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的不是坏人?”女仆少女走在路上,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拎着铁棍的我和扛着阿红的张道一。
好吧,我承认我们两个看起来更像坏人,尤其我身上满是腥臭的蛇血还有一块块人皮在从衣服的缝隙中不停的掉落。
“坏人这东西啊,你还得看处在什么角度上来看,从一般市民的角度上看呢,哥肯定不是坏人,可是从你的老板那个角度上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我伸手在脖子后面挠了挠,又拽下来一块碎皮丢在地上。
“为,为什么?国家不是倡导……宗教自由么?”小女仆说话的时候很谨慎,好像生怕惹怒了我一样。
“宗教自由?没错啊,信仰宗教是没人管制的,可是信邪教就是两回事了,莫非你觉得咱们国家还有邪教自由这事儿?”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说老张,你看这个小女仆的皮怎么样?虽然刚才擦破一点吧,不过你可以把她养在这里,等长好了再下手。”
“啊?”回答我的并不是张道一,而是女仆少女,她脚下的步子彻底停了下来,两条腿不停的打晃。
“老板,你是说,把她的皮给我?”张道一的脸上满是兴奋,啧啧,配上那张邪教女子的面孔倒是挺搭的。
“不不不要,求你们……不要杀我,我没做过什么坏事啊,求求你们,别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什么都愿意做……”女仆少女几乎瘫坐在地上,还好被我扶住了,不过她在看了我一眼之后,立刻就去动手解衣扣,“我懂的,我懂事,只要你们别杀我……”
“喂喂喂,你是有被害妄想症么?”我一把拍开了她的手,“脱衣服干嘛,我只是想让你利索点,带我们赶紧去到教主住的地方。”
“啊?就,就这么简单?”女仆少女愣了一下,然后迅速从我怀里挣脱了出来盯着我看了几秒,“不过……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说罢,转头大踏步向前走去。这速度,可比刚刚快多了。
“我说老板,你真没意思,吓唬她干嘛?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把她的皮给我呢。”张道一十分不满的白了我一眼。你别说,要是不知道它真身的话,这一眼还是蛮有味道的。
“没办法,我们时间不多,必须让速度快起来,你还记得刚才逃走的那个人么?我们现在应该尽快离开的,可是不找到一些关于心仁教教主的线索,我实在是不甘心。”我压低了声音对张道一说。
刚刚那个逃走的家伙,不知道是敌是友,说是敌,她带走了那些蛇,说是友,她又不敢直接面对我。只要真相还没有揭晓就不能排除是敌人的可能。到时候他们把楼梯口一封,再安排几个枪手或者爆破啊毒气啊什么的,我就得永远留在下面了。
可是就这么走了的话我实在是不甘心呐!
女仆少女带着我们七拐八绕的走进了一条很怪异的走廊。这条走廊和之前的金碧辉煌大相径庭,四周都是裸露出来的墙砖,灯光也非常的昏暗,给人以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而在走廊的尽头,则是一个连墙壁都没有的空间,不大,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
和走廊连接的地方是一个木头栅栏,就好像古时候那种牢房一样。栅栏里面的摆设更是奇葩,没有床,没有椅子,只是在墙角的地上铺着一些干稻草,而在在另外一个墙角则放着一只马桶——这根本就是一间仿古牢房!
“你耍我!”我一把揪住女仆少女的衣领把她按在了墙壁上。“你这小妞儿带着我们在这里七拐八绕的走了半天,最后就这么把我们两个引到了牢房门口?呵,是不是还想请我们两个进牢房里面坐坐啊!”
“不,不是的!”我的表情可能非常凶吧,女孩儿的大眼睛里立刻蓄上了泪水,似乎只要需要随时都可以流成一条河。
“那是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们的教主大人是个囚犯,就住在这间牢房里!”我这次是真的火了,果然,这些邪教分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之前走那些路,只是为了浪费我们的时间吧,而且还可以让我们迷失方向感,到时候他们想做点什么的话,就方便多了。
“老板,要我活剥了她的皮么?”张道一的表情很阴鹜,但是隐隐的又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估计我只要一点头,他就会像饿疯了的丧尸一样扑倒女仆少女的身上吧。
“没有,我没骗你们,这里真的是我们教主的寝室!千真万确!我真的没有说谎!”女仆少女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样,尽管被我揪着衣领,身子还是不停的往下坠。
“真你妹!心仁教的那些垃圾是变态了点这我信,可是也不用变态到住牢房吧!想被关起来就来找我啊!干嘛自己建个牢房在这里住!有瘾么!”被愚弄的感觉,让我不由得对女仆少女咆哮了起来。
“我刚刚都说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撒谎……”少女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继而就是难以抑制的嚎啕大哭。
“老板,我觉得她说的可能是真的。”就在我琢磨用什么手段让她给我说实话的时候,张道一却叫住了我。它打开没有上锁的牢门走了进去,蹲在那堆稻草前,伸出手来轻轻的按上去,闭起眼睛似乎在感觉着什么。
我没有打扰张道一,过了足足一分钟,它才睁眼站起来微笑着摇了摇头,“老板,她说的应该是真的,这里有拥有法力的人呆过的痕迹,我能感觉出来。”
“什么?拥有法力的人待过?你确定不是有人被囚禁在这里的么?”张道一的话让我意外,它的感觉比较敏锐这我知道,可是,有法力者待过,这怎么看都觉得很不现实啊。哪个修行者吃饱了撑得进牢房里玩啊。
“当然不是被囚禁了。”张道一说着用手指敲了敲木栅栏,“这是真正的木头,没有任何法力加持什么的,也没有金属在里面撑着,这个粗细,别说是个有法力的人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壮汉也能轻易破开,根本就不可能用来囚禁谁。”
说着话,张道一把一根稻草递到我的面前,“老板,你闻一下这根稻草。”
闻稻草?我抽了抽鼻子,那根稻草上好像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儿。“香水味儿?”我皱着眉看了看张道一。
“于是,老板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不得了的线索。”张道一淡淡的笑了一下,让我看的稍微有些恍惚。怪不得王仁威那家伙喜欢任菲娜喜欢到了那种丧心病狂的程度,这任家姐妹虽然不是绝色,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韵味。
“什么线索?”我放开了女仆少女的衣领,任由她滑坐在地上。
“老板,啧啧,你不是吧,好像你才是警察,怎么这些东西还要我来说啊。”张道一板了板面孔,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个香水味吧,就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一般修行者们都是不屑使用这种人工合成的东西的,尤其是那些女修行者,她们多半都很珍视自己的身体,不愿意被这种东西污染。”
张道一说着,用眼瞟了瞟坐在地上捂着嘴掉泪的女孩儿,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法自然,天然的味道才香醇啊。这个人在身上喷香水,只能说明有时候,她的身份需要她这么做,而且这个牢房如果是她的寝室,那么只能说明这个人是长期处在不安全的环境中的。”
“啥?不安全的环境?”我感觉自己的下巴快掉到地上了,这货柯南附体了?
“恩,不安全的环境。”张道一点了点头,“老板,我们画皮啊,都对人类的心理有研究,所以你不用把嘴巴张的那么大。就好像现在我听你的话,是因为我知道我能给你带来好处对我是种好事儿,如果我可以把这种好处最大化,让你认为我是你最得力的助手,那么老板你自然会重视我,不会随随便便把我当炮灰丢出去。”
“额,你继续……”我不得不承认,这货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人处在危险的环境中,非常容易焦虑的,缺乏安全感。尤其是女人,很多女人一辈子都没找到属于自己的安全感。这里的主人很害怕,害怕被抓,甚至怕到经常做噩梦。老板,你知道一个在外逃避多时的犯人睡得最安心的一觉是什么时候么?”
“什么时候?偷偷溜回自己家的时候?”
“不,是被抓起来的时候。在逃的时候,每一天他都要担心捕快会不会在下一个时辰出现在自己面前,把自己缉拿归案,直到被抓捕回去,躺在了牢房里,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被抓了,踏实了,不用再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而这里,则是她进行自我安慰的场所。”
我想我明白张道一的意思了。忐忑,那个教主同志的心里其实充满了忐忑,害怕被抓起来吧。危险的地方?呵呵,对于心仁教的这帮家伙来说,还有多少地方比在我的身边更危险呢?也许,我身边的那位,就是这牢房的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