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了。丁氏兄弟的父亲没有追究,警察最后来了,但他们来的太晚了,他们来之前,所有人就散去了,被打的丁氏兄弟也坐着车走了。我们在教室窗户上看见了警车,看见警察询问报警的老师,没多久,警察就走了。
事情似乎就那样过去了。丁氏兄弟回了他们南方的老家,不再和我们风城的任何一个人来往,他们把这里遇到的耻辱往事深藏在了心底。在南方,谁也不认识他们,他们依然帅气迷人,依然风度翩翩,看上去依然急公好义,是两个高尚的好人。
关于丁氏兄弟的笑话,关于他们那让人难堪的秘密,作为校园话题,流行过一阵子,但逐渐地,就被其他更为流行的话题代替了,他们的故事,似乎从没发生过一样。只不过,有人却忘不了他们,而且,为他们的遭遇抱不平。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最早爆出丁氏兄弟是天阉的人,是导致丁氏兄弟出丑的人,宋宫雪。她觉得,所有人都被利用了,丁氏兄弟被利用了,美蛇帮被利用了,她自己被利用了,校园里那些愤怒的男生和女生更是被利用了。她说,这个利用别人的人,就是我,我和蓝枫。蓝枫为了帮我,才让丁氏兄弟在广播里暴露了,才让她自己冲动之下骂了丁氏兄弟,说出了他们的秘密,才导致了最后那些事情的发生。那一切,都怪蓝枫,都怪我,因为我肯定是幕后的主使者。
宋宫雪和她的姐妹找到我,把这一切都讲了出来。她说,她和她的姐妹,以及美蛇帮,与我及我的奴帮,还没有完。她们要积蓄一切力量,和我们奴帮开战,她们要让我死得很惨,比丁氏兄弟还惨。我本来以为,丁氏兄弟消失了之后,一切都对于平静了,没想到,那些理不清的恩怨情仇,仅仅才拉开了序幕。
“一箭双雕,好不歹毒!”这是宋宫雪对所有人说的话,说我早就策划好了针对丁氏兄弟的阴谋。她对所有人宣传丁氏兄弟的可怜,诉说我和蓝枫的歹毒。这个女人又倔强,又固执,又不可理喻。她认准了的事情,就要一条道走到黑,任谁都劝不住。
美蛇帮的其他美蛇,和我们奴帮的关系不错,反复劝她,但她怎么都听不进去,她还发誓,她和支持她的姐妹与我及我的奴帮不共戴天,永远为敌。虽然丁氏兄弟消失之后,宋宫雪和支持她的姐妹与其他美蛇和好了,美蛇帮的分裂危机解除了,但是,在美蛇帮,宋宫雪依然反对我和奴帮,其他美蛇却想和奴帮搞好关系。
我一直不明白,丁氏兄弟最后搞成那个样子,不是她宋宫雪出口伤人,才导致了那个不堪的结果么,为什么她却要将一切罪责都推到我和蓝枫头上?这个女人,脑子里究竟是一团浆糊,还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故意栽赃别人?
不管我怎么想,宋宫雪却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实施报复计划了。她带着支持她的美蛇帮姐妹,偷袭了一次我们奴帮,可惜,她们的人太少,太冲动,而且,偷袭经验不足,被我们识破了,我们没费什么功夫,就制服了她们,而且,让她们大出洋相,让宋宫雪恼羞成怒。
那是一个晚上,我和阿白,带着奴帮的兄弟去吃烧烤,好久没吃烧烤了,我们吃得很是满足。吃完之后,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边走一边吼着歌,吼着吼着,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跟踪我们。我和阿白很快明白有情况,赶紧通过一些暗语告诉了奴帮所有的兄弟,奴帮兄弟很快做好了应对准备。
走完米镇中学后面的商业街,在一条黑暗的巷子口,一群人冲出来,包围了我们。我们妈上就认出来,那是宋宫雪和她的姐妹们。阿白大声说:“宫雪姐姐,你咋这么冲动呢?你不爽汤河,难道连我阿白也不顾了么,我可是很喜欢你的啊!”
宋宫雪二话不说,就扑了过来,她的姐妹也扑了过来。这些人里面,并没有其他五美蛇,所以,我们奴帮的兄弟并没有束手束脚,而是放开了打,不多久,那些女孩,一个个都被我们给擒住了,唯有宋宫雪却还在和阿白打斗着,但我们看得出,阿白是故意逗宋宫雪,不让她赢,也不让她输,就像一只狡猾的猫,在玩弄一只老鼠。
阿白之前勾搭过宋宫雪,但他却未必是喜欢宋宫雪,而是为了不让美蛇帮分裂,为了美蛇帮不被丁氏兄弟所利用,不过,似乎没有成功。其实,阿白感兴趣的是郝文静,对宋宫雪,他只是想逗一逗而已。
阿白和宋宫雪交手,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而宋宫雪却逐渐吃力起来,她也已经发现阿白在故意逗她,她气得大骂:“要打就打,不打拉倒,你这样磨着干嘛?你到底想干嘛?”
“嘿嘿,我想干嘛?”阿白一脸痞相,坏笑着,继续和宋宫雪打斗,嘴里却说:“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我很饥渴,你说我想干嘛?”
“无耻!”宋宫雪大怒,手脚齐出,猛烈地攻击阿白。阿白岂能让她得手,他巧妙地躲过了宋宫雪连续的攻击,然后,身子一斜,也许宋宫雪还没明白是怎回事,她已经斜躺在了阿白的怀里,阿白的两只手捏住了她的两个手腕。然后,阿白作势弯腰,要吻宋宫雪的嘴。宋宫雪又急又恼,大声说:“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我!”
“要让我放开你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阿白继续笑着,盯着宋宫雪硕大的胸部,宋宫雪一阵紧张,说:“什么条件?你不要想什么歪主意,到底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你叫我一声‘老公’!叫了,我就答应你!”阿白说。宋宫雪听了,大骂起来:“你这个混蛋,没安好心!你想当我老公?我老公还没生出来呢!”
宋宫雪也是着了急,口不择言,她一说出那句话,我们奴帮的兄弟都笑了,连宋宫雪被我们制住的姐妹也都忍不住笑了。阿白一边大笑一边说:“宋宫雪,你不简单啊,原来喜欢老草吃嫩牛啊?你都这么大了,你老公还没生出来?那就是说,等你老公十七、十八岁的时候,你都三十多岁快四十岁了,你老公还能要你么?”
“放屁!”宋宫雪似乎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被我们和阿白给笑话了,她恼羞成怒,大声说:“我多大我老公都会要我,我变成老太太了我老公都会要我,要你们操心?”
“哎呀,哎呀,那可不一定啊!”阿白大笑着,又把嘴往宋宫雪的嘴上贴,宋宫雪吓得一个劲地躲闪,阿白说:“但是,有个问题啊,到时候,你成了老太太,你老公却还是个需求强烈的小伙子,你说,那时候,可怎么办啊?”
“要你管!要你管!”宋宫雪强烈挣扎,但是,却挣脱不了阿白的双手。阿白继续说:“我想起来了,据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多地上能吸土,到时候,你老公能受得了你么?”
我们奴帮的兄弟再次大笑了起来,被我们制住的宋宫雪的姐妹,也有人偷偷地笑。宋宫雪脸都红了,她趁阿白不注意,咬了一口阿白的胳膊,阿白疼得一松手,宋宫雪终于挣脱了。挣脱之后,她就往前奔去,我大喊:“宋宫雪,你连你的姐妹都不要了?”
宋宫雪虽然站住了脚,但是不说话。阿白说:“她连她老公都咬了,还要什么姐妹?”
“放屁!”宋宫雪大骂了一句,然后说:“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臭男生,赶紧把我的姐妹放了!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到底谁不要脸啊,一句一个老公,年纪不大,却整天想老公都想疯了!”韩威一边大笑一边说,而倪亮也说:“是啊,她得多着急啊,她老公还没出生呢,要不先跟着阿白解解渴,等老公出生了,再去找老公也不迟啊!”
我们再次哄笑起来,宋宫雪气得一边跳骂一边跺脚。不过,最后,我们还是放了宋宫雪的姐妹,我们抓着她们也没什么用。但是,她们却不感激我们,她们跟着宋宫雪走出大约五十米远之后,转过身,其中一个女孩大声说:“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东西,姑奶奶们一定会回来报仇雪耻的!”
就这样,我们奴帮和美蛇帮的恩怨,逐渐开始变得复杂了。美蛇帮,以郝文静为首的一部分女孩想和我们处好关系,郝文静和阿白,石锁和梅秀,或者暧昧,或者有了进一步发展,而另一方面,宋宫雪和支持她的姐妹,却更加仇恨我们奴帮了。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石锁和梅秀的爱情,才超出我们见过的所有悲剧,成了一种我们谁也没想过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