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暗涌起

16暗涌起

这一个月来,江待一成了捕快,追踪,监视,查案都干过了,他可以做这么多的事做的干净利落,幸亏他这一身的功夫,深厚的内力使他的听力,视力,都远高于常人,百里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到。这段时间,江待一每天都潜伏在杨家村的村长家附近,也干过不少趴墙根的事,基本上心里对少女失踪的事有数了。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整个云水城,给这座本就美丽的城镇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江待一此时正躺在树上看着夕阳,看到太阳快落山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心中想,今日看来没什么动静,是时候该回去了。就在江待一要跳下树回去的时候,恰好看到村长和莫大娘神色匆忙的出门去了。

“终于让我等到这机会了!”江待一心中暗喜,确定他们走远之后,江待一见四周无人便轻轻的跳下树,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了村长家的柴房。

这间看似与普通农家无异的柴房实际上却暗藏玄机,江待一轻松的开锁进了柴房,暗自庆幸好在师公闲来无事的时候曾经教过我一些撬门开锁的工夫,本来是自己挺不齿的行为,今个倒是派上用场了,看来师公说的有道理,三教九流都应涉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得上。

江待一仔细的看查着这个不大的柴房,只有一堆的干柴和一个米缸,米缸旁边有些已经不新鲜的白菜,掀开米缸看到米只剩一个底了,眉头一皱,奇快?上次来的时候看到许多的粮食怎么就剩下这么少了,村长家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不可能吃的这么快呀!

江待一双手抱着米缸,稍稍用力想把米缸挪开,却不料没有搬起来,江待一心中奇怪,这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米缸,我怎么可能搬不动?就连二百斤的弓自己都拉的开,这一小小米缸自己一个手就应该搬的起来?

江待一闭目凝神,运气于丹田,将内力提到双手,双脚一跺,双手抱紧米缸向上一拔,米缸却还是纹丝不动。江待一刚要再发力,却发现已经不行了,米缸已经有些裂痕,再发力一定会立刻就粉身碎骨。江待一无奈的收力,松开了紧抱着米缸的手,抬手擦了擦渗出汗水的额头。

江待一坐在地上,恼怒的砸向地面一个拳头,只听到了一个略微清脆的声音,这柴房是普通的黄土地并没有铺地砖,按理说声音应该是闷闷的。江待一一下子又来了精神,跪在地上,耳朵贴在地上,手不断的试探着敲击着地面,几乎把柴房的地都敲了一遍,发现所有的地底都是空的,似有铁板一样的隔断,但是整个地面也没有发现有任何机关。江待一把眼光挪到了那个似有千金重的米缸身上,手伸进米缸在缸底摸索着,终于在缸底摸到一个圆状的突起,一个笑容浮现在江待一的脸上。

襄京,皇城,议政殿

“今日皇上龙体欠安,罢朝一日”大内总管刘公公扯着公鸭嗓喊道,这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像石子丢进到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下面站着的百官顿时炸了锅,站在武官之首的镇国侯江新武,站了出来,“刘公公,皇上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罢朝了,皇上到底是患了何病?”

刘公公一挥拂尘,懒洋洋的说道:“皇上偶感风寒,再加上操劳过度,便病倒了,太医说要静养,江将军,静养您应该懂吧?就是不要总去叨扰皇上他老人家了。”

“若是皇上身体欠安,我等身为重臣,理应进宫侍疾,烦请刘公公通报一声,我等要见皇上。”站在一旁的大臣们附和道:“对,我等要见皇上。”

“江将军,各位大人,你们都是外臣,外臣无诏不得入后宫,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咱家只是奉旨来传口谕,皇上并没有见召任何人,各位达人还是回去吧。”说罢,刘公公就退出了议政殿。

江将军吃了闭门羹,愤然的拂袖而去,百官看江将军离开也纷纷无奈的回府去了。

文丞相出了皇城门,上了自家的轿子,坐在轿子上,闭上双目,长长的叹了口气,皇上一月已将四次罢朝,当年先帝在位的三十多年里从未罢朝,即使身染重病不能下床,也依旧让宫人给抬到议政殿上早朝,可现如今...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文丞相还沉浸在缅怀先帝的时候,轿夫打开轿帘,弯着腰说道:“老爷,到了,您请下轿吧。”文丞相点了下头,跨出了轿门,走进丞相府。

“爹,您今日怎么早就回来了?”刚走进内堂的文丞相抬眼看到自己的大女儿,阴霾的脸上多少添了些色彩,坐在太师椅上说道:“今日,皇上又罢朝了。羽儿,惠铭呢?还没有起吗?”文惠羽接过父亲摘下的官帽挂在墙上,笑道:“妹妹总是要日上三竿才肯起床的。”

“这个小丫头,总是赖床,你这个做姐姐的平时要多多管教她,不要一味的只知道宠着她。”

“爹,惠铭不过才七岁,小孩子家总是有些小性子的,待她长的大些了,自然就会好的。”

文丞相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手按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但愿如此吧!”

文惠羽走到文丞相身后,双手按在文丞相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按摩,“爹,您又头痛吗?是朝中又有事困扰您吗?”

“你怎么知道?”文惠羽答道:“父亲每当遇到心烦的事情,就会头痛,今日皇上免朝,理应朝中无事发生,我猜,爹一定是因为皇上多次罢朝的事而伤神。”文丞相点了点头,“不错,为父正是为此而心焦,业精于勤荒于嬉,皇上多次称病而罢朝,怕是心思已经不在朝政上了。自古以来,文死谏武死战,而为父身为丞相,文官之首,却什么也做不了,当年我是太子一党的,皇上即位后一直对我心怀芥蒂,我现在虽名为左相却早已被潘右相给架空了。”

文惠羽双手环住父亲的脖子,俯身说道:“朝中的事我不懂,但是女儿希望爹可以开心些,爹我给您弹一首曲子吧。”文丞相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好呀,看看羽儿的琴艺是不是又有进步了。”

“爹,琴让我放在后花园的亭子里,您随我来吧。”文惠羽拉着父亲来到了后花园的亭子里,对着琴桌盘坐了下来,轻轻的拨动琴弦试了几个音,见琴音无误便开始弹奏。

纤细的五指抚弄琴弦,肤如凝脂,琴声如水,柔韧的琴弦在修长的玉指下幻化出一阵绝妙的乐声,时而婉转低沉似黄莺低鸣,时而高山流水似雁翔清空,如落花般绚丽,久久回荡,延绵不绝。

站在一旁听曲的文丞相只觉得,心如清风过境华丽而不失清灵,贵气而不失优雅,闲适自由的气息充满空气中。

一曲完毕,掌声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妹妹的琴艺真是越来越高明了!”来人正是文丞相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文惠楚,在皇帝的五弟齐王殿下的封地幽州任殿前将军。

看到长期在外的哥哥突然出现,文惠羽急忙起身,走上前去惊喜的说道:“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告诉家里一声。”

文惠楚笑着说:“我刚刚到家,回房放下包袱,便听到这悠扬的琴音就随声跟过来了!”

文丞相看到许久未见到儿子,心中欢喜,唤了声“楚儿”

看到父亲,文惠楚跪下行礼,“儿子见过父亲,给父亲请安。”文丞相连忙说道:“快起来,快起来,让为父看看。”

文惠楚起身笑道:“儿子倒是没什么变化,倒是惠羽出落的越发标致,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让人移不开目光。”文惠羽嗔道:“哥哥就知道取笑我,你是几时学会的这般油嘴滑舌?嫂嫂知道了定会罚你。”

“哈哈...哥哥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呢!也不知道以后是哪家的公子能有幸能娶到妹妹呀?”

“越说越离谱了,罢了,不与你贫嘴了,你与父亲进屋说话吧,我去给你们泡茶。”说罢便抱着琴款步离开了。

文家父子一前一后走进了文丞相的卧房,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文丞相问道:“楚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文惠楚低声说道:“齐王听闻皇上最近不理朝政,便让我以回家探亲为名来查探一番。父亲,皇上一向不喜大权旁落,从来都是事必躬亲,虽然当年弑兄篡位有失德行,但论治国也不失为是位明君,怎么最近会荒于朝政?”

文丞相道:“君王大忌便是死于安乐,当初的皇上还是个不得宠的皇子时,每天都勤于读书,尽力为先皇分忧,讨先皇的喜欢。皇上登基的初期,根基不稳,自然会把心思都放巩固帝位上,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皇上的帝位早已稳如泰山,再无任何牵绊,身边只知道谄媚的小人也越来越多,只怕皇上会变得骄奢淫逸起来。”

“父亲,您的意思是,皇上会变得昏庸起来?”

文丞相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只道:“为臣者,应忠君之道,无论怎样,皇上始终都是皇上。”

文惠楚继续问道:“最近听闻皇上很宠信新上任的礼部王侍郎,您知道此事吗?”

文丞相点了点头,道:“嗯,礼部王侍郎不过是个只知献媚的小角色,前些日子上了个折子,对皇上歌功颂德,提议为皇上在民间建造庙宇,让百姓时时参拜,好记住皇上的丰功伟绩。不过,江将军极力反对此事,如果大肆兴建庙宇国库定会吃紧,军饷便会受影响。皇上虽然没有准礼部的奏折,还在朝堂上夸奖了江将军为民着想,关心国库,但我看得出皇上心里对江将军略有不满。礼部王侍郎后面定有一个大靠山,否则他一小小侍郎怎么敢与镇国侯江将军打对台戏,各个政党之间怕是又要起暗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