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灵子猛然感到身后有气流扰动,并伴有雷电嘶鸣声,他赶紧聚集周身灵气,护住全身要害,转身查看。
可惜,为时已晚。
鹿灵子猛然转身之后,迎面看到的是自己师弟阴狠毒辣,满怀杀意的目光。
以及一双布满雷电的双掌。
“嘭”的一声,鹿灵子的身体如同断线纸鸢,从高台上坠落下来。
哼,我这师弟,怕是再难回头了。
原来,鹿灵子方才转身,正是对师弟的一种试探,如果他真心悔过,也不是不能放他一马。
看来,薛师弟对我和师父积怨太深,已经无法化解了。
幸好有所防备,鹿灵子在跌下高台的瞬间,在空中转化身形,稳稳落地。
他抬头看了一眼高台之上,薛道长见他没死,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立即遁身而去。
几个执事道兵快速围了过来,“院主,追吗?”
鹿灵子叹了口气,“算了,穷寇莫追,他逆天行事,天谴将至。”
……
醉仙楼
沈鹤与朱雀、陆青鸦一同坐在天字号雅间之内,桌上摆满了各种特色佳肴,甚至还有一坛子老酒。
三人原本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商量接下来的打算,但在经过醉仙楼时,被陈老板拽了进来。
方才在黄帝城中央广场上发生的惊人一幕,已经在大街小巷流传开来。
沈鹤和朱雀在百姓的心里,已经成了有勇有谋、不畏强权,敢于为民发声,敢于为民除害的小英雄。
百姓们甚至对陆青鸦的印象也有了很大的改观。
因此醉仙楼的陈老板看大三人结伴同行,立即将他们拉进来,好酒好菜奉上,一是为了感谢他们为黄帝城百姓做的事情,二是……为了给自己的酒楼打打广告。
朱雀显然还在生气,她看着对面坐着的沈鹤,感觉他似乎成了另一个人。
虽然在很久以前,朱雀一直都热切的期盼着沈鹤能够早日开悟,摆脱痴傻愚鲁的状态,但等到这一天真的来临,她又不可避免的陷入了难以言表的情感。
如今的沈鹤,不仅心思敏捷,还有了自己的想法,比如这次当众揭露薛道长的冒险计划,自己一直被他蒙在鼓里,几乎是到了最后关头才告诉她。
到了那时,整个事件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自己甚至连反对都已经来不及,只能被迫加入进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抓到薛道长的?”朱雀对这个环节仍很好奇。
沈鹤看着朱雀,故意不回答她,而是摇头晃脑,扮着鬼脸气她。
朱雀瞪了他一眼,转向陆青鸦,“你说!”
陆青鸦先是看了一眼沈鹤,见对方没有反对,才说:“我也是今天才刚知道的,沈公子今早突然找到我,说想不想玩个好玩的游戏。”
“游戏?”朱雀在心里骂了沈鹤一句,这家伙竟然把这件事当游戏?
“对,沈公子说这个游戏叫捉迷藏。他还说,今天我们决战的时候,薛道长一定会藏在擂台下,伺机偷袭我们,让我们两败俱伤。甚至还会害死我们。”
陆青鸦又看了沈鹤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他让我们俩故意在擂台上打的天昏地暗,实际上我的雷法全部都透过擂台打在了薛道长的身上,最后,我假装被沈公子击落,掉在擂台下方,去把受伤的薛道长绑了个结结实实。”
“我真是佩服二位,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干,你们演的真不错。”
朱雀听完,黑着脸给陆青鸦竖起了大拇指。
陆青鸦挠了挠头,转头问沈鹤,“她这是在夸我们吗?”
“你就当是她在夸我们吧。”沈鹤无奈回答。
“那三个人贩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朱雀忍不住又问。
沈鹤指了指桌子上的烧鹅,说道:“你以为家里的信鸽,都是用来吃的吗?”
朱雀一听,脸色更阴沉了。
“好了,醉仙楼陈老板送给我们的这一桌子饭菜,别浪费,快吃吧。”沈鹤拿起筷子率先动手吃饭。
“你还吃的下去?”朱雀托着下巴,说道:“从今天三皇子黄坚的表现来看,他跟薛道长的关系绝非一般,而薛道长冒险炼制的阴阳补髓丹,很有可能就是给三皇子用来提升修为的。”
“唔,聪明。”沈鹤吃的满嘴流油,含糊不清说道:“当然了,也只有三皇子那个级别的人,才能让薛道长干出这种事情,我早该猜到的。”
朱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一盒阴阳补髓丹,你是怎么搞到的?”
问完,她突然看向了陆青鸦,大骂道:“你是白痴吗?他让你去偷,你就去偷啊?知不知道镇江王府守卫森严,万一遇到高手,你陆青鸦会被炖成鸽子汤的。”
陆青鸦手里拿着根黄瓜,一脸迷茫:“我没去偷阴阳补髓丹。”
沈鹤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那是假的,我随便在杂货店买的盒子,里面放的是泥丸子。”
“你……”朱雀难以置信的看着沈鹤:“你随便用个纸盒子,把三皇子给诈了出来?”
“也不怪我使诈,那三皇子血气方刚,也太沉不住气了。”
朱雀气急扶额,“沈鹤,你完了。你不但差点揭了三皇子的老底,还用这种小伎俩羞辱他,你就等着瞧吧。”
说完,她转向陆青鸦说道:“青鸦,你以后离他远点,别到时候溅你一身血。”
陆青鸦小口啃着黄瓜,他似乎很喜欢黄瓜的清香味,“朱雀姐,我不怕,我会飞。”
“两个白痴!”朱雀霍然起身,气呼呼的走了。
陆青鸦看着朱雀愤然离去的背影,莫名其妙的问道:“鹤兄,朱雀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她就是嫉妒我们太聪明。”
“哦。”陆青鸦继续啃黄瓜。
沈鹤看着陆青鸦清秀俊美的脸,突然停住了咀嚼。
“青鸦兄弟,我……”沈鹤犹豫了一下,问这种问题似乎不太礼貌,但对他而言确实又很重要。
“有个问题,我想冒昧问一句。”沈鹤把心一横,问道。
“什么?”
“我想问问,怎么能够辨别一个人是真的人,还是妖……妖物化形?”沈鹤问道。
陆青鸦眨眨眼,放下黄瓜,解释道:“人和妖修行方式不同,因此气息也不相同,修为高深的人,仅凭气息就能分辨面前的是人是妖。”
“那……有没有普通人也能识别的方法?”沈鹤见他没有生气,放心又问。
陆青鸦想了想,在自己头上拔掉两根头发,放在沈鹤的手里。
沈鹤低头一看,原本刚刚还长在陆青鸦头上的头发,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在自己掌中扭曲了几下,冒出极轻微的一丝灰烟,手里只剩一缕羽毛。
陆青鸦见沈鹤惊讶,说道:“妖物虽然能化人形,但总归和人体不同,不同之处就要用自己身体的其他地方去做弥补,或是全靠灵气支撑。
因此,只要拔两根头发试试就好,若是妖物所变,那定然会有蛛丝马迹出现。”
“哇!这办法太好了!”沈鹤双手一拍,摸了摸陆青鸦的脑袋:“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嘛。”
“鹤兄是在夸我吗?”陆青鸦有些不好意思。
“没错,当然是夸你了。”沈鹤起身,按住陆青鸦肩膀:“你继续吃,吃饱了去我家后院大树上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鹤兄你去哪里?”
沈鹤朝他眨眨眼,“男人吃饱喝足了,还能干嘛,当然是去……算啦,你还小,你不懂。吃你的黄瓜吧。”
关于自己新认识的女朋友宿雨亭是不是妖的事情,沈鹤一直挂念着,始终不太放心。
原本想问朱雀,但又不想看她摆臭脸,听完陆青鸦的讲解,就想迫不及待的去验证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沿着大街一路寻找着宿家姐妹的木雕摊位,但却没有找到。
只好又转了一个大圈,想到宿家姐妹的小院去看看。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喧哗声,夹杂着一个女孩的哭泣声。
“小娇娘,被我家公子看上,是你的福气,你可别不识好歹!”
一个公鸭嗓在院子里大声呵斥着,而在院门口,则守着几个彪形大汉,看起来像是某豪门世家的家丁和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