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欢沉重地叹息一声,身体后倾靠着椅背陷入了思索中。
纤细玉手轻轻地活动了一下鼠标,一个鲜明的新闻标题赫然入目,更是让何清欢坐立不安了。
“何氏集团遭遇滑铁卢,被指抄袭何氏集团新配方”。
“这是什么鬼?”何清欢忍不住低咒一句,柳眉紧蹙了起来。
快速地滚动鼠标,浏览完了那个新闻之后,何清欢才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看来,这不是简单的一起同类产品竞争的问题,而是有人在暗箱操作将我们的配方给了华氏。
鲜润的红唇用力一抿,何清欢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领,猛然起身就疾步走出了办公室门口。
“嘘嘘,嘘嘘……”
看到何清欢阴沉着脸疾步走进会议室,本还沸沸扬扬的办公室,顿时就寂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似乎都在揣测何青海湖会有什么重要事项宣布。
刚一落座,何清欢犀利的眼眸猛然抬起,目光灼灼的样子着实是让在座的不少人都心里一紧。
干咳两声,何清欢双手合十交叉着手指,肃穆的姿势震慑了在座的不少人,大家都纷纷打起精神直视着何清欢的眼睛。
“我们公司新推出的产品市场反响不好,我刚看了新闻,我才发现原来不是我们的产品问题,也不是我们的营销方式有问题,而是华氏已经有了同款产品。现在华氏还要指控我们何氏抄袭了他们的配方。”
说到这的时候,何清欢眉头一挑,扬起了一丝冷然的笑意,目光愈加的深邃凌厉。
看到何清欢的那一道透着寒意的目光,叶知夏不禁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虚的她自然会害怕被何清欢发现她的那些龌龊行为。
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大家都沉默不语,叶知夏忽地站立起来,昂首挺胸直视着何清欢的明眸一字一顿地分析:“何董说得在理,其实我也跟何董有一样的想法,我怀疑我们有内鬼,这个新产品的配方可是机密,为什么华氏会有同款产品,就连成分都是一模一样。”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顿时就议论纷纷了,大家面面相觑了片刻后,有人就忍不住冲口而出了:“那我们要好好调查了,这个能接触机密的人,一定不会是什么基层员工,很有可能是我们管理层的人。”
听言,叶知夏心里一沉,不过表面上却依然表现得沉静如水,嘴角轻轻地抿出了一丝好看的浅笑。
静默了一瞬后,叶知夏抬眸看着何清欢字正腔圆地说道:“何董,我也同意调查。这个人如此损害公司利益,一定不能纵容。”
何清欢转眼直勾勾地盯着叶知夏,却是一言不发,严肃的样子让叶知夏都不由得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
“咳咳咳……”叶知夏有意作清嗓子状掩饰自己的心虚,扯了扯嘴角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这件事一定要严查,即日就查,绝对不能轻饶了这个出卖我们利益的人。”
“是啊,一定不能轻饶,不然下次一定会变本加厉,太可恶了。”
“一定是跟那个华氏有什么龌龊的交易,不然不会平白无故将配方给我们的竞争对手的。”
“华氏算什么竞争对手呢?不就是我们何氏身后的一个跟屁虫,现在仗着一个热卖的新产品就想当年老大?简直可笑!”
……
大家议论纷纷,谈及此事似乎都义愤填膺,个个都咬牙切齿状,一副要将那个内鬼给大卸八块的样子。
“此事我会亲自调查。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媒体已经报道,接下来我们可能会陷入公关危机,股价也有可能受此影响而大幅波动。”何清欢字句铿锵,扫视着他们严肃说道。
“看!股价正在下跌!”就在气氛略僵的时候,在座的一个人突然就举起手机,屏幕上正是股市交易的界面。
“真的,大幅下跌中。何董你果然料事如神啊。”
一听这话,叶知夏感到有些诧异,但是嘴角却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何清欢眉头轻皱,抬眼看了看他们,沉了沉脸,声音有些清冷:“立马让公关部的人处理这事,必须将负面影响降至最低。”
“是。”大家不约而同地应了起来。
叶知夏转眼看了看何清欢,心里不由得窃喜。
我就要看看你如何的慌张失措,哼。
会议结束后,叶知夏立马追上何清欢的脚步,声音很轻柔地叫唤她。
“清欢。”叶知夏步履匆促追上前,见何清欢眉头紧蹙,不由得假惺惺地宽慰她:“好了,这件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的,谁是始作俑者,一调查就知道了。要不……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叶知夏佯装淡定,主动提出帮忙调查试图转移何清欢的注意力。
一听叶知夏的话,何清欢微微一怔,没有多言就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什么?何氏股价暴跌?华氏指控何氏抄袭配方?这都怎么搞的?”
此时,何云正蜗居在一个破旧的小旅馆内,盘着腿在床上看电视,刚好看到有关于何氏的新闻报道,两眼一瞪,顿时就整个人都焦躁了不少。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何云正脸色阴沉,手指间夹着的香烟断了一截烟灰,用力吸了一口后,大口大口地吐着烟雾,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思忖了片刻,何云正猛然起身,转头看了看旁边破旧桌子上的那个手机,一个箭步过去拿起手机就毅然给秘书拨打电话。
“接电话啊,干嘛不接?”何云正听着电话那头的铃声,愈加的焦躁不安,不禁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绝对不能让我大半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我一定要保住何氏!
何云正双目犀利,紧紧地握着手机,思绪越发深邃。
然而,何云正的希望终究落空,一连拨打了几次,秘书都是拒接,这让何云正不由得惊慌失措起来。
咬着牙齿,来回踱步寻思着如何向人打听何氏的详细情况,却怎么也想不到第二个可以比较信任的人。
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何云正一屁股坐了下来,随手抽出了一根烟动作利落地点燃,然后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行啦,李总,我知道怎么做的了,但是你也别忘了承诺我的东西哦。”叶知夏挽着一个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从酒店大堂里走出来,脸上正扬着一丝假惺惺的浅然笑意。
是啊,为了达到目的,逢场作戏也是逼不得已罢了。
与这个男人刚一分开,叶知夏立马收敛了笑容,一种嫌恶的表情顿然流露。
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包纸巾,随手就抽出一张往双唇上使劲地擦拭。
“真够恶心的。”叶知夏低咒一句,将那一团揉皱了的纸巾扔向了一旁的垃圾桶。
就在这个瞬间,锐利的目光看到不远处出现的一个颀长背影,叶知夏两眼骤然发光,刚才的不悦一扫不见,唇角轻轻一勾,疾步就小跑了过去。
从身后往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拍,叶知夏笑靥如花地喊道:“安年哥!”
一听到有人喊他,傅安年下意识地扭头,见是叶知夏,神色有些异样,眼底闪过了一种抵触的意思。
叶知夏堆着笑容,柔声细语地询问:“安年哥,你到这来做什么呢?”
傅安年瞥她一眼,声音十分清冷:“刚见完客户。”
此言仿佛正中她的下怀,嘴角抿了抿,叶知夏明眸一抬,声音很轻柔:“那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
听言,傅安年有些愕然,不过马上就果断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见状,叶知夏闪过了一丝不悦,撇了撇嘴就一本正经地说道:“安年哥,你现在是顾忌什么吗?我都结婚了,你还怕我会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
说话间,叶知夏一个箭步上前,抬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在证明她并无虚言。
见傅安年略有犹豫的模样,叶知夏决定展开攻势,咳咳两声后表情变得严肃:“其实我是有事想跟你商量。”
一听此言,傅安年更是愕然了,睁大了双眼怔怔地望着她。
见傅安年有所动摇,叶知夏毫不忌惮地伸手挽上了他的胳膊,声音十分软糯,似是有意勾引:“来嘛,我知道这附近新开了一个餐厅,那里的鲍鱼刺身非常好吃。我们去尝一尝吧。”
执拗不过叶知夏,傅安年无奈地顺从了她。
用膳期间,叶知夏一直喋喋不休,就跟一个更年期的大妈一样。
傅安年时而剑眉轻蹙,时而撇着嘴角,不耐烦的情绪有意无意地流露。
终于……忍无可忍之下,傅安年借口要去洗手间,然后离开了餐桌。
然而,傅安年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居然还是被叶知夏摆了一道。
前脚刚走,叶知夏转头瞅了瞅他,见他消失于拐角处,立马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团包着的纸。
手轻轻一抖动,纸张里的那些白色粉末就倒进了傅安年的那一碗汤里。
回头看了看,见傅安年还没回来,叶知夏赶紧拿起小勺子快速搅动了两下就端坐着。
抬手稍稍整理着衣领,仿佛这样的动作能缓解一下心虚的情绪,咳咳两声,身体后倾靠着椅背,正欲恣意地转眼看玻璃窗外的夜色,却见傅安年疾步走到了餐桌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傅安年已经端坐下来,鹰眸猛然一抬,就直勾勾地盯着叶知夏。
被傅安年那么一看,叶知夏顿时就心慌了,然而却又不得不佯装镇定,嘴角一扯,扬起了一丝浅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