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12—1】锤子背着鸡笼走到山坡饭店。

锤子:五根……老板……五根……

五根走出,望望鸡,望望锤子。

锤子:五根,你放心,这鸡,不是偷的。

锤子表情轻松,面带微笑。

五根:我没说你偷鸡呀。

五根不屑的回敬了一句,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笼子里的鸡。

锤子:五根,不用看,好鸡。

五根:这鸡哪来的呀?

锤子:我都跟你说了,绝对不是偷的。

五根:偷的,倒是不像。

锤子:那是,大山里的人,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

五根:可是,我也没有约你来卖鸡呀。

锤子:不用约,你开饭店,我卖鸡,一条龙嘛。

锤子仍然满脸笑容。

五根:什么一条龙,没有预约的鸡我不要,你,拿走吧。

锤子:哎,五根,你这是什么话,我送货上门,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呀。

锤子收住笑容,心里有些紧张起来。

五根:没有预约的鸡,我一概不收,就算你是一片好心来送鸡,我也不能坏了自己的规举。

五根转身进店。

锤子:哎,五根,你别走,我既然把鸡送上来了,你总得问个价吧。

五根:问价?你不是喜欢喝酒吗,这鸡拿回去杀了,自己吃吧。

五根转身又走。

锤子:五根,不错,我是喜欢喝酒,但是我吃不起鸡呀。这样吧,乡里乡亲的,我跟你又同一个姓,这鸡就便宜卖给你吧。

五根:便宜卖给我? 五块钱一斤,卖不卖?

锤子:咳,五根,你跟我开什么玩笑,你买石大爷的鸡是十块钱一斤,我卖便宜点,也得九块吧。

五根:你跟石大爷比呀,那你的鸡一块钱一斤我也不要了。

锤子:行,我不跟石大爷比,八块半,走吧,进去过称。

锤子提着鸡兀自走进饭店。

五根:八斤,把这几只鸡称了吧,送上门来的便宜货,五块钱一斤。

锤子:五根,我说了八块半,你真要拿我当鸡杀呀。

八斤拿来称杆。

八斤:卖不卖?卖我就过称了。

锤子:五根,再怎么说,你也得给我八块呀。

五根:我都跟你说了,叫你拿回去自己吃,你偏要卖,这不能怪我吧。

锤子:七块半,行不行?

五根:不行。

八斤:跟你说好了五块就是五块,我过称了。

八斤用称勾将鸡笼勾住。

五根:八斤,称**,过了称就不许反悔了。

锤子怔怔地站着。良久。将称勾从鸡笼上卸开。

锤子:这鸡,我不卖了。

五根:不卖就对了,拿回去自己吃,十只鸡,能吃十天啊。

锤子提着鸡悻悻地离去。

【12—2】锤子背着鸡下山情景。

【12—3】寨口上,丁老四和阿六抱着竹水筒抽烟,锤子背着鸡走来。

丁老四:锤子,五根没要你的鸡呀。

锤子:一只也没要,没想到,五根会这样对待我。

锤子放下鸡,用手拍了拍,揉了一下肩膀。

阿六:五根对我们有意见。

锤子:有什么意见,他是见我送货上门,故意刁难。

锤子从丁老四手里拿过竹水烟筒不住的抽吸。

阿六:上回,我们砸了他家的沼气池,这些,他都记恨在心里。

锤子:桥归桥,路归路嘛。

锤子猛然松开竹水烟筒,拿着竹水烟筒比划分析起来。

锤子:中国和日本打了八年仗,现在还不是照样做生意,冰释前嫌,五根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丁老四:吃一次亏,长一次见识。以后,别去找五根了。

锤子:明天,我还得进城去卖鸡,这来回的车费,十几块呀!

【12—4】山路上,范根发打猎回归(火铳上挂着一只山鸡)

【12—5】村寨山乡景色。

【12—6】范根发家,福香蹲着欣赏被打死的山鸡,范盛福走回。

范福香:哥,阿爸打着山鸡了。

范根发拿来盆子和水。

范根发:让开。

范福香和范盛福让到一旁,范根发处理山鸡情景。

火塘上煮山鸡情景。

范福香和范盛福围着火塘闲坐。良久。

范盛福:福香,你猜山鸡要煮多久。

范福香:不知道。

范盛福:真笨。

范福香:你才笨。

范盛福:我告诉你吧,要煮到太阳下山。

范福香:不对,我都闻到山鸡的香味了。

范盛福专注的用鼻子闻闻。

范盛福:嗯,我也闻到了,好香。

山鸡在火塘上煮着,范盛福和范福香专注的守着煮鸡,一时无语,良久。

范盛福:福香,我们班又换了一个班长,这个新班长很爱发脾气,让他当,还不如给我当。

范福香:哥,什么时候轮到你当班长。

范盛福:不知道,老师经常表扬我,就是不叫我当班长。

山鸡煮熟,全家食用情景。

范福香夹了一只鸡脚(带爪)啃嚼,然后丢到范盛福碗里。

范福香,哥,鸡脚好硬,你吃。

范妻急忙将鸡脚从范盛福碗里夹出,放到范根发碗里。

范妻:别让你哥吃鸡爪,读书人吃了鸡爪不会写字。让你阿爸吃,打猎的人,吃了鸡爪会爬山,多打山鸡。

范妻将一只鸡翅膀夹到范盛福碗里。

范福香,阿妈,我也要吃鸡翅膀。

范妻:鸡翅膀给你阿哥吃,吃了鸡翅膀,飞得远,飞出大山里,到山外去做官。

范盛福:这次期中考试,我的语文得了六十九分,数学得了七十五。

范妻:好好读书,你有出息了,我们全家就有好日子过了。

范福香:他们老师连班长都不让他当,谁给他做官呀。

范妻:他们的老师偏心,班长要轮着当嘛,当了班长,以后才懂得做官,根发,你抽空到学校去说说,别让盛福吃了亏。

范根发:吃饭嚼什么舌根子,快吃吧。

一家人吃鸡情景。

【12—7】侯车处,锤子蔫蔫的蹲着候车(身边放着鸡笼)。

客车朝侯车处开来,锤子提着鸡笼上车。

票员:这鸡不是昨天才买回来的吗,今天又拉出去,你是做游戏呀。

司机:人家闲着无事,带鸡坐车玩,让鸡也开开眼界。

锤子迟疑。俄尔,转身离去。

一中年妇女下车后在侯车处观望徘徊,见锤子走来上前询问。

中年妇女:请问这位兄弟,去屯底寨怎么走呀?

锤子:你去屯底寨?

中年妇女:是的。

锤子:这山路七拐八弯的,我告诉你,你也不会走,我就是屯底寨的,你就跟着我走吧。

中年妇女:行。

锤子背着鸡笼,二人上路。

【12—8】路上,锤子跟中年妇女一前一后行走情景。

【12—9】女生班,妇女观看上课。刘芳发现妇女,冲出教室。

刘芳:妈……

刘母:芳芳,你就在这里上课呀。

刘芳:妈,你现在看到的已经好多了。

刘母:好多了还这样,以前是个什么样子,妈简直就不敢想象。芳芳,你为什么不跟妈说实话,妈要知道这里条件这么艰苦,就是让你呆在家里吃闲饭,也不会让你到这里来受苦呀。

刘芳:妈,看你,你要我在家里吃闲饭吃到老呀。再说,大山里需要教师,支教,是我应尽的义务。

女生们跑出来观看。

刘芳:今天不上课了,回去吧,回家后自己复习,这是我妈。

女生们望着妇女。

刘母:回去吧,刘老师放你们的假了,回家好好复习。啊!

女生们离去,边走边回头观望。

刘芳:妈,走吧,我们进屋。

刘老师和母亲朝一间小屋走去。

【12—10】刘老师和母亲走进小屋,母亲将袋装食品一一拿出。

刘母:芳芳,这是你喜欢吃的话梅。

刘芳:妈,你带了这么多话梅来,馋死我了。

刘老师解开一袋吃起来。

刘母的慈爱的端祥刘芳。

刘母:学校就你一个老师?

刘芳:学校只有一个班,就我一个老师。

刘母:真没想到,你在这里吃了那么大的苦。

刘芳:妈,这里的乡亲们更苦,好多人都几十岁了,还是第一次去兴平市,进了大商场,连电梯都不敢上。

刘母:都进入二十一世纪了,落后啊。

刘芳:妈,你别看大山里现在落后,大山里可是个好地方,山好,水好,现在,大山里正在进行经济转型,拟定的项目都是生态型的。

刘母:大山里,都被你说成人间天堂了。

刘芳:真的,你明年再来看,肯定不一样了。

刘母:大山里,闭塞,人的思想不开放,接受新事物缓慢,难呀。

刘芳:妈,不难,大山里都有项目了。

刘母:工程受阻,开发搞不下去。

刘芳: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母:这么大的事,谁不知道,报纸都登了。

刘芳:闹是闹了一下,没那么严重,报纸是夸张了。

刘母:你别管它夸不夸张,总之,有那么回事。

刘芳:万事开头难嘛,要是顺利的话,大山里早就不一样了。

刘母:芳芳,爸爸也很关心你,他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不行就赶快回去,啊。

刘芳:妈,看你,你是来看我呢,还是来拉我,来看我就应该鼓励我,你说,是不是呀。

刘母:这种地方,这么差的条件,要妈鼓励你,妈办不到。

刘芳:那也不能拉我的后腿。妈,我们定个平等条约。

刘母:跟妈定什么条约,死丫头。

刘母端祥刘芳。

刘老师吃着话梅。

刘芳:妈,你买的话梅真好吃,我中午可以不吃饭了。

刘母:吃中午饭还早呢,芳芳,你陪我到山坡上去走走吧。

刘芳:妈,你也喜欢大山里,行,我陪你去。

刘芳拿着话梅随母亲出门。

【12—11】刘芳跟母亲在山坡上行走情景。

【12—12】刘芳跟母亲在一处山坡坐下来。刘母兴味的欣赏风景。

刘母:大山里真美呀,可惜太落后,走进大山里,好象走进了原始部落。芳芳,告诉妈,你想在这里干多久?

刘芳:妈,干了再说嘛,我不是跟你定了平等条约吗,不许拉我的后腿。

刘母:你都二十出头了,要是在这里耗去了青春,以后想补,都没法补呀。

刘芳:妈,看你说的,其实,青春在哪里都可以发光,由其是在大山里。

刘母:就算在大山里可以发光,可是,靠你一个人的力量,在这里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刘芳:有我在,总比没有好,我也曾经因支持不住当了一次逃兵。可是,面对学生们的目光,我退缩了,我没有勇气走出大山里。从那以后,我才知道,大山里需要我,我也离不开那些学生。

二人一时无语,良久。

刘母:芳芳,你愿意留在大山里,妈也拦不住。妈,不拦你。妈还是那句话,不行就回去。别的话,妈就不说了,妈,也要走了。

刘芳:妈,你别急着走,陪我吃一餐饭吧,在山坡上,连吃饭都另有一番情趣。

刘母:饭不吃了,妈还要赶去搭车,妈以后再来看你吧……

母女二人起身,一路上行走情景。

【12—13】候车处,母女二人候车情景。

客车开来,刘母上车,母女告别。

客车缓缓起动,逐步加速离去。

刘芳站在原处,一直目送客车远去,直到客车在视线中消失。

【12—14】女生班小屋,刘芳独坐凝思。徐波走进。

徐波:这么专注呀。

刘芳:鬼鬼崇崇的,吓我一跳。

徐波:听说你妈来了?

刘芳:是啊,又走了。

徐波: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刘老师:我妈也有事嘛,她能到大山里来,已经很不错了。

徐波:是啊,能到大山里来,确实已经不错了。哎,你妈来跟你说了些什么,有没有拉你的后腿呀。

刘芳:被你猜对了。

徐波:刘芳,你千万不能动摇,大山里虽然条件不好,但是,大山里需要我们。对了,我想申请一块试验地,我也搬到山坡上来住。

刘芳:为什么要搬到山坡上来住。

徐波:你一个人在山坡上太孤独了,我想上来陪你。

刘芳:你在村委会住挺好的,放心吧,我不会当逃兵了。

徐波:说实话,象大山里这样既落后又艰苦的地方,来,需要勇气,留,则需要意志,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让大山里失望。

沉默。刘老师拿出话梅。

刘芳:吃话梅吧,我妈买的。

二人吃话梅情景。

刘芳:听说你在闹子上做了两天科技兴农宣传。

徐波:是啊,卖了几斤臭口水。

刘芳:大山里的人讲究实际,你凭三寸之舌,觉实是浪费口水。

徐波:我不是没事嘛。

刘芳:你不是申请试验地吗,有了试验地,你就有事干了。

徐波:我真想马上大干一场。

刘芳:你是农大本科生,又是村长助理,还怕大山里没有你的用武之地呀。

二人吃着话梅,一时无语。

【12—15】寨子里,人们互相传播消息。

——好消息,好消息啊,听说兴平市发行彩票,体彩,福彩,七彩乐……中奖可以发大财呀。

——抽奖发财,说神话吧。

——不是神话,听说兴平市办彩票办了好几年了,以前大山里没通车,我们不知道。

——那我们也到兴平市抽奖去。

——一定要去,这可是发财的好机会呀……

【12—16】候车处,人们候车情景。(人多,无序)

一辆客车驶来,人们拥挤着上车。

【12—17】公路上,客车行驶情景。(高速)

【12—18】乡办公室,马浩办公,石村长急急地走进。

石村长:马乡长,不好了,大家都拿着建沼气池的补助款到兴平市抽奖去了。

马浩:什么?拿补助款去抽奖?岂有此理!

【12—19】候车处,一辆客车返回,人们朝客车拥去,马浩赶到。

马浩:乡亲们,你们不能拿建沼气池的补助款去抽奖呀……

人们蓦然止步。俄尔。

群众:马乡长,你就行个好,让我们去吧,这可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呀。

群众:是啊,马乡长,要是我们中了奖,发了财,也可以解轻乡里的负担呀。

马浩:胡闹!这些钱是给你们抽奖的吗?这是建沼气池的专款,专款要专用,你们懂不懂。

静,无声,客车发出两声催客的鸣叫,突然,人们暴发似的朝客车涌去。

马浩心情沉重的望着眼前的乡亲。

马浩:乡亲们,回去吧,你们不能到兴平市去抽奖,更不能随便动用建沼气池的补助款,这些钱来之不易呀。

人们依然涌向客车。

票员:不要挤了,上不了了……

人们仍然涌着,挤着。

车上人:哎哟,别踩我的脚呀……

车上人:谁的烂蹄子这么不长眼?

车上人:怎么把手伸进我的裤裆里了,缺德呀。

车上人:别挤了,都要挤出油来了,别挤了,别挤了……

马浩走到司机处。

马浩:你的车不能往兴平市开了,你要是再把这些山民拉到兴平市去抽奖,我扣缴你的线路牌。

司机:马乡长,别动肝火嘛,拉送客人,是我们客运的权力,也是我们的责任。

马浩:别的时间我不管,今天,我管定了。

司机:行行行,这条线路我还要跑,我不跟你斗气,我走。

司机返身面向乘客。

司机:你们下去吧,这车出了毛病,不去兴平市了。

人们仍然在车上挤着,没有一个人下车。

马浩:乡亲们,客车不去兴平市了,你们回去吧,留好你们的补助款,生态农业等着这些补助款起作用啊。

仍然没有人下车。

司机:车子不去兴平了,通通下车。

马浩:司机都说不去兴平市了,你们还呆在车上干什么呀,下车吧,都干自己的事去,靠抽奖发财,那是不现实的。

人们极不情愿的下车。票员关上车门,客车离去。

【12—20】马浩跟吴书记

吴书记:听说有不少人拿建沼气池的补助款去兴平市抽奖?

马浩:乡亲们想发财,这可以理解。可是,这哪是一条发财的路。吴书记,我想去县里一趟,县里不行我去市里,大山里的经济必须马上追赶上去,否则,乡亲们的情绪就更难控制了。况且,为了保护环境,大山里付出了这么多,在经济转型的进程中,应该得到上面的大力支持和帮助。

吴书记;去吧,只是你这身体……

马浩:我这身体,比起大山里的情况,要好多了。

【12—21】县**办公室,马浩跟江县长。

马浩:江县长,我这次到县里来,主要是关于大山里经济转型的事。江县长,大山里的经济转型必须马上转动起来,不然,一旦乡亲们的情绪失去控制,会导致很多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并且,还会直接影响山林的管理和环境的保护。要是山林为此而重新遭到砍伐,环境因此而遭到破坏,我们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江县长,给大山里划拨一些资金吧。

江县长:你来得正好,马乡长啊,大山里既然需要资金,那么我问你,你跟金盛开发公司签定的引水工程协议才三七分成,大山里在利益上吃这么大的亏,这个协议你是怎么签定的。

马浩:江县长,关于这个协议,我不想多说,我只想说,大山里,上级部门应该大力的给予支持和帮助。

江县长:听口气,你是找我要条件来了。马乡长啊,大山里,是同山县的所属乡镇,作为一县之长,我何曾不着急,事情总得有个过程嘛,路,也只能一步一步地走。改革开放初期,国家把发展方向放在沿海地区,然后转移到内地,进入新世纪,才着手开发西部,我们乘的是末班车嘛。

马浩:江县长,正因为我们乘的是末班车,所以才需要加快速度,加大力度。

江县长:那也要把好这个度呀,你那三七分成的协议,在大山里,甚至同山县,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

马浩:江县长,三七分成的协议,我是根据大山里的特殊情况签定的,大山里落后,不作出一点让步谁愿意进去开发?没有项目牵头,别的项目就启动不了,目项启动不了,就没有资金来源。大山里的生态农业,就是被卡在资金上。江县长,大山里需要一个经济上的飞跃呀。

江县长:你到县里来就是来找我要速度?

马浩:是的。江县长,大山里再不发展,群众的情绪就要控制不住了,这是我们这些父母官的责任呀。

江县长:你在逼我。马乡长,大山里的情况,我比你更着急,只是眼下财政不济呀。当然喽,要是有条件,那就另当别论了,县里的底子你也是知道的呀。

马浩:江县长,要是县里确实有困难,我也强求不了,那……我去市里跑一趟吧。

江县长:对,你去找找齐市长。大山里封堵炭业,保护山林,保护了环境,同时也保护了临江河,兴平市是受了益的嘛。

【12—22】马浩跟齐市长

齐市长:大山里的事,扶贫办的周主任跟我说了,大山里经济落后,急于发展,可以理解。在转型新的经济项目上,市里支持你们的。听周主任说,你们跟金盛开发公司签定了一项引水工程协议 ,已经有了项目了,这很好嘛。但是,工地上闹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浩:齐市长,工地闹事,三言两语很难说得清楚,我这次来,不瞒齐市长说,我是来要钱的。

齐市长:马乡长,你可真痛快呀。

马浩:齐市长,大山里不能再拖下去了。

齐市长:大山里,市里也给予了支持呀。上次拔给你们建沼气池的补助款,就是我特批的嘛。

马浩:齐市长,大山里经济基础差,我这次来,是想叫齐市长再批一些补助款。

齐市长:马乡长,作为市长,我知道大山里的难处。但是,作为乡长,你知道市里有多难吗?全面发展经济,各行各业都需要改变,都需要钱,资金上,市里也是僧多粥少呀。

马浩:齐市长,那怎么办?大山里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

齐市长:大山里的事,我已经跟扶贫办的周主任说了,周主任正在组织条件,事情,总要一步一步的来嘛。我相信,条件很快就会到位的,你回去转告乡亲们,叫他们放心,大山里保护环境,保护了临江河,市里是不会忘记大山里的。

【12—23】马浩从市**大门走出。

【12—24】齐市长跟扶贫办周主任

齐市长:大山里的马乡长来过了,他们正在进行经济转型,扶贫办能不能帮助解决一些实际问题。

周主任:齐市长,扶贫办的担子已经很重了,尽量吧。

齐市长:大山里堵住了炭业,为保护环境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在经济转型上,我们要更多的给予帮助。当然了,我是指在扶贫办的工作范围内。

【12—25】乡办公室,马浩办公情景。

【12—26】路上,吴书记跟李娟相遇。

李娟:吴书记,下乡啊。

吴书记:下乡。马上要进行换届选举了,下乡了解一下情况。

李娟:吴书记,跟你说个事。

吴书记:什么事?

李娟:吴书记,马乡长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了,现在工作压力又大,我担心……

吴书记:上次那个化验结果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娟:那个化验结果没有作出肯定,只是不排除癌症的可能。你说,那有这样的结果。

吴书记:是不是再去医院做一个确诊。

李娟:想去做,但又怕引起马浩的猜疑,不去做吧,又怕时间长了把病拖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吴书记:病是不能拖的,当然,也不能让马乡长猜疑。

李娟:吴书记,马浩这身体,我看不适合在大山里干下去了。

吴书记:换届选举马上就要投票了,要是马乡长被选上了,那还得继续干下去,选不上,再说吧。

李娟:吴书记,他们说马乡长利用引水工程谋取私利,那是绝对没有的事呀。

吴书记:我知道。唉,大山里落后,真是难为马乡长了。

李娟:马浩要是身体好,辛苦一点也没什么,可偏偏他的身体……

吴书记:是呀,亏得有你下来帮助他呀,噢,冒昧问一句,你跟马乡长是怎么认识的。

李娟:我跟马乡长从小就认识了,从小学到初中,我们一直是同班同学,高中毕业,他考上了大学,我没考上,分别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相爱了。大学毕业,他来到了西部,并且要求到落后的山区工作。第二年,我工作的那家企业破产了,我就跟下来了。

吴书记:你和马乡长已经办理了结婚登记,怎么还不举行婚礼呢。

李娟:他总是说等,结果,转眼几年就过去了。

吴书记:为了大山里,马乡长把婚事都拖了。

【12—27】锤子醉酒。

锤子扬着手中的选民票,东倒西歪,满嘴酒话。

锤子:选……民票,真厉害……我要用选民票把马乡长选……选下去……

小孩起哄:啊……喝醉喽……,喝醉喽……

丁老四跟阿六走来。

阿六:锤子,喝醉了回家去。

锤子:谁说我醉了,我……我还要喝酒。

丁老四:都醉了,还要喝,给你喝尿你都不知道。

众小孩:啊……喝尿喽……喝尿喽……

丁老四:去去去,喝醉酒有什么好看的。

小孩们离去。

吴书记走来。

吴书记:怎么,喝醉了。

锤子醉眼朦胧的望着吴书记。

锤子:我……认识你,你是吴……书记。

吴书记:他醉得不轻,什么高兴事啊,醉成这样。

锤子:马乡长,要下……台了,我们就……高兴。

吴书记:谁说马乡长要下台?

锤子扬扬手中的选民票。

锤子:选……民票说的,我们要用选民票把马乡长选……下去。

吴书记:我说乡亲们呀,你们手中的选民票权力大得很,你们可要用好这张选民票呀。

阿六:吴书记,该选谁,不选谁,我们心里镜子似的,明得很。

吴书记:我跟你们说,换届选举,并不是要把马乡长选下去。现在有一种传言,说马乡长谋私利出卖大山里的利益,这种说法没有依据,我们不能把没有依据的东西拿到选举中去。

丁老四:对于马乡长,我们有我们的看法。

吴书记:有看法,当然可以,但要正确对待,如果看法是片面的,就应该予以纠正。

阿六:吴书记,听得出,你是下来帮马乡长说话来了。

吴书记:我可是实事求事啊。

丁老四:吴书记,对不起,我们要把锤子扶回去,阿六,我们走。

丁老四跟阿六扶锤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