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赶紧匆匆跑了起来,但是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传来一声怒喝:“你是什么人?”
此时要是回头答话那就真是脑袋进水了,高俊咬咬牙,直接往小巷子跑了进去,趁着骑兵还不能转弯的时候,非常利落的翻墙到了屋顶,不得不说穿越以来身体素质是变好了,一丈高的院墙轻松爬上去了。
“这人在屋顶,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必然有诈,你们几个往那边去,你们往那边儿,必须拦住此人。”为首的骑兵军官骂骂咧咧起来,高俊在房顶上听得一清二楚,现在也顾不得踹下几块瓦片了,他在房顶上尽力跑动起来,几乎半个中都的狗都被他吵醒了,
专家说北京的胡同文化起源于明清,如果高俊能够回去的话,一定要跟跟他们好好辩一辩,在中都城的坊市之内有不少非常狭窄的街道,高俊只要猛力一跳,就能从这边的房顶跳到另一边去,七扭八拐之下,跟在身后的只有一个骑兵了。
眼看胜利在望的时候,高俊突然觉得右腿一痛,霎时脱力,滚倒在房屋下面。
“完了,这下全完了!”在滚落下屋顶的时候,高俊绝望的想。
这一下摔得不算十分严重,落到地上的时候,高俊才注意了一下这座房屋,这是一家住宅的院落,看得出来是个富贵人家,高俊刚好落在院子中间。
屋里面迅速响起动静,一个年轻的侍女掌灯出来观看,如果高俊刚才的感觉是绝望的话,那么现在他的心里则是惊讶,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个侍女竟然是晚晴!
“高郎君?”晚晴同样大惊失色,不过很快就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噤声,努力搀扶高俊站起来,箭头入腿不深,高俊感觉只伤到了肌肉,也许还有很快痊愈的可能性。
“晚晴,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也在……”
还没等高俊说完,后面响起一声小小的惊呼,一名女子推开屏风,高俊非常吃惊,她那洁白的脸颊,澄澈的眼睛,微高的颧骨,不是殷去寒还能是谁?
殷去寒看到高俊的时候也明显的愣住了,但她立刻浮现出一种忧心忡忡的神色:“高郎君,您受伤了吗?”不等高俊答话,赶紧走上来紧张的查看高俊的伤情。
“高郎君,你别担心,我马上为你处理伤口。”
“殷……殷姑娘,请你让我离开。”高俊第一次看到殷去寒如此失态,她居然跪倒在自己面前,还在查看自己腿上的伤口。
但是就在这个瞬间,他猛然想起来,自己是在被人追杀,敌人用弓箭射中了他,肯定也清楚的知道他掉到了这里,如果那些骑兵围到殷去寒这,那她就说不清了。
一想到这里,高俊努力挣扎开晚晴的搀扶,准备从门口离开。
“高郎君,你千万不要动,你的右腿受了伤,我马上请郎中来延治。”看到高俊似乎有要走的意思,殷去寒万分担心,赶紧牵住高俊的衣角。
“多谢姑娘的一番好意,但是我现在被人追杀,不能在你这里过多停留。”殷去寒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角,高俊没办法,只好用手去拆,两个人的手也紧紧握在一起。
晚晴看得目瞪口呆,赶紧示意身后几名使女,其中两个人堵住院门,所有人都赶紧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没看见没看见。
究竟是高俊的力气稍微大一点,挣脱开殷去寒的手。他一个劲儿的对殷去寒解释,几近于语无伦次:“姑娘,殷姑娘,去寒,你先把手放开,我确实有要紧情况,这不能连累你……”
“中都还没有几个人能连累本姑娘,郎君难道还不知道冀州殷家的名号吗?”殷去寒一急眼,干脆从身后环抱住高俊。“高郎君,算我求你了,你赶紧进来休息,就算是皮肉伤,不及时医治也会有大麻烦的。”
有那么一瞬间,高俊确实停止了挣扎,这个女孩子从身后紧紧抱着自己,她没有顾及自己世家小姐的自尊,千金之躯的珍贵,做出如此失态的举动,只为了自己安全。
“去寒,谢谢你。”高俊平静的说了一声:“真的感谢你。”
“高郎君,俊,你?”殷去寒还想说话,但是高俊的两只手轻轻按在自己的手上,缓缓把她们移开。
“去寒,我现在确实必须离开,很抱歉这次可能要给你惹麻烦了,但是我相信你能化险为夷。”高俊转过头,非常认真的对殷去寒说了一句,他认真的语调似乎催眠了后者,让他从容的转身离开。
堵在后门门口的两个小姑娘气鼓鼓的脸,撅着嘴看着高俊,似乎要为难他一下,但是高俊不气不恼的像是拔萝卜一样把他们俩搬开,打开后门左右望了一下,赶紧消失在黑暗中。
殷去寒还在那里呆呆傻傻的站着,但是前门已经响起了砸门的声音,同样面色不豫的晚晴赶紧去察看。
“赶紧开门,我们是左副元帅的人马,你们这里有可疑之人,快让我们查看一下!”
面色阴沉的殷去寒吩咐人通知晚晴:“把这群不识抬举的东西赶出去!”
片刻之后,前门响起了一阵惊叹之声,为首的骑兵军官连连打躬作揖,差点儿就对晚晴下跪了。“姑娘饶恕,姑娘饶恕,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殷家的门户,小人这就滚蛋!”一众骑兵翻身上马,匆匆离开这里。
“头儿,怎么办?咱们找不着那个人啊?”
“现在还找个屁,反正胡沙虎也不是咱们的嫡亲上司,他把咱们骗来搞政变,老子现在还憋着一肚子火,他的事那么认真干嘛?”一众骑兵纷纷点头,觉得言之有理,于是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转身离去了。
虽然这群人走了,但是殷去寒还愣愣地站在后院,一众人都觉得姑娘有些不对劲,但只有晚晴敢靠上前去:“姑娘,该回去休息了。”
“每次我见到他,不是在焰火纷飞的战场,就是在冷雨绵绵的厮杀,这种世界我完全触及不到,我不能够帮助他什么,也没有办法和他同甘共苦。我也想跟着他,为他洗剑,可是他会要我吗?”
殷去寒啜泣着:“也许他应该娶一个像喻侠那样的女子,而我,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