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r市的一周,杨隐马不停蹄,日程排得几乎不分晨昏,上到拜访各级领导,下到工地看进度,终于赶在股东大会投票前一天回到s市。
一周未见沈蕴秋,杨隐本想当晚与她单独用餐,结果却接到小石的电话,说约好了秦海华在流年见面,他便匆匆前往。
杨隐一看到秦海华就直奔主題:“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否则,你就替自己找个好点的律师,并且去庙里烧几柱高香,好让你自己少坐几年牢!”
“你少吓唬我,你们这种律师我见多了,不过就是披着正义外衣的土匪罢了,就别在我跟前装b了!”秦海华不以为然地坐着,一个脚搁在凳子上
。
杨隐也不多说,站起身來,将随身带來的另一份材料扔在秦海华面前:“看看吧!并不是只有你知道这些事,其他人也知道,你若不想告诉我,我也不强求,自会有人告诉我,至于你,我真不是吓唬你!”
杨隐说着就往门口走,还对小石道:“他看完了你就把材料收回來,这种人不值得相信!”
秦海华见杨隐真要走,就急了:“杨律师,杨律师,别走啊!咱们有话好说嘛,我如果真不想说,还巴巴地从g市赶來!”他拉着杨隐回到椅子跟前坐下。
杨隐轻哼一声道:“秦老板,你不用跟我耍小聪明,袁沁蓝能拿这事治你,我自然也有办法让你告诉我!”
秦海华“是,是,是”地应着,见杨隐不说话只拿眼盯着自己,心里越发被看得毛毛的,只好吱吱唔唔地开始挤牙膏,小石在一边记着,杨隐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听,凡是听到有问題或是前后矛盾的,就睁开眼來看着秦海华,吓得他只好老老实实地说。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秦海华擦着自己满头的汗,战战兢兢地说:“杨律师,你相信我,真的是沒什么可说的了,我知道的就这些,真的,不骗你!”
杨隐这才睁开眼,从小石手里拿过他记录的内容看了一遍,递给秦海华道:“签字、盖手印!”
“这……这就不用了吧!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我就别活了!”秦海华急道。
杨隐冷笑道:“你不愿意也行,明天我就直接去找他们,把这材料让他们看看,相信他们也猜得到是谁说的!”
秦海华怨愤地叫道:“姓杨的,你不用这么毒吧!”
“比起你们,我这算温柔的!”杨隐轻蔑地回他。
小石将印泥盒递到秦海华跟前,他不情不愿地先在材料上签了字,才用大拇指沾了沾印泥摁在了材料上签过名的地方。
见秦海华签了字、摁了印,杨隐立刻收了所有的材料装进包里,头也不回地离开流年,秦海华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慌乱地问小石:“我不会就这么完了吧!他不会拿了这个把我也一并端了吧
!”
已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的小石,对秦海华道:“走吧!你什么都敢做,还会怕写这份材料!”
杨隐离开流年试着打电话给沈蕴秋,刚响了一声,她就接了:“你在哪啊!怎么一直沒个电话,还关机!”
“我刚见了秦海华问点事,不方便开着手机,你还沒睡!”
“沒有,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怎么睡得着啊!”
“对不起,我來不及通知你,我现在去你那吧!”
“太晚了!”沈蕴秋想到那天早晨的事,就心慌得脸红,下意识地就拒绝杨隐。
杨隐这么多天沒见沈蕴秋,自然觉得她也该跟自己一样的想见面,哪想到她一口拒绝,心里便有点不高兴:“我们都这么多天沒见了,你就一点都不想见我,!”
沈蕴秋听出他有点口气不善,心里也不舒服了:“我不想见你,等你电话干吗?我是觉得太晚了,你该早点回家!”
杨隐累了一天,本想在沈蕴秋这里得些安慰,到了却什么也沒得着还落了个不开心,心里觉得无趣,便道:“行了,那你睡吧!我回家!”
第二天是原定股东大会的日子,杨隐一早就到了公司,刚到上班时间,他就打电话到投资部,让水玲珑把投资部做的市场前景报告拿给他看。
水玲珑也來得早,杨隐电话打來,她马上拿起早准备好的报告去了他的办公室。
杨隐看完报告很满意,对水玲珑道:“不错,是我要的东西,回头,你就在股东大会上分析给大家听,让他们明白市场不等人,他们今天若犹豫了,失去的就是财富!”
水玲珑神情淡淡地点头,拿起报告就要往外走,杨隐又叫住她:“你等等!”
“还有事!”
“给,这是上次说的检举材料,你帮我找机会给你爸!”杨隐把装了厚厚两资料袋的材料递给水玲珑,水玲珑这才瞪大了眼睛道:“这些都是吗?”
“对
!”
水玲珑吸口气道:“这么多,可不会是小事啊!”
“你就帮我递上去吧!其他的都不要关心!”杨隐叮嘱他:“少知道比多知道好,不知道比少知道好!”
水玲珑捧了材料又要走,杨隐在她身后问:“你是不是病了,怎么我感觉精神蔫蔫的!”
水玲珑鼻子一酸,拼命忍了忍,说:“沒有,我好着呐!”
杨隐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她的表情问:“像是有心事啊!你有事就说出來,我可不想你带着情绪工作!”
水玲珑抬起头问:“你真要我说!”
杨隐点了点头,眼睛里却露出奇怪的神色,不知道她为什么事会这样神情低落。
“你为什么要抢余董的未婚妻,我听大家都说,余董对你非常好,如果不是他,你现在一片潦倒,你怎么会是这么自私的人呢?”
水玲珑一口气说出自己的不满,却让杨隐啼笑皆非:“你就是为这事不高兴!”
“那还能是什么事!”水玲珑不满地说。
“玲珑,我和蕴秋、竞冬之间的事,并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蕴秋与我早在十几年前就相爱了,只不过当中经历了太多的变故,令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承认,竞冬的确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我一生都会感激他,正因为这样,我和蕴秋也都一直强压下自己的感情,希望不要去伤害到竞冬,但结果是我们三人都很痛苦,竞冬选择放手,我们都感谢他,但真的谈不上是我抢他未婚妻!”杨隐知道水玲珑对自己的朦胧感情,因而尽可能简单但又清晰地描述自己和沈蕴秋的关系,想让她及早明白。
水玲珑也是一个固执的姑娘,她从第一次在楼梯间门口见到沈蕴秋,就对她印象不好,尽管沒有來由,但她固执地认定沈蕴秋配不上杨隐,更何况,让两个男人为了她痛苦,更让她觉得沈蕴秋讨厌。
“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明白了吗?”杨隐看水玲珑低着头不吭气,追问道。
“你们不就是旧情复燃吗?有那么复杂吗?这世界上,不能走在一起的初恋多了,难道都要像她似的,扔了未婚夫重投旧情人的怀抱
!”水玲珑刻薄地说。
杨隐原本以为说了自己对沈蕴秋的感情,水玲珑就会明白,哪料她非但沒有听进去,还这样说沈蕴秋,令他有点着恼,又碍着她是个女孩子,只好忍着,但说话的语气就沒有先前的客气了:“玲珑,你要明白,再怎么样,这都是我和她的私事,还轮不到任何外人來说三道四,我希望你也听听别人的闲话就算了,别当作自己的事來生气!”
“我才沒那闲功夫!”水玲珑沒好气地说完,就抱着一堆材料往外冲,与正开门进來的吴天华撞了个满怀。
“哎呀,你这个书呆子,走路不看路看天的啊!”水玲珑明明自己理亏,却埋怨吴天华,吴天华倒真的就老实地跟她说“对不起”。
水玲珑捡起东西气哼哼地走了,吴天华看着她的背影问杨隐:“她这是怎么了?干吗那么生气啊!我又不是故意撞她的!”
“年轻女孩子就是六月天孩儿脸,一会儿一个样!”杨隐避重就轻地捎带过,转而问:“你不是要下周才回來的吗?”
“哦,是玲珑说今天有两个酒店管理集团的人要过來,让我來跟他们介绍一下项目情况,顺便了解一下,我们的项目还有哪些沒考虑到的事情!”吴天华说着看了看杨隐才继续:“还有就是待会要投票,公司通知全体员工都参加,不仅仅是有股份的员工!”
杨隐点头说:“我把这茬忘了!”
吴天华问:“玲珑说你提出來要投资部立刻买地,秋雅反对得很激烈,我可以相信你,投你的票吧!”
杨隐真想抱一下这个可爱的书呆子,表示支持都这么小心谨慎,他对吴天华说:“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这个时候如果不买地,肯定以后会后悔,发展时期的扩张是必由之路,沒什么好犹豫的!”
吴天华说:“虽然,你这老总有时候逼起活來真让人有点挠心,但眼光还真挺准的,你可别让我们这些相信你的人失望!”
“行!”杨隐干脆地应着,与他一同离开办公室往投票现场走去,他相信,他一定会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