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天舞之卷_六  大江东去(2)

全速攻上,三面围攻!

蔡子威几乎立刻就下了这条命令。本来应该马上救援裂风号上的士兵,可失去了这个时机,再想困住崔王祥就难了。崔王祥是一条鲨鱼,现在正冲进了网里,就要在网被他撕破之前,将他粉身碎骨!

他命令一下,驭风、镇波两舰已先冲了过去。这两艘都是雪级战级,比平涛号小一号,船速也要快一些。蔡子威正下令平涛号转正方向,边上一个亲兵忽然叫道:“蔡将军,驭风号受袭!”

蔡子威一怔。虽然南军战舰正往这边过来救援崔王祥的主舰,可还有一段距离,想杀开一条血路过来并不容易,驭风号怎么会遭袭的?他拿起望远镜看去,只见驭风号上甲板上正往下推落几个圆圆的木桶。

那是深水雷。蔡子威立刻明白南军的螺舟出动了。深水雷是专门对付螺舟的,战前傅雁书曾要诸舰都备好深水雷,当时有人说,南军的螺舟应该都在五羊城,似乎深水雷没用,傅雁书说却南军谋划已久,他们很可能在东平城建造了螺舟,不能不防。现在看来,傅雁书就一步棋果然所料有中。

攻击驭风号的,确实是南军螺舟。螺舟本来不能出海,不过当初五羊城伏击海靖补给队时,曾给将两艘螺舟化整为零,运到海中小岛上再装配起来。装配螺舟不是件易事,仓促之下很容易漏水浮不起来,不过当时陈虚心突发奇想,将螺舟进行改良,拆成几个密封舱,接缝处只是几个完全与内室隔离的小舱,这样这些接缝处就算漏水也无关紧要。如此一来,共运送了五艘新型螺舟,率队的正是南军螺舟队主将孟啸。当初伏击运粮队的正是孟啸,他曾经是和傅雁书、宣鸣雷齐名的螺舟队名将,本来一直在东平城北门巡弋防守,见战况紧急,便率螺舟队出来助战。虽然要北军已经备下了深水雷,孟啸不敢过于靠近,但如此一来,却也挡住了北军片刻。

仅仅片刻而已。此时北军的螺舟队也已冲了上来。

东平城上,郑司楚已经好几次站立了又坐下。战火越烧越近,这一次北军势在必得,已经不再留任何余地了。

从望远镜里看过去,已能看到五六艘登陆舰紧随在巨门号后面正向东平北门而来。一艘登陆舰运兵少则千余,多则四五千,也就是说北军准备登陆抢滩的陆军起码也有一万多。

真是倾巢而出啊。郑司楚放下望远镜。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是害怕么?他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已有了惧意。因为一旦被北军抢滩,就算最终能够击退他们,可击退了一次就不能有第二次,以北军这种不死不休的战法,战争已陷入了死局。

末日就要到了么?他看了看身边的石望尘,小声道:“望尘,你过来。”

石望尘走了过来道:“权帅,有何吩咐?”

郑司楚压低了声音道:“你安排一队人,立刻护送申公和申小姐……还有傅小姐她们离开东平城,火急返回五羊。”

石望尘的心里一跳,也低低道:“权帅,有可能守不住么?”

“现在还不能这么说,但万一失利,申公他们再走就来不及了。”

石望尘对郑司楚几乎有点迷信,只觉这位年轻的代理大帅足智多谋,眉头一动就是一个主意,不论多危急,他总能想出办法来。可现在听他这么说,石望尘也明白郑司楚亦已渐渐失去信心。他点了点头道:“好。”马上又低声道:“权帅,有句话我也不能不说,你现在可不能怯敌。末将安排了人后,马上回来。”

郑司楚本来想让他带着骑兵队护送,但听石望尘这般说,他点了点头道:“好。我不是怯敌,而是先解除后顾之忧。”

石望尘心想解除后顾之忧不假,不如要让申士图先行离去,那摆明了已经没信心了。主将没了信心,这仗还怎么打法?他皱皱眉道:“权帅,你以前可从来没这样过。当初余帅攻东阳失利,你当机立断,掉头奇袭东阳,何等果断,现在却有点瞻前顾后,首鼠两端。末将狂妄,愿随权帅与敌军决一死战,死又何惧。”

郑司楚一怔,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一线笑意:“你不怕死?”

石望尘道:“我不怕。”

郑司楚摇了摇头道:“我却有点怕。不过,现在无论如何,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好在我军同样精锐,并非没有胜机。”

石望尘却是呆了呆。他说这话实在有点破罐子破摔,他却已看不到还能有什么胜机。他道:“权帅,该如何取胜?”

郑司楚望了望东边,说道:“你安排人手送申公他们离去后,立刻率队出东门沿江前去。如果一个时辰内能够遇到宣将军的天市号及时前来,那说明再造共和尚未到绝境,否则你就让宣将军掉头回去。”

宣鸣雷正在赶回来,石望尘倒也知道,只是他并不知道宣鸣雷这回是去押运铁甲舰。听郑司楚这么说,石望尘又是一怔道:“宣将军能够破敌么?”

“单靠宣将军,还很困难。不过,我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卷道:“如果你遇到宣将军,无论如何都要将此交给他,让他依此计而行,我们尚有反败为胜的一线之机,否则,”他苦笑了一下道:“明日我的人头必要悬在东平城上了。”

石望尘被他说得有点毛骨悚然,接过纸卷道:“遵命。”正待要走,郑司楚忽道:“等等,你坐我的飞羽去。”

石望尘道:“权帅,你不用马了?”

“我要率第一舰队出击,马用不上了。”

打发走了石望尘,郑司楚重新坐回城头。这条计策,其实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行险之计了。能够得售的关键,就在于宣鸣雷能不能及时赶到,以及自己能不能再撑住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已经到了深夜。这一夜,必定会是共和国有史以来最为血腥,也最为凶险的一夜。可就算这一次撑过了,还能有将来么?

第一舰队因为没有指挥官,现在一直没能出击,眼看二三两舰队越来越吃力,郑司楚心急如焚。他也在水军呆过,学过水军兵法,再加上以代理元帅之职,当能指挥全军,可自己一走,城上防备就必须有一个人来主持了。现在五羊陆军除了郑司楚外,就以叶子莱军衔最高,可叶子莱防守着东段,如果让他再负责北门,恐怕战线太长,难以照应。只是这已不是要考虑的事了,除此以外再无别法。他看了看左右,正要让人将叶子莱请来,石望尘忽地打着快马过来,一边叫道:“权帅!权帅!”

郑司楚见他回来得这般快,不由一呆,问道:“怎么了?”

“申公和余帅他们都上城来了。”

郑司楚吃了一惊:“申公醒了?”

申士图吐血后一直昏迷不醒,郑司楚也没想到他会在这当口醒来。这时只见厚土沉铁两人抬着一辆肩辇过来,辇上正是面色惨白的申士图,余成功跟在他边上,后面居然还有一辆车,正是申芷馨和傅雁容坐的那辆。他急急道:“望尘,你快依计而行。”说罢迎了上去道:“申公。”

申士图半躺在肩辇上,摆摆手示意放下。厚土和沉铁放下肩辇,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司楚,北、北军攻到哪里了?”

郑司楚道:“尚未能突破水上防线。”

申士图的脸色极差,张了张嘴,却大咳起来。厚土给他抚了抚背,他道:“快,快把我抬到城墙边。”

这时那辆大车也停了下来,郑司楚见申芷馨抱着宣铁澜和傅雁容一块儿走了过来。申芷馨一张脸也是一片惨白,怀中宣铁澜倒是大为兴奋,大概江上的火光和响动在他看来十分有趣。郑司楚走到她跟前小声道:“小芷,你为什么不让申公速速回五羊城?”

申芷馨眼里已是泪光闪烁,低声道:“爹刚才醒来,马上就说要上城头。他说,他死也要和东平城死在一处。”

她说着,下意识地将宣铁澜抱得紧了些,宣铁澜大概觉得不舒服,瘪了瘪小嘴登时大骂起来,申芷馨忙轻拍着他,一边哄着一边道:“司楚哥哥,东平城真的守不住了么?”

郑司楚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是道:“事在人为。”他看了看一边的傅雁容,走上一步道:“阿容,你还是先离开城里吧,避开乱兵再说。”

城被攻破的话。傅雁容当然不会有事,但在混乱中也难保安全。傅雁容和他已经许久不说话了,和申芷馨一块儿上来时一直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听得郑司楚主动招呼,她抬起头,低声道:“司楚,我想和你在一起。”

自从在句罗傅雁容第一次和郑司楚吵嘴后,就再没这样称呼过他。郑司楚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心中一热,也低声道:“阿容,你不用……”

“我不管!”

傅雁容抬起头,眼里已是泪光闪烁。在句罗时,郑司楚因为杀尽了大统制派来的使臣,傅雁容极为惊愕,虽然郑司楚跟她说,自己若不杀他们,那连傅雁容在内都会被杀光,可傅雁容还是认为那只是郑司楚的推诿,如此残忍还要狡辩,一气之下再不理睬他。可上城来看到江上炮声震天,火光四起,甚至有尸体顺着江水淌到岸边,有南军的,也有北军的,傅雁容几乎要崩溃。她一向见不得死人,可这些人都是因为父亲和哥哥而死的。而父亲和哥哥正在猛攻东平城,一旦城破,更不知会死多少人。直到此时,她才真正理解郑司楚当时的决心。

生与死,总是如此。战争中,一个人无法不残忍起来。傅雁容虽然是在犯小性子,但郑司楚心里却流淌着一股暖意。他小声道:“好,不管死活,我们都永远在一起。”

这句话,郑司楚其实一直想说,但直到现在这个生死关头才说出来。他在战场上从来镇定自若,可说这句话却有点结结巴巴。傅雁容虽然眼中还含着泪水,忍不住笑了起来,走到郑司楚身边拉住他的手道:“嗯,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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