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德戡等骁果禁卫军统领,怀揣着忐忑地心焦急地等待着宇文化及的答案,造反乃是以下犯上,是谋逆之罪。;当他们几人听到宇文化及的回答时,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紧绷的精神瞬间松了下来,他们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一阵激动。
他们四人与宇文化及的交情一般,算不上是宇文化及的心腹。毕竟,炀帝杨广风华正茂时,他们只是杨广身边的贴身护卫军,只维护皇城内的安危,至于其他的人或者事情根本与之无关,而且宇文化及的为人,司马德戡不甚了解。
此次,他们四人跟随着宇文承趾深夜造访,四个人都提心吊胆的。若是宇文化及将自己五人谋逆之事向当今天子杨广禀告,他们皆有脑袋搬家,被杨广斩首的危险。可是,他们熟悉的宇文承趾与之相交莫逆,他们完全是一种豪赌,赌赢了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赌输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司马德戡等四人感激地望了一眼宇文承趾,若非有他这个宇文化及的幼子,在其中周旋的话,宇文化及还真的不一定会同意成为主帅。如果宇文化及想要揭发自己等人的罪行的话,相信以他的能力,宇文化及绝对可以让幼子平安无事,而自己等人皆会死去。
他们几人也不曾想到,此次能够安然度过居然靠的是已经死去很久的宇文成都。司马德戡等人并不傻,反而各个都是人精。虽然宇文承趾乃是宇文化及的幼子,可是真正能当大任者是他的长子宇文成都。若不是宇文承趾最后的一句话,使得宇文化及改变心意,他们也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当初,炀帝杨广游幸太原时,回返的途中宇文成都被贼人一掌击毙,当场毙命。当时,他们几人也全部都在场,他们可以看出那时候宇文化及对于杨广不作为心生忿恨,可是最后又被他压了下去,可是他们几人看得出宇文化及那个时候就杨广有些不满,一直隐忍着。
纵然宇文成都与他们是同僚,乃是同朝为官,而且都是杨广的随行扈从将军,主要的职责就是保护杨广的安全。可是,他们与宇文成都根本就不是同路人,人生之中实在是有些事情自己都无法预测得了,没有想到今日居然被他所‘救’。
宇文承趾看见了他们四人感激地眼神,其实他心里也是一阵打鼓,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他暗暗地擦了一下冷汗。如果不是自幼跟随在父亲的身边,就算他是宇文化及的幼子也很难说动。宇文化及软硬不吃,最后不是迫于无奈才使出自己的最后一张牌,用父亲的伤心事拿出来刺激他,恰逢他偶然知道父亲深夜独自一人喝着闷酒,酩酊大醉时谩骂杨广的不仁不义以及对兄长宇文成都的愧疚之情。
宇文化及之所以答应参与其中,并且成为叛军的首领,一是,对于长子宇文成都被贼人杀死后,隋炀帝杨广不念多年的君臣之情,没有丝毫追究的意思,心生忿恨;二是,幼子宇文承趾参与其中,并且他还是策划者之一,纵然他在朝廷上对待政敌冷酷无情,可是对待独子不可能辣手无情;三是,宇文化及对于经常引镜自照的隋炀帝杨广心灰意冷,知道他对江山丧失了掌握权,无力回天,只能自暴自弃,终日饮酒作乐;四是,宇文化及自己也需要重新谋划新的出路,一旦江都被攻破,杨广死后下一个就应该是自己,毕竟他树立的政敌实在是太多了,叛军之中跟他有仇的甚多,他必须寻求新的道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诸位众志成城,一心想要干出一番大事,那我们就要好好地商议下对策,此事绝对不能泄露半分,否则你我性命难保!”宇文化及端坐在椅子上,宇文承趾、司马德戡等人围坐在一起,他低声继续说道:“此事,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否则功亏一篑!”
司马德戡等人,诚惶诚恐地低声回道:“我等一切听从首领的意见!”
宇文化及见他们几人都望着自己,而且态度恭敬,他微微颔首,然后一一将他们几人的身份以及职务全部了解清楚过后,过了一会,他猛地抬起头,郑重地说道:“司马将军,你在众人中官职最高,乃是骁果禁卫军的统领,我命令你将所有的骁果禁卫军召集在一起,然后与众多将领一一说明,如果有反对者一律关押起来!”
“由于将军是杨广扈从将领,守门之人对你也不会有任何提防。只要你将所有的将领说服让他们与我们一起行动,然后你一定要在骁果禁卫军到达玄武门之前,将城门打开,让大军进入皇宫内!玄武门乃是入宫捷径,你务必尽快夺得掌控权,将大军引入城内,此事事关重大,决不可有任何的闪失!”
司马德戡恭敬地回道:“诺!”
宇文化及又将目光看向了裴虔通与元礼直两位将领,压低着声音,道:“裴、元,二位将军,你们乃是杨广的贴身护卫将领,皇宫之内畅通无阻,因此城内情况,你们二人最熟悉。一旦司马将军将城门打开后,你们便直接率领百余人部队前去缉拿杨广!”
裴虔通与元礼直异口同声地回道:“诺!”
宇文承趾见父亲宇文化及没有将命令发给自己,他焦急地问道:“父亲,孩儿有什么任务呢?”
宇文化及见幼子如此上进心,不禁老怀安慰,他抚须笑了笑道:“你的任务比他们几人还要大!”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个人,侍卫统领王将军,“王将军,犬儿由你带着一起辅助司马将军,一定要将骁果禁卫军的兵权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绝对不能有任何问题。犬儿心浮气躁,若是行事鲁莽,怠慢了将军,看在老夫的薄面上,还望海涵。”
宇文承趾见父亲如此看低自己,心中更是不服气,他怒气冲冲地望着宇文化及。宇文化及看见幼子不服气的模样,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呢。于是他微微一笑道:“承趾,为父知晓你在骁果禁卫军之中还有一些人与之熟悉,因此你身先士卒与司马将军、王将军一同前去,招抚那些人,然后逐个击破。”
“至于老夫,则去拉拢一些有心之人,然后与你们在玄武门汇合。切记,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半分!诸位将军,只要你们完成手中的任务,那我们便直捣黄龙一举夺取江山,然后率领大军西归关中,让诸位兄弟能够与家中团聚。”
司马德戡等将军的心思,宇文化及一眼就看穿了,他们归心似箭想早日西归,流言蜚语早已传遍整个皇都。可是,炀帝杨广不相信自己身边的扈从骁果禁卫军会真的叛离,根本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中。
在官场上摸滚打爬数十年,浮浮沉沉的的他,早就练就一双识人眼色的洞察力。之所以最后再说一句,其实是想让他们放心,若是此事办成,定会带领大军西归关中,绝对不会在江东逗留。毕竟,关中才是他们真正的根,必须要回去才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宇文化及也是告知他们此事,不仅仅是为了干出一番大事,还是为了自己家中的妻儿老小。因此,无论如何都要办成。从他内心上来说,宇文化及也不愿意幼子宇文承趾冒如此大的危险,毕竟他是宇文家的独苗,可是如果不冒风险的话,司马德戡等将军对自己的信任将随之消失。
于是,宇文化及迫于形势无奈将幼子宇文承趾送上前线,这也达到了宇文承趾证明自己的实力时候,所以两父子心照不宣的达到一致。司马德戡等几位将领,深深地感觉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如果没有宇文化及的安排与部署,自己等人空有兵权也无法办成大事。
他们几人依照宇文化及的吩咐,分头行事,而宇文化及深夜穿着衣服在下人的陪同下找到了官场上与之关系较好者,与他是站在一条线的大臣,从中开始联系。这场惊天动地的大事,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隋炀帝杨广此时仍然引镜自照,久久难以入睡。
此时,杨广穿着一身龙袍坐在窗户旁边,仰望着漆黑的星空,不停地唉声叹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老是失眠,躺下的时候就会回想起以前的种种事迹,心烦意乱之下他干脆不就寝了,他身边的太监多次催促让他歇息,可是杨广依然独自黯然神伤。
杨广仰望着漆黑的天空,像是对身边的太监,又像是喃喃自语,唉声叹气地说道:“朕,自仁寿四年七月登基为帝,在位十余年,本想为大隋王朝鞠躬尽瘁,开创大隋盛世,连年征战,然群臣不知朕之心意,叛军四起,朕甚是寒心!”
“肃肃秋风起,悠悠行万里。万里何所行,横漠筑长城。岂台小子智,先圣之所营。树兹万世策,安此亿兆生。讵敢惮焦思,高枕於上京。北河秉武节,千里卷戎旌。山川互出没,原野穷超忽。金止行阵,鸣鼓兴士卒。千乘万骑动,饮马长城窟。秋昏塞外云,雾暗关山月。缘严驿马上,乘空烽火发。借问长城候,单於入朝谒。浊气静天山,晨光照高阙。释兵仍振旅,要荒事方举。饮至告言旋,功归清庙前。”
身旁的老太监见炀帝杨广吟诵起这首《饮马长城窟》,满脸的皱纹,斑白的头发,一脸的无奈与苦涩之情。他自杨广还是晋王时便侍候在身边,经过了数十年的寒暑,说到真正懂得杨广的人或许正是他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太监。
老太监经历过初登大宝时,踌躇满志的杨广,也看见晚年落魄,英气丧失的杨广,而这首诗正是最好的见证,见证着英姿勃发的杨广的豪迈与自信,并且这首诗乃是杨广亲自所创,乃是当初他亲赴河西走廊时有感而发创作出的诗句。
大业五年,隋炀帝杨广率大军从京都长安浩浩荡荡的出发到甘肃陇西,西上青海横穿祁连山,经大斗拔谷北上,到达河西走廊的张掖郡。这次出行绝不是游山玩水,个人玩乐的。因为西部自古大漠边关、自然条件环境恶劣,隋炀帝还曾遭遇到暴风雪的袭击。
此峡谷海拔三千多米,终年温度在零度以下。士兵冻死大半,随行官员也大都失散。隋炀帝也狼狈不堪,在路上吃近苦头。隋炀帝这次西巡历时半年之久,远涉到了青海和河西走廊。其意义重大。在封建时代,中国皇帝抵达到西北这么远的地方,只有隋炀帝一人。隋扬帝西巡过程中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进一步促成了甘肃、青海、新疆等大西北成为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隋炀帝到达张掖之后,西域二十七国君主与史臣纷纷前来朝见,表示臣服。各国商人也都云集张掖进行贸易。隋炀帝亲自打通了丝绸之路,这是千古名君才能有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