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战地风来草木腥(下)

因而在今天的战斗中,各路援军没能击破木华黎手下任何一员部将,昨天被连续刷了三次的石天应今天表现神勇,居然在正面击退了楼升,而李守贤也表现出色,挡住了冯达的攻势。

萧查剌从多个方向出击,使得其他几个堡垒难以出兵援助,尤其是郭延嗣,他现在不得不把队伍撤进了丰垒。

战斗的重心又转回到了被包围的说垒这里,在里面防守的四百名军兵一下子遭遇了沉重压力。

陈秉彝这个营的主要人马是从观州过来的师靖旧军,还有一小部分是贺万岁的均码,无论是师靖还是贺万岁都与陈秉彝大大不同,后者没有成为军兵们心目中的英雄和榜样,也很难让他们感到心服口服。

陈秉彝骨子里是个文人,甚至都不是儒将,他不擅长领导别人,也很难让部下负责或者为部下负责。

从担任统制的第一天起,陈秉彝就面临着领导危机,手下的大老粗们感觉这个娘娘腔与自己格格不入,明里暗里的排挤他,就算是太平军法度森严,但是在某些细微的情景下,大家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中低级军官对他们统制的不信任,而这种不信任深深的感染的士兵。

当堡垒被包围的时候,陈秉彝的反应只能证明军官们一直以来的怀疑和不信任不无道理,面对敌军的突袭,陈秉彝目瞪口呆,在自己主将的位置上愣了整整半个时辰,没能下达任何一道有意义的命令。

蒙古人迅速树立好了一个个炮架,并且开始了极为激烈的运动,节奏非常之快,以至于炮架扭动的吱嘎吱嘎的响。军兵们惊慌失措,基层军官们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只能按照各自的方式想办法阻击敌军,最常用的武器是弓箭,还有事先安排在楼上的弩机。

作为武器而言,弩机过于昂贵了,而且也谈不上特别好用,所以每个堡垒只装了两三架,但在这种攻城战中,这种武器依然可以发挥出不错的效力,敌军尝试用撞车的行动遭遇失败,所有操纵撞车的人都被弩机射死在路上。

但是弩箭的消耗也很快,军兵们转而采用弓箭,在近距离的交战当中,太平军损失惨重,精锐的蒙古射雕手们能够在城下一个一个的射死那些宝贵的太平军弓箭手。

半个时辰,仅仅是半个时辰,说垒就经历了巨大的危机,士卒混乱,军心涣散,不少人觉得敌军攻势猛烈,已经放弃希望,开始琢磨着如何逃走了。

关键时刻,齐昭冲上了城头,这次他在自己的盔甲上挂上了铃铛,走到哪里都响成一片,因而也大大吸引了敌军的注意力。

“同袍们,别担心,他们上不来的,现在听我命令,盾牌手做好准备,弓箭手各自找好掩护,把敌人放到云梯上再打。弩箭再准备一轮,朝着敌人还剩下的那两辆撞车,所有能拉两石以上硬弓的人现在跟我来!”

齐昭及时的稳定住了形势,而在这个时候,另外一名刚刚被换下来的军使施信前去面见陈秉彝,汇报了目前堡垒上的情况。现如今陈秉彝终于情绪稳定了一点,开始絮絮叨叨的发布命令,然而绝大部分内容都没什么实际意义,还拖泥带水的。

“该旗应致力于保证东面城墙的情况稳定,并布置人手着力防卫女墙的各个缺口,避免敌军使用弓箭、撞车或者是投石机的攻击,为此我也批准他们使用弩机或者是修罗火这类武器,指挥应在确定必要的时候使用该武器,以此来击退敌军使用各类武器的进攻,但与此同时我也要求……”

“说够了吗!”施信终于按捺不住大吼一声,陈秉彝顿时一愣,而在旁边负责记录命令的书手也吓了一哆嗦。

整个营部一下子都安静下来,军使挑战统制,就在王僧奴事件后这五年来还是头一次发生。

“陈统制身为大将,在全军遭遇危难的时候,不应该把太多的人员集中在营部去发布什么命令,而应该亲自上前线指挥应敌。这样既便于你观察敌人的行动,又能鼓舞振奋军兵的士气,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那么一刻钟,也许陈秉彝真的很想发怒,但随即他就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对着一名军使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就过去。”

高俊看中陈秉彝,并且把他推到了统制的位置上,这确实在短时间内造成了很多麻烦。但是,高俊做出这个决定也并非毫无理由,陈秉彝是读书人,有些迂腐,有些懦弱,关键时刻不敢决断,但是他有上进心和羞耻心,也知道世间有是非曲直,不会单纯的以势逼人。

在这一点上,王浍和高俊的看法是一致的,陈秉彝固然有一千条理由不适合带兵,但确实是值得培养的。

回到这个时代已经六年了,高俊才逐渐的感受到,在这个缺少义务教育,政府职能又不能深入乡下的时代,人们对道德的理解和现代人几乎是完全不同。

中国人是有道德的,但不代表人人都是圣人,在这个只要出了县城的门,杀人放火就几乎不管不问的时代,人们对暴力和强权不可避免的迷信和崇拜。这种思路一直到21世纪依旧清晰可见——在那个农村被放弃的黄金八十年代,出现了不少被后世的猎奇爱好者津津乐道的各类大案要案,究其根底,还是缺乏道德感和共情的能力。

在第一天的进攻损兵折将之后,蒙古人不再冲到城墙下面,转而全面依靠抛石机,这些家伙还有巨大的护盾,即便是太平军弓箭手可以不受干扰的射箭,也几乎不可能对炮手们造成任何伤害。为了制作这些巨大的攻城巨兽,德州的人民被搜刮一空。

第二天,说垒的形势越发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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