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出兵向李密挑战,双方在洛口对阵,各自派遣麾下最得力的猛将互相厮杀上百次,仍然是不分胜负。这场势均力敌的大战,双方都难以从对方那里占得丝毫便宜。尤其是李密与王世充两人原本就是死对头,因此知根知底。
王世充凭借着十几万援军整合在一起能够与铁桶一般的瓦岗军厮杀了整整一个半月时间,他没有取得任何胜利。可是远在江都的杨广以及隋朝大臣急了,更是有人向杨广进谏谗言使得王世充与瓦岗军对阵时还要时刻关注着朝廷对自己的态度。
杨广看着桌案上摆着这一个半月王世充与瓦岗军大大小小的战役上百次,就是不曾见到丝毫的胜负,他神色淡然地扫视了一眼然后随意丢在一旁,抬起头低声询问道:“宇文爱卿,此事你如何看待?”
作为一国之君的杨广现如今帐下无人,就连驻扎在江都的军队都比较少。虽然他看起来神色平静不起任何的波澜,实则是胆颤心惊,为了解决东都洛阳的围堵他不得已将自己能够调用的大将以及全国精兵全部都调去洛阳,救援洛阳之围。
如果此时此刻要是有一支叛军杀到江都来,孤立无援的杨广就会面对腹背受敌的局面,到时候真的是四面楚歌,没有任何的一丝悬念,他必定会被叛军斩于马下。可是放眼整个天下整整属于杨家管辖之地只有江淮之地,弹丸之所与之前的泱泱大国不可同日而语,他的心非常的着急,迫切地希望王世充此次能够将瓦岗军击退,解了洛阳之围,他便可以将精兵重新调回江都到时候自身的生命安全并无大碍。
如今他只是一位挂着头衔的帝王,手中并无实权,形同虚设仿佛风烛残年的老者随时都可能离世。杨广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于身边的肱骨之臣宇文化及,他将此次王世充取得战报事无巨细全部都交给了宇文化及过目。
宇文化及定睛一看仔仔细细地浏览一遍,他皱着眉头沉声道:“圣上,从王将军传回来的战报来说,我方与瓦岗叛军双方互有胜负,可是总体上来说瓦岗叛军的实力不容小觑,可是王将军能够凭借这支部队抵御瓦岗军的攻势,实属不易!”
“哦,爱卿有什么见解,但说无妨!”杨广随意地躺在龙椅上,见宇文化及对此事有看法,他急忙坐直身子直视着宇文化及好奇地问道,“爱卿乃是朕的肱骨之臣,放眼超纲之上唯有爱卿深知朕心!朕与爱卿的想法一样,瓦岗叛军实力雄厚而且精兵强将甚多,朕实在是小觑了瓦岗军,看样子此事要尽快解决,否则后患无穷!”
宇文化及恭手回道:“圣上,切莫担心!”然后停顿了片刻想了想,继续说着:“臣以为王将军之所以与瓦岗叛军对阵一个半月无丝毫的成绩,定是王将军担心援军以及圣上怪罪,不如圣上加封王将军为洛阳守军的元帅,让他毫无顾忌的进攻瓦岗叛军!但是还需要从旁侧击一下,让王将军尽快打败李密,班师回朝!”
杨广听完宇文化及的陈述,仔细地想了片刻立即拍案沉声道:“爱卿的建议,朕允了!”然后吩咐身边的宦官拟旨将他的命令送到部队中去,王世充直接在两军对阵之中官升大将军,并且宦官也悄悄地告知王世充杨广的心意,王世充将宦官送出门,然后独自望着站在城门楼上遥望着瓦岗军不禁产生一丝惆怅。
“圣上的心意,臣岂能不知!奈何,瓦岗军实在是出乎预料的强大,李密麾下大将各个都是能征善战之辈!此次战役绝对不能速战速决,一定要采取细水长流的政策,与地方比拼后援,可是圣上您心急如焚,着实是为难臣了!”
“唉!……”王世充低声叹息一声,然后望着茫茫的江水又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他再次叹息一声。由于瓦岗军兵强马壮远远超出王世充的预料之外,两军对阵不分胜负,转眼间气候已然降低,进入十一月了。
东都洛阳每年十一月中旬都会天降大雪,王世充率领的乃是江淮地区人民,可是大多数都是南方兵卒,他们根本就抵御不了寒冷的冬季来临。身为一军统帅,王世充知道自己的短处在哪里,杨广的命令又使得他不得不加快反击的行程,他默默地祈祷着能够将瓦岗叛军驱除解除洛阳之围,毕竟这些时日以来他实在是没有一刻安宁,彻夜辗转难眠,梦中也是瓦岗军攻下了洛阳城,使得他不敢深沉的睡去,每日只休息两个时辰便醒来了,整个人的面目苍白,形容枯槁,整整瘦了一圈。
与此同时,翟让、李密等瓦岗将领全部齐聚在一堂,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沉重的神色,他们经过长时间的消耗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就连秦琼等将领也是精神萎靡不振,士气全无。隋军的顽强抵抗以及精兵强将使得瓦岗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难题,没想到一座小小的洛阳城居然如此难以攻下来,时间拖得越久对瓦岗兵卒的士气将是大大的打击,因此他们围拢在一起就是商议如何面对眼前的难关。
瓦岗军与隋军两军对阵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有余,眼看就要进入十一月份了,气温骤降使得兵卒身上的衣服不断地增厚,而一些领兵作战的将领也是昼夜难眠,即使入睡也是兵器不离身,铠甲也不脱掉。他们都是此时此刻乃是关键时期,害怕两军入夜偷袭军营,于是,两军的将领都疲惫不堪想要早日结束这次战役。
翟让端坐在椅子上,视野望着众人沉声地说道:“诸位可有破敌之策?”
众人一阵沉默,谁也不敢说话。此时此刻,两军对战比的不是个人的武力强大,也不是军队统帅的命令,而是看谁能够扛得住,以及粮草等整个实力的比拼。经过长时间的对战,双方对彼此都比较了解,双方都知道长时间的对战对己方不利。
可是瓦岗军占据着地理优势,坐镇洛口前方有一条大河,而隋军聚拢在洛阳城中,四面都是高墙岩石筑起的围墙,均是易守难攻之地。徐懋功见众人一阵沉默,他缓缓起身轻声地笑道:“翟兄不必如此心急,我想此刻还有一人定比我们还要着急!”
众人纷纷侧目,所有的目光聚集在徐懋功的身上,翟让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又疑惑不解地问道:“军师所说之人是谁?”
“正是远在洛阳城内的王世充!”徐懋功从容不得笑道,“诸位兄弟或许忘记了,隋军的将军薛世雄被河北义军窦建德领兵杀死,那王世充趁此机会成为总指挥,可是隋军真正效忠的乃是昏君杨广。贫道今早便得到情报,说是王世充被杨广提拔为大将军,成为洛阳守军的元帅!”
“此事看似王世充升官,实际上是杨广等不及了,暗地里向王世充施压,让他尽快解决此事!毕竟,王世充统领的十几万援军,对于摇摇欲坠的大隋皇帝杨广而言这是一支战力不错的军队,也是杨广最后的屏障。”
“若是贫道所料不差,此刻杨广定然在江都心急如焚。如果这支十几万军队迟迟未回转江都,对于坐镇江都的杨广而说无异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敌人的手中,现在他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下。因此,贫道猜测杨广必定让王世充尽快出击将我们击退。”
“王世充身为一军之帅,他焉有不知气候变幻乃是自然地规律,也不可能坐以待毙静静地等待着杨广给他的赐死书。因此,他为了将这个将军坐的名正言顺必定会倾尽全力展开最后一击,而我方兵卒经过长时间的消耗着实无法继续与之相比,因此贫道可以断定不日王世充必定会主动进攻我们,到时候我们来个请君入瓮,一举将他歼灭,让他有来无回!”
瓦岗军等待着王世充领兵主动攻击,时间一天一天的度过,这段时间内两军都没有主动请战,反而一致的沉默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平静地江水上荡漾着激起地浪花拍打着沿河两岸的岩石,也是暴风雨的前夕,风平浪静过后,王世充率领的隋军终于在杨广的多次催促之下贸然带领部队度过洛水跟李密一决雌雄。
“李兄,看样子王世充终于等不了了!”徐懋功自信满满的大笑起来,他刚刚接到前方探子来报王世充带领隋军偷偷地用小船度过了洛水,这是他之前一直让探子留意的地方,因为想要进攻洛口偷袭,必须度过洛水方可。
李密见到徐懋功自信满满的笑容,也是会心一笑道:“军师安排吧!”
徐懋功恭手铿锵有力地回道:“贫道就却之不恭了!”然后他跨马而坐向前一步,严厉的眼神望着下方早已召集在一起的瓦岗军兵卒,他高声喊道:“诸位兄弟,你们之中水性极好者向前一步!此等水性能够在水下闭气一刻钟,且自由活动者出列!”
瓦岗军中水性达到徐懋功要求者不多,只有两千人,大多数都是旱鸭子,遇水就变成秤砣基本上是‘潜水’高手甚多,真正能够在水中自由活动者较少。至于会水的两千人乃是自小在河边长大,并且有一部分乃是水匪出身,因此他们才是此次的主力军。
李密见只有两千人而隋军此行少数也有数万人,心急如焚地担心道:“军师,只有这么一些人,足够吗?”
徐懋功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兵不在于多,而在于有用即可!这两千人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之外,有此两千人必定能够击败王世充的大军!”然后又将目光看向了两千余兵卒,朗声道:“众位兄弟,即刻起你们卸下所有的厚重装备,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柄匕首以及钻子,匕首用来收割隋军士兵的性命,钻子让他们‘石沉大海’!”
王世充实在是被逼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度过洛水从后方偷袭洛口,可是他做梦都想不到徐懋功居然料敌先机直接在洛河岸边静静地迎接着他的到来。王世充率领的隋军均是乘坐的小船,毕竟大船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可是徐懋功之前挑选的‘水军’各个都是会水的高手,他们按照徐懋功的吩咐每个人嘴里含着稻草然后悄悄地游到距离岸边只有千米的地方,而此刻王世充的船只已经达到了附近,他们纷纷在水中取出钻头直接将船只底部钻个大窟窿。
隋军的先锋部队船只有上百艘,可是他们分工明确攻击着最前方的船只,然后猛地浮出水面。隋军士兵见洛水之中出现瓦岗军士兵,大惊失色,正准备举起武器朝着他们攻击,可是船底破了一个洞河水直接倒灌进船只,使得他们站立不稳,身子七倒八歪的,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手中的武器也纷纷掉进洛水之中。
王世充见形势不对,慌慌张张地大吼道:“有埋伏,快撤退,撤退!……”
纵然王世充发现了瓦岗军的计谋,可是前锋部队已经被瓦岗军将船底钻透了,河水都进入船舱之中使得他们纷纷摔倒进河水中。隋军士兵与瓦岗军熟知水性者寥寥无几,在陆地上是一支威风八面的军队,在水中就像是猫咪一样,使得前方都是士兵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而瓦岗军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每个人取出腰间的匕首,将沉入河水的隋军犹如杀猪一样割破喉咙,鲜血喷涌而出直接与河水汇合,不一会王世充的前锋部队已经全部死于洛河之中,将近一万余人全部被瓦岗军杀死,他们的鲜血流淌在一起将清澈的河水染成赤红色。
王世充哪见过此等场景,急忙转舵回返,此时徐懋功的身影出现前方的岸边,大笑一声:“王将军,今日洛水就是你的葬身之所!哈哈,兄弟们给我杀!……”
随着徐懋功的一声大吼,洛水中的瓦岗军兵卒更是卯足了劲朝着前方的船只继续游行,王世充见情况不对劲,他也是旱鸭子,一旦掉入水中就任人鱼肉了。于是,他急忙吩咐士兵赶快撤离。徐懋功见王世充已经乘船离开了,就停止了追击,他知道王世充已经吓破了胆子绝对不敢再来偷袭了。
随着王世充的退走,此次战役瓦岗军赢得胜利,而隋军则在洛水之中留下一万人的性命,尸体漂浮在水面上,鲜血聚集在河水中染成红色。王世充的棋差一招断送了隋军一万人的性命,他们将自己的尸体以及满腔热血,永远留在了洛水之中,化作千万亡魂,尸体沉入河底成为鱼儿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