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打听出闻征的一个致命的弱点,我觉得,这个弱点,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我让阿白向秃瓢打听一下,确认一下这个弱点。
阿白打听之后,非常兴奋,立刻就跟我通了电话。他说,秃瓢告诉他,我说的那个弱点,的确存在,而且是闻征最为忌讳的东西,几乎不为外人所知,只有跟闻征关系最亲的少数几个人知道。说了之后,阿白一个劲地说:“这个弱点,简直是天赐我也,我们一定能搞定他!”
然后就是时机了,我已经召集了原来奴帮的兄弟,给他们做了暗示,说我们最近会有一个大动作,不过,有些兄弟还是没明白,以为是要搞曲猛。阿白说,他有一件事情要解决,那件事解决了,我们搞掉闻征的难度就会大大地降低。他没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我也没问,反正,正要能搞掉闻征,他想干什么都可以。
有天晚上,快下晚自习的时候,阿白给我发了一个短信,上面写着:晚上十点十五,护城河边,打虎!
我赶紧出教室,打电话召集我的兄弟,因为阿白的短信,就是给我的明确信息,打虎是我们的暗语,就是搞闻征,我们十点下晚自习,十五分钟赶到护城河边,时间正好。今晚要动手了,时机成熟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告诉了我最信得过的一些兄弟,而且明确说明,晚自习下了之后才能出发,出发时低调一些,别引起别人的怀疑而被“老虎”知道。晚自习一下,我直奔校门,而我的兄弟们也先后到了,然后,我们一起往护城河边奔去。
到了护城河边,阿白已经在那里了,他安排大家隐藏起来,说闻征这一晚,一定会经过这里,而且只有他和秃瓢两个人,到时候,我们一举将他拿下。我说:“秃瓢谁来对付,这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阿白诡秘地一笑,说:“你就别担心秃瓢了,到时候,你自会明白,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集中精神,全力对付闻征,今晚,我们让闻征彻底消失,就算不消失,也让他变成另一个闻征!”
到了这时候,我们的兄弟们才知道,要对付的是闻征,大家有些紧张。我赶紧鼓舞了一下士气,提醒大家,闻征随身一直带着刀子,而且不止一把,所以大家千万小心,到时候,最好不要和他单打独斗,大家一起上,合力制住他再说。
安排好了之后,我们就隐藏起来,等着鱼儿上钩。果然,没过一会儿,闻征就骑着一辆自行车过来了,和他一起的,正是秃瓢。我们一哄而上,闻征异常敏锐,在我们跳起来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异常。他蹬车飞驰,但自行车被我抢先一把扯住,奴帮的兄弟迅速围了上去,闻征跳下自行车,快速向前飞奔而去。秃瓢也扔了自行车,跟着闻征一起飞奔。
阿白一马当先,我和奴帮的兄弟紧随其后,而秃瓢紧跟在闻征后面,帮闻征抵挡。片刻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到了附近的一处工地旁边。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工地上灯火通明,还在连夜施工。在工地门口,闻征和秃瓢逃到了一处土丘上,四面被我们包围,他们两个摩拳擦掌,似乎准备拼死一搏。
闻征说:“汤河,阿白,你们这两个叛徒,我早就发现你们各怀鬼胎,没想到你们这么明目张胆地背叛我!不过,如果你们现在诚心反思,真心悔过,我可以原谅你们的背叛行为,过去的事情,一概既往不咎!”
“别他妈假惺惺了,你这点小伎俩,能骗得了谁?”阿白大骂。我大声说:“闻征,其实,我可以放你一马!只要你告诉我,开摩托车想要撞我的那个人是谁,我就饶了你!”
“汤河,此话当真?要是我告诉你是谁骑摩托车撞死盘玉子的,你真会放了我?”闻征问。
我心里一动,看来这混蛋真的知道什么,我赶紧走上一步,正要继续说话,只听阿白大喊一声:“别跟他废话了!上!”
阿白一声令下,带着奴帮的兄弟就冲上了小土丘,和闻征打在了一起。闻征身手果然厉害,而且出手毒辣,他从衣兜里掏出两把匕首,双手挥舞着,谁都不敢靠近。
虽然大家不敢靠近,但闻征和秃瓢想要逃走,也不是那么容易使的事情。双方僵持了几分钟,奴帮的一些兄弟,从工地上搬来了一些砖头,分给了大家,闻征和秃瓢眼看我们有了武器,连续后退,从小土丘的包围圈中冲开一个口子,逃进了工地。
工地上乱七八糟,砖瓦,石子,水泥袋,水池,混泥土搅拌机,塔吊……我们风城的工地,管理不是很严格,所以到处都是“陷阱”,很危险。闻征和秃瓢是两个亡命之徒,他们不顾危险往里冲,工地上的工人大喊着阻止,但没人听。
我惦记着闻征说过的话,他多半知道谁撞死了盘玉子,所以我一定要抓住他,而阿白也异常勇猛,一个劲地往前冲,奴帮的兄弟们受到了我和阿白的带动,也大吼着冲上去。我们踩着石子和沙堆,高一脚底一脚地往前走,速度并不快。
饶是这样,我们还是再次包围了闻征。远处,工地上的工人,都不干活了,站着围观我们打架。我们再次冲上去,闻征勇猛异常,双手挥舞着匕首,刺个不停,我的胳膊都被刺伤了,阿白也挂了彩,奴帮的其他兄弟,也流血了。
闻征后面不远处是一堵矮墙,闻征一直往矮墙边移动,如果他翻过矮墙,矮墙外就是大马路,他一定能挡住一辆车逃走,我们千万不能让他跑到墙边。不过,他那么勇猛,我们谁也近不了身,而他的身后,唯有秃瓢。这时候,阿白大喊了一声“秃瓢”,秃瓢突然在闻征背后,飞起一脚,将闻征踹倒在了地上,我和阿白上前,一下子制住了闻征,夺下了他手里的匕首。
闻征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看着秃瓢,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秃瓢,我怎么也没想到,搞我的人里面,竟然还有你?”
“大哥,没办法,阿白答应我,搞掉你之后,给我很大的好处!”秃瓢似乎有一丝内疚,但很快脸上就恢复了往日的不可一世,“再说,大哥,我跟着你总是心惊胆战,你总是怀疑人,连我都怀疑,没有安全感啊!所以,我只有和他们合作,一起搞掉你,我才有安全感!”
闻征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我这时候才明,当时我提到秃瓢的时候,阿白一脸诡秘的笑容,原来,他早就买通了秃瓢,早知道秃瓢会背叛闻征。他所说的他要办的那件大事,就是收买秃瓢。不过,我顾不得别的,我只想问出是谁撞死盘玉子的,我走上前,大声说:“闻征,你告诉我,撞死盘玉子的人,究竟是谁?”
闻征看着我,刚要说话,阿白大喊一声:“打!”
然后阿白一马当先,就开始狠揍闻征,而秃瓢和奴帮兄弟,也扑上去,开始打闻征,闻征就像一只落水的老虎,落在了狗堆里,任由他们虐打。我拨开大家,让大家停下手,我要问话,可是,等大家停了手之后,闻征喘着粗气,脸色煞白,不一会儿,身体就抽搐起来。他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显得异常痛苦。
“羊癫疯?”我说,而阿白也说:“大家离远点,闻征的癫痫病要犯了!”
“辛亏他患有羊癫疯,否则,我们可能不会那么轻易制住他!”秃瓢说。我打听到的,阿白去向秃瓢证实的,闻征的那个弱点,就是羊癫疯。闻征患有羊癫疯,也叫癫痫,在极度紧张或受了刺激的时候,会突然发作。
我们本以为,他会在我们对付他的时候发作,没想到,他勇猛异常,我们逮住他,大家揍了他一顿之后,他的癫痫才发作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却没办法问出那个骑摩托车撞盘玉子的人是谁了,我只求他的癫痫赶紧过去。然而,命运无常,谁知道,这次癫痫,却是闻征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发作,正是这次癫痫,要了他的命。
闻征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翻滚,那情形异常可怕,除了秃瓢,估计我们大家都没见过那样的场面,一时间,我们都被震住了。远处,有工人似乎在对我们喊什么,可能是说怎么帮助闻征,但我们没听清,而且,那情形,我们谁也不敢上前,再说,他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也不想上前帮忙,所以,大家都站着没动。
“小心!”一个工人一边向我们跑来,一边焦急地大喊着。我们还没理解是怎么回事,抽搐着、翻滚着的闻征,就滚进了旁边的一个大坑。这工地上到处都是大坑,那个大坑,我们之前都没注意到,没想到闻征竟然滚进去了!
“完蛋了!”那工人很快跑到了我们面前,喘着气,大声喊,“活不了了,活不了了!”
我们赶紧往那大坑里看去,这一看,我们一个个惊得神魂俱裂,闻征,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