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峰回r市的路上,水玲珑又唠叨了一路,说杨隐准保要被封敏这女人拖下水了,杨隐被她说得忍无可忍,最后只好威胁她,要是再多嘴就再也不把她当朋友了,水玲珑兀自依旧嘀咕了小一会儿才收声。
汪小轩已早一天到了r市等水玲珑,他來的目的竟是要向水玲珑求婚,水玲珑对此毫无心理准备,支支吾吾老半天,结果俩人闹了个不欢而散,杨隐刚到家,还沒跟沈蕴秋亲热上,就被汪小轩拖出去喝酒。
“杨哥,你说说看,她那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都追了她这么多年了,同居的年份前后加起來也快五年了,怎么一说结婚她就这个样子!”汪小轩一口将满满一杯芝华士全倒进了嘴里。
杨隐这两天因为封敏弄得疲累不堪,真是沒精神顾汪小轩这点事,就敷衍着说:“女人都这样,这叫婚前恐惧症,你再求次婚就同意了!”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求婚了,上一次,求婚第二天她就给了我一封辞职信,然后跑去你那里上班了,这一次,不会又跑了吧!”汪小轩越想越沮丧,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杨隐拉住他:“不要再喝了,这喝醉了,她就嫁给你了,还是要保持头脑清楚才能娶到你想娶的人!”
“她就像根泥鳅,我一靠近,她就刺溜一下滑走了,都看不清她到底怎么想的!”汪小轩用右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把眼眶边那些湿湿的水渍给一下撸掉:“也是,我家最近正走背运呢?她跟了我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杨隐听他说这事,眉立刻蹙了起來:“瞎说什么啊!得得得,送你回酒店,赶紧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再跟玲珑好好谈谈!”
汪小轩还想再说话,杨隐不由分说地将他架了起來,直接拖出了酒吧!上车一问之下,才知道汪小轩住在环亚酒店,杨隐心想也好,送了他正好去看看关卿卿,免得她一直埋怨自己扔下她不管了。
关卿卿单脚跳着來开门,见门外站着的是杨隐,高兴地直接扑了上去,杨隐见她这样,心里竟觉得有些受用,看她受伤的那只脚向上勾着,就干脆把她抱起來,用脚把门踢上后,直接将关卿卿抱进房间扔在了床上,他自己则一下倒在她身边,疲倦地说:“我真是累坏了,在你这里躺一会儿
!”
关卿卿见他來,心里早把前些天的懊恼都忘了:“那你睡一会吧!我不吵你!”她侧了身,用一个胳膊支着自己的头,静静地看着杨隐,眼睛里的温柔丝毫不加掩藏。
杨隐看她一眼,笑说:“不要这样看着我,躺我边上,陪我睡会!”
关卿卿闻言果真躺了下來,并将自己的头搁到杨隐伸出來的胳膊上,身子紧紧地贴着他,不一会儿,杨隐就传來了轻微的呼噜声,关卿卿把自己的头从杨隐的胳膊上抬起來,身子往下挪了挪,钻在他的胳肢窝底下,免得因为自己长时间枕着杨隐的胳膊,使他的胳膊麻木了。
快凌晨一点的时候,杨隐醒了过來,睁眼就看见关卿卿正撑着身子看自己,她长长的波浪卷挂下來拂在他的额头,让他感觉到一丝微痒,心里也跟着有点酥麻了,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关卿卿的脸颊:“这几天有点瘦了啊!”
“你还能注意到我瘦了啊!”关卿卿的眼里隐隐有了泪意。
杨隐心里暗叹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这样会不会误了她:“找个好男人嫁了吧!卿卿!”
原本还只是噙在关卿卿眼眶里的泪,突然就滴了下來,直直地落在杨隐的唇上,湿湿咸咸的:“你舍得让我嫁掉啊!”
杨隐的心一抽,再顾不得什么愧疚、责任,一把将关卿卿拉了下來,用还留有她泪水的唇吻在她的眼睛上,继而伸出自己的舌,一点点将她的泪舔去,俩人几个月來拼命压抑的热情就这样被关卿卿的泪水彻底点燃,不可扼制地一路漫延,直将他们身体里每个细胞都熊熊燃烧起來。
杨隐到家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半了,沈蕴秋已经熟睡,她的枕边是看了一半的文件,杨隐轻手轻脚地将文件收起來,放到梳妆台上,才拿起沈蕴秋为他准备的睡衣,去冲澡,因为沈蕴秋的坚持,杨隐渐渐改了裸睡的习惯,晚上睡觉会穿上睡衣,刚开始有些不习惯,慢慢地也就好了。
冲完澡回到房里,他刚想躺下,发现沈蕴秋竟醒了:“吵醒你了!”
沈蕴秋睁着朦胧的睡眼问他:“怎么这么晚
!”
“小轩心里苦闷喝醉了,就多陪了他一会儿!”杨隐立刻拿汪小轩作晚归的幌子。
沈蕴秋看他一眼:“是吗?”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吧!一早还要去法院办手续!”
杨隐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升起了愧意,但也就一闪而过的功夫,便觉得困乏难忍,倒头就睡了。
沈蕴秋并沒有再睡着,晚上水玲珑也來过,跟她说了汪小轩求婚的事,说担心汪小轩出事才找过來的,沈蕴秋说杨隐陪汪小轩喝酒去了,水玲珑才放心了些,聊了一会,说还是回酒店去等,沈蕴秋让她记得到酒店给自己一个电话,一个姑娘家晚上一个人到处走,怪让人不放心的,快十一点的时候,水玲珑來电话说,已经回酒店了,但是直到汪小轩回來才想起忘了给她打电话,沈蕴秋本以为,汪小轩回了酒店,杨隐也该回來了,就躺床上边看文件边等他,哪知,她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而现在却已是凌晨两点半了。
她翻來复去地睡不着,干脆披衣起身到阳台上坐下來,那张椅子,当初杨隐就是坐着它,也在凌晨拨打沈蕴秋的电话,伴着海浪声为她唱那首《牵挂》,曾几何时,人还是这个人,却已经开始对她脸不改色地撒谎,她知道关卿卿还沒有离开r市,依旧住在环亚酒店,而杨隐这么晚回來,又欺瞒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和关卿卿在一起。
远处的海浪前后追赶,传來轰轰隆隆的声音,这声音,曾让沈蕴秋极度喜爱,每天在涛声中睡去,在涛声中醒來,对她來说是一种美妙的感观享受,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说不出的厌烦,只觉得那些声音就像大锤击在她的心上,一下又一下,让她有难以承受的分裂之感,她回身望了望床上睡得正香的杨隐,朦胧的月光照在他身上,隐约勾勒出他完美健硕的身材,她想,究竟是他变了,还是自己沒有跟上他的脚步。
清晨,她照例出去跑步,然后回家做早餐、收拾屋子,苏阿姨这段时间还是每天去照顾关卿卿,家里的事都是由沈蕴秋自己动手做的。
九点不到的时候,苏阿姨打电话來问沈蕴秋:“杨先生昨天大概來看过关小姐吧!”
“怎么啦!”沈蕴秋的心跳得很快,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來像平日一样。
“噢,我看见你给杨先生买的那个打火机掉地上了,想问问要不要我帮忙带回來
!”苏阿姨问。
沈蕴秋马上说:“不用了,一样的打火机很多人在用,不一定是杨隐的,你拿错了反倒不好,再说,他昨天也沒去看过卿卿,也许是别人落下的!”
苏阿姨答应着挂了电话,沈蕴秋心里却更加翻腾了,那打火机是她专门托人在zippo门店刻了字后送给杨隐的生日礼物,是不是他的,她看到了自然就知道,但是,她不想这样做,怕搞得三个人都沒有退路。
杨隐下來吃早饭的时候,沈蕴秋已经吃完在看报纸,他匆匆吃完,就去吻她,她下意识地躲了躲,杨隐愣了愣,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说:“我吃完擦过嘴的!”
沈蕴秋淡淡笑了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让人家等我们不好!”
杨隐无趣地点点头,接过沈蕴秋递來的包就往外走。
“等等,带烟了吗?”沈蕴秋站在门口问。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杨隐返身回屋去拿烟,将整条的拆出一包來放裤兜里,其余的则放进了包里,做完这些,他又伸手进裤兜里摸了半天,眉毛渐渐地拧在了一起,他朝屋外的沈蕴秋看了看,咬了咬嘴唇,还是走了出去。
上了车,他又前前后后地翻了一遍,心里开始有些着慌。
“怎么啦!你找什么啊!”沈蕴秋盯着杨隐的脸问。
“你送我的打火机找不到了!”杨隐懊恼地说。
沈蕴秋在副驾驶座上坐好,系好安全带,强压下心头的痛,轻声说:“东西不见了可以再买过,只要不是心丢了就好!”
杨隐闻言抬头看着她因为睡眠不足,看起來有些惨白的脸色,总觉得她是话里有话,因为前一晚和关卿卿刚刚苟合过,他心里毕竟底气不足,根本不敢接沈蕴秋的话茬。
上午在法院的手续办得很顺利,接下來只要与银行重新把合同签一遍,三江的事就算是搞定了,但是,银行提出还需要一个担保人,杨隐自然又想到了关卿卿。