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四方馆(下)

“陛下,完颜平章乃是肱股良臣,其所见言者皆有道理,然而陛下是万金之躯,不宜留在险地,此事完颜平章谬矣。除此之外,平章所说句句是实,陛下应该从尚书省中选出治世良臣,分遣各地宣抚地方,参知政事胥鼎,此公善于规措,誉满天下;兵部尚书裴满子仁,为人持重,行事老成。如若能将这样的臣子分遣地方,则叛乱平息,转运疏通。”

高琪极力说着,但是完颜珣并没有说话,过了半天才缓缓回答:“此事容朕再思量,你先退下吧。”

谁也不知道承晖,高俊、高琪三次召对都说了什么,但是几天之后,徒单公弼被罢免,转为担任中山府知府,但是因为城外敌军众多,暂时不出发。

这是一枚非常强烈的信号弹:左丞相徒单镒重病缠身,已经不能视事,右丞相也被罢免,此时朝廷重臣,只剩下了两位平章政事完颜承晖和术虎高琪。两个人所制定的路线方针,将会影响整个王朝的走向。

对于完颜承晖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人事变动,让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更多了一些而已,而对于术虎高琪来说,这意味着自己距离权力巅峰又近了一步,现在碍眼的只剩下了那个山羊胡子的完颜承晖。

下旬的时候,蒙古使者再次到来,并且下榻于四方馆,等待金人前来与他谈判。

按照完颜承晖事先的设想,此次议和应该用敌国之礼——势均力敌,地位平等的两个国家互相之间采取的礼仪,所以在下榻四方馆之后,首先应该前去拜访的是礼部尚书,彼此问对,回禀圣上之后,使者应该前来尚书省与诸位相公相谈,——徒单镒重病,所以此事应该由完颜承晖和术虎高琪负责——最后使者才会觐见皇帝,而且这不是必要的步骤,如果完颜珣希望的话,可以回避,与使者不见面。

蒙古方面对这个提案并无意义,反正他们也搞不太懂,总之早点谈判也好,相比于谈判礼仪,他们更在意的是金朝最后的赔款数额。

然而在下榻四方馆之后,蒙古使者却迟迟没能得到拜访尚书省的机会,原因非常简单,术虎高琪托病不出。

这种在谈判前夕突然掉链子的行为让完颜承晖很是惊讶,只能亲自去拜访术虎高琪,而后者的回答令人啼笑皆非:为将者本不愿议和,我愿率军与蒙古人决一死战,也绝不在谈判案前相见。

蠢才都知道这是瞎编的理由,更何况是完颜承晖,看到术虎高琪如此不配合,完颜承晖心里也很生气,首先打了一份报告给皇帝,具体阐述了术虎高琪的行为,随后召集胥鼎等人,准备在术虎高琪缺席的情况下与蒙古使者相见。

但是情况已经来不及了,在四方馆里面闷了好几天的蒙古使者非常烦躁,并且认为女真人没有谈判的诚意,拒绝前往尚书省与诸位相公会见,首先要求给予他一个理由:为什么把尊贵的成吉思汗的使者囚禁在这个木头格子里这么多天?

毫无疑问,该为此负责的人是术虎高琪,他的拖延导致了谈判破裂,至少耿端义是如此认为的,可是完颜承晖却阻止了进一步弹劾术虎高琪的做法。问一问,完颜承晖对于术虎高琪的做法非常不满,但是眼下并不是穷究此事的时刻,谈判才是重中之重。

完颜珣得知此事之后重重谴责了术虎高琪,但也没有对他进行进一步的处罚,和完颜承晖想的一样,大家首先要平息蒙古使者傲慢的愤怒。

最后,所有的责任被归结为四方馆使的身上,是由于他的迁延散漫导致了尊贵的蒙古使者居然被冷落了这么久,纥石烈端还在病榻之上就被罢职,还要被侍卫亲军带到蒙古使者面前杖责,平息对方的愤怒。

“要在蒙兀鞑靼的面前殴打朝廷臣子吗?”纥石烈端挣扎得披头散发,但是侍卫亲军并不打算放过他,依旧把他塞上囚车,一直送到兵部四方馆。

纥石烈端此时愤怒至极,他虚弱的身体已经不足以站立,整个人都是被挂在囚车上,已经枯竭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显示着主人此刻有着多么恐怖的情感波动,当他看到完颜承晖的时候,就忍不住大喊起来:

“相公,这是怎么回事?我一直在病床之上,四方馆的事是由兵部郎中负责的呀——不管由谁负责,难道为了一个蒙兀鞑靼的愤怒,就要把中国的臣子送到他面前痛打吗?这还是我们大金吗?”

完颜承晖当然听见了这些话,他却执意把头偏过去,吩咐手下的人:“他太吵了,把他嘴塞上再打。”

看到完颜承晖在吩咐下人,纥石烈端真的以为自己情况有望,于是更加卖力的喊:“当年世宗皇帝在的时候,曾经带咱们巡视草原,蒙古鞑靼有什么好怕的?难道现在的儿郎辈都是这么懦弱不堪的人吗?”

可是当他看到几名士兵拿着口塞过来的时候,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你们要干什么?”

“奉平章之命,堵住你这张危害国家的嘴。”

“哇哈哈哈!”纥石烈端突然狂笑起来:“原来我的嘴也可以危害国家了,我的嘴危害了哪个国家?”

然而几名士兵不由分说的堵上了他的嘴,这个老人奋力的抵抗着,但是毫无作用,只是咬伤了几个人的手指,他就这么被架着,带到了蒙古使者面前——这位蒙古使者浑身散发着烤羊肉的气味,饶有兴趣的看着中原臣子在他面前被杖责的场景。

粗大的木棍对着纥石烈端用力打了下来,而后者还在咬牙支撑着,晃动自己的头,愤怒的双眼盯着眼前的完颜承晖,但是并没有任何作用,两名士兵用木棍轮流打着,就像齿轮带动的机器那样一丝不苟,渐渐的,这个老人不再挣扎了,但是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完颜承晖的影子烙在了他的瞳孔里。

等到杖责结束的时候,人都已经冷了,士兵们拖走纥石烈端的尸体,用水清扫了地上的血迹,完颜承晖微笑着请蒙古使者乘车前往尚书省,谈判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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