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的死让我一直愧疚,这是我第一次给一个病人开了非治疗所需的精神科药物,我没有想到结果会变成这样的。违法职业操守,病人突然跳楼身亡,我很自责,我该如何去赎罪?”
看着这段话,傅安年与小庄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何清欢抬眸看向小庄,温声说道:“这么看来……林教授确实是给我母亲用了非治疗所需的药物,所以才导致精神恍惚跳楼?”
此言一出,傅安年就用力点头,表示高度认可这个说法。
小庄抬手摩挲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良久,眸光幽深,一字一顿道:“这么看来,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林教授因此而内疚,因为这样违法了职业操守。只是……”
“只是……这篇日记并未说明是谁指使的。这……”何清欢有些失望地低沉着声音说道。
“这又是一个难题了。看来,任重道远啊。”傅安年幽幽地说道。
听着他们三人的对话,刚刚还在看着报纸的乔雅韵有些好奇地起身走了过去。
“是关于清欢母亲的吗?”乔雅韵一脸认真地问道,眼睛瞥向了那个日记本。
见乔雅韵充满好奇心,何清欢很自然而然地就将日记本递给了乔雅韵,还特意解释道:“这是林教授的女儿从日本亲自送过来的她父亲的遗物。”
乔雅韵接过日记本,看了看,然后打开,浓重的岁月气息扑面而来,让乔雅韵有些不自然地抽了抽鼻子。
“这是林教授的笔迹?”乔雅韵随意翻看了一下,一本严肃地开始问。
听言,何清欢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小庄,又扭头看看傅安年。
这时,小庄抿了抿笑意就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倒不会有假的,这是他的女儿亲自送过来的,我可以拿回去跟之前的那一份诊断报告上面的手迹比对一下。”
听言,乔雅韵没有多言,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将日记本给回了何清欢。
“哎,我觉得头疼啊。这个都没有写明幕后的人是谁,还是要我们去查。”想到日记本没有透露出真正想要获取的信息,何清欢还是感到有些失望,不禁叹息了起来。
小庄反而显得十分的淡定,嘴角扯了扯,就对何清欢安抚起来:“这不是问题。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凭着这个确定林教授是使用了非医疗所需的药物。。”
“那又怎样?还不是没有太大的进展。”何清欢悻悻地回应,眼底闪过了一丝失落。
见何清欢一脸失落的模样,傅安年撇了一下嘴角就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柔声劝慰着她::“好了,这日记本好歹也是给了我们一些更加确定的信息,起码可以肯定你妈在治疗期间曾经服用过了非正常治疗所需的药物,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拿到真正的法医鉴定结果。”
小庄用力点头,表情严肃地盯着何清欢说道:“是的,找陈永民,一定要找到真相,这样,这个日记本才能真正成为指正凶手的证物。”
顿了顿,小庄耸耸肩,一脸认真地说道:“这件事嘛,还是交给我来做。我不信他就这么坚定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听着小庄的话,何清欢眸光微敛,微微低头,心里在思忖了。
陈永民如今患了脑退化症,如果不早日从他的口中获得当年的真相,时间拖得越久,希望就越小,到时候他一旦记忆全部丧失,那可就真的只能让真相湮没在时光长河里了。
“兄弟,拜托你了。”傅安年听言,伸手轻拍着小庄的肩膀,扬着笑意说道。
小庄咧嘴笑了笑,一副热情的样子回应:“少来跟我客气。”
“小庄,有空常过来坐坐。这些年,你一个人走过来,也着实是不容易的。”乔雅韵语重心长地说着,表情十分认真地看着小庄。
小庄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读大学的时候与傅安年关系非常好,得知小庄是孤儿,心肠好的傅安年特意邀请他来自己家里玩,就是想要让他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
如今,小庄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有自己的私人侦探社,事业也算小有成就,这也是让傅安年感到欣慰的。
听着乔雅韵的话,小庄扬起了一丝略有尴尬的笑意,抿了抿嘴就温声回应:“谢谢阿姨的好意,有空我会来的。”
说罢,小庄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发现已经是晚上的十点钟,小庄有些着急地说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看了看何清欢手上的日记本,小庄询问:“这个日记本,要不就给我先拿回去吧,我顺便也好比对一下与诊断报告上的手迹。”
何清欢抬眸看看小庄,然后微微一笑,将日记本递给了他。
“哐啷”几声巨响,将正要入睡的傅逸风给惊动了。
傅逸风下意识地就转过头看过去,看到何雪柔正怒色冲冲地凝视着他的方向,目光移动一下,看到地上一堆破碎的瓷片,傅逸风有些诧异地抬眸看着何雪柔。
“你这是干什么?”傅逸风有些发怒,本来就睡意朦胧,想要好好进入梦乡,却被何雪柔这般响声给惊扰。
何雪柔两眼含着怒火,直勾勾地瞪着床上侧身躺着的傅逸风,声音十分凛冽地说问道:“你骂完我没脑子你就睡觉?”
一听到这句话,傅逸风也都有些懵逼了,这他责骂何雪柔还都是几个小时之前去的事情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临睡时候,何雪柔才突然发飙。
傅逸风懒得搭理,转过身子扯起被子蒙着头就想要继续睡觉,可是何雪柔不依不挠,一个箭步走过去就直接用力拉扯开了被子,两眼含着怒火地瞪他。
“你要干嘛啊?你说,你要干嘛!”这一刻,傅逸风已经疲惫得只要倒头就能睡着,被人如此干扰心里了就别提有多烦躁了。
傅逸风蓦地就从床上跳起来,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瞪着何雪柔,那额头上都冒着青筋,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盛怒。
见傅逸风反应强烈,何雪柔怂了一下,眸光也都黯淡了一下,不过依然是扬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他。
“大晚上的你在这里瞎闹什么?还要不要睡觉了?”傅逸风声色俱厉地说道,幽深的目光掠过何雪柔的脸颊,内心里已经是烦躁得想揍人。
说完这句话,傅逸风又继续倒下去侧过身子用手枕着头闭上眼睛睡觉。
何雪柔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个宽厚的背影,呼吸也都变得沉重而急促,内心的愤懑仿佛想要一股子倾泻出来。
顿了顿,何雪柔转过身子抬手就将梳妆台上的所有东西都给推倒在地上,哗啦啦的响声再次惊扰到傅逸风。
傅逸风这一次没有转过身子去看何雪柔,他知道何雪柔一旦发起脾气来就跟一个疯婆子那般让人束手无策,想要哄都困难,只能任由她发泄了。
见傅逸风一点反应都没有,何雪柔抿了抿双唇,一脚踏过了地面上的东西,然后就开门 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何雪柔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下楼梯。
深夜一点钟,何雪柔回了娘家,进门看到屋子漆黑,何雪柔开了灯,丝毫都不在乎是否吵醒正在沉睡的家里人,脚步声格外的响亮。
听闻有脚步声,胡莉朦胧中醒来,抬手就轻轻地推搡了一把何云正。
“怎么客厅里有声音?是不是有什么人,会不会是小偷?”
在梦想中徜徉的何云正硬生生地被胡莉给推醒,微微睁开惺忪的双眼,没好气地回应:“哪里有什么声音?你幻听了。”
翻了翻身,何云正没大在意,又继续闭上眼睛想要睡觉。
然而,何雪柔的脚步声着实是响亮,这一次胡莉直接就起身披上个衣服就悄悄地开门。
打黑摸着墙壁走出客厅,看到一个长发披肩的身影,胡莉下意识地就惊叫了一声。
一听到尖叫声,何雪柔下意识地就回过头,看到胡莉一脸惊恐状盯着自己,何雪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搞什么啊。吓死我了。”
胡莉一个箭步上前就质问:“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也没说一声!”
何雪柔撅噘嘴,十分不悦地抱怨起傅逸风来了:“我能不回来吗?你那个好女婿天天欺负我,还当着傅鼎山的面指责我,我受不了了。”
何雪柔一边抱怨一边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刚一落座就自然而然地翘着二郎腿,靠着沙发背。
抬眸瞥了瞥胡莉,何雪柔一脸愤懑地说道:“我这不就是为了对付傅安年与何清欢吗,他们知道又在数落我,我这么用心良苦是为了谁?就没一个人懂我的!”
看到何雪柔一脸愤怒的模样,胡莉扯了扯嘴角,扬着一丝浅笑走到何雪柔的身边坐下,刚想要伸手去攥一下何雪柔的手,结果就被何雪柔迅速地躲闪开了。
“妈,我觉得傅逸风对我越来越不好了,他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啊?以前他可不舍得骂我的,现在三两天就指责我,合着他的爸妈,对我两面夹攻,我受气!”
听着这话,胡莉眉头不禁一皱,幽幽地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指责你吗?”
问完这句话,胡莉就沉重地叹息了起来,随即就表情严肃地说道:“你啊你,有的时候也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啊。不然这……”
话语戛然而止,胡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后就耷拉着眼皮说道:“天天有事就往娘家跑,成何体统了,你让他们怎么想你?”
听言,何雪柔就不悦了,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胡莉就开始反驳说道:“我回家又怎么了?谁让他们惹我不开心,我还回家的自由都要剥夺了吗?”
胡莉双眼半眯,一边打着哈欠一般抬手捂着嘴,看到何雪柔如此激动,胡莉幽幽地说道:“行了行了,先睡觉吧,有什么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