个老流氓每次出现,都不会有好事,特别是还带伤上朝,简直就是打不死蟑螂命一个。
“众爱卿,有本上奏,无本退朝!”李老大还是千篇一律重复着话题,李老大怪异的举动让群臣一阵纳闷,纳闷归纳闷国家大事还是要一一上奏,口水大战的朝事再一次开战,文武两派意见不合是不变的定律。
“皇上,江南一带连日春雨,百姓农作物…”一名文臣第一时间把江南灾情上奏,连日春雨不断水灾淹没农作物,不少房舍冲毁畜兽损失惨重,地方官府连日告急请求朝廷最大限度支援,试图缓解水灾的损失情况。
“皇上,老臣认为出动地方府兵救灾,如今不少地方府兵疏于农作,实属…”孔老夫子马上站出来提议府兵出动,府兵如今逐渐减少农耕,大肆转型练兵属实不该,这完全有违大唐府兵的练兵劳作一体。
程妖精第一个不服气反驳道:“什么什么?老流氓我耳背,老家伙,你整日之乎者也毒害人也就罢了,没事找事又拿府兵大做文章?怎么不见你们读书人去救灾?你们读书人不是终日扯淡吗?何以武夫要劳心劳累,而你们读书人却…”
“妖精这算是吃了贤侄所谓说的火药吗|?怎么如此脾气暴躁?又闹开了!”李绩不动声色地凑到李靖身边,说着秦寿为之哑口无言的话题,通过这些了解,秦寿得知每逢朝会,向来吵得最激烈的就是程妖精和孔老夫子二人。
“房兄,你怎么看?”魏徵一手捋着长须,下意识凑到房玄龄身边,程妖精把火力瞄准孔老夫子,其心可疑啊!按理来说孔老夫子提议的事,又祸及不到程妖精的利益,至于如此卖力蹦跶出来为府兵谋利?
“静观其变,老流氓估计是犯浑了,别忘了他光荣称号,三好将军,犯不着去凑热闹!”老辣的房玄龄一眼看穿程妖精小心思,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心烦事,想借题发挥找乐子斗斗嘴,可怜的孔老夫子成了程妖精泻火对象。
“哼~老流氓。你,你,你这是找茬,文人何以与武夫相提比伦…”孔老夫子在程妖精一开口刁难的骂声之下,气得吹胡瞪眼。文人文弱是众所周知的,武夫空有一身好蛮力,终日做些无谓训练浪费体力,还不如事实点把力气用去耕作?
“我呸,文人咋滴?文人就不主事劳作?终日呆坐摇头晃脑念叨之乎者也?我我什么?”孔老夫子在程妖精口才十足骂声之下,气得直翻白眼。而程妖精更绝了,一开口就刁钻毒辣,直让武臣这边乐呵起来,程妖精还真是文臣头号煞星。
李老大坐首龙座并没有出声制止,孔老夫子迂腐按部就班的思想,实属让李老大心中有点不喜。自古兵乃治国护国之本,府兵制严重大损了大唐精兵强国厚望,而秦寿提倡的精兵制度,才是李老大心中理想的目的。
“嗯哼~两位爱卿稍安勿躁,此事从长计议,众爱卿,水灾一事。可有何想法?”李老大干咳一声制止了程妖精和孔老夫子吵闹不休的斗嘴,这两个欢喜冤家凑合在一起,准没好事,不是斗嘴就是吵架,听多了人也烦了。
“秦爱卿,可有何想法?”秦寿忽然一个踉跄出列,李老大感到头痛的事马上缓解了,秦寿这个家伙看似懒散,可这家伙急智和想法还是不错的,往往都会想些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事。李老大暂时放下心中的不痛快,期待着秦寿有什么好想法,解决水灾情况。
秦寿郁闷地咧了咧牙,心里诅咒着李靖这个家伙太黑了,跟他在一起总是没好事。老是拿自己做文章,面对孔老夫子和程妖精两人目光,秦寿说出自己意见:“启禀皇上,微臣认为孔大人所言有理!”
秦寿这话一出,马上引起武臣这边喧哗乍然声,秦寿这算是典型的吃碗饭反碗底,连踹秦寿出去制止纷争的李靖也忍不住愕然起来,这家伙今儿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调转矛头帮文臣争对武臣了?
秦寿的话直让李老大为之愕然,瞪大眼张大嘴巴一副无语的表情,秦寿不是主张精兵制度吗?怎么调过头来帮文臣这边说话了?而文臣这边则用别样的目光看着秦寿,他今日如此表现,还真出乎文臣们的想象。
“啥?你小子这算是人话吗?”程妖精第一个气不过暴跳如雷,如若不是他现在伤势还未痊愈,说不准还真冲上秦寿哪边,拽起秦寿威逼恐吓起来,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哪根筋堵塞了?
“老流氓,这叫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少拿这套恐吓手段吓唬人,秦大人,有话尽管说,老夫撑你!”孔老夫子就差没笑开眉,一向与程妖精斗嘴处于弱势的他,如今终于有人出头撑自己,孔老夫子反过来撑起秦寿帮说好话。
“启禀皇上,微臣之所以如此说,是有目地的,并不代表微臣就支持谁反对谁!”秦寿没有理会程妖精的瞪眼和孔老夫子的褒扬声,径直说出筹谋已久的话题,如今借助水灾一事,甚至有可能改善大唐如今兵力制度。
“嗯,秦爱卿速速道来,朕,好奇!”秦寿一语双关的话,直让李老大大感好奇,不知道秦寿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不但李老大如此,连文武大臣们也是竖起耳朵,倾听秦寿后面说些什么,这家伙经常打破常伦。
秦寿出乎人意料之外,总结出自己观点说道:“皇上,微臣就府兵综合了几个要点,府兵制的特点可以简单概括为:平时为民,战时为兵;兵不识将,将不知兵,而且府兵的户籍皆由军府管制,凌乱不堪…”
“嗯!”李老大闻言点点头,府兵制在李老大目睹了秦寿精兵制后,一直处在动摇状态,秦寿当时在琉球训兵的场景,李老大是有目共睹的,整齐有序吃苦耐劳,通俗点就是作死节奏的训练。
秦寿的话刚说完,文臣那边保持沉默的态度,武臣那边则是默认的态度,府兵制确实存在缺陷,而秦寿所言的兵不识将,将不知兵正中了武臣们之心,除了他们的亲卫,军营里的府兵大部分都不认识,经常捣乱次序蒙混掺数。
秦寿在群臣们沉默的时候。再次开口说道:“在有就是,府兵有自备的弓矢衣粮不合规矩,不由朝廷供给实属混乱,难以规划安粮,除了路途消耗。其余战时难以治理给足和消耗,导致实力参差不一…”
秦寿的话再一次道出府兵缺陷,府兵征行时,除重兵器与战马由朝廷供给外,其他全由他们自筹,有点不符合逻辑。府兵个人自备的主要是随身七事及粮食,七事应指服、被、资、物、弓箭、鞍辔、器仗。
民生水平本来就不统一,征战时又要自行配备物资,当兵的本来就没几个闲钱,除了闲时务农赚点口粮和可怜甚少的闲钱,其余大部分都是日常消耗。器具损坏也无法及时修补,战时出现崩坏或者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最基本的鞍辔也就是马鞍,开战的时候,忽然绳子老化或者马鞍蹬脚的蹦了,无重心之下很容易摔下马,至于其他更是不用直说了。当兵出行打仗还要自备如此居多东西,久了肯定会产生怨言和抱怨,这个国家是他们管理的吗?
“哼~大道理谁不会?敢问这事与水灾有何关系?”程妖精冷哼一声,就算是秦寿说得再有理又怎么样?心不顺气不爽的程妖精有心捣乱到底,一心想找秦寿的茬,秦寿越是显眼程妖精越是看不顺眼,谁叫这丫的老是跟自己作对?
“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秦寿直言不讳的话差点让程妖精气煞当成,那态度无所谓的语气,程妖精有种抓狂的冲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还扯皮一大堆,是何居心?不但程妖精如此,连群臣也差不多忍俊不住想要笑出来,秦寿斗妖精太绝了!
“老帅锅,贤侄又打什么算盘?可否看出其中一二?”李绩此时此刻茫然了。秦寿扯皮废话了半天时间,云里雾里的李绩被秦寿绕得晕头转向的,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秦寿想要说些什么,只好看向一边气定神闲的李靖。
“就是,老帅锅,别卖关子了,知道就说出来,这贤侄还真是不吊人口味会死啊?”尉迟敬德抓头撕耳地想不明白,只好目光统一看向李靖,也只有老谋深算的李靖最了解,也是最能参透秦寿心里想法的人之一。
李靖一手捋着胡须,看看李老大若有所思的表情,又看看秦寿镇定自若的态度,在李绩和尉迟敬德不耐其烦的时候,才开口说道:“淡定,唉~好吧,如若猜测无差,贤侄又要弄新花样了,至于这新花样,估计就是有利于我等的军营变革!看着吧!”
“秦爱卿有何但说无妨,无需如此拐弯抹角,朕听得甚是头大!”李老大似乎猜到秦寿想要说些什么?一时间又拿捻不准丢脸什么的,干脆板起脸不满秦寿扯皮的废话,有话直说不好吗?至于如此废话老半天?
秦寿在李老大不爽的表情之下,直言不讳地大胆说道:“皇上,以微臣愚见,废除现有的府兵制度,成立军区自产供足,粮多上缴粮少下发,岁末进行评估生产军区优劣,以奖励惩罚同时互补,酬劳军资由…”
秦寿一口气说出自己想法,成立军区圈地自行耕作和训练,把劳作收获的物资贩卖或上缴朝廷,形成商军一体化制度,增加粮食同时又增加税收金,特别是军籍统一造册,以便统一管理的想法,赢得了各大臣们齐至的点头。
秦寿推出的军区想法很简单,一个军区里面划分重点的精兵和普通兵种,重点的精兵免于耕作,常年进行各项训练以保练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大用,普通兵种除了通常训练,闲时以种菜耕作养殖产生收入等等。
“嗯~众爱卿对秦爱卿提议,有何异议?”李老大闻言秦寿的话后大点其头,虽然秦寿军区想法跟府兵制度有些差别,可秦寿军区想法更实在点,练兵耕作两不误,精兵精于练,普兵精于耕,互补互利方便统一管理。
“臣等无异议!”“哼~~”武臣们第一时间表示无异议,这是有利的想法,而程妖精直接撇高头装出不屑一顾的态度,其实内心默许了秦寿的想法,比起府兵制度这军区想法好多了,要是能种植烟草更是爽歪歪的。
孔老夫子第一时间代表沉默的文臣站出来,直言不讳地说道:“启禀皇上,改制府兵一事,秦大人想法和初衷是好,老臣无异议,可如今处理的水灾一事,老臣斗胆问秦大人,此事如何解决是好?”
“孔大人,常言有道,远水救不了近火,与其无谓的四处调兵遣将赈灾浪费人力,何不发动当地官府和百姓自行赈灾?朝廷下发粮草救济即可,无需大费周章,天灾人祸是避免不了的事,可人没断手断脚吧?微臣也敢斗胆一问,当地官府是干什么吃的?只知道上奏,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题?如此之官不要也罢!”
秦寿一语顿时堵塞了孔老夫子的话,同时赢得武臣们差点叫好声,以往每逢旱情水灾,最倒霉的还是钦点去救灾的差事,最可恶的还是当地官府,朝廷不遣人来他们不干点实事,就知道跟着屁股后面拍马匹奉承。
秦寿在孔老夫子哑口无言退却之下,继续怂恿阴损主意说道:“皇上,此等大事疏忽不得,以微臣之见,恶习一时难以改变,如今恐怕只有派遣恶习一身之人前往杀鸡儆猴,此人必须敢于得罪人,有蟑螂命的化身!”
唰唰…整齐一致的目光在秦寿话毕一刻起,同时看向无辜茫然的程妖精,李老大也觉得秦寿所言甚是合胃口,毫无疑问地大手一挥,蟑螂命称号又多加一个降临程妖精身上,得知自己命运的程妖精咬牙切齿痛骂一声不服,只可惜反驳之力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