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阳先把方楚楚送回去凤鸣宛小区的别墅,然后再开车和老爸一起回家。回到家里,齐母见他们两父子一起回来,不禁有些奇怪,随口问了两句。
万万没想到,她却居然从丈夫口里,听说了儿子已经交到一位女朋友,而且这位女朋友还是他上司。当下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迫不及待就拉着儿子坐下,详细询问起来。
齐东阳早和方楚楚商量过了。于是“老实交代”。把方楚楚是星加坡方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来到挂绿市这边,然后和自己是“亲密朋友”的事,一五一十说出。又说了方楚楚她外公,就是咏春“讲手王”。所以方楚楚从小也学了一身好功夫。自己也是因此,才有能力在KTV里暴打那个流氓大威。
听完之后,齐母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儿子交到了一位几乎完美的女朋友,忧的却也是这名女朋友太优秀了,家世太好了。和自己这种普通人家,根本门不当户不对,恐怕将来好事难成啊。至于丈夫因为和上司撕破脸导致失业的事,一时之间,齐母反而不怎么芳在心上了。
想来想去,始终也想不出个什么好主意来。到最后,齐母只好叹口气,告诫儿子不要因为交上女朋友就荒废了学习。进入大学之后,还要继续努力念书……诸如此类。然后便打发儿子去洗澡睡觉了事。
当晚,夫妻俩都一宿没睡,翻来覆去的,就在念叨儿子的事。
风平浪静,日子又过去了两天。第三天大清早,齐东阳还没来得及出门,忽然间手机就响了。打开看看,来电人却显示是自己的老死,胖子赵承业。
齐东阳略觉奇怪,接通电话,问道:“胖子,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你不是被弄到省警视厅开办的什么训练营去了吗?”
电话里的胖子,得意洋洋道:“是在训练营啊。而且托你的福,我表现好着呢。就连训练营的教官都说,我是他带过的所有学生之中最优秀的。哈哈,教官还说,我这种表现,哪怕武警大比武的时候,也没几个能比得上。怎么样,厉害吧?”
“瞧你那得瑟劲儿。教官夸你两句,你就连自己名字怎么写都不记得啦?”
齐东阳笑骂一声,道:“怎么,你专门给我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自吹自擂啊?”
“当然不是。咳,教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还不知道自己吗?就我之前那模样,铁定的倒数第一。也就是跟着你学了几个月,这才脱胎换骨啊。”
赵承业感叹一句,又道:“对了,我其实不是来说这个的。老齐,我爸爸想要见你。”
“赵叔叔要见我?”齐东阳奇怪地问道:“什么事啊?”
赵承业:“这我哪知道啊。就是刚刚的事。老爹他打电话过来,让我开口请你上我家一趟,和他见个面。就这样。喂,老齐,你该不会是在外面作奸犯科,被抓住把柄了吧?”
齐东阳笑道:“去你的作奸犯科。”我可是守法公民。得了。赵叔叔有说什么时间让我上去不?”
“老爹说他上午都在家,你十二点之前去就行。”
“明白,那我挂了啊。等你从训练营回来,咱们再好好聚聚。”
挂上电话,齐东阳当即换上套出外穿的衣服,和父母打声招呼,然后便匆匆出门。
二十分钟之后,齐东阳驾驶着兰博基尼跑车,进入了挂绿市一处高档住宅小区,“合境新世界花园”。他把跑车开到停车场泊好,然后沿着鹅卵石小路,走向小区的9号楼。
大楼的玻璃大门紧闭,需要密码才能开门。不是同一栋大楼的居民,很难随意进出。不过齐东阳和赵承业关系很好,经常相互串门的。所以赵承业老早就把大门的出入密码,告诉给齐东阳知道了。
凭着密码,齐东阳顺利开门,然后进入电梯,按下了“十八”的数字。电梯上升停止之后,他迈步走出,毫不犹豫地走到“1801”号房间的大门前,伸手按下了门铃。
脚步声由远而近。紧接着,门锁在“哒~”一下轻响之后打开。门扉之后,显现出一位约莫四十来岁,打扮得十分干净整洁的中年妇女。她开口笑道:“东阳少爷,你来了。老爷就在健身室里面等你呢。快请进。”
齐东阳知道,这位姓何,是赵家请的保姆。他礼貌地点点头,道:“谢谢何阿姨。”脱了鞋子换上拖鞋,往屋子里面走。
赵家这房子属于大户型,足有两百多平方米。玄关、客厅、厨房、三间卧室外加一个书房,还有一间健身室。显得非常宽敞。
齐东阳和赵承业两个,经常相互串门。对彼此家里的结构,就和自家一样熟悉,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当下,齐东阳径自沿着走廊走到尽头,伸手推开了健身室虚掩的房门。
“看拳!”
电光石火之际,凛冽腥风伴随着霹雳暴喝迎面扑至,震得人两耳刺痛,压得人如欲窒息。紧接着,空气被狠狠撕裂,爆发出尖锐刺耳的鸣笛长音。一道人影如猛虎破押,坐马沉腰,迎面一拳打出。
关节爆发、筋骨齐鸣、内外合一。来者这一拳看似简单,实际却已经整合了腰腿腹脊椎,把全身上下都扭成一股劲。威力之强,几乎可以打碎钢板。
咏春杀着:螺旋寸拳。
立若磐石,稳如泰山。齐东阳断声轻喝,右手一掌推出,速度奇慢,掌势奇重,就仿佛他这只手掌并非什么血肉之躯,却是重达千钧万斤的一扇厚重铁门。但与此同时,掌势移动之际,偏又与空气相互激烈摩擦,炸裂出“哔哔剥剥~”的连串爆响,显然劲力刚猛绝伦,沛莫可当。
至刚无敌,其慢也刚。天心五雷手——雷打不动。
“嘭~”
弹指瞬间,拳掌相交,登时爆发出一下轰鸣。余波所及,仿佛整座大楼都明显晃了晃。
那位出拳相击的咏春高手,登时面色剧变,感觉对方的掌力犹如山洪暴发,迎面怒涌狂撼。顷刻间,不但自己那一拳之力完全压制,甚至连脚下马步也冲散了,再也立足不定。他双脚拔地,好像炮弹一样凌空飞起,向后倒退反撞。
健身室地方不大,从大门到墙壁,仅仅就是十步左右而已。短短两次眨眼的短促光阴,那咏春高手已经在半空之中,重新调整好呼吸。他张开双臂如鹤展翼,右腿往后一蹬,重重蹬在墙壁上,当场把墙壁蹬破了一个大洞。粉尘弥漫,石屑纷飞,声势极是威猛。
借助这一蹬之势,咏春高手把天心五雷手侵入体内的霸道劲力,尽数卸出体外。同时更借力前扑,卷土重来。他右臂内缠,登时就有螺旋劲风激烈鼓荡,扑面压上。又是一招“日字冲拳螺旋打”。
齐东阳脑子里完全不需思索,单凭身体自然反应迎击。他双臂交叉护在身前,不快不慢,刚好便挡住了这刚猛绝伦的螺旋冲拳。更不由敌人收手缩臂,他全身运劲,猛然循逆时针方向来旋绞,要把那咏春高手的整条手臂,连肩胛骨一直到手指骨,统统绞成粉碎。
咏春高手断声沉喝,身形猛地向下一顿。两脚着地膝盖下蹲,二字钳阳马!两腿登时活像焊死在地面,右臂关节一错,肩胛骨赫然从肩窝中弹冲出来,拳上的力量和冲劲,也陡然增加了一倍。
两劲碰撞。齐东阳感觉绞压之势窒滞重重,无法粉碎对方骨头。但与此同时,咏春高手原本想用肩窝马步出劲的前压力量冲击齐东阳,让他失形倒飞以扳回一城的企图,也彻底落空。
一招不成,再出一招。电光石火之际,咏春高手的手掌拇指紧扣掌心。另外四指则活像四根被强行弯曲之后,骤然解除束缚向外猛弹的竹子那样,暴烈向前伸刺。一下穿透齐东阳交叉旋绞的双臂,四指并拢如刀,笔直刺向他胸口。四指关节在弹动瞬间,更激发出活像放炮仗般的响声,威势惊人之极。
日字冲拳螺旋打、肩关节发力冲击、最后更是短程爆发的铁指寸劲。一招三击,劲力连环叠加,刚烈得不可思议。
这一招,正是咏春功夫中的巅峰境界。即使当年那位一代宗师叶问复活,想必也不过如此罢了。假如被刺中的话,即使钢板也要刺出个大窟窿来。所以按照任何人的正常思维,都根本不能硬接。
可是咏春高手出手极快,彼此距离又近,齐东阳根本没有时间后退闪避。而且一旦他退了,双方气势此消彼长,咏春高手将完全占据上风,攻势更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就会被他压着来打,至死方休。
既不能退,也不能接。这一刻,齐东阳赫然已经被逼进了绝境。
可是千钧一发之际,齐东阳的右臂陡然快逾闪电,倏缩倏伸。食、中二指并合为剑,轻描淡写,向前一点。金色雷光笼罩在剑指之上,凝成无坚不摧的锐利剑芒,赫然正是……
天殛剑诀!
这一门剑诀,杀伐酷烈,有代天行刑之意。论威力,和横练虎苏如海的三阴戮妖刀并驾齐驱,都是无上武道神通。兼且剑芒外放,已经有大半步踏入了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渺不可及的“外相”境界。
这咏春高手功夫虽然高深,毕竟还未能突破至外相境界。力量无法外放,单凭本身血肉之躯,哪有可能抵挡得住天殛剑诀一击?他这下铁指寸劲即使再厉害,只要和剑指剑芒相互一触,立刻就要被剑气侵入体内,浑身血肉全被剐成肉碎,死得惨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