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鹤专心致志运行周天,身后逐渐显现出一轮灵气凝结的太极辉芒。
太极辉芒缓缓转动,不断吸收周围的灵气,自头顶灌入,循环周天后又复排出浊气。
镇元子在一旁观看,内心大为震撼,这孩子灵气充盈到了这种程度,只要自己稍加点拨,相信很快就能到达筑基期。
天下竟然真有这种浑然天成,拥有如此充沛灵气的少年?
想到这里,镇元子不由释然,也只有沈鹤这种灵气充沛的少年,才能在没有任何道术的情况下,徒手灭杀妖兽。
自己门下有这样天赋异禀的天才少年,那不久之后与太行道院、青莲道院的对拼中,自然就多了不少胜算。
镇元子一边想着,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师父,小周天运行完了。”沈鹤睁开眼睛,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拱手道。
“很好。”镇元子朝众弟子说道:“沈鹤你跟我来,其余弟子,自行呼吸吐纳,运行周天。”
师父是要给沈鹤开小灶吗?其余弟子不由有些嫉妒,但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练习,但有些人因为心怀不忿,无法静下心来,因此进度缓慢。
沈鹤跟着镇元子来到后殿一侧。
“师父?什么事?”沈鹤好奇问道。
镇元子说:“沈鹤,你不是想学剑吗?”
“是,弟子想学剑。”
“学剑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实战中学习,否则只不过只有剑招,没有剑意。
你若是不怕,今晚三更来找我,我带你去杀个人,让你学学为师的六道剑法。”
“杀人?”沈鹤一惊,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师父,身为道门中人,竟然把杀人说的如此坦荡随意。
镇元子看了看四周,神秘道:“我听闻在笔架山附近,有一名修士走火入魔了,我们去把他宰了,免得他为祸人间。”
“修士走火入魔之后,没有法子医治吗?”沈鹤问道。
镇元子面色凝重,“没错,走火入魔也就是修士在修炼的时候,要么贪功急进,要么用了邪修之法,导致静脉逆转,神智大乱,变得狂暴易怒,不分善恶,嗜血杀戮,危害极大。”
在大玄王朝中,有着许多散修人士,他们往往没有加入门派,无人指点,凭借自己的理解进行各种修行上的尝试,因此危险性也极大,时常会发生走火入魔的事情。
好在他们大都远离市井,独自在灵气充盈的深山老林或钟乳洞穴中,一旦因为某种机缘,来到有人烟的地方,就会狂暴杀人。
这些散修人士,身上往往有着大量的丹药、炉鼎、甚至还有上好的法器,因此如果能够击杀他们,往往收获颇丰。
有实力的修士往往会组队进入深山,寻找走火入魔的散修,合力击杀后,将这些利于修行的装备占为己有。
可以说,这是一种走偏门的做法。
没想到镇元子这种名门正派的人也会偶尔干一些这种老偏门的做法。
可见在修行的世界里,不仅竞争激烈,而且十分内卷。
“好,我听师父的,三更定来找您。”沈鹤想了想,感觉这种事情一定很刺激。
自己刚入道门,就能跟镇元子半夜去捡装备,不仅能学到六道剑法,幸运的话,还能分到点好东西。
“好小子,有胆量。”镇元子抚了抚自己火红的胡须,笑得十分阴险。
……
道门中人,没有吃完饭的习惯。
天黑之后,沈鹤和众位师弟在后殿中背诵道经。
这些经文大都十分普及,类似于自己前世的“优秀作文精选”,不仅艰涩难懂,还非常拗口。
众人跟着镇元子背诵了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感觉昏昏欲睡。
此时,朱雀在一旁小声问道:“通灵师父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的天职就是保护和照顾沈鹤,因此跟他有关的事情,自然都想知道。
沈鹤挤了挤眼,得意说道:“师父晚上要带我去学剑法。”
他没有说实话,以免朱雀担心。
“他为什么只单独教你?”朱雀问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天赋好啊。”
“需要我跟着吗?”朱雀撇撇嘴,能够独立运行周天的,在弟子里至少还有3个以上,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
“不用不用,有通灵师父在,没什么问题的。”沈鹤不以为然。
晚课做完之后,众弟子随着镇元子走出了后殿。
镇元子当着众人的面,指着前面更高的一个山峰,说道:“师父我就住在玉柱峰,你们明日天亮之前,赶到那里,你们的师兄沈鹤会在那里等你们,并教你们六道剑法的第一套。”
“什么?”众弟子茫然。
“沈鹤他……哦不,沈师兄已经学会六道剑法了吗?”有人问道。
沈鹤此时也是一脸茫然,且不说自己根本就不会,即便是晚上跟着师父去打怪捡装备,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能学会六道剑法啊。
镇元子说道:“如果明天谁要是来迟了,就把白鹿道院所有的水缸挑满。
如果明天沈鹤不能教你们学会六道剑法,那就让他把白鹿道院所有的水缸挑满。”
说完,他飘身离去,直飞玉柱峰而去。
卧槽,这师父,真的好坑爹啊。
众弟子看了看沈鹤一脸懵逼的样子,不解的摇摇头,随即散去。
搞了半天,镇元子是想先找个资质最好的弟子,先教他学会六道剑法,然后再由他传授其他师兄弟。
这……就跟驾校的老师一样,总是让先来的学员,教后来的学员,自己则躲在一边乘凉睡觉一个道理。
一夜之间学会六道剑法,这师父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还是这六道剑法极其简单,就是随便画六根道道?
沈鹤回房以后,百思不得其解,想尽快睡觉,修养身心,但却无论如何都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直到半夜,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自己翻身起来,带上自己锈迹斑斑的青渊剑,推门走了出去。
夜晚的白鹿道院后山,一片月朗星稀,沈鹤穿过后殿,看了看远处隐没在黑暗中的玉柱峰,很高,很远。
老东西,那么远,等我跑过去,岂不是都天亮了?
正在发愁之际,突然听到破空声想起,远远看到,玉柱峰方向凌空一个人影御剑而来。
到了跟前,沈鹤这才发现,镇元子脚下踩着一根新鲜带叶的竹竿,凌空飞来,飘然落了下来。
“师父,你能御剑、哦,不,你能御竹飞行?”沈鹤羡慕地看着地上的碧绿竹子,一看就是师父随意在路边砍下的平常玩意,也不是什么法宝。
“御物飞行,只不过是道门小伎俩而已。”镇元子用脚一勾,一挑,竹竿凌空而起,漂浮在空中,悬而不落。
“上来吧。”镇元子自己跳上竹竿,竹竿只是轻微晃动了两下,稳稳悬空。
沈鹤怀着好奇而激动的心情,也跳了上去,谁知竹竿太细,他根本就在上面站立不稳,立即又掉了下来。
糗大了。
沈鹤又尝试了几次,无论如何也不能直立站在竹竿上。
无奈,镇元子只好说道,“你别站在上面了,骑上来吧。”
骑上来?那好丑啊。
但是没有办法,谁叫自己道术微末,没有本事呢?
于是,一根竹竿直插云霄,前端站着一个长袖飞舞,道袍飘然的镇元子。
后半截骑坐着一个脸色发白,满头白发飞舞的少年,看起来颇为怪异。
沈鹤骑在竹竿上,见自己陡然间已经飞到了半空,不由一阵心惊。
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悬空飞行体验,沈鹤是第一次感受。
虽然在电视和小说里看了无数遍,御剑飞行也一直是每个修道少年的梦想,可真到了百米高空之上的时候。
那种实实在在的恐惧感,还是让沈鹤几乎要吐了出来。
无奈,他也顾不得姿势不雅,直接爬在了竹竿上,两只胳膊紧紧抱住竹竿,生怕自己掉落下来。
“师父,远不远?”沈鹤刚一张口,立即被灌了一嘴的风。
“远啊。”
“师父,能不能飞快点?”沈鹤催促道。
镇元子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怕吗?”
“怕,可比起屁股疼,我宁愿快点。”竹子太细了,夹在屁股下面极其酸爽。
等我会御物飞行的时候,一定要选个宽敞点的飞行器。
床板、太师椅、至少也得是个宽扁担才行。沈鹤在心里默默发誓。
风声呼啸而过,不大一会儿,镇元子催动灵气,让竹竿之间降低。
沈鹤往下方看了一眼,依旧是峰峦叠翠的山峦,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感觉到什么了吗?”镇元子问道。
“感觉屁股疼。”沈鹤回答。
“我是说,你感觉到灵气的波动了吗?”
我感觉自己的灵屁在波动。沈鹤哭笑不得的心里想到。
“师父,怎么才能感觉到灵气的波动?”沈鹤虚心请教。
“灵气是一种流动的气流,蕴含了太初之力和太素之力,当你把周围的环境当成当成自身的一部分,就能感受到不同气息的流通和扰动。”
镇元子说完,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你现在试试。
沈鹤会意,立即闭目屏息,把自己的身心弱化,试图用意念让自己的身心与周围环境合二为一。
渐渐地,山林上方微风的浮动,气流在山林中穿行而过、山川的喘息和溪水的势能,一切似乎都和自己融为了一体。
在这种看似和谐的气息当中,似乎蕴藏着一股极大的不安和焦躁,像是静谧的水墨山水画上,被朱砂笔凭空画下了两道红色的叉。
沈鹤睁开眼,用手指着前方数里地的方向,说道:“那里,不对劲。”
镇元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没错,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