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贼 161.你的眼神
解决了《歌舞青春》这件事，叶苏芒便立刻赶回了剧组。
时间也很快就到了金秋的八月。
叶苏芒等人的拍摄进度也顺利的进展着，而需要再明珠市采景的一些文戏也基本上都已经晚了，剩下就是几段大型歌舞的表演。
尤其是林见东脑海中幻想的那段电影剧情，更是很关键的存在，容不得一点马虎。
在剧组临时装修的一个简陋剧院内，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着，而叶苏芒也拉着安德烈在商讨着一会歌舞表演的问题。
“舞蹈演员们很努力，排练的已经到位了。”
“恩，这点我不怀疑，但是我想让你从一个歌舞片导演的角度去出发，认为这段镜头从哪个角度采用才会更加的美丽？”叶苏芒虚心请教着安德烈。
听到叶苏芒的问题，安德烈沉吟了一下，然后在场地中开始来回的闲逛，叶苏芒耐心的等待他思考结束，很快，安德烈就站在不远处一个地方不动了。
“叶，就是这里，这里是最佳的欣赏角度，所有的舞蹈演员美丽的舞姿都将一览无遗。”
叶苏芒也走到了安德烈的身旁，顺便招了招手，让白葛过来。
“白葛，记得一会在这里架设一部摄像机，平放，用固定架。”叶苏芒身手比量了一下，然后立刻吩咐道。
“好…好的。”白葛立刻点头，然后便安排手下人员架设摄像机。
“安德烈一会记得叫舞蹈演员她们排演一遍，我要再看一下各个摄像机的位置。”又解决了几个问题后，叶苏芒看了看手表，也到了给演员讲戏的时间了，不过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吩咐了一下安德烈要做的事情。
而演员那头，张雪友与周荨此时已经凑到了一起，正在对戏，看到叶苏芒来了后，才都放下剧本。
“怎么样，一会的演出有把握么？或者有什么难点，都一次提出来。”叶苏芒问道。
“没什么难点，主要都是你们两个的戏，我只有两个片段，甚至连台词都没有。”张雪友耸了下肩，笑着说道。
而一旁的周荨则是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望着叶苏芒，喏诺的也不说话，像个乞求主任怜爱的小狗一般。
“好，我先讲一遍戏，然后我们再对戏。”叶苏芒答应的很爽快，但是言语却十分公式化，显得十分有距离，如果有人在唱听到他们三人的对话，一定认为张雪友才是叶苏芒的旗下艺人，而周荨则是一名外人。
早就料到了叶苏芒的态度，周荨心下虽然难免叹息，但依旧强打起精神，珍惜这难得的相处时间。
“恩，你这个角色是一个失去了回忆，忘记了旧情人，流落街头，后来被马戏班班主收养下来，并且马戏班班主还为你编制了一个美丽的回忆。”叶苏芒说着还看了眼张雪友，后者则是俏皮的举手晃了晃。
这位歌神，看似腼腆，但是在熟悉了后还是有着自己调皮的一面。
“而我，扮演的则是你的初恋男友，和你在马戏班偶遇……对了，那几段舞蹈跳熟悉了么？”叶苏芒忽然问道。
“当然，每天我有偷偷加练的。”周荨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道，同时还立刻在原地跳了两下，扭动的腰肢充满了诱惑，让叶苏芒只是瞄了一眼，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那好，我们来对一下戏。”叶苏芒缩回目光，直接阻止了周荨的舞蹈，开口说道。
周荨偷偷一笑，刚才叶苏芒眼中闪过的那道炙热她清楚的看在了眼中，这一刻，他十分感谢为她设计这套性感舞蹈服装的奚仲文先生，也要感谢给他设计舞蹈动作的kevn老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感谢自己这几天的节食，才能让自己的小蛮腰如此的充满诱惑。
实践永远比理论来的有记忆性，所以在讲完基本内容后，叶苏芒便提出了这个对戏的请求，周荨自然也是一口答应。
两个人调整了一下呼吸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叶苏芒这一刻也不是自己，而是片中的角色。
“小雨，是你…？”作为小雨（周荨饰）初恋男友的张扬（叶苏芒饰）在马戏班偶遇了，张扬在挤开众人后，一把抓住了小雨的手臂，用一丝饱含着激动颤抖的声音问道。
“先生你好。”被张扬抓住手臂，小雨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你好？”不过这句话在张扬的耳中确实惊诧万分，他不明白小雨为什么会是这么一副陌生的眼神瞅着自己。
就在张扬还想再问的时候，小雨被一名同伴拉走了。
这一刻就要用到张雪友了，因为在场就三个人，所以其他的小角色，暂时都有这位歌神客串，看着张雪友拉着周荨走了三步，站在他们身后的叶苏芒也立刻换上一副疑惑中带着深情的眼神，用带着磁性的声音开口唱道。
“明明是你声音，是你的背影……”
这时刻，周荨扮演的小雨也用一副好奇的眼神回过头来张望着张扬，显然对于这个初见的男孩很有兴趣。
周荨也是想这么去演的，这一刻她甚至早已想好该怎么用自己揣摩了不下百遍的表情了，不过当她回头的那一霎那，她却把十分都忘光了，只一瞬间便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原因没有别的，因为她在这一刻看见了叶苏芒那饱含深情的眼神，那是对着自己的目光，她虽然很清楚的知道这是演戏，可是她还是带着一丝‘奢望’的停了下来，想到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刻他的注目。
“周荨，你干什么呢？”只有三秒钟，叶苏芒眼神一收，立刻不满的训斥道。
“抱歉，导演，刚刚没注意，再来一遍吧。”周荨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心中此刻却充满了一股苦涩的甜蜜，好渴望时间能暂停在那一秒，好渴望那个眼神是真的能够对准自己……
“那好，记得注意一些，不要走神。”叶苏芒又嘱咐了一下，才开始继续演出。
“明明是你声音，是你的背影，你用陌生的眼神，让我沉默……”
在叶苏芒轻柔的歌声中，排演也进行的十分顺利，周荨也没有再犯下什么错误，这一点令叶苏芒很是满意。
“那在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开拍。”叶苏芒说完又去检查了一遍舞蹈演员群舞的情况，一切满意之后便开始召集剧组，开始拍戏。
而白葛同学也又一次光荣的坐在了导演的位置上，成为了叶苏芒手下的傀儡，不过即便只是‘傀儡’，白葛也是坐的甘之如饴，毕竟这种实践学习的机会不是谁都能得到的，尤其还是这种巨资的制作。
镜头下，叶苏芒也已经换好了一身简朴的运动衫，肩上背着一个破旧的旅行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徒步流浪的过客。
而周荨则是穿着一身满是金片的舞蹈服，而肚脐的部分则是露出一片白嫩的腹肌，如水蛇般的细腰充满了诱惑。看这段戏的服装也很清楚，这一段舞蹈的表演充满了印度舞蹈风格，因为印度舞蹈具备诱惑性，又不需要太难的动作，很符合穷困马戏班卖艺讨好观众的风格。
随着镜头的移动，两个演员在这一刻也开始自己的演出。
叶苏芒扮演的张扬拉住了小雨，他也认出了小雨就是自己的初恋女友，不过小雨的回答却让他万分的惊讶，因为他发现小雨好想经不再认识自己了。
“明明是你声音，是你的背影……”叶苏芒再次展开了自己的歌喉，优美中带着磁性的声线立刻征服了在场所有的人，一些手里没活的工作人员甚至已经闭上眼睛陶醉了起来。
要知道叶苏芒现在唱法可是经过安德烈一个多月的指导，用的就是纯正的歌剧唱腔，所以一经开口，优美的声音便立刻让人如同现场听歌剧一般享受。
“苏芒他确实很有唱歌的潜力，他的天赋十分优秀，而且还会作词作曲，只要稍加培养，我想华语乐坛乃至世界乐坛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此时在一旁的张雪友也是赞赏的评价道，而和他站在一起的正是乔伊。
听了这位‘歌神’的话，乔伊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叶总是不会进军歌坛的。”
“也是，呵呵。”听到乔伊的回答，张雪友一愣，随后一想到叶苏芒的脾气，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cut！不…不错！一会补拍周…周荨姐的镜头。”叶苏芒眼神中的深情做的十分到位，白葛也挑不出一点的毛病，所这段戏一遍就通过了。
“呼…”一听结束，叶苏芒连忙脱下了外套，八月份的上海温度依旧很高，而这种麻纺的外套根本不透气，只穿了一会叶苏芒就觉得浑身是汗了。
“怎么样，让我看看。”从旁边工作人员处结果一条早就冰好的毛巾，叶苏芒走向了导演的位置。
而白葛也早就调好了画面，等着叶苏芒过来观看。
重放了一遍，叶苏芒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确实不错，可以直接拿来用了，剩下的就是补拍周荨的镜头，因为这一处的镜头其实显示的张扬的第一视觉，所以周荨的表情在拍摄现场是需要对着镜头做出来的。
五分钟后，大家都休息完毕，叶苏芒也坐在导演的位置上，宣布继续开拍。
镜头下，周荨被舞伴拉着跑向舞台，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她不断的回过头去张望着刚才拉住她的那个男孩，显然对于那个男孩怪异的举止十分的感兴趣。
这段戏对于周荨这种老演员来讲其实不难，只是几个好奇的眼神罢了，更何况刚才排演的时候周荨表现就很好，所以坐在监视器前的叶苏芒心情也很轻松，就等着这段戏顺利结束。
不过现实往往很出乎大家的意料，这么简单的一出戏，周荨却失误了，在她回头的一刹那，眼神中没有兴趣，反而更多的是茫然。
“停！周荨，眼神不对，重新再来一遍。”
“还是不对，记得要是那种好奇的样子，不是让你寻找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了？找一下感觉，再来一遍。”
“周荨！！！你玩什么呢，能不能拍了！！！”足足ng了七遍，叶苏芒忍无可忍了，站起身来愤怒的朝着场中的周荨喊道，刚才这么简单的一个镜头竟然ng了这么多遍，明明排练的时候好好的，怎么一到现场就出问题了呢？叶苏芒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个女孩再故意整自己？
而站在场中的周荨则是委屈的低下了脑袋。
她也不想那么茫然的，可是每次一回头她就立刻想到叶苏芒刚才那种深情的眼神，就会忍不住去寻找。
“叶导，我……我……”周荨想了片刻，欲言又止。
“有话就快说！别吞吞吐吐的。”叶苏芒发现了周荨表情，立刻说道。
“我想请您站在摄像机的后面好么，只要一会，我一定能够拍好！”鼓足了勇气，周荨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恩？”叶苏芒一愣，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不过想了想，他还是站起身来，走到了主拍周荨的那台摄像机之后。
“3——2——1，开拍！”
随着一声令下，摄像机也开始工作起来。
而周荨此时也再一次进入了角色当中，扮演着小雨，被自己的同时拉向舞台。
叶苏芒此刻心中十分的紧张，周荨的状态就代表着这整部戏的状态，要知道《如果？爱》其实三个主角中只有周荨所扮演的人物才是重中之重，而张雪友与叶苏芒的角色其实都算是陪衬，而这一部电影其实也算得上是一部以女性角色为主要视角的电影，所以周荨状态的重要性可想而知，那是完全可以影响整个剧组的存在。
很快，就到了周荨第一次该回头的时段，就见周荨慢慢转过头，脸蛋带着一丝丝羞红，瞅向了叶苏芒的方向。
这个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一丝害羞，更深的则是隐含着一丝爱意，四目相接，最先愣住的竟然是叶苏芒，他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眼神会这么的复杂，一层的意思掩盖着另一层的意思，让他瞬间就读到了许多的信息。
不过这个眼神在这一刻确实也做得十分的到位，叶苏芒最理想的就是这种复杂的眼神，因为小雨本来就是张扬的旧女友，只不过因为失意忘记了张扬，可是相处的熟悉感却让她的发自内心的想要和张扬亲近，所以才对张扬无礼的拉住她的手臂，她都没有生气。
望着周荨的眼神，叶苏芒也在这一刻被带入到了戏中。
“明明是你声音，是你的背影，你用陌生的眼神，让我沉默……”
“难道是你故意，试探我的心？”
“错的也许是回忆，你不是你……”
“你是谁，你是谁？忘了爱过我？心为你醉，心为你碎，为你执迷不悔。爱，曾经存在，或者只是我的感觉？怎么你会忍心，把我忘记……”
伴随着歌声，舞台上的周迅跳动着舞蹈，目光却一直流连在叶苏芒的脸上，就在在场所有人都为叶苏芒动人的歌声与周荨精湛的‘演技’所感动时，白葛的一声‘cut’打断了一切。
“很好，叶…叶…叶导，你来看看。”白葛兴奋的说道，全然不顾周围人不满的眼神。
“呼…好，这就过来。”叶苏芒缓缓舒了口气，这才笑着走向导演席，不过刚才周荨那复杂的目光却仿佛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一般，怎么都抹不掉。
其实不用叶苏芒去看，他也明白刚才拍摄的镜头很不错，周荨将一切都表演的很好，除了眼神中那一丝隐藏极深的爱意，不过叶苏芒知道，除了自己别人都没有看出来这一点，即便是监视器反馈过来的画面，叶苏芒也挑不出毛病。
那种感觉，就仿佛只有那一瞬间才能感觉到一般，明明隐藏的那么深，却又给了叶苏芒极强烈的印象，仿佛那道爱意就是为他准备的一般。
叶苏芒对此很苦恼，明明自己拒绝的意思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可是对方就像个滚刀肉一般，完全不顾自己表达的意思，就是我行我素的一点点贴近过来。
“唉，不管了，只要坚持好自己的心就行。”叶苏芒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把这些烦心事抛到一边。
而此时坐在休息区的周荨则是喝着饮料，一脸开心的表情。
“乔伊姐，刚才叶苏芒为我唱歌了。”周荨一边喝着饮料，一边还开心的哼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同时也没忘记朝着一旁的乔伊炫耀的说道。
“知道，知道，我知道他是为你唱的，你满意了吧，这句话五分钟内你都说了十遍了。”
“可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为我唱歌诶，而且还不是在拍戏的状态下。”周荨才不管乔伊的吐槽呢，叶苏芒一点点的改编就已经足够她心花怒放一段时间了。
因为这在她看来就是一个小进步，她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够让叶苏芒另眼相看，最终接受自己的爱意。
“周荨准备一下，第二场戏马上开拍了！！！”就在周荨美美的想着未来的时候，外面工作人员的一声大喊打断了她的思路，不过一想着一会和叶苏芒的对手戏，她又充满了甜蜜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