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欢摆摆手嘟囔着说道:“没关系,我行的。我们要抓紧时间。”
见何清欢要坚持,小庄也就不勉强她多休息一下了,两人匆匆地去吃了一点早餐就立马奔向那个豪宅。
这一次,来开门的人依然是上一次的那个年轻女子,只是,当她看到了何清欢,眼底闪过了一抹复杂的气息。
“您好,请问陈老先生在家里吗?”小庄礼貌地微笑,然后温柔询问。
女子扬着下巴,十分警惕地瞥视着何清欢,沉默了一分钟左右,才不疾不徐地说:“陈老先生身体不好,请你们别来打扰他了。”
说罢,女子就要关山门,一副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小庄抿了抿薄唇,咳咳两下,就幽幽地对何清欢说道:“你妈的心愿啊,你可得要完成,她老在你梦里出现,说明还是有心愿未了。”
看到小庄很隐晦地使了个眼色,何清欢秒懂,立马就搭上了小庄的话温声说道:“哎,可惜我妈死得早,这些年来经常在我梦里出现,我感到很惶恐。”
你一言我一语地围绕叶秋来说,那个年轻女子越听下去就越惊恐,神色煞白了起来。
良久,女子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我希望你们不要刺激他。”
说罢,女子就打开了门,任由他们进入了。
何清欢走过后还回过头看了看那个年轻女子,心里在狐疑这个女子跟陈永民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们在这等一下。”女子突然回过头对何清欢与小庄说道,眸光变得深邃而犀利,轻轻对叩击了一下门,听到陈永民传来了应答的声音,女子才轻轻地推门而入。
在陈永民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女子就走了出去。
何清欢与小庄相继而入,看到了头发已经花白的陈永民,眼部架着一副老花眼镜,那闪耀着一丝光芒的镜片背后是一双犀利的黑眸。
何清欢直勾勾地看着他,良久,还没等小庄说话,何清欢就率先开口了。
“你是陈永民?”何清欢没有任何的礼貌性敬词,直接了然地就问了起来。
在看到何清欢的那一个瞬间,陈永民的眼神明显闪过了一丝异样的东西。
是的,他想起了叶秋,叶秋的女儿。二十年前的,叶秋的女儿六岁,如今,眼前的何清欢,年纪大约二十五六上下,陈永民即便没有询问确认,也猜想到了她一定是叶秋的女儿。
陈永民轻轻点头,然后拿起了桌面上的那个烟斗惬意地抽了一口。
书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何清欢抿了抿丰盈的双唇,撇了一下嘴巴就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造假?”
此言一出,别说陈永民被何清欢的这股劲儿给震慑到了,就连小庄都怔了一怔,然后就用胳膊肘轻轻地推搡了一下何清欢。
何清欢无视小庄,依然自顾自地凝视着陈永民,此刻,她的内心里只有一个目的,不管用什么手段,她一定要从这个人的嘴里得到当年的检查真相。
“这位小姐,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什么造假?”
陈永民开始了装懵懂的模式,眼眸微微抬起,瞅了一眼何清欢。
何清欢扬起一抹歪嘴笑,顿了顿,眸光变得凌冽,一字一顿道:“陈老先生,你是法医,法医是为警方服务的,你提供的证据分分钟会影响一件凶杀案的结果,你的造假会让一个凶手逍遥法外。”
陈永民依然淡定,只是嘴角轻微扯了扯,眸光闪烁了两下,良久,转过脸直勾勾地看着小庄,然后就问小庄:“她是叶秋的女儿?”
“是,我就是叶秋的女儿!”何清欢斩钉截铁地回答,压根就没给小庄回答的机会。
那昂着头瞪着陈永民的样子,确实让表面无比淡定的陈永民心里也不由得有了一丝忐忑。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在法医报告上造假?如果没有,请你们回去。”陈永民面不改色,扬起下颚凝望着何清欢。
小庄见状,知道何清欢一定是刺激到了陈永民,立马走到何清欢的前面,然后温声对陈永民说道:“陈老先生,我们这一次特意从中国来到澳洲,无非就是想知道一个真相。还请您……”
话音未落,陈永民就无情地扬手打断了小庄的话。
虽然目光并不凶狠,不过那种犀利的眼神,却足以让小庄读懂了他的意思。
是的,陈永民就是不愿意告诉他们真相,他就是要死守秘密。
“陈老先生,如果你不说出来,我回去一定会让警方重新调查这个案件的,当年的老警察我也会一个个去找,你现在不说,你总有一天是被逼说出来的!”何清欢声色俱厉地说着。
陈永民缓缓起身,嘴里叼着烟斗,然后走到何清欢的面前,定睛看着她许久。
又转过脸看看小庄,陈永民才幽幽地说道:“二位,请回吧。我这里没有你们想知道的所谓的秘密。报告已经写得很清楚,叶秋,是跳楼自杀身亡,与他人无关。”
“我妈有抑郁症,但是不至于严重到自杀。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而这却被你隐瞒了。”
顿了顿,何清欢又掷地有声地质疑陈永民:“我不知道你是收了真凶的钱,还是被串通了的警方收买了你,但是,你这么做,你是会遭天谴的!”
何清欢越说越激动,两眼恶狠狠地瞪着陈永民,然而陈永民只是眉毛挑了挑,一副淡定的神情瞅了瞅何清欢就扬着一丝浅笑回到了他的书桌前坐下。
“清欢,算了,算了……”见何清欢有些激动,小庄赶紧上前攥着何清欢希望让她冷静一点。
此时,那个年轻女子也冲了过来,然后十分不悦地对何清欢说道:“小姐,请您肃静。陈老先生是个病人,他的记忆正在慢慢的消失。你逼他也没用,他记得的愿意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
“什么病人?我看就是装病!为了躲避我们的盘问,编个脑退化症的理由打发我们。诊断书呢?我要看诊断书,我就要看看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何清欢不依不挠,直勾勾抬眸瞪着那个年轻女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女声从背后响起。
“要诊断书是吗?我可以给你看!”
小庄与何清欢不约而同地回过头,这不看还没事,一看可就将小庄给震惊到了。
在小庄一脸诧异的时候,那个女子已经缓步走了过去。
没错,正是小庄在酒店房间里邂逅的那个金发美女。
“诶?她……”小庄情不自禁地就说了出来,还抬手就拉扯了一下何清欢的手腕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在酒店见过她。”
一听到小庄这么一说,何清欢也诧异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庄,然后又转过头看了看那个金发美女。
“要诊断报告是吗?我这就去拿。”金发美女走到何清欢的跟前,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
别有深意的目光掠过何清欢身边的小庄,然后就从何清欢的身边绕了过去走出书房门。
“既然你们不信,那就等我小女拿报告给你们看吧。”陈永民惬意地吐着烟雾,眸光微敛,幽幽地低沉着嗓音说道。
过了半晌,金发美女果然拿着了一份诊断报告书走过来,抿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递给了何清欢。
何清欢抬眸看了看她,怔一怔,转过头看了看小庄,小庄轻微点头示意她接过。
何清欢拿过那份诊断报告书,翻开一看,双唇抿得更紧了,神情也变得更加复杂。
是的,这一份诊断报告书上虽然都是英文,不过何清欢英文水平好,还是看了个明白。
陈永民确实是有脑退化症,而且距离被诊断为这个病症已经有半年的时间。
“我希望你们以后别来找我爸爸了,他现在需要休养,每一周都要去医院复查,他的记忆力正在快速地消退。”金发美女虽然依然保持着笑意,不过小庄却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悲伤。
何清欢将报告书递回给金发美女,然后一个箭步上前站立在陈永民的书桌前,十分肃然地提醒他:“陈老先生,你做了一辈子的法医,你也曾为无数的死者找到了凶手让死者得以瞑目。”
何清欢越说越是难以控制内心的悲恸之情,说话也都渐渐变得发抖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妈,就要这样被你对待,因为钱?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你现在脑退化,你现在不说,到时候就算你想说,你也没有能力说出来了。”
顿了顿,何清欢继续说道:“你真的打算带着这个真相进棺材?让它伴随着你那记忆消失在人间?”
“好了,别说了。”小庄上前攥了攥何清欢的手腕,然后压低声音劝说:“我们走。”
小庄深知按照目前陈永民这种态度,不管如何逼问也是无济于事,与其在这里咄咄逼人,不如回去想想其他办法找其他的线索。
看着何清欢与小庄离去的背影,陈永民陷入了思索中。而金发美女看着小庄离去,眼神颇有深意。
见他们两人已经走远,年轻女子才在陈永民面前谗言说道:“要不……找人对付一下他们?”
话音一落,金发美女立马上前冲着她嚷嚷起来:“你要干嘛?你当自己是黑社会?”
“嘉尚,你没看到他们天天这么纠缠你爸爸不放吗?你爸爸现在有病,不能这样被人天天骚扰的,我这是为你爸好。”年轻女子见金发美女阻挠,立马铿锵有力地反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