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狠厉的口吻,吓得何雪柔瞬间就停顿了脚步,咬了咬嘴唇然后回过头看向傅鼎山。
看到傅鼎山的那种黑沉沉的脸色,何雪柔更是心里咯噔咯噔的,红唇微微颤抖着就柔声询问:“那要买什么?”
傅鼎山十分不悦地瞪了一眼何雪柔,然后就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病人当然是吃清淡的,还需要问吗?”
见何雪柔还一愣一愣地看着傅鼎山,傅逸风倒是着急了,他自然是了解傅鼎山的性格,他最不喜欢人在关键的时刻还跟个二愣子一样,傅逸风立马上前一把攥着何雪柔就往病房门口外面拉去。
被傅逸风那么用力攥着往外拉去,何雪柔倒是来脾气了,刚一走出病房的门口,何雪柔就十分生气地用力一把甩开了傅逸风的宽厚大手。
“你爸那是什么态度?我又不是丫鬟菲佣,凭什么那么凶巴巴的对我!”何雪柔一脸生气地抱怨着,还没等傅逸风回应,何雪柔就已经转身急匆匆地离去。
看着何雪柔的背影,傅逸风也是心里有所憋屈。他现在可是两边不讨好,心里点小郁闷,可是又不得不佯装若无其事。
我何雪柔在家里好歹也是掌上明珠,嫁给这个傅逸风怎么就成了他们眼里的佣人了一般,这简直是太欺负人了。何雪柔心里一边抱怨着一边踏着匆匆的步伐朝着医院门外走去,想到这些让人烦闷的事情,何雪柔都不自觉地冷哼了一声。
“妈,你感觉怎么样?”傅逸风走到床边,立马伸出手去握着陶玉兰的手,十分紧张地问道。
“没事,年纪大了,身子骨弱了,休息一下就好了。”陶玉兰挂着浅浅的笑意,面色有些苍白,说话也是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铿锵有力。
傅鼎山瞥视了一下陶玉兰,见她已经醒过来,态度又变得没有那么柔和了,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陶玉兰就开始埋怨她了:“让你少操心那些有的没得,你就是没听,现在好了吧,自己把自己身子给搞垮了。”
“诶……好了,就你话多。”陶玉兰微微挪动一下身子想要坐起来,傅逸风见状立马帮忙扶着她坐起来,还体贴地将那个枕头作为靠背垫在床背上。
“你好好休息休息,其他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还有我跟逸风。”傅鼎山神情严肃,特意叮嘱了一下陶玉兰。
傅鼎山虽然在人面前时常是严肃待人,不过有的时候还是会有铁汉柔情的。与陶玉兰结婚这么多年,这还真的是陶玉兰第一次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入院,傅鼎山虽然表面上依然是肃然淡定,其实内心里早已经忐忑不安。
如医生所言,要等陶玉兰身体状况稍微好一点才做全身检查,到时才好确定肝部到底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傅鼎山就是害怕陶玉兰会碰上那个万一,这是他难以接受的事实。
当何雪柔跑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卖粥的店子,以为总算是买到了傅鼎山所说的口味清淡的食物给陶玉兰可以避免一些呵责。
然而,当何雪柔拎着食物回到病房,正要笑盈盈地告知给陶玉兰这个婆婆买了白粥跟白灼青菜时,傅鼎山却是率先给了何雪柔不好的脸色。
板着脸怒视着何雪柔好几秒,然后就毫不犹豫地对她进行了呵斥:“买个饭也这么久,要饿死人?”
一听到这话,何雪柔的内心就瞬间来气了,然而,碍于傅鼎山的威严,何雪柔也终究是敢怒不敢言,只是沉着脸微微低头解释着因为去买粥的人太多,排队都排了十来分钟。
“好了,这也不是什么事儿。”傅逸风看到何雪柔的表情有点不对劲,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怒火,他知道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不出面充当一下和事佬,想必过后何雪柔又是要找他麻烦了。
看到傅逸风那嬉皮笑脸的样子,何雪柔就更是来气了,待傅逸风打开食物,将那一小碗白粥端出来,何雪柔就在一旁幽幽地暗讽了起来:“外面的粥又贵又不好喝,还不如直接回家做好了拿过来呢。”
这言辞听起来是很善意,然而那种幽怨的语气又怎么是傅逸风听不懂的呢。傅逸风扯了扯嘴角,然后堆着笑容看向何雪柔温柔说道:“雪柔,辛苦你了。”
一旁的傅鼎山听着傅逸风的这句话,面无表情,只是鼻音很重地哼了一声。
陶玉兰只是静默着看他们,良久,才温声说道:“那你们就给我熬个白粥什么的了,就不用在外面买了。”
听言,何雪柔沉默不语,伫立了片刻,何雪柔也没有跟他们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就默默地离开了病房。
“没大没小!一点家教都没有!”见何雪柔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就离开,傅鼎山打心底认为何雪柔就是没有将他们看在眼里,一副高高在上的公主样子。
“可别怪我多嘴说她了……逸风,你也是该说说她了。以前我是想着她能嫁给你,可以给你做个贤内助什么的,这现在看来……她哪里有贤惠妻子的样子,这说她两句她就直接一声不吭地就走人,还有没有将我跟你爸放在眼里了,谁做媳妇是这么做的?”说罢,陶玉兰还略有无奈地摇了摇头,附带一声沉重的叹息。
听着陶玉兰的这番抱怨,傅逸风也只能是扬着淡淡的笑意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意,始终都没有半个字回应陶玉兰的话。
当傅逸风一个人先回到家里,正看到何雪柔抱着个抱枕神色愤怒地坐在沙发上。
“怎么?不高兴了?”傅逸风扯着笑容坐下,然后轻声询问。
何雪柔蓦然转过脸直勾勾地盯着傅逸风的黑眸,一字一顿地质问:“换做是你,我爸妈这么挑剔你,你能高兴得起来吗?”
傅逸风微微叹息一下,抬手挠了挠脑瓜子,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之色。
良久,傅逸风才嘴角轻轻扬着一丝笑意温声说道:“这做晚辈的得多让着点长辈嘛,他们年纪大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就多体谅体谅他们嘛。”
此言一出,何雪柔暴跳如雷,神色骤变的她立刻就冲着傅逸风毫不客气地嘲讽了起来:“傅逸风,你行啊!现在我成你老婆了,你就都向着你爸妈了是吧?想当初我还只是你女朋友的时候你可不会这么对我的。”
何雪柔冷笑着,明眸直勾勾地瞪着傅逸风,那眼底的怒火仿佛要将傅逸风给燃烧为灰烬以解心头之怒。
听着何雪柔的话,傅逸风越发尴尬,内心里也越发对何雪柔的这种无理取闹感到有些糟心。
“行行行,随便你说。”
傅逸风一脸无奈,一副任由她爱咋咋地的态度,摊摊手就低沉着嗓音说道:“身为媳妇本就该大度一点,我已经对你很包容了,你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一想?”
咬牙切齿地怒瞪了一下傅逸风,何雪柔二话不说就立马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那豪迈的行走样子,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宣示着她在这个时候的强烈不满,然而,傅逸风也只是抿抿嘴,毫不在意何雪柔此刻是如何的怒火攻心。
因为结婚,何雪柔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到鼎山集团上班,如今身体状况已经恢复,加上因为傅鼎山与陶玉兰的缘故,何雪柔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在家里闲着被人诟病各种。
翌日。当曙光刚刚升起,何雪柔就已经火急火燎地起床,一丝不苟地洗漱还特意做了一个面膜。
傅逸风一醒来,发现何雪柔已经不在身边,略有疑惑的他立马就起来下楼。
结果,看到何雪柔正在沙发上悠悠然地敷着面膜。
“你今天起这么早?”傅逸风好奇问道。
何雪柔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即就扭头到一边去,有意让傅逸风察觉到自己的意思。
“干嘛?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何雪柔的这种态度让傅逸风感到更加的疑惑,不禁直接在何雪柔的身旁坐下,然后抬起幽深的黑眸直勾勾地凝视着何雪柔,尽管……他压根看不到何雪柔那敷着面膜下的表情。
片刻过去,何雪柔利落地一把扯下了那张面膜,转过头看向傅逸风,然后幽幽地说道:“从今天起,我要回鼎山上班了。”
说完,何雪柔就起身得意洋洋地扭动着身子走向洗手间。
原以为一段时间没有在鼎山集团出现的自己这次重出江湖,怎么也会有人恭维奉承一下自己的,岂料到这一天回去鼎山集团,却是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
“呵?她还有脸回来这里上班哦……”
“我听说……她流产了……”
“啊?流产?那董事长岂不是对她更加不喜欢了?”
“别说得她以前就有多讨人喜欢那样子!”
何雪柔才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凳子都还没坐热呢,就听到了办公室里的一些女同事正在背后叽叽哇哇地说着她的闲话。
何雪柔脸色有些铁青,咬着牙齿很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她那双目却是迸射着怒火,微微低头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看着黑屏里的自己的影子,何雪柔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她还真的很淡定呢。”一把软糯的声音又响起。
一听到这句话,本来还能稍微淡定的何雪柔瞬间不能淡定了,蓦然就起身转过身子,昂首直勾勾地瞪着那些同事,然后铿锵有力地说道:“信不信你们一个个明天都不用来上班了?”
此言一出,那些同事果然有所收敛,有的人抬眸瞥了一下何雪柔就赶紧低头忙活,有的人却是一脸不悦地小声嘀咕着。
“我们的开发进度太慢了,是人员不够还是在开发上遇到阻碍?”傅安年正一本肃然地质问手游项目的研发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