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3)

郑小左走出厕所的时候,秦沫沫已经等在了门口,看着郑小左慌乱的样子,嘴角流出几分的苦涩的笑意。八年的时间,她们一起等着一个叫林墨轩的男人,他终于回来了,可是他和八年前一样,眼中只有郑小左。

“他胆子越来越大了。”秦沫沫看向郑小左的时候有几分恨恨,说话间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拖到了郑小左的面前。

郑小左疯一般的将那玉佛握在手中,紧紧攥住,这是他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即使鼓足勇气摘下,她还是不舍得放手。她看着秦沫沫,脸上全是里苦涩,为自己,也为秦沫沫。

秦沫沫正想说话,却不想林墨轩已经在女厕所中走了出来,这个在女厕中走出来的男人却是冠冕堂皇,一身正气,后来秦沫沫多次想描述这个场景,但是每一次,都不得不为自己语言的匮乏感叹,自己终究还是无法形容,如若出来的是个女人,她倒是有个很贴切的词:惊艳。

林墨轩在经过秦沫沫身边的时候还清浅的一笑,然后侧身饶过转身离去,秦沫沫看着这个远去的男人,良久才轻声的问了郑小左一句:“刚才是他在女厕所出来吧?”

郑小左没有回答,只是心却是真实的痛,这果真是她的林墨轩,等了八年,他终于肯出现,只是在最不该出现的场合。

他走后,郑小左突然伸开手掌,仔细看擎在手心的玉佛,不是什么名贵的玉,很润,看着都让人心生温暖,她手指轻轻地触及那佛身,玉佛身上还带着初春的凉意,她轻轻地拿起那玉佛,在灯光下,她白嫩的手也能映出光泽一般。

谁都不知道,这玉佛其实是情侣护身符,还有一个玉观音,现在带在林墨轩的身上,当时他们在千佛山求的,那年,他们还年轻,还以为求了佛,爱情真的能长远下去。

“小左,你准备怎么办?他回来了。”秦沫沫轻声的问道,在见到林墨轩的时候她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她比谁都清楚郑小左的心,即使她现在要和程易阳定亲,但是她心底的男人却还是林墨轩,可是自己总还是有点期待,期待郑小左能将订婚继续下去,因为等了林墨轩八年的不仅郑小左一个。

“我们不可能了。”郑小左重复刚才的话,自己已经和林墨轩说过,他们,回不到当年,在林墨轩无声无息的离开之后,不管自己有多少的思念,多少的不舍,甚至于自己的心还在她的身上,他们都再也没有了可能。

所有人都知道郑小左爱过那个叫林墨轩的男人,很少有人知道,郑小左恨那个叫林墨轩的男人,他毁了自己的一切。所以,自己永远都不会和他在一起。

秦沫沫眼神中有隐约的失落闪过,但是随即,她的笑比谁都甜美,她轻轻地帮郑小左整理了头发,轻声的说了一句:“订婚典礼马上要开始了,程易阳肯定等急了。”

郑小左被秦沫沫带到大厅的时候,程易阳果真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温和的看着郑小左,脸上的笑容愈发的邪魅,郑小左一步步走向程易阳,手中紧紧攥着的还是刚在秦沫沫手中接过的玉佛。

程易阳上前一步,挽住了郑小左的手,在将自己的手放进程易阳臂弯的时候,郑小左不经意的环视全场,他坐在一个遥远的角落里,神情哀伤的独自饮酒,郑小左看着他,几乎失神。

“小左,一会

咱们走过这幸福桥,那边有月老为我们证婚,然后那个大屏幕上会绽放朵朵桃花,接着,就是我小时候的图片影像,接下来,就是你的,然后咱们走到了一起。”程易阳描述待会的场景时,神采飞扬,这是他策划许久,为的就是给郑小左一个惊喜。

除了这样的惊心,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喜悦,郑小左,现在终于要成为自己的女人。几年的时间,自己最想的就是这一天,最不敢相信的也是这一天。

郑小左在程易阳的描述中绽放出幸福的笑容,被爱自己的男人这样的宠着,对于哪个女人,都是幸福。

“小左,你喜欢不喜欢?”程易阳将嘴唇凑近郑小左的耳畔,轻声的问道。

郑小左笑着点头,却不想程易阳已经将脸凑到了郑小左的唇畔,轻声的说了一句:“娘子,奖励一个。”

在说话的时候,他很是喜悦的看向某个角落,郑小左慌乱的在程易阳的脸上印上一记轻吻,在吻完之后,周围有人轻声的欢呼,说他们恩爱的话语,郑小左却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将眸光对准了远处,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是难看,她不敢细看去,只能让自己躲在程易阳的臂弯里,麻木的温暖。

他们在司仪的引导下一步步走过姻缘桥,走到月老面前,月老的祝福刚刚说完,整个大厅的灯就全灭了,只剩下以开着万千桃花的大屏幕,屏幕上的桃花,呈现最娇嫩的粉红,好像是谁家少女的心在肆意的绽放。

“美丽的姑娘,现在这个场景美不美?”司仪在黑暗中轻声的问道,郑小左很是诧异,只是觉得有束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郑小左不得不点头,这是个美极了的意向,自己写过无数美丽的文字,但是没有一行能形容此刻的美艳。

“那你知道这个场景是怎么做出来的么?”那司仪的话语很有磁性,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他们都盯着舞台上的两束光,郑小左轻轻的摇头,电脑特效,做不出这样真实的美。

全场都停止了呼吸一般,静静地等着司仪的解答,谁见过桃花这样璀璨的绽放,谁见过万朵桃花在眼前盛开。司仪轻轻地按动了手中的播放键,画面变成了万亩桃林,一个男子,背着摄像机爬上爬下,好像一个调皮的孩子,镜头追着这个孩子,直到他露出慵懒邪魅的笑容。

郑小左的眼眶润湿了,自己没想到,原来这么多美丽的桃花,都是他一朵朵的拍来的,她知道程易阳已经足够的用心,但是用心到这样的地步,却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郑小左几乎控制不住心底的感动,一步步走进程易阳,投入他温暖的怀抱,这怀抱,永远给自己踏实的感觉,以后,这怀抱,会给自己一个温暖的家。

全场掌声雷动,所有观看视频的人眸光都对准了大屏幕外两个拥抱着的年轻人。

“各位尊敬的来宾,亲爱的朋友们,现在我们先回顾一下这对小夫妻的成长史,看他们怎么从相识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司仪说完话,再次按动播放键,那是程易阳准备了许久的东西,当时做的时候,郑小左都没有看的心思,现在,在等待这视频播放的时候,她的心中竟然多了几分急切。

郑小左没想到,自己期待的浪漫视频竟然没有浪漫可言,因为谁都不会想到,这小夫妻的成长史竟然是

在床上开始,首先传入耳中的不是浪漫的音乐,而是男女的喘息shenyin。

画面中的男女,男的身材健硕,挥汗如雨,女的长相甜美,有着蜜糖一样勾魂摄魄的声音,全场再次安静,只有视频中男女的喘息shenyin,随着两人身体的律动不停地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郑小左仔细的看画面上的两人,有一个就是程易阳,她看着画面中艳红的床单血一样的流进所有人的眼中,充斥着他们心底道德的底线。

等郑小左意识到是yan照门的时候,程易阳已经闪电一般的捂住了郑小左的眼睛,他不敢让郑小左看到眼前的一切,自己苦心经营的爱情,自己不想让她因为这场事故毁于一旦。

郑小左的眼前全是黑暗,传到耳中的shenyin声却越来越大,钢针一样刺破自己的耳膜,直将自己的心都刺出淋漓鲜血。郑小左抬手,却终究不敢将程易阳的手挪下来,她还是没有面对的勇气。

郑小左听到了人们的窃窃私语,她只感觉到程易阳手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愧疚,她感觉到自己的周围全是暖意,是程易阳将自己抱起来了吧,自己好像早已经习惯了这个怀抱,还有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温暖。

郑小左突然很感动,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出轨,而是,当遇到事情的时候,他的本能竟然是保护她,这就足够了。自己不求程易阳给自己全部,因为自己也给不了程易阳全部,这样,也算公平的吧?

郑小左在程易阳的怀中高声的喊了一句:“放录像的老师,您VCR放错了,麻烦您换回原先的。”

郑小左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私语在瞬间都没了声息,他们愣愣的看着舞台上依旧抱在一起的人,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惊讶,在郑小左的声音落下之后,那老师才终于反应过来,将播放的VCR给掐断了。

整个订婚现场,气氛变得无比的诡异,所有人都将眸光对准了郑小左,却见郑小左在程易阳的怀中挣扎出一张俏丽的脸,对愣在那里的司仪说了句:“麻烦您继续,这是我和易阳在家里欣赏的东西,可能是拿错了光盘。”

现场再一次陷入了静默,郑小左的话说的这样的坦然,竟然是两人在家里欣赏的东西,在家里欣赏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的yan照,这真是个不错的兴趣爱好。

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郑小左幸福的举行订婚仪式的林墨轩,在听完郑小左的话之后,紧紧地捏住手中的杯子,直到杯子被捏碎了,扎进他的手里,他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郑小左。

“啊,血……”一个坐在林墨轩身边的女人惊呼失声,打破了刚刚恢复的温馨浪漫,所有人的眼神投向林墨轩,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没事人一般的用桌上的纸巾擦手上的血,带着热度的血在纸巾上呈现灰暗的颜色。

他抬头看向郑小左,她正幸福的笑着,看向自己的准丈夫,可是程易阳虽然故作镇定,眼睛却四处看着,看到林墨轩的时候,他又很是慌乱的躲避,林墨轩看着那个紧张的程易阳,心底的酸涩排山倒海般的堆到喉头,他强忍着,却终究还是在喉间送出一声沉闷叹息。

整个订婚现场已经是灯影迷离,放眼望去,一片幸福景象,只是幸福的不是自己,也不是郑小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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